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的夏末初秋、微涼,洛陽的大漢車騎將軍也是凌巴府迎來了一個新的客人,準確地來說,這是一個小客人,而且曾經也算是這裡的小半個主人。
關於府邸,凌巴始終沒有移居,即便他的府裡面還有一個久居深宮的金枝玉葉明月公主,即便此時他已經雄踞大漢軍中二把手的將軍高位上,卻依然沒有變動一下自己的所處;當然現在所住的也不完全是之前那個小宅子,而是一處更大的宅地,其實也是從原本的演化而來,只不過是在原本所住府邸基礎上再進行了擴充,而地基,自然都是從原本隔壁那些所謂鄰居手中買來的,現在有一部分還處於在建中,但整個宅地已經初具規模,其實也並不見得會比其他大官的差。
主要是現在的凌巴壓根不差錢,火影衛商部的那部分經過了貞兒多年的經營,早就已經開始盈利,一年下來的利潤連凌巴也感到乍舌,花錢自然也沒多少顧忌,更何況還是建房子這種“利在後代”的事情。
而凌府中的人自然也增加了許多,雖然空房子多了很多,但現在的規模,小院子裡說到人生鼎沸肯定沒有,但下人卻真不少了,而賈詡、諸葛圭、彭脫乃至於裴元紹還有扁素問、吳虞等人就都跟着來和他一起住了,衆人雜居在一起,人多耳雜,不過有些事情也更加方便了。
只是暗部的人依然是在各個據點裡,當然凌巴也特意都爲他們留了房間,反正現在是房間管夠。
此時,在凌府大堂裡,凌巴看着面前那個精神奕奕的十一歲小少年,嘴角微微苦笑。
說真地,三年左右的時間過去了,凌巴雖說不至於忘了自己的生命裡還出現過這麼一個小孩子、“大人物”,但他也確實沒怎麼想到過他,若說剛開始離去的時候,同樣因爲另一個小孩兒的存在,還有時不時在耳邊的唸叨,還會讓凌巴時刻惦記着,之後基本都是俗事纏身,凌巴雖然沒有將他徹底遺忘掉,但着實有一段時間沒怎麼放在心上,再到後來就基本習慣了並沒有這些孩子們的日子。
當然了,後來自己的兩個孩子出世了,看着他們的時候,初爲人父的凌巴也是不禁會想起這另外兩個和自己關係匪淺的孩子,儘管有的時候覺得說他們孩子並不太準確。
算算時間,小馬超今年也應該有十二三歲了,而小諸葛亮從凌巴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只有五六歲到現在,也大概十歲十一歲了,不過和凌巴自己的兩個孩子比起來,那個義子和這個淵源頗深的孩子也有那麼點兒小大人的樣兒了。
就看現在,諸葛亮逗弄着凌巴的長子,就儼然一副“小叔叔”的模樣,孩子還小,卻已經是咿呀學語的階段了,而諸葛亮顯然正在準備要教導他的小侄子,不過一個“叔”的音就讓他教了大半天,結果孩子說出口的依然還是“出”的音。
凌巴苦笑搖頭,叫過了似乎已經陶醉在了教師園丁這項偉大事業裡的小諸葛,待他看向自己,才指着自己另一邊下首坐着的賈詡笑道:“如果亮兒沒有意見,呃、可以現在文和先生手下學習一下。”
凌巴現在商議的,是關於諸葛亮的做事問題,看到父親諸葛圭、叔叔諸葛渝還有兄長諸葛瑾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業,小諸葛也有些不甘寂寞了,小弟諸葛均是真的還小沒的比,但他這個年紀其實也不好安排,儘管他比許多成年人可能都要出色許多了。
凌巴把他安排給賈詡,其實讓賈詡看着他的意思更多一些,畢竟他還不瞭解諸葛亮如今到底能力如何,才智怎麼樣,儘管知道他能夠成長起來是肯定的,但究竟是什麼時候,成長成什麼樣子,卻不好把握了。
賈詡沒什麼意見,其實這事情凌巴之前就和他知會過了,而且看諸葛亮他心中便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不過小小的諸葛亮,卻自有他的驕傲,在面對老師司馬徽的時候,他自然會自然做出一派謙謙學子的模樣,但對賈詡這個陌生人卻是另外一回事了,雖然沒有鼻孔朝天,卻也基本上是沒有拿正眼看過人的,嘴裡在對着凌巴應是,卻根本看也沒看一眼賈詡,這讓凌巴嘴角苦笑,心中嘿嘿冷笑:這小子,到時候有他受的,畢竟還年少,經歷少、經驗更少,學了點兒東西就趾高氣揚起來,孰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只有受了教訓之後,纔會真正成長成纔起來。
不過凌巴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怕鋼過易折,只是他終究相信賈詡的手段,就算無法將諸葛亮治理住服服帖帖的,但至少能夠磨礪諸葛亮的性情,這纔是最重要的,其實原本凌巴最欣賞歷史上那位臥龍先生的,也就是司馬懿那句“孔明一生謹慎”的性格,偶爾的冒險也是基於一定的瞭解和把握之上的,不求其他,只要諸葛亮仍然能夠做到一生謹慎就可以了。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凌巴便告別了兩人,出府入宮去了,他今天在皇宮還有一堂課要上呢……
