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元年八月,姜楠、斛律協、竇鄰、烏洛蘭託四上將孫。貴阿分兵迎擊,連中計策,半月連敗四陣,死傷無數,棄亦列水,退守赤谷。四上將領大軍渡亦列水,畔熱海(今吉爾吉斯斯坦東北部伊塞克湖)屯駐,遣兵四下經營烏孫舊地。
---------引言摘述
“子明(唐昧)、子玉(陳灌),你們各率兩廂步軍以爲第一線左翼,益吾(王先謙)、伯玉(衛瑗),你們各率兩廂步軍以爲第一線中翼,舒翼(曹延)、大可(毛奇齡)、子城(齊固)你們各率兩廂步軍以爲第一線右翼。”說到這裡,曾華頓了一下,環視一眼然後問道:“你們明白自己的任務嗎?”
衆人對視一下,然後把目光投向曹延。
衆望所歸的曹延先拱手施禮,然後朗聲答道:“回大將軍,我等明白自己的任務。大將軍意圖在聯軍左翼的疏勒軍中打出缺口,我和大可、子城定會突破其陣,將其擊潰,然後揮師左轉,從側翼攻擊敵陣中翼的龜茲軍,配合益吾、伯玉一舉擊潰其軍。”
“好,既然你們知道各自的任務就好生行事。舒翼,你們右翼的動作要謹慎,不要讓聯軍有所察覺,只有在全線接戰,兩軍兵力粘在一起後你們才能對疏勒軍猛然一擊,到那時龜茲軍就是察覺也沒有辦法了。”曾華還是忍不住多叮囑兩句。
“謹遵大將軍教誨。”
“好,”曾華轉過頭繼續發令。“夏侯闐,你率領兩廂騎兵,給我盯住了聯軍右翼的烏孫騎兵。他們一有異動你給我往死裡打。”
“樂常山,魏興國,你二人各領六廂步軍,以爲第二線左右兩翼,支援接應舒翼他們。”
樂常山、魏興國雖然很想衝到第一線去,但是他們明白曾華鍛鍊新人地意圖。於是兩人都應了一聲。接下這個壓陣的任務。
“子家(于歸)。你還是統領石炮、牀弩,進行遠程支援。長銳、應遠,你們整理一下探取軍,隨時待命。狐奴養,餘下輕騎和獵兵團統歸你指揮,一旦聯軍潰逃,你立即率部追擊。其餘各廂全爲中軍。”
曾華將命令全部說完。掃了一眼諸位將領,然後朗聲說道:“諸位,勝利正等待你們進取,歷史正等待你們書寫!”
聽到曾華的話,衆人的臉驟然變色,再沉着的人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他們拱手齊聲道:“我等必定奮勇殺敵!”
“去整頓你們各自的部隊去吧。”
隨着馬蹄聲響,飛奔的坐騎帶着衆人奔向各自地目地地。不一會。北府軍陣中響起口令聲,正在緩緩前進地白色海洋在慢慢地變動。
過了兩刻鐘,北府軍陣已經顯現出來。十萬餘人變成了兩條渭涇分明的白線,每一條白線都是由數十個千人方陣組成,而每個方陣在各自的鼓聲中緩緩前進。遠遠望去,近十萬人在沉重的腳步聲和有節奏的鼓聲中整齊而有序地移動。無盡的白甲,無窮的長矛,飄動地旌旗,就像風暴前寂靜的海洋,雖然沒有滔天的巨浪,但是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卻像濃濃的烏雲,從四面八方彙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而三三兩兩的口令聲就像海面上飛掠過的海燕,穿過沉悶凝重的氣氛,迴盪在天際荒野中。
曾華凝神注視着自己變化中地大軍,儘管在演練中見過數百次地佈陣變化,但是永遠都沒有戰場上這種讓人幾乎窒息和沸騰的感覺。
看了一會,曾華轉過頭,發現旁邊的鄧遐也正看得異常出神。探取軍是精銳重騎兵,平時都是張和鄧遐統領,現在只是整頓一下,做好隨時出擊地準備,所以有張一個人去招呼就足夠了。
“應遠,你在想什麼呢?”曾華招呼着身邊剩下的這位大將。
“回大將軍,每次看到我軍佈陣啓動的時候,我總是在想,他們對面的敵人早就已經註定了失敗的命運。”說到這裡,鄧遐指着龜茲聯軍說道:“今天,他們也已經註定要被征服。”
聽到鄧遐的話,曾華不由眯起眼睛,直視着遠方,過了一會才喃喃地說道:“他們會認命嗎?”
鄧遐不由一愣,而曾華卻已經轉過頭來,直視着他繼續問道:“你會認命嗎?我們會認命嗎?”
