花景生 番外一 多雲 UC 網 穿越 和 晉江穿越文
我是鈴鐺兒,一隻鳥。一千年前,我還是一個人;五百年前,我還是一個仙;而此時,我是一隻鳥,以滑稽無稽的行徑博大家一笑。
當我還是一個人時,我愛上了一個仙,他也奇蹟般的愛上了我。他許我永生,他萬分珍惜地將我納入祥雲,那是他爲我編織的幻境,他溫存地摩挲着我的臉,說:“這麼美好的一個人,我不捨得你老去,或是死亡。”
他真傻,真正美好的人是他,他纔是天上人間最美好的仙。
“吃了這藥,得永生。”他的聲音如此悅耳動聽。
“得永生,就能和你永遠在一起了嗎?”我問,我不在乎死亡,但我不能忍受死亡的黑暗隔絕了我和他。
他笑,沒有回答我,但他的笑容是如此溫暖,我如被盅惑,接過他手中的藥,他所給予的,我都接受,哪怕那是劇毒,當我將藥吞入口中時纔看清他的眼底慢慢溢出淚霧,仙人也有淚?竟與凡人一樣嗎?
我的身體漸漸飛昇,輕如飄羽;而他的身體漸漸消融,化作一滴淚,我狂喊,向他俯衝而去,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那晶瑩的**,眼睜睜地看着他墜入雲下的阡陌之中。
“他將自己修了千年的靈體賦予了你,你得到永生,而他,化作塵埃。”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不辨悲喜。
我疼得撕心裂肺,眼中卻再無淚,神仙都無淚,“你也愛他吧?”
“但他卻愛你,一個凡人,不,如今也是仙了。”那個聲音漸漸遠去,隱入雲霧深處,“我和他一起修行了千年,最後他卻選擇了你,又回到下界,我以我的靈力詛咒,詛咒你們如曼珠沙華,萬世不得相見。”
我不知道萬世有多長遠,神仙在天界,天上一日,世上百年,我耐心地等待着,等着滄海化作桑田,等着時光湮沒了瀚海,等着他再世爲人,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我才明白他的悲哀,我和他永遠隔着千年,隔着碧落與黃泉,仙人不同界,他能給予的只有仙的永生,換得凡人的一滴淚。
這是一個走不出的輪迴,惡毒如曼珠沙華。於是,我選擇做一隻鳥,爲了不再爲難他,等到了又如何,最終還是分離,何苦讓他永永遠遠在輪迴中顛沛流離。
“讓我忘了他吧,以你僅存的慈悲。”離開天界的那一刻,我大聲呼喊,一隻鳥不再需要任何記憶!
“呵呵呵……可憐的小東西……你不但不會忘記他……還會在任何一個美麗的人兒身上看到他的影子……誤以爲是他……呵呵呵……”原來這竟是一個比曼珠沙華更惡毒的詛咒。
我跌下雲端,雙臂變爲羽翅,身上長出七彩斑斕的羽毛,修長的腿化作錦繡長尾,從此只能咕咕鳴叫,併爲美色所迷惑,在每一個可能是他又不是的美人身邊打轉,無力自拔,被每一個可能是他的他嘲笑逗弄,心如刀割。
時光如梭,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我終於被賦予了使命,據某位仙人說完成這個使命就可以挽回我們無望的厄運,而這個使命卻使我一次次見證了命運的無常和無果,也就使我漸漸斷絕了擺脫厄運的念頭,那個仙人終於達到了他的目的。
我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仲夏夜,大蜀都城錦州如浸在熱霧之中,粘膩而濃稠,錦宮的飛檐斗拱已在蒸騰的熱氣中扭曲變形。
我隱在錦宮的角樓之上,小心地將羽翼隱藏,月光真亮,我不敢隨便在人間亮相。
就在這時,我感到包裹着天地的無窮的熱被衝開一個缺口,一絲凌厲的涼風撲面而來,眨眼的功夫,一個高大的人影已飛上了角樓,我驚駭地仰頭望去,從我隱身的地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他長着一雙流光溢彩的琥珀眼,月光映照而入,他的眼中便像着了火,如此炙烈狂野的心火,與他十四歲的年紀並不相符,對,他還是一個少年,別問我是如何知道的,我是一隻由人到仙再變鳥的怪物。
“恆兒,成敗就在今夜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並不吃驚,我知道此人和我一樣藏在另一個角落。
“義父,我……”高大如魔的少年急聲開口。
“別叫我義父,我原本就是你的生身之父!”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影並未現身,他的聲音卻更顯暗啞,“記住了,恆兒,你是苗彝之王,你阿媽是苗王之女,而我是彝山之王,此時,蜀王的位子就近在眼前,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走過去,坐下,這大蜀就是你的了。”暗影裡的聲音嘶嘶啦啦如毒蛇吐信。
“可我只要無殤,他纔是蜀王。”少年高大的剪影擋住了月光,他的聲音帶着無盡的絕望。
“呵呵呵……”黑暗中忽地爆發出啾啾笑聲,“——着呀!你只有當了蜀王才能永遠擁有無殤!”
