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后遞了塊帕子給皇帝,再讓劉琦坐下。
然後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劉琦聽得……
好吧,他的確從來不知道,當年五皇子能回來,是得了一個漁家女所救,而且,還一直心心念唸的想着人家……
哦,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漁家女同時救了兩人,還跟蘇景天正經的成親有了婚書,結果蘇景天回京,就把這事給賴了,還騙當年的五皇子現在的皇帝說,是那漁家女不好,漁家女跟人跑了,讓當年的五皇子現在的皇帝死了這條心。
哦,這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寧遠侯將這事告訴了蔣氏,蔣氏又私下派人去將那漁家女給殺了。
如今,那漁家女的女兒被皇帝找到,帶了回來。
一切大白於天下。
他要是皇帝,也忍不下這口氣。
“琦兒,這蔣氏視皇家如無物,這寧遠侯欺君罔上,都是罪不可恕。”劉太后恨聲道。
劉琦呵呵了一下。
但是你們不知道怎麼辦吧?
眼珠轉了轉,劉琦手上的扇子在手心上敲了一下,悠悠然的道:“我記得寧遠侯世子,就是寧遠侯的大兒子,在宮變的時候死了。”
皇帝愣了一下。
劉太后冷笑道:“是啊,說是說混戰,但是誰知道呢?他不也是在東門當值嘛?說不定就是逆賊的同黨。”
劉琦微微一笑道:“是啊,就是這個理,當時事發突然,先帝又去的急,這事也沒有好生查查,現在大局定了,也該好生查查了,也不多問,只問問他那一夥的,還有幾人活下來了便是。”
活下來的人想繼續活着,那便想好怎麼去說這話。
皇帝臉色微動,思忖片刻後,便冷冷的笑道:“表弟說的是,這是不是逆賊,就看寧遠侯怎麼選擇了,若是他老老實實的將阿初當做蘇家嫡妻寫進族譜,迎了阿初牌位進祠堂,再將那蔣氏貶爲妾,那麼,寧遠侯的爵位,朕還是可以讓蘇景天承了,否則,他寧遠侯就是滿門抄斬,月丫頭,朕自然給她一個好出身。”
劉琦嘿嘿笑了一聲。
心下急轉,想着要跟蔣家和寧遠侯府離遠一點了。
寧遠侯府和蔣家膽子也太大了些,當年做這種事,萬一被別人知道,將事轉嫁了,給當時的五皇子現在的皇帝扣上一個恩將仇報,爲了掩飾自己的錯誤而派人殺了救命恩人母女,那皇帝可就萬劫不復,而他劉琦也玩完了。
現在皇帝是根基不深不好直接動手,所以只能用這種手段,但是一旦根基深了,這根刺什麼時候拔出來可不知道了。
偏殿裡那三人的心思蘇月不知道。
只是看着何公公帶着她從小道返回去後,出了宮門,便囑咐常柏成送她去一個宅子,而且要常柏成繼續守護她的安全。
心裡便鬆了一口氣。
知道自己對劉太后的估計沒錯。
收到高知府的信,在自己來之前,劉太后應該有所考慮了。
上輩子,月牙兒是明年纔到,那時候,皇帝已經立了袁妃的兒子做太子,而且,將蔣氏的侄女許給太子做了側妃,而蔣家的另外一個女兒則是嫁給了常柏成。
蔣家老太爺蔣氏的親爹雖然已經過世,但蔣家大老爺升爲戶部侍郎,二老爺是工部給事中,三老爺是了兵部給事中,都是要緊的職位。
別說那時候月牙兒不知道元初死的真相,便是知道,想要動蔣氏都難了。
只是,今天看太后對自己的態度比上輩子要好得多,卻不知道是個什麼緣故。
(上輩子劉太后相信了寧遠侯的話,以爲元初是個壞女人,還連女兒都保護不好,讓女兒去了那種地方)
不過,劉太后的態度好,她以後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畢竟,皇帝再偏心,也是維護不到女眷這裡的。
現在只看皇帝和劉太后怎麼對待蔣氏殺她母親之事,後面就可以考慮怎麼將自己的財富保住了。
劉太后給蘇月準備的院子位於封丘門外東橋巷內,是一處鬧中取靜之處,隔了不遠,便是封丘門的主大街,什麼店鋪都有,再兩條街,則是一個專門接待外來使節的驛館。
安全性和隱蔽性都極高。
而且一進去,就知道里面是被人精心打掃過的。
這是一個週週正正的三進院落,前院便由常柏成他們住了,蘇月直接被何公公帶進了後頭的主院。
進去之後,何公公便笑道:“這一處本是太后娘娘的嫁妝院子,姑娘安心住着,最好不要出門,等着太后娘娘的消息。”
蘇月深施一禮道:“多謝公公。”
何公公看了看她,又笑道:“太后娘娘本是吩咐幫姑娘準備了些衣服,只現在看,姑娘可能穿不了,明兒會有人來重新給姑娘量衣服,還有,那屋子裡的東西,也是太后娘娘吩咐備下的,如果有什麼少了,姑娘儘管吩咐她們。”
何公公手指着的,是幾個靜候在旁邊的丫鬟。
蘇月忙道:“很好很好,多謝公公。”
“那好,咱家就先去給太后娘娘回命,姑娘好生休息。”
蘇月忙又道謝,喊人送了何公公出去。
“姑娘,水已經放好了,先梳洗一番,再休息可好。”一旁候着的丫鬟裡面領頭的那個上前一步道。
同時,輕飄飄的往蘇月額頭上看了一眼。
蘇月這才覺得額頭生痛生痛的,探手摸了一下道:“恩,那麻煩這位姐姐了。”
丫鬟連道不敢,引了蘇月進了正房。
正房是正規正矩的五間,臥室位於右邊,裡面放了一張寬大的拔步牀,旁邊立着個衣櫃,臨着窗則是一個梳妝檯。
梳妝檯上放了一個首飾盒,幾層抽屜都打開着,露出了裡面放置的各式梳子和一些精巧首飾。
蘇月微微一笑,安心住了下來。
而當天晚上,有人悄悄的進了寧遠侯府,和寧遠侯密談了一個時辰。
等那人走後,寧遠侯叫人喊來了自己的次子蘇景天。
蘇景天剛進書房的門,寧遠侯便問道:“當年,你們在泉州,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