沒有等鄧遐回答這個奇怪的問題,曾華搖了搖頭,好像是自言自語道:“如果我們認命了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鄧遐的神情一下子變得鄭重和肅穆,他遠眺着遠處正在慢慢靠近的兩片海洋,最後堅定地點點頭,低聲答道:“大將軍,我明白了。”
這個時候,曹延從遠處策馬過來,向曾華拱手道:“大將軍,軍陣已經布好,將士正等待你的命令!”
曾華點點頭,一踢風火輪,便向軍陣中間駛去,鄧遐帶着數十名宿衛軍緊跟其後,那面三色五星旗和雙翅飛龍旗一起,在飛奔的曾華身後一同飄動着。
在寂靜中,曾華放緩了風火輪的腳步,這樣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將士,也可以讓激動萬分的將士們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看到那一張張年輕而佈滿塵土的臉,他們臉上的通紅,眼中的熾熱已經讓曾華感受到了他們的赤誠和勇氣。只要自己一聲令下,他們會在號角和戰鼓聲中義無反顧地衝向自己所指的方向,所有擋在他們前面的敵人都將被撕成碎片。爲了這些,爲了自己的命令,他們會毫不吝嗇自己的熱血和生命。
也許對於自己來說,衝向前方只是意味着勝利或者失敗,但是對於這些勇士們來說。卻意味着生與死。
看着那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曾華地眼睛不由地有些溼潤,視線有點模糊。
“勇士們,敵人的悲嚎和求饒就是你們的榮耀,勇士們,舉起你們的鋼刀和長矛,沖垮那些不堪一擊的敵……奉獻給華夏的榮耀!”
“萬勝!萬勝!”排山倒海般的歡呼從沉寂中爆發出來。無數地長矛和鋼刀在陽光中被高高地舉起,如同那一浪捲過一浪地波濤,預示着一場席捲天地地暴風雨即將到來。
數百支長號被吹響,悠長雄遠的號聲震動着天地間,戰鼓聲接着驟然響起。來自四面八方的戰鼓聲聽上去各不相同,但是卻如同千河百江彙集成大海一樣變成一個聲音。如果說長號聲是海面尖銳嘯厲的颶風聲,那戰鼓聲就是洶涌澎湃的海濤聲。
近十萬北府軍在戰鼓聲中。隨着那節奏開始前進。無數的白甲將士們列着隊,從曾華的身邊走過,邁着整齊地步伐,舉着自己手裡的兵器,高唱着軍歌,直取對面的敵人。策馬站定的曾華和他身後兩面大旗一樣,在洶涌向前的千軍萬馬中巍然不動,就如同是颶風中的暴風眼。
前進的十萬北府軍知道身後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們。他們從那雙看不到的眼睛裡獲得了無窮地力量和勇氣。因爲那雙眼睛代表着北府。代表着華夏國,數百萬父老親人們地殷切的眼神最後都化成了那兩道目光。
在滿天飛掠的石彈和長箭中,第一條白線很快靠近了龜茲聯軍。首先是無數地嗡嗡聲破空響起。無數的黑色鐵箭劃破長空,鑽進聯軍將士們的身軀裡,濺起無數的血花,並很快地將一股獨特的腥味瀰漫在空氣之中。
在營統領的控制下,整個方陣在進入強弩射程之後就開始走走停停。強弩手在重甲長矛手的掩護下,利用停下來的空隙,對着聯軍前陣就是一陣猛射。五、六息之後,在戰鼓聲中又隨着軍陣前進二、三十步,停下來又是一頓暴雨般的射擊,將剛剛纔恢復過來的聯軍前陣又射得人仰馬翻。射擊的時候,站在方陣長矛手中間的強弩手排成三排,上弦、放箭、射擊,循環不息,箭雨也連綿不斷地向前傾瀉。
終於到了足夠近的距離,聯軍的弓箭手發起了反擊。他們的箭雨也開始向北府軍前陣傾瀉,不過只聽到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聯軍的箭矢紛紛落地。聯軍將士們這才發現,原來北府軍陣最前面的那些長矛手都穿着重甲。在耀眼的白色反光中,聯軍將士們依稀看到那重甲將北府長矛手從頭罩到腳,就連臉上都有一個只露出眼睛的鐵面罩。聯軍射出的箭矢無法穿透那些重甲,也沒有辦法對裡面的北府軍士造成傷害。
兩軍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北府軍強弩手射出的鐵箭也越來越具有殺傷力。聯軍將士們已經能清晰地聽到箭矢在空中飛行時所發出的嘯銳聲,鋒利的錐形箭尖無視聯軍將士們的鎧甲甚至盾牌,深深地插入到聯軍將士們的血肉中去。
鮮血從箭身的血槽裡涌出,痛楚和死亡的恐懼讓傷者不由地哀嚎起來,不過這淒厲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羣嘈雜聲中。
白純轉過頭看了看西落的太陽,不由地咒罵了兩聲。北府軍打起仗真是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先前還以爲北府軍姍姍來遲只是想消磨己軍的士氣,以達到疲軍之計。現在看來,北府軍下午接戰還充分利用了正在西沉的太陽。從東北而來的北府軍,身上的白甲就跟一面面鏡子一樣,都快把聯軍將士們的眼睛晃花了。
“純兒,怎麼辦?”
