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兒有些不明白覃初柳的意思,呆怔了一下,就這麼一下,元娘逮住了機會,把她扒開了。
把二妮兒推搡出門,元娘狠勁地關上大門,隔着門還對二妮兒喊道,“若是隻有遇到了這等腌臢事纔想起我們來,你乾脆也別來了!”
不知道二妮兒是琢磨明白覃初柳的話了,還是安貴和崔氏攆她了,她們母女在安家村待了三天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再聽說她們的消息,已經是年後了,消息沒有多好,卻也不是壞消息。
在趙家太太的默許之下,趙長鬆納了兩個妾室。那兩個妾室也爭氣,進門三個月不到就先後有了身孕。
二妮兒也沒有哭鬧,回去之後就踏踏實實地照顧孩子,不管那兩個妾室如何折騰,趙家最受寵的還是二妮兒生出的兒子,連帶着,她和趙蘭三姐妹的情況也不差。
聽梅婆子和元娘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覃初柳正在合計着擴大兔子養殖規模的事情。
年前鄭掌櫃拉回去十幾只兔子,永盛酒樓的大師傅們研究了幾個菜,賣的只比酸菜差一些。
太平鎮這地方,獵戶不多,所以各個酒樓除了豬肉魚肉以及雞鴨等禽類的肉以外,很少供其他的肉食,就是有供,也都是碰巧哪一天有貨了才供。
像永盛酒樓這樣一直能上單的還真不多見。
除了兔肉做的菜賣的好外,鄭掌櫃還提議覃初柳用兔皮兔毛做衣裳,定然也是個好營生。
覃初柳知道鄭掌櫃的意思,他是想讓覃初柳自己做這件事情,但是覃初柳實在沒有經商的天分,還是讓鄭掌櫃聯繫了百里氏在太平鎮的成衣鋪子,把兔皮兔毛賣到那裡。
銷路都談好了,可是這貨源還沒個着落,只靠現在家裡這些兔子是指定不夠的。必須要擴大規模。
想了幾天,覃初柳決定在老房子的前院養兔子。
說幹就幹,趁着還沒到春忙的時候,她要把養兔子的一應事宜都處理好。
她先是請了幾個木匠。在前院打了六排兔籠,每排都有十多米長,分上下兩層,中間隔開一定的距離,用來漏兔子的糞便。
一排兔籠還要隔成半米多長的小籠子,裡面打上食槽和水槽。
一個小兔籠裡面養兩到三隻兔子,這樣算下來,整個前院最多能養三四百隻的兔子,加上兔子的繁殖能力比較強,這樣的規模。已經完全夠百里氏在附近幾個鎮子裡的酒樓需要了。
籠子有了,兔子隼和谷良還在往回抓,且家裡的兔子也暫時不打算往外賣,養一段時間,數量也自然就上去了。
養兔子的人手又成了問題。家裡這幾口人種地都忙不過來,根本騰不出手來養這麼多兔子。
於是,覃初柳決定請長工!長工住的地方也有,就在老房裡住就成,舊傢俱、鍋竈都還能用,只要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好了。
依着覃初柳的想法,她是想請別的地方的長工的。不過,念着二祖爺爺最後那番話,她最後還是決定先在村裡招人,若是村裡沒人願意幹,再出去請長工。
覃初柳找安冬青把要請人的事情說了,安冬青想了想。問道,“若是找村裡的,那晚上可是要在你家老房子裡住?”
“那是當然!白天喂兔子,收拾兔窩,晚上還要看着兔子。別讓黃鼠狼子禍害,別讓賊人偷了去。”覃初柳道。
安冬青又想了一會兒,有些爲難地道,“我倒是有個人選,就怕柳柳你不同意。”
“是誰?”覃初柳疑惑地問道,“你說來聽聽。”
“安福大叔。”
安福!
早前小崔氏被送去了縣衙,縣太爺還沒來得及審問她就死在了牢裡,這樣更省事了,草蓆子一卷直接扔到了荒山野嶺,到最後連個墳都沒有。
自這之後,安福就絕少在村裡走動了。
他那幾個兒子也老實,偏媳婦不省心。
知道安福把小崔氏留下的銀子都給了村裡,一個個心裡都不痛快,連帶着對安福也不大上心了,根本不管他死活,現下,安福的生活應該是極其窘迫的。
覃初柳知道安冬青爲什麼怕她不答應,不就是因爲早前往她家潑糞的事情嗎。
說實話,覃初柳心裡還真有點兒膈應,不過,仔細想一下,這個安福還確實挺適合來養兔子的。
他家裡沒啥牽掛,可以直接住到老房子那邊,他這人實誠沒主見,只要她對他稍好一點,他肯定掏心掏肺,幹活也絕對不會偷懶。
這樣衡量一下,似乎請安福也不錯。
“若是二姥爺同意,我也沒有什麼意見。至於工錢……”
“工錢不着急,你直接和他商量就行!”安冬青直接替安福應承了下來。
當天,安福就找到了覃初柳,他十分緊張,坐在椅子上直搓手,也不敢擡頭看覃初柳。
覃初柳倒是自在,直接與安福道,“二姥爺,表舅舅指定與你說了我的一些要求,你若是沒啥意見,咱們就說說工錢的事兒。”
安福囁嚅了半晌,最後才小聲說道,“我不要工錢,給口飯吃就行。”
覃初柳哪能不給他工錢,“這樣,一個月給你六百個錢,若是乾的好,還會漲工錢,一天三頓飯我們管,到了飯點兒就給你送過來,如何?”