皇宮,凌巴對着劉協三人,開始了今天的課業。
如今的他,似乎也漸漸將此當成是一種事業來做了,當然少了一些功利心,多了幾分責任,於他而言,未嘗是一件壞事。
不過自從那一天的事情之後,他明顯多注意了一些劉辯,可惜劉辯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因爲凌巴的突然多注意而變化什麼,倒是劉協注意到了,似乎頗爲劉辯欣喜。
凌巴爲劉協能夠想到劉辯的這份心感到欣慰,可想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還有往後可能發生的事情,以及兩人之間關係必然發生的變化,心中便有些不自然。
不過雖然皇家無情,但女兒家卻正因爲女兒身的所謂遺憾,而參與不了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以至於不管是對劉辯還是劉協來說,劉豔都產生不了威脅,或許也正因此,他們和這個***的關係都很好,即便是何皇后對劉豔這個非親生女兒,也毫不吝嗇地表現出了足夠的親密態度。
凌巴今天爲他們講的課題,是一個比較嚴肅的話題,叫做“威嚴”。
“爲帝王者,有威嚴,能以勢壓人、以氣迫人,所謂力量,不過小道爾……”凌巴越來越愛上這個“職業”的同時,也發現了自己由於環境和身份的關係,越來越愛拽文了,這說起來是有點兒受了蔡邕的影響,不過也就這麼幾段,還是他讓賈詡特意準備好的,接下來纔是自己的說辭,自然就是白話,而且也很輕鬆,舉例論證、反駁、提問、解答等等一系列往常一樣必走的程序之後,基本今天的課就這麼結束了。
和那一次凌巴自己先走的例外不同的是,正常來說,因爲教學的地點是固定的,所以一般課業結束之後,自然就是作爲學生的皇子們先走,然後反而纔是凌巴這個老師。
而今天劉辯一下課便按照往常一樣先走了,劉豔也對凌巴投去幾個明顯在問他怎麼有沒有講王子與公主的童話故事的讓凌巴感覺渾身打顫的“幽怨”的眼神之後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劉協卻是留了下來。
“怎麼了?”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問劉協。
凌巴的課業生動活潑,可這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經常要使用到工具,可這些東西就要靠他自己來收拾了。
“老師……”劉協突然走過來,到凌巴身邊才拉了拉凌巴的衣袖,小聲支吾着說道:“老師,我可以求您一件事情幺?”不只是因着劉宏的關係,也是因爲凌巴的“博學多才”,的確是讓他崇拜而尊重,所以言語間,也是盡到了師禮的待遇。
而相比較沉默寡言,少年人卻表現得似乎有些過分“老成”的劉辯,凌巴對劉協這般聰慧過人、卻又年紀不大表示了更多的關注,自然也更多的喜愛,劉協相比較而言也確實比較討人喜歡,難怪劉宏都會不直接考慮立長立嫡的祖宗道理。
劉協不象是劉辯那樣沉默死板,一個少年人卻不象是少年人,卻也不至於象是劉豔那樣子整天無理取鬧、還蠻不講理,時常鬧事,他表現得足夠乖巧懂事,卻又讓人能夠覺得這是一個該當年級的小男孩而已,對於這樣一個小男孩,凌巴沒有理由不喜歡,對於這樣一個聰明還是一個有希望成爲皇帝的皇子的小男孩,凌巴更沒有理由不關注。
但此時的劉協所表現出來的,臉上的表情,透出一種小少年的無助,卻真的是惹人疼惜的,讓人感覺他終究還只是一個孩子啊,和感覺到他是一個少年人的理所應該不同,這種感覺其實沒有來頭,就只是單純的感覺而已。
“嗯?”凌巴疑惑的看着劉協,也不明白這個深得自己喜愛的學生、同時也是尊貴身份的皇子,怎麼會突然又有事情要求自己了?甚至按照着歷史的發展,這劉協,將來還會成爲劉宏的接替人,這期間的劉辯,卻是直接就讓凌巴給忽略了。
“老師……”不管表現出來的說多麼的聰慧過人,但劉協本質還是一個小孩子,而且年紀和閱歷確實沒法和凌巴這樣的人物相比,也不知道要求的凌巴做什麼事情,此時居然顯得有幾分扭捏。
“呵呵,有什麼事情,直說吧,要是能夠做到的,老師一定會盡力而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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