聯軍衆將領都沒有見過這種打法,心裡更沒有了底,不由紛紛看向白純,連相則也忍不住開口問自己的兒子。
“北府軍陣遠用神臂強弩,箭如雨發,中者皆傷;近有重甲長矛,突刺浪進,勢不可擋。只要他下決心拼死一戰,我還想不出怎麼樣去擋住他們。”白純的話讓衆人心裡不由地嘀咕起來,還有幾個將領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白純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做小動作的衆人,繼續說道:“但是北府軍極其愛惜將士們地性命。不願意做殊死拼殺。只要我們拼死頂住,北府軍的傷亡只要超過一定數量就會自己撤兵。”
說到這裡,白純狠狠地說道:“諸位如果不想死的話,只有督促所部浴血奮戰,拼得越兇就越有生機。”
衆將紛紛點頭,既然有辦法對付北府軍,那大家就拼了,反正自己在後面督戰就行了。又用不着自己親自上去廝殺。
“殺!”鋒利長矛整齊地刺出。然後又迅速地收回。只留下十幾具被刺中的屍體軟軟地倒下,還冒着熱氣的鮮血無聲地流出,很快就滲進綠洲黃土中,形成一塊塊黑色的斑跡。而在長矛手列隊突刺的同時,強弩手射出的鐵箭依然在空中飛舞中,尋找着遠處地生命。
北府軍千人方陣就像一部緊密合作地收割機,而數十方陣地接連而成的戰線就像海浪一樣。連綿不絕地向聯軍涌去。一邊是氣勢如虹的進攻,一邊是背水一戰的防守,突刺、對射、廝殺、碰撞,無數的生命就在兩軍激烈的碰撞中隨着激盪而起的血花嘎然而止,留下地只有越來越濃的血腥味瀰漫在風中。
整個戰線很快就全部接戰,兩軍的兵馬終於粘在了一起,喊殺聲,刀槍碰撞聲。還有慘叫聲。和着四處騰起的黃塵,慢慢地飄蕩到了兩軍的上空。在迷霧般的灰黃中,越來越西的殘陽顯得無比的豔紅。
疏勒軍終於頂不住曹延等人狂風驟雨般地進攻。血戰了一個時辰。他們怎麼也看不到白純所說地北府軍自動撤兵。他們看到的是越戰越勇的北府軍,看到地是越殺越冷靜的白甲軍。
曹延,毛奇齡,齊固輪流率部出擊,不停地衝擊着疏勒軍陣。尤其是曹延,他赤裸上身,手持一杆陌刀,帶領同樣赤裸上身的五百陌刀手,結陣而行,如浪涌山倒,踏着無數的殘肢斷軀,緩緩前進。殺到最後,曹延和五百陌刀手都變成
,除了轉動的眼珠,這些人全身上下都是一種死寂詭色,如同從地獄殺出來的死神。
疏勒軍終於受不了這種蹂躪和折磨,紛紛丟下兵器向後逃跑。毛奇齡、齊固見勢便領軍攻得更急,不一會就將三萬疏勒軍擊潰。
曹延和五百陌刀手依然在前,領着右翼向左一轉,開始攻擊龜茲軍的側翼。
剛纔疏勒軍的潰敗已經讓龜茲軍心神動搖。這些龜茲軍並不見得比疏勒軍強悍精銳,只是因爲身後就是家國,憑着這麼一口氣一直在堅持着。但是北府軍卻沒有預料中的那樣死戰而退,他們絲毫沒有因爲戰友的犧牲而停止腳步。在戰鼓聲中,在號角聲中,他們不但同龜茲軍拼死廝殺,還在鮮血面前歡呼,似乎死亡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榮耀。
北府軍光是單兵素質就高出龜茲聯軍一大截,再加上軍陣的默契配合,要不是龜茲軍拼死抵抗,早就被打垮了。但是一直在苦撐的龜茲軍卻發現,對面的北府軍士比自己更加視死如歸,甚至傷員也要拼死一博,在血泊中跟你來個同歸於盡。
在這種勢如瘋虎的進攻下,龜茲軍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了。當疏勒軍潮水般從身邊潰逃而去,這些苦戰的龜茲軍也面臨着微妙和嚴峻的抉擇。
白純只得動用烏孫騎兵,希望他們的突擊成爲北府軍死戰後撤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夏侯率領六千白甲騎兵截住了白純最後的希望,在一番廝殺後,精銳的北府廂軍騎兵擊敗了烏孫騎兵,讓餘下的數千烏孫人棄龜茲人而去,向北奔去。
“父王,你回屈茨城吧。”一臉疲憊和灰塵的白純無力地對相則說道。
“純兒…”這個時候的相則也已經明白龜茲聯軍敗局已定。
“父王,你回屈茨城後立即遣使請降,北府大將軍爲了穩定西域是不會殘殺請降的王室貴族,頂多是徒遷中原,但是不管怎樣也算是保住了我龜茲一脈。”白純堅毅地說道。
相則驚異之下明白了白純所說的意思,但是他看到自己的兒子絲毫沒有和自己一起回撤的意思,不由地驚問:“純兒,你想如何?”
