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子在凡間有個園子,亭臺樓閣,廊橋水榭,一樣不少,可偏偏沒有一個下人。
青元整日窩在廚房燒火,或者端着木盆洗衣,要麼就是給雲霄子釀酒,一張小臉更瘦了,下巴尖的戳人,看起來憔悴無比。
聽說今晚要暖牀,嚇得青元摔了碗,劃傷了手,卻也無可奈何。
幽暗的燭火搖曳,房間裡薰着香,雲霄子敞着衣襟,單手卷着書冊在看。
青元在門口躊躇了好一會,磨磨蹭蹭的推門進去,然後開始解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滑落在腳邊,單薄瘦削的身子顯露出來,白皙的皮膚在暖黃的光下煞是誘人。
“仙君……”聲音細如蚊子。
雲霄子擡頭看了他一眼,招手:“過來。”
青元一步步挪過來,怕的要命,抖抖索索的雲霄子旁邊跪下,伸手去解他的腰帶。
狐狸的肩胛骨上有什麼豔紅的東西一閃而過,雲霄子皺起眉頭,命令道:“轉過身來。”
一朵梅花形胎記,鮮豔奪目,彷彿活的一般在肩胛骨上怒放着,分外眼熟。雲霄子摩挲了幾下,思考了一會,才發現青元抖的要跪不住了。
無奈的嘆了一聲,雲霄子把人抱進懷裡,披了件衣服,捉着他的手仔細看了看:“傷的不輕,不能幹活了。”
“我,我會做的,仙君饒命,饒命……唔……”
嘴巴忽然被堵上,狐狸睜圓了眼睛。
雲霄子放開嚇懵了的狐狸,滿意的眯起眼,味道還不錯。
“今晚就睡這吧。”
青元被丟上牀,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一股讓他害怕的氣息就壓了過來。但是並沒有做什麼,只是替他蓋上了被子,然後吹了蠟燭。
青元戰戰兢兢的躺了一會,磕磕巴巴道:“仙君,不,不暖牀了?”
“你看着不像是會的樣子。”
狐族的傳承居然被質疑了,青元委屈的睡了過去,好吧,他確實不怎麼會。
五更雞鳴。
青元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會,猛的驚醒,就要爬下牀。
“幹什麼去?”雲霄子被弄醒了,頗爲不悅。
青元小聲道:“幹活……”
“以後你只用做兩件事,釀酒,和暖牀。”雲霄子把人箍在懷裡,“聽見了沒?”
“聽,聽見了,仙君。”
“青元。”雲霄子這些日來頭一次喊他的名字,喊的居然還很好聽,沒有冷冰冰的,“你爲什麼膽子那麼小?”
青元愣了愣,忽然爬出他的懷裡,滾到牀角,一臉倔強的不說話。
雲霄子一揮手,雲霄劍噌的出鞘,寒光爍爍:“你是不是想再少一條尾巴?”
青元這次倒沒有嚇暈過去,就是哭了,哭的很傷心,傷心的狐狸耳朵都冒出來了,一抖一抖的。
雲霄子無奈,不得不收回劍,摸了摸青元白乎乎軟綿綿的耳朵:“別哭了,不問你就是了。”
青元耳朵垂的低低的,嗚咽道:“多謝仙君。”
“我名鶴一。”雲霄子頓了一下,和顏悅色道,“你可以喊我鶴一仙君。”
青元乖巧的點點頭,喚道:“鶴一仙君。”
雲霄子心裡一動,按住哭的髒兮兮的狐狸,低頭吻了下去。
青元睜着一雙鳳眼,不知所措,被按着親了又親,大氣都不敢出。
雲霄子不滿道:“你真的是狐狸?”
“是狐狸。”青元眨眨眼睛,居然不怎麼怕了,只覺得這樣的仙君,看起來溫柔的很。
手上的傷又被好好包紮了一番,園子裡也招了下人,青元似乎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青元,你在釀什麼酒?”
“屠蘇酒。”
“過來。”雲霄子招了招手。
青元一哆嗦,看了眼掛在雲霄子腰上的劍。
雲霄劍示威般的發出一聲劍鳴,然後被雲霄子不客氣的拍了一下,扔到一邊。
青元總算走過來了,小心翼翼的坐下道:“鶴一仙君。”
“嗯。”雲霄子看起來很喜歡被這樣稱呼,“你想回堯光山嗎?”
“想。”
“你在等什麼人?”
青元窘迫的揪了揪衣襬,老老實實道:“不知道。”
雲霄劍適時的“錚”了一下。
青元連滾帶爬的撲進雲霄子懷裡,等看清自己抱的是誰後,又連滾帶爬的想逃開,可惜已經晚了。
雲霄子牢牢扣住他的腰,眯眼威脅道:“你不知道在等誰?耍我?”
青元哆哆嗦嗦,抖抖抖個不停,牙齒打着顫兒話都說不出來。
“說!”
狐狸又嚇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