我渾身的羽毛瑟瑟戰抖,總覺得一條毒蟒正漸漸遊近,而那個令我恐懼瘋狂的聲音再次響起,“衛無殤前幾天娶了南楚的郡主,他們萬般恩愛,你……都看得一清二楚吧?你……心如刀割吧?很快他就會忘了你,夏人(漢人)都是這麼沒心肝!”
少年騰地轉過身,面向穹宇宮闕,面向寂寂廣寒,他的背影堅如磐石也冷如冰雪,我已經看不到他的臉,但我猜,他琥珀色眼眸中的火已燒向了靈魂。
暗影中的毒蛇並不放過他,繼續嘶嘶吐信,“他如今還當你是兄弟,呵呵呵……,以後連這點可憐他也不會再施捨,那個南楚女人會教會他仇恨,你再也不能與他把臂同遊,你再也不能進出他的寢殿,他會把你逐出錦宮,他……”
“別說了——”少年倏地扭頭,盯着黑暗的角落,他燦爛的金色眼眸中漸漸沁入濃黑。
“怎麼?你怕了?你在夏人中活了十四年也變得像他們一樣軟弱了嗎?你阿媽至死都還是一個苗女,你呢?你難道真成了夏人的細伢子?呵呵呵……那你也不配肖想衛無殤,他可是太陽王,你呢,當了十年的陰溝老鼠!”
少年唰地扯下外袍,袒 露出古銅色的肩膊,在月光下閃爍出惑人的微光,我躲在暗處,心頭一澀,我是鳥,但也有心,那個可怕的詛咒又在我的心中慢慢發酵,因爲……我又將這個少年誤認爲他了。
“你想要,就去搶!不然就會被丟棄!衛無殤的爹蜀幽王當年是怎麼對待你阿媽的?又是怎麼對待你阿公和我的?”暗中的沙啞聲音如附骨之蛆,緊緊糾纏着少年,“當年他假意向苗王示好,騙取了你阿公的信任,將獨生女兒送入錦宮,結果……”陰暗處傳出了呼呼的喘息之聲,彷彿一個瀕臨窒息的垂危之人,“結果他對西婭始亂終棄,又將前去探望西婭的苗王刺殺,並嫁禍於我,使苗彝紛爭不斷,川西南從此陷入混亂,最後在他臨死之際竟然……竟然命你阿媽陪葬……活人陪葬!恆兒,如今,是你報仇雪恨之時了,爲你阿媽,爲你阿公,也爲了我,更是爲了你自己!”
少年古銅色的臉頰上漸漸泛起蒼青,我的心顫慄不停,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漸漸走入仇恨的埋伏,卻無力挽救,也無法提醒,我,只是一隻鳥。
“恆兒,你快去他的寢殿吧。”黑暗中的聲音忽然變得渾濁,我心裡一抖,就聽那個聲音再次曖昧地響起:“我已經替你給他下了藥,就是恆春,我爲你們特製的□,你若不去救他,他就只能人盡可夫了,哈哈哈……,而這錦宮之中,除了你就只剩太監了,哈哈哈……衛無殤只能去宮外找野男人解渴……哈哈哈……”那人躲在暗處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卻覺得不寒而慄。
“啊——”就聽一聲狂吼驟然響起,金眼少年飛身撲下角樓,真的化身爲魔了,我呆了一瞬,不顧被人發現的危險,立刻振動羽翅緊隨其後,炙熱的暗夜中留下了我翅膀的剪影。
不一會兒,少年高挺的身影就沒入宮閣之中,好似被怪獸吞噬了一般,我憑着鳥類的直覺在夜空中搜尋,很快就找到了他前往的方向,那是一座巍峨的宮殿,因暑熱炙盛,殿窗大敞,我悄無聲息地站在窗下的桂枝上,早發的桂花染了我一身甜香,但,我的眼睛卻因殿窗內的景象而瞪得溜圓,再也移不開半寸。
燈火煌煌的殿室內擺放着一張廣榻,榻上一個半 裸的奇秀身影正如蛇兒般緩緩地扭擺着身體,嘴裡溢出情熱難耐的呻吟,那低婉迷亂的吟叫令我一下子回想起千年前的往事,我……和我的情人也曾有過無數個這樣的夜晚。
角樓上的少年呆立榻前,着魔般瞪視着榻上的霪靡之景,慢慢地扯下身上盡餘的內袍,——譁!我站在枝頭,差點發出震驚的鳥鳴,強抑住因震懾人心的美色而引起的頭暈目眩,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那寬闊的肩膀,平順的鎖骨,勁韌的腰線,還有……還有腰下挺立的昂揚,健直的長腿,再配上他略顯幼稚的俊美面龐,那真是極之動人心魄的誘 惑景象,幸虧我腳爪用力攀住枝椏,不然真會一頭栽下桂樹。
“阿恆……你……你出去……”榻上半裸的身影急喘着說,聽在耳中卻更像是引 誘,那是被藥物沁潤的靈魂無助的自救,他努力地爬向榻裡側,像是要將自己隱藏起來。
少年阿恆深吸口氣,猛地撲上廣榻,將那修長的身影壓在身下,隨即便滿足地低哼起來,那是壓抑已久終於得償心願的爆發。
“阿恆你……唔……嗯……”那個任人宰割的人兒轉過頭來,煌煌燭光一下子映上他的臉龐,我又差點驚叫出聲,頭腦裡混混呼呼極其暈眩,那就是太陽王衛無殤吧,他果然風華無雙,我的視線突然變得模糊,就像那個深植於我心中的詛咒所說的:——我在每一個絕色之人的身上看到了他,我千年的愛人,此時我已分不清他到底是誰?是阿恆?還是無殤?
