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俊還薊,稍徙軍中文武兵民家屬於薊。
——————————引言摘述
永和七年四月,冀州中山安喜城南(今河北定州東南),滿地的屍體,滿地的黑色血斑,胡亂丟在地上的斷刀、斷槍以及四處緩緩升起的黑煙表示這裡曾經有過一場血腥的戰鬥。
騎在一匹紅色戰馬上的冉閔仔細地看着眼前的戰場,銳利的眼睛裡象兩道電光一樣,在滿地狼藉的野地上掃來掃去,就像一隻獵鷹在尋找有沒有漏網的田鼠。
“父皇,戰場都打掃好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名少年白馬將軍策馬上前問道。
“怎麼辦?我們該撤了。”冉閔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子冉操答道。
“父皇,我們不是大敗了燕國大將高開了嗎?爲什麼還有後撤呢?”冉操詫異地問道。
“我們能夠大敗高開,那是因爲燕軍都散在諸郡左右,無法一時集中,所以纔會被我所趁。現在高開受傷大敗,退守安喜,消息很快就會傳遍北冀州,燕軍鐵騎馬上就會蜂擁而至,而我們頓於安喜高城之下,到時被燕軍騎兵圍於平野之中,那我們就危險了。”冉閔的眼中滿是父親的慈愛之情,緩聲教誨道:“我們五萬之衆多是步兵,在這平野之中怎麼擋得住燕軍鐵騎的衝擊呢?”
冉操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連忙答道:“父皇。孩兒明白了。我們出其不意先戰安喜,就是給燕軍一個下馬威,先挫挫他們的銳氣。”
冉閔點點頭,他有兩個兒子,長子冉智和二子冉操,都是其正妻董氏所生。長子冉智已經被立爲太子,但是冉閔更疼愛二子冉操,行軍打仗都帶在身邊。事事都親身敦敦教導。聽到冉操如此說。冉閔沒有再言語。只是轉頭對部將劉安等人說道:“傳令下去,叫各部動作快一些。”
魏軍迅速從安喜回撤,但是他們沒有直接奔向正南地鉅鹿郡,而是調頭向西邊的常山郡行去。
四日後,燕輔國將軍慕容恪統率五萬餘鐵騎來到安喜城下,迎接他的只有殘缺不堪但是沒有失守的安喜城,而鎮守大將高開一臉的倦容出城接住了大軍。
慕容恪不覺得意外。冉閔肯定不會坐等在安喜城下等自己的騎兵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但是他聽說魏軍轉向西向的常山,便有點疑惑了。魏軍的意圖到底是什麼?在安喜虛晃一槍直取常山?
這時高開出言道:“將軍,魏冉圍戰安喜數日,不甚緊急,但是卻四出派兵盡收各縣糧草,以爲軍資。”
聽到這裡慕容恪一下子明白了,魏冉是來中山收刮糧食來了,此次去常山恐怕也是去收集糧食去了。早就聽說由於襄國城經年廝殺。魏國早就缺糧多日了。看來此言確實無誤。
“四哥,我們追還是不追?”旁邊地慕容垂(現在其還叫慕容霸,爲了方便就提前叫慕容垂)問道。
慕容恪低首思量着。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慕容垂接着說道:“四哥,不如我們直接兵發鉅鹿,直取襄國城,看着魏冉還這麼優哉優哉地四處就食徵糧嗎?”
聽到這裡,慕容恪不由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地五弟,這小子,打仗是把好手,就是政治鬥爭經驗太少了,還需要磨鍊一段時日。
看到慕容兩兄弟有心裡話要說,高開和其它部將連忙策馬走開,站得遠遠地。
“老五,你說皇上給我們的任務是什麼?”慕容恪低聲問道。
“攻略中山,伺機殲滅魏冉主力。”
“正是,中山在魏國正北,我們取了中山,只需過了鉅鹿就到司州襄國和城。魏冉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必定要出兵相爭。”慕容低聲緩緩說道,“現在魏冉北上了,但是卻不想與我們決戰,而是四處收集糧食,爲什麼?他也在尋找機會。”
慕容恪看了遠處的衆將,繼續說道:“皇上派我們攻略中山,只是要我們伺機把魏冉引出來再以予殲滅。但是我們卻不能越中山鉅鹿一步,你知道是爲什麼?”