安福連連點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來,一顆一顆砸到地上,覃初柳看着也不好受,便轉過了頭。
安福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眼淚,這麼大歲數還在小姑娘面前哭他也怪不好意思的,與覃初柳說回去就把東西搬過來之後就走了。
覃初柳怕他一個人不好搬東西,便讓谷良過去幫忙。
等所以的兔子我都裝滿籠子的時候,已經是陽春三月了,正是農忙的時候。
覃初柳先是忙活完了自家的水田和旱地,又被幾戶改了水田的人家找去指導一些細節,覃初柳一一應了。
就在覃初柳忙的腳打後腦杓的時候,北遼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晚飯後,累了一天的覃初柳不想去學堂上課了,元娘也不勉強她,他們便坐在院子裡閒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北遼的時局。
北遼王駕崩,傳位於太子,四皇子身份尷尬,據守遼河郡讓新王如鯁在喉,正好藉着遼河郡上次大戰沒有完全恢復,又連續兩年大旱的時機,再次發兵,討伐四皇子。
因爲對那個四皇子有了猜測,所以覃初柳格外關注遼河郡的情況,而在這小小的安家村,沒有人比谷良更瞭解那邊的情況了。
這些時日,她也沒拘着谷良,只要他想去太平鎮,她都不會攔着,每次去,他都能帶回一些消息來。
恰巧今天谷良去了太平鎮,帶回了消息來,“遼河郡現下形勢十分危急,守郡的軍隊只有十幾萬,二北遼王派了二十萬大軍過來。”
兩倍的兵力,這樣看來,遼河郡似乎真的不大好。
“那遼河郡的百姓咋不跑?”元娘不解地問道。
上次大戰,遼河郡可跑過來不少百姓啊。
谷良的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我正想說,雖然遼河郡只有十萬軍隊,但是也不是全無勝算!現下,遼河郡全民皆兵,只要能上陣打仗的,全都分發了武器,打不了仗的,就留在家裡種地!”
全民皆兵,能做到這樣得需要多大的號召力。
四皇子,是怎麼做到的?
還不等覃初柳問,谷良就給她解答了,“上次戰事,四皇子就身先士卒,在百姓中已經頗具威望,這兩年大旱,他又和百姓同吃同住,一起應對旱災,更是贏得了百姓的愛戴。北遼王派兵之初,四皇子已經放話,爲了遼河郡的百姓,他願意投誠,保遼河郡一方安寧。
“誰成想遼河郡各地的百姓紛紛上萬民書,誓要與四皇子共存亡,四皇子這才全力應戰!”
谷良說的慷慨激昂,覃初柳卻直撇嘴,最後給谷良總結道,“那四皇子還真是個會收買人心的。他若是真的不想拖累遼河郡的百姓,何不直接了斷了自己,讓手下的人拿着他的腦袋給北遼王看,這樣豈不是徹底擺脫了麻煩!”
谷良驚呆,悄悄擦去了額頭上的汗。主子和諸葛先生商量了好幾天的計謀,就這麼被識破了。
萬幸,遼河郡的百姓不若覃初柳這般聰明!
事實上,四皇子收買人心的手段十分的成功,就在遼河郡戰事最緊張的時候,也只有零星幾個遼河郡的百姓逃到太平鎮來。
不管遼河郡的戰事如何,安家村的生活依舊平靜,這樣的平靜一直持續到這一年的初秋——挖地環的時候。
今年覃初柳依然只收三天的地環,只要檢查合格,直接上稱給錢。
早先不信挖地環能賺錢的張氏和崔氏也加入了這個行列,只是她們太也霸道,天不亮就去了大河邊,劃了好大一塊地方,只說那塊地方是她們的,裡面的地環只准她們挖。
這地環本來就是野生的,誰不能挖?張氏和崔氏這麼做也太霸道,一下子就惹了衆怒。
有那脾氣暴躁的婦人,當即就與張氏和崔氏撕扯起來。
不光如此,還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了安冬青,安冬青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婦人之間的矛盾,於是,又找到了覃初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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