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大元元年,夏,近黃昏。
大漢都城洛陽,在帝國遲暮之際,在這座歷史久坐落綿長的古都城外,終於迎來了決定了帝國未來命運走向的大戰。
正方:以大漢車騎將軍凌巴凌衛爲首的“保皇派”;反方:以大漢大將軍董卓董仲穎爲首的“撇開皇帝搞生產”的權臣派。
從一開始,這就是矛盾對立不可調和的兩方,佔據洛陽城的董卓一方在之前的博弈中已經是佔據上風,然而歷史的走向從來就不會定格在某個固定的點上,還有太多的偶然和必然混合的產物,尤其是和帝國、和皇家扯上了邊兒。
如今這兩派可謂是涇渭分明、旗幟對立,而這一場生死不休的大戰,就成了歷史和時代所帶來的必然的產物。
此時,風蕭蕭兮,拂面而過,凌巴端坐在赤兔馬上,望着一觸即發的大戰現場,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失聰。
在他喊出了“狼牙,衝鋒”那句標誌性的口號之後,自己就已經很自覺地退到一邊,將舞臺讓給了自己花大心血培養出來的這支絲毫不落於董卓的騎兵之下的騎兵隊伍,還有自己身後陸續衝出來的各路諸侯他們麾下的騎兵,騎在赤兔馬上,卻是在旁觀戰,讓胯下寶馬大概微微有些不滿,剛纔因爲身臨大戰之境的興奮此時全都換成了對凌巴不滿的發泄,當然作爲已經被馴服的坐騎,那野馬脫繮的桀驁雖然還不至於丟失的一乾二淨,可也不至於因爲這種事情就真的鬧騰起來,看上去更像是孩般的賭氣似地鬧彆扭。
凌巴在馬背上便感覺到一顛一顛地,雖然有種另樣好似在按摩一般的舒爽感受,但顯然知道這是赤兔馬錶達不滿的方式,可絕不是真的再幫它按摩,對這傢伙的脾氣他也不免覺得好笑,
早在當初剛一得知這是赤兔馬的時候,凌巴第一個念頭反而是要怎麼馴服它,他可沒有什麼一定要“寶馬歸英雄,寶物歸原主”的自覺,再說了自認現在的自己就算是和呂布相比起來,大概除了武力之外,什麼都是完勝他的了,既然他都有資格擁有赤兔馬,而且還被和寶馬放在了一邊相提並論,那爲什麼自己就不能夠擁有,況且沒有機會也就罷了,現在有機會放在自己面前卻不去用,那不止頭腦有問題還真的不是個男人了,畢竟是個男人在這個時代裡就不會不喜歡寶馬。\\
而因爲本來就是抱着要進獻給凌巴這個主公的目的的,所以之前彭悳並沒有讓其他人碰寶馬,而是專門找了一個養馬人,或者更乾脆點說就是馬奴,將赤兔馬完全像是大爺一般供了起來,一直到現在,而這樣好吃好住的照料着,即便是赤兔馬當然也不會拒絕,雖然由此可能變得懶散不少,但天性裡面的好動因看看它在這沸騰的戰場面前的表現,就知道沒有絲毫的丟卻和減少。
赤兔馬在凌巴之前沒有被人訓服過,否則這過程中光是那樂趣就少了很多,當然等到真正馴服了這傢伙,凌巴才微微覺得有些頭疼起來。
說起來雖然對於這個時代的沙場搏殺很感興趣,但並不意味着凌巴就喜歡動不動就自己親自出馬上陣去殺敵,尤其是在很多時候完全沒必要的時候,作爲主帥的他最好還是呆在軍隊中坐鎮中央比較好,而這樣一來,赤兔馬這匹寶馬良駒顯然就顯得無用武之地了,如果只是用來做代步工具,則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所以這個時候凌巴又在考慮如果什麼時候碰上了呂布,乾脆做個順水人情就把這寶馬送出去得了。