“四哥,不會是因爲龍城和薊城流言的緣故吧?二哥,不,皇上不是傳旨說這是妖言惑衆,還殺了數百名議論這件事的官民嗎?”慕容垂吃驚地說道。
慕容恪苦笑地搖搖頭,心裡卻暗暗感嘆自己這個五弟真是太傻了。去年年底的時候,龍城、薊城等地突然出現謠言,說前燕主慕容皝準備傳位給四子慕容恪,因爲其文成武略遠勝於現在的燕主慕容俊。但是慕容俊篡改遺命,自立爲主,生生奪了本屬於慕容恪地王位。
謠言中還說慕容恪心中不甘,與跟他關係非常密切的五弟慕容垂相約,暗中籌劃,準備奪回屬於自己的燕王,然後與慕容垂平分燕國。
這謠言越傳越烈,迅速傳遍了平、幽兩州,而且有鼻子有眼睛,就好像有人親身經歷過這事一樣。慕容恪爲人虛襟待物,諮詢善道,量才處任,深得幽、平士人敬重,而且又累立戰功,在軍中威望甚重。如此謠言一出,頓時震驚了整個燕國上下。
那時正是燕主慕容俊稱帝不久,正是燕國“欣欣向榮”的一片大好時節,突然碰上這洶涌而來的謠言,馬上嚇得衆人不知所措。慕容恪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拉上慕容垂,兩人在宮外足足跪了半天。
慕容俊親自出來扶起了這兩位弟弟,並且召集文武百官,鄭重宣佈自己是不會因爲這個謠言而誤會慕容恪和慕容垂,還傳嚴令要求撤查這件謠言事件的幕後指使者。但是謠言怎麼會被查出來呢?最後只是匆匆抓了數百個有點牽連的官員和百姓砍頭了事。終於把這件事件從明面上打壓下去了。
“五弟,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忘記地。”慕容恪輕聲嘆道。“如果我們貿然直入城,那麼別有用心地人就會把先前地謠言和這聯繫在一起,說我們借南下之機,棄魏冉不顧,直取城,就是想意圖自立。到時你我怎麼說得清楚?”
慕容垂聽到這裡,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最後黯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沒有關係。我們是騎兵。只需尾追在魏軍身後。自然能咬住魏冉,必定能找到機會就好了。”慕容恪安慰道,“我們不便南下城,但是魏冉還要在中山、鉅鹿等地就食籌糧,我們還是很有機會伏擊魏冉的。攻略城的事情皇上已經定好準備派小叔去。”
“派他去?”慕容垂對自己那個年紀跟自己差不了多少地小叔叔慕容評沒有什麼好感,“如果我們在中山、鉅鹿能夠殲滅魏冉的主力,憑他的本事還是能夠應付得過來。”
慕容垂擡起頭來。突然看到自己地哥哥正滿臉擔憂地看着西邊常山方向。
“四哥,怎麼了?”