“如果我們全降了,會被北府人看不起的。父王,我願意拼死一戰,讓北府大將軍不要小看了我龜茲人和白氏王室。”白純的臉上露出絕死的申請。
相則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他一把抓住自己兒子的手,死死不肯鬆手。
“父王,你肩上還負有重任,爲了龜茲百姓,爲了母親和兄弟姐妹們,你回去吧。”白純的神情變得平和起來,所有的事情都被放下,反而沒有了什麼牽掛。
白純從父親的手裡掙脫出右手,然後對龜茲衆將說道:“你們護送陛下回屈茨城。”
數百龜茲將士齊刷刷地向白純施了一禮:“我等定當拼死護送陛下回城!”,然後擁着相則向後奔去。
在坐騎奔跑中,淚眼迷離的相則聽到自己兒子的聲音像洪鐘一樣響起:“龜茲勇士們,爲了我們家園,爲了我們的親人!衝啊!”
在一陣歡呼聲後是一陣急驟的馬蹄聲,但是這一切很快就被震天的廝殺聲淹沒了。相則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只見在一片白色的海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中間如隱如現,就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幾經掙扎卻依然堅持在那裡。
“佛陀啊,請你拯救你的子民吧。”相則的心就像刀絞一樣,不由地暗暗念道。
戰場終於開始恢復了平靜。剛纔還殘酷無比的廝殺隨着聯軍潮水般地撤退也煙消雲散。北府軍大部都留下了來,追擊的事情已經交給狐奴養率領的輕騎和民間獵兵團,俘虜比人頭要值錢,他們會知道如何取捨,也該讓些功勞給他們了。
在黃昏中,無數的屍體躺在那裡,還有無數散落的兵器和斜斜的旗幟,萬餘北府軍士在打掃戰場,他們在尋找己方和對方的傷員,清理出己方的死者,整齊擺好,以便覈實身份,然後將聯軍的屍體堆積在一起,準備最後的處理。
數以萬計的聯軍俘虜在北府軍的押送下向東走去,他們遲滯的目光中透着麻木和無奈,這些聯軍軍士邁着僵硬的步伐,走向北府爲他們準備好的戰俘營,他們應該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大將軍,這就是白純,龜茲王子。”鄧遐指着一具滿是傷痕的屍體說道,這一仗沒有等出動探取軍就已經結束了,所以鄧遐只能就領打掃戰場的任務。
“就是他戰至最後一刻?”曾華黯然問道。
“是的,”鄧遐將前線將領們描述的情景敘述了一遍,勇士,不管是敵我哪一方都是值得敬重。
“他只有十七歲?”曾華有點不相信這位讓敵手都敬重的勇士居然只有十七歲,不由地仔細打量起來。
白純的鎧甲已經破爛不堪,如同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樣。他的頭盔不知丟到哪裡去了,散亂的頭髮鋪在黑色的地上,滿是血跡的臉已經看不出他的年紀,那雙睜着的眼睛卻是那樣的平和和清澈,就像是一雙正在仰視星空的眼睛。
“別爲我的離去以淚洗面,
別讓你玫瑰般的嬌容就此凋殘,
別讓你清泉般的眼睛永遠迷茫,
別哭了,艾麗薩,我雖去還會回來!”
這時,不知從那裡傳來了一陣龜茲歌聲,淡淡的歌聲憂慮而傷感,隨着冷冷的夜風,幽幽地飄蕩在寂靜的荒野中,而在這個時候,一輪皓月已經悄悄地升了天空,潔白的月光柔柔地灑滿天地,很快就讓世界籠罩在一片純淨的白色。
“勝利是屬於這些勇敢的人!”曾華突然轉過頭來對鄧遐說道。
鄧遐看着沐浴在月光下有如披着一層聖光的曾華,一時無語,最後才喃喃地答道:“是的,我的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