就在我心神恍惚之際,阿恆已發起了進攻,他將無殤的雙腿擡起折向胸前,俯首啃噬着無殤胸前的雙櫻,無殤的身體劇烈抖動起來,頭頸後仰,拉出一道流麗的弧線。
“哥哥……讓我疼你……嗯嗯……”阿恆悶聲低喊,喊聲裡濃縮了無盡的癡狂。
我是一隻鳥,卻有着人類全部的感知和嚮往,所以必須忍受超出人類想象的痛楚和憂傷。我站在桂花濃郁的甜香中,鳥眸拼命捕捉着廣榻上的每一個細節,身上不可抑制地騰起熱浪,而我渴望的卻是人類,這真是天上人間最可怖的詛咒,有哪個人類會對一隻鳥產生愛慕,又如何與我交 配?
從我站立的角度,不能準確地看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卻能聽到他們一聲緊似一聲的吟 叫,阿恆的身體壓着無殤,迅猛地起伏聳動着,伴隨着噗噗的交 合之聲,無殤狂亂地搖擺着腰臀,雙眼失神地望着頭頂的帳簾,嘴裡發出啊啊的低喘。
“哥……哥哥……我要守着你……護你終生平安……啊……”阿恆狂吼着攀升到狂喜的雲端,他不知道他並無機會實現這個誓言。
就在這時,珠簾紛動,珠光紛亂,簾開處,站着一個妙齡女郎,她不敢置信地瞪視着廣榻上糾纏緊擁的兩個少年。
阿恆只側眸看了一眼,就猛力抽挺將自己深深地埋入無殤的腸穴深處,隨即身體就猛烈震顫起來;無殤半擡起頭,越過阿恆的肩膀看向珠簾,迷濛的雙眸驀地瞪大,如同看到天崩地裂。我猜此時阿恆已在他的體內爆發,因爲無殤驚怖的眸光裡一下子閃現出狂亂的神色,他失控地尖叫着噴射而出,就爆發在那個女郎的眼前。
“啊——”女郎的驚叫和榻上男人們的急喘哼鳴混合在一起,就像一隻利箭疾飛入慾海狂瀾之中!我再也站不住了,這一錐心刺骨的景象已完全超出了我的忍受極限。我煽動羽翅忽地飛上殿頂,這是我作爲鳥類唯一的好處,我有翅膀,我可以飛翔。
當我立於殿頂仰頭長鳴之際,錦宮中驟然亮起火光,從外宮到內禁一片人聲喧嚷,我呆愣地停止了鳴叫,因爲我看到了箭矢的森森寒光,密密匝匝,狠厲地劃開了窒悶的夏夜。我雖然是隻得到永生的神鳥,那一瞬,也嚇得不寒而慄,任何鳥類都會本能地懼怕箭矢之光。然後下一刻,我鬆了口氣,堪比暗影繁星的箭矢之光對準的是蜀王內寢的方向,並不是立於旁邊殿頂的我。
就在此時,殿頂的另一側突地出現了一個細高的身影,那人全身裹在玄色披風之中,形如鬼魅,我想躲開,卻爲時已晚,好在他全副的心思都在宮殿內的驚變,並未注意到與獸脊並肩而立的我,對他來說,我可能就是另一個獸脊而已。
“無殤邪魍,太陽隕落,恆王擔綱……”那個比夜更黑的人影嘶聲大喊,不知使了什麼邪法,那嘶啞的喊聲竟綿密不斷,一直傳向遠方,一直傳遍了錦宮的每一個角落。
無殤邪魍……太陽隕落……恆王擔綱……無殤邪魍……太陽隕落……恆王擔綱……,這呼聲如風中的種子傳播到錦州城的大街小巷。
我貼着冰涼的獸脊,在最炎熱的夏夜裡冷得渾身發抖,俯首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躍出寢殿,身上披着件玄青的袍子,上繡白虎,箭矢唰地擡起對準了他。
“請擁恆王……恆王升座爲王……”站立於殿頂之人再次高喊,喊聲裡帶着點奇怪的震顫,我渾身一激靈,這……這就是所謂的攝心巫術嗎?