“五弟呀,我擔心地是西邊地北府,他們已經佔據了幷州的新興、樂平郡,那裡緊挨着常山郡和趙郡。你說魏冉向常山去,會不會跟北府有什麼關聯?”慕容恪說道。
“北府?”慕容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北府對於燕國來說,隔得太遠了。只是聽說過一系列勝仗的消息和幾篇炙人口、鼓舞人心的檄文。而最讓燕人映象深刻的就是財大氣粗、無孔不入的北府商人。
“四哥,你說北府會牽涉到冀州戰局中來?不會吧?據說北府的重兵都壓到了河朔和幷州雁門一帶,把拓跋什翼這老頭嚇得不輕。怎麼會突然調頭跑到冀州來呢?而且北府是江左晉室地人,跟魏冉是死敵,怎麼會幫他們來對付我們呢?”慕容垂不以爲然地說道。
的確,北府雖然已經佔據了幷州,離冀州只有一山之隔。但是北府以前一直在關隴一帶鬧騰,絲毫沒有問鼎中原的意圖和跡象,而且由於某種原因,北府的消息很少流向冀、幽、平等地方,造成了燕國對北府的情況瞭解甚微,得來的消息都是七轉八九轉倒手過來的,早就失去意義了。所以燕國上下對北府的動靜和志向幾乎是一無所知。
“希望是我過於擔憂了吧,一旦北府勢力介入到冀州戰局中來,那麼我們燕國南下地意圖恐怕要兇吉未卜。”慕容恪搖搖頭說道。北府就像西邊地風,在慕容恪的耳邊迅速地吹過,但是卻怎麼也抓不住。
五萬燕軍騎兵尾追魏軍入了常山郡。冉閔在常山郡徵集了大量糧草之後,見燕軍騎兵已經入了常山,突然調頭又奔中山郡而去。
燕軍騎兵在慕容恪指揮調度下,不敢過於逼近。畢竟冉閔的勇猛聞名於世,慕容恪帶領五萬人去打冉閔地五萬人,他心裡還是沒有底。
兩軍又前後入中山郡,冉閔屯兵魏昌(今河北無極北),慕容恪屯兵六十里外的昌安,兩軍相持十餘日,只是小小的摩擦了一下,不分勝負。
冉閔見找不到燕軍的弱點,而且相持日久,軍糧又開始吃緊,於是虛晃一槍,向東邊的博陵郡開進,然後突然調頭南下,準備在南深澤(今河北深澤南)渡沱河。
慕容恪知道不好,要是讓冉閔渡過沱河,憑河險相守,自己就更沒有機會殲滅魏軍主力了。
慕容恪當機立斷,遣慕容垂率領兩萬騎兵從左翼進攻,高開率領兩萬騎兵從右翼攻擊,自己彙集剩下的一萬騎兵和在自己嚴令下匆匆從高陽等地趕過來的兩萬騎兵,從正面攻擊冉閔魏軍,務必要把魏軍圍殲在滹沱河北岸。
冉閔將自己的五萬步軍排成方陣,背靠一大片樹林。他在兩翼多布長槍手,身後密集弓箭手,持強弓和北府長弓,用槍林和箭雨迎接着慕容垂和高開的側翼進攻。自己率領最精銳的三千騎兵和一萬步兵,布在正面,迎接慕容恪的攻擊。
冉閔騎着火紅色的硃龍馬,身披北府黃金鐵鱗山文甲。左手持雙刃長刀,右手執長鉤戟,率領三千騎兵在燕軍中來回衝殺。冉閔就象一把無比鋒利地尖刀,所向之處無所不破,所戰之敵無所不亡。而三千精騎策動着“高價”青海馬,手舞北府馬刀,緊跟其後。如果說冉閔是尖刀的刀刃和刀尖,那麼這三千精騎就是刀身。他們衝進冉閔殺出來的缺口。在燕軍陣中來回地廝殺絞動。把燕軍的傷口越絞越大。
一萬精銳步軍緊跟着衝鋒陷陣的騎兵,作爲他們堅實的後盾。而且這一萬步兵身披北府步兵重甲,手持北府長矛鋼刀,排成密集陣形,隨着前鋒騎兵步步進逼,就像一部收割機一樣,將“漏”過來的燕軍騎兵殺於陣前。
震天的喊殺聲從早上響到黃昏。兩軍激戰了整整一天,不停地有軍士倒下,也不停地有軍士補上前去,大家都在咬着牙堅持着。終於,隨着太陽西下,見己軍無法取勝地慕容恪只好下令鳴金收兵。
第二日,慕容恪繼續驅軍進攻,冉閔也毫不示弱。爭鋒相對。領軍據戰,雙方又是一番廝殺血戰。
一連四日,慕容恪還是討不了好。一點進展都沒有,魏軍只是看上去疲憊不堪,卻一點潰敗地跡象都沒有,反而自己損失了不下兩萬餘人馬。
第六日,慕容評率領五萬騎兵趕來支援,燕軍兵力總數達到了十萬之衆,而魏軍只剩下不到三萬五千,但其精銳一萬五千人只損失三千。
第七日,慕容恪再次調集新銳援軍發起了進攻。戰事比前幾日更爲慘烈,燕軍騎兵幾度衝進了魏軍兩翼,但是在冉閔地回軍增援下又被打回去了。
又是連戰三日,燕軍還是在魏軍陣前無所作爲,他們又損失了兩萬餘人,數萬將士的鮮血和生命已經將這塊方圓不到十餘里的土地都染成了黑色。面對如此強橫的敵手,燕軍將士紛紛心生畏懼。尤其是那個有如殺神的冉閔,每到魏軍兩翼岌岌可危的時候,他就會策動那匹紅得晃人眼的坐騎,揮舞着兩件長兵器,衝進燕軍軍陣中,所過之處,就是一場血雨腥風,無數地殘肢和生命在寒光閃動中隨之飛舞,最後消失在迅速變紅又迅速變黑的土地上。
冉閔用他的勇武一次又一次地挽救了兩翼不是精銳的魏軍,數萬燕軍將士的生命和鮮血都白白灑在黑土上了。
“四哥,我們這麼打不行呀!”慕容垂
臉說道,“將士們都已經被冉閔殺破膽了,再這麼殺魏軍還沒有敗,我軍就已經崩潰了,得想想辦法。”
旁邊的高開說到:“我們都是騎兵,利於平地作戰。但是魏閔背靠樹林作戰,我們的優勢發揮不出來,不如讓我們的部隊緩緩後退,將其誘至平地,然後再合兵圍擊。”
“如此甚好。魏軍精銳不過冉閔身後地一萬餘步騎,其餘大部都是靠着冉閔地勇武才支撐到現在。一旦我們將冉閔引離大軍,我們絕對可以將其擊潰。這時冉閔只剩下一萬餘人,我們十萬餘騎難道還圍不死他嗎?”慕容垂大聲說道。
“這個計策不錯,但是冉閔勇猛無比,一旦被我們圍擊,他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不突圍,要不直衝我中軍。突圍我們不怕,我們都是騎兵,難道還追不上他嗎?但是讓他殺散中軍,我軍將不戰自潰”慕容皺着眉頭說道。
“那可如何是好?”慕容評不由憂心忡忡地問道。慕容評雖然以阿諛奉承見長,但是他多少還是有點本事,至少在高陽和章武幹得都不錯,連破數十城。但是象冉閔這樣頑強可怕的敵人卻是第一次見到過。真要是讓他衝擊自己的中軍,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慕容評想到這點就不寒而慄。
“這麼辦,慕容軍率一萬輕騎,邀戰冉閔,邊戰邊退,引冉閔出來。我選善射者五千人,以鐵鎖連戰馬結方陣列於中軍,以加強中軍待魏冉,慕容垂率領兩萬騎兵,高開率領兩萬騎兵,繼續分兩翼在冉閔出擊後攻擊魏軍左右兩翼。一旦得手,立即回兵圍擊冉閔。”
“是!”衆人連忙應聲接令。
一大早,燕廣威將軍慕容軍率領一萬輕騎前來邀戰。他先派十幾名大嗓門軍士破口大罵。將冉閔如何當石虎地乖孫子開始罵起,一直罵到冉閔忘恩負義弒主背國。什麼話難聽就專找什麼話罵。
聽了好一陣,冉閔再也忍不住了,立即策動坐騎,率領不到一萬餘人地精銳步騎衝了上去。而慕容軍領軍戰了一會,很快就不敵後退,並還邊退邊罵,於是怒火中燒的冉閔緊跟其後。越追越遠。
慕容垂和高開看準時機。立即率領四萬騎兵從兩翼衝擊留在後面的近兩萬魏軍。慕容垂一馬當先。冒着魏軍的箭雨直接殺入魏軍左翼。他手裡的長刀就象是鐮刀,瘋狂地收割着魏軍軍士的生命。在慕容垂的帶領下,燕軍騎兵越戰越勇,魏軍的缺口也越來越大。