殿下環立的兵牟一聽此言,立刻便如牽線木偶般嘩地放下手中刀箭,齊刷刷地撲跪於地,“恆王升座……拜見大王……恆王升座……拜見大王……”
成千上萬的人夢遊似的齊聲高呼,我驚悚得差點跌下殿閣,原來宮變就是如此簡單,你只需站在那裡,等着集體精神錯亂的人爲你黃袍加身即可,精神變態真是可以互相傳染的一個病變。
少年衛恆在衆多狂熱兵將的刀槍‘護衛’之下走出內禁,來到外宮錦泰殿在那裡升座爲王,我沒有跟着他去,我對改朝換代毫無興趣。我只眼睜睜地看着殿頂之人蝙蝠俯衝般激射入內寢,殿中燈火倏地熄滅,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嚨口,馬上就要衝出鳥喙,但我仍然靜立在暗夜中,幾百年來,我見識了太多人倫慘劇,我對此已然麻木,然而,事情並非如我所想,那個人片刻後就從殿中躍出,懷裡託抱着衛無殤向一個偏殿奔去。
我情不自禁地跟隨而去,阿恆是脫繮的野馬,是衝出堤壩的洪流,再也不能迴歸正途,那就讓他順流直下,永不回頭吧,他的命運,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被註定,誰都無力挽回。
偏殿之中空蕪荒涼,哀哀衰草間躺着一個女人,或是說女屍,我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女屍酷似剛纔出現在寢殿之中的女郎,但我卻深知這並不是那個女子,在火光沖天之時,那個跑出寢殿的女郎早已被人攔截關押。
暗黑的人影將癱軟的衛無殤拎在手中,猛地扯下蒙着他頭臉的黑罩,隱身其後,“哥哥……我已替你解決了明真顏……我知道這個女人並非你的摯愛……只有我……纔是哥哥最後的歸宿……”
我站在廢殿中的老槐樹上,心中一片空明,這樣的慘劇一次次的在我的眼前上演,我卻只能瞠目旁觀,那人拋出一具假屍,用着阿恆的嗓音口氣,代阿恆而言,爲的不過是無殤痛恨阿恆,欲殺他而後快,如此看來,阿恆並不是此人之子了。
阿恆只是個從小被異化的怪胎,他的親生父親蜀幽王認爲他非親子,而那個對真相心知肚明的彝王則訓練他仇視親父,他是個不被任何人祝福的怪物,一個廢殿中的老鼠!
事到如今,阿恆的親哥哥將恨他入骨,視他如魔;而阿恆,永遠也無法擺脫肩上揹負的罪責。
“真顏——”衛無殤拼力嘶喊着,拼力掙扎着,妄想掙脫那人的桎梏,那人擡手將黑罩再次套在無殤的頭上,“哥哥……你喊也沒有用……她已經死透了……”
那個所謂的彝王重新抱起衛無殤,飛奔着躍上角樓,在他耳邊輕輕低喃:“哥……我已經把你殺死了……從此錦宮中再無太陽王……只有我的孌兒阿錦……你若肯留在我的身邊……我必爲你封禁三千後宮……只有阿錦才配住在這錦宮之中……”
我又回到我一直棲身的角樓之角,耳中聽着那人學着阿恆惟妙惟肖的聲音,心裡忽然想笑,——他如此處心積慮,靈魂早已被怨怒摧毀,即使活着也直如死了一般。
衛無殤喉中咔咔作響,雙腿無力地踢動着,我冷眼旁觀:——這個可憐的傢伙,也已迷失了方向,越是聽到‘阿恆’挽留,越是拼命要闖出牢籠,豈不知牢籠之外還是牢籠,最大的牢籠就是他自己愛恨交織的內心,這輩子他都將生活在糾結仇恨絕望之中!
而阿恆呢,也終於一步步地邁入命運爲他設置的陷阱。他終於變成陷阱中的一頭困獸,長着利爪,抓撓間重傷的卻是他自己。
我是一隻鳥,得到永生,卻永遠也找不到愛人的鳥,我在所有的美人兒身上看到愛人的影子,於是,我就永遠也分不清到底誰纔是他,這就是我命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