在慕容垂一刀梟了魏軍後軍左翼指揮僕射劉羣地首級後,魏軍左翼終於全線崩潰。魏軍後軍軍士近半是不久前補充地青壯,同已經隨冉閔殺出去地百戰精銳是沒有辦法比的。
左翼的潰敗直接動搖了魏軍右翼,很快在高開的攻擊下也崩潰了。魏大將軍董被活捉,而魏後軍主帥冉操僅率數千殘兵倉惶南逃。
慕容垂和高開也不追趕,立即回頭合圍冉閔。
冉閔看到自己後軍遭到左右兩側的攻擊,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立即調轉馬頭準備回去支援。但是燕軍是不會放過他的,慕容軍率領萬餘騎兵返身回來,拼死纏住冉閔。這時,慕容評率領一萬騎兵從側翼一刀橫插在冉閔中軍的腰上。慕容評雖然不會親自上前線。但是他也知道今天事關重要。要是自己放跑了冉閔,再得寵也要被降罪。於是手持鋼刀,一臉鐵青地策馬站在隊伍後面。凡是有膽敢後退者,一刀就砍了。
在燕軍地拼死纏殺中,冉閔無法脫身,只好眼睜睜地看着慕容垂和高開擊潰了自己的後軍,然後又呼嘯地回軍,將自己團團圍住。
冉閔知道自己已經着道了,反而勇氣大發,對身後的將士們吼道:“現在我們已經陷入絕境,唯有死戰方可得生!將士,跟他狗日地拼了!”
數千魏軍將士轟然應道:“跟他狗日地拼了!”
於是冉閔一馬當先,雙手持兵刃,奔燕軍中軍直衝過去。數千魏軍緊跟其後,象一股旋風一樣向前衝去。
冉閔手下還是無一合之敵,他只是這麼輕輕一揮,兩邊的燕軍將士便紛紛飛摔出來。冉閔在前面劈開燕軍軍陣,帶領數千魏軍將士在十萬餘衆的燕軍中勢如破竹地向其中軍衝去。
這時,冉閔看到了遠處的大幢,他知道前面應該是燕軍的主帥,於是大吼一聲:“前面是燕軍主帥,殺過去,活捉他!”數千將士應聲如雷。
冉閔率軍沒衝多久,突然一陣箭雨迎頭而來。冉閔連忙揮舞着兵刃,擋住了箭矢。但是他身後的衆多將士卻紛紛中箭。
冉閔仔細一看,只見數千燕軍騎兵端坐馬上,緩緩奔來,邊走邊射,箭如雨下。而且最爲歹毒地是,這些燕軍騎兵都用鐵環繩索相連,它就像了一張巨大地網,你就是衝破一點,還是會被網中其它的點給纏住,根本沒有辦法前進。
冉閔知道不妙了,立即轉頭吼道:“跟我來,我們突圍!”
於是冉閔率領數千殘軍向東殺去。在勢不可擋的冉閔面前,燕軍將士十分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擋住這位急衝而出地魏主。於是在一番人仰馬翻中,冉閔率領殘軍衝出燕軍重圍,向東奔去,數萬燕軍緊跟不捨。冉閔邊戰邊逃,最後還是在東三十里外的小山包上被圍住了。
看着緩緩由中偏西的紅日,再回頭看看自己身後不到三千殘軍,冉閔不由長嘆了一口氣。他策馬站在山頂上,看着周圍連綿不絕,幾乎看不到邊的燕軍軍陣。在一片沉寂中冉閔能清楚地感受到數萬騎兵的威懾力。
冉閔不由笑了笑,拍了拍胯下的朱龍馬,爽朗地笑道:“老夥計,燕人真是欲除我冉閔而後快,苦戰了十幾日,現在連一口氣都不願意停。我們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身後三千餘魏軍聽到冉閔的說話,突然齊聲地高喊道:“我等願與陛下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