當然赤兔馬是完全不會知道它好不容易纔認可的第一個主人就這麼莫名其妙在心裡已經把它賣了的,雖然不滿但也僅此而已,作爲坐騎還是有一定自覺得,所以接下來它終於認命似地停在那兒和凌巴一起做起了觀戰“嘉賓”起來。
凌巴沒有出去的原因也很簡單,別看那些影視劇啊、演義小說裡面將戰爭描繪得多麼具有英雄主義史詩色彩,但實際上真正經歷了的人,才能夠感覺到戰爭這臺巨大的吞噬獸的可怕,一旦那機器運作起來,幾乎就停不下來,祭奠滿地的亡魂,纔剛好夠足它的“胃口”。
而一旦大戰被觸發之後,個人的力量便顯得尤爲渺小,即便是凌巴這樣差不多要跨入超一流武將門檻的高高手,在這樣數以萬計騎兵衝鋒中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頂多掀起幾個小浪花,然後吸引了敵軍主要主意,結果招來了大批的力量對付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一軍主帥本來就不方便隨便出戰,否則廝殺中刀槍無眼,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就全完了。
凌巴此時的身份,就和對面的董卓一樣,都是各自大軍的一面活旗幟,要是一旦倒下了,後果不堪設想。
毫無疑問,現在這是大軍“表演”的舞臺
首先衝出去的,自然是包括“狼牙軍”在內的討董聯軍中僅有的五萬餘騎兵,和此時對面董卓軍西涼鐵騎的數目可謂是旗鼓相當,甚至單純騎兵數目還要稍勝一籌,畢竟五萬董卓軍中號稱鐵騎也不完全是騎兵,只是騎兵爲主,大概也到了兩三萬左右,而就是這兩三萬出動,帶給人的氣勢上的壓迫,那種無形卻又十分強烈的壓力,是用言語無法表達出來的。
他們在人數上超過了“狼牙軍”,而在聲勢上也自然壓過了聯軍這邊明明數目更多的騎兵,這其中的原因可就太多了,有磨合不夠、配合合作不好,也和基本除了“狼牙軍”、幷州騎兵和白馬義從之外其他都沒能夠發揮出什麼力量有關,總之還沒有碰在一起的雙方,優劣已經開始分明。
“殺……”
“衝啊……”互相之間的吶喊,聲潮在彼此真正碰撞之前就已經撞擊在了一起,空氣中好像有一股無形的聲浪,在中央位置碰撞擠壓之後分散開來,煙消霧散,如同看不見的第一波衝擊,互相抵消了個乾淨,而後兩軍終於撞在了一起。
騎兵和騎兵的交戰,更引人注目的顯然是那被馬蹄揚起的連天塵土,在雙方大軍爆發性衝擊力的影響下,好似在場中颳起了一陣陣小型的沙塵暴,雖然遮蔽了部分視線,卻全然影響不了繼續前進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和遲滯,就這麼一路衝鋒過去,這既是考驗爆發力,更是考驗耐力的時候,彼此的距離可不近,即便是拍馬而去,也要花上不短的時間,而就在這過程中口中不斷的呼喊着爲彼此打氣,身體蓄勢更是積累到了頂峰,直接等着爆炸性的一次釋放;而在之前已經有董卓軍騎兵開始了弓箭射擊,“狼牙軍”作爲凌巴親自教導出來的精英自然也不甘落後,就是白馬義從亦是如此,反倒是荊州、渤海、淮南等地騎兵隊伍或者是稍慢一籌,或者是根本來不及反應,雖然他們跟在“狼牙軍”後頭,卻直接承受了來自董卓軍弓箭射程範圍以內的重點打擊,在雙方碰撞之前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不少翻滾落下馬的屍體,或者丟在戰場一邊去,或者被後來的騎兵衝鋒席捲過去,被踐踏得連殘渣都剩不下,更甚至有可能阻礙了後面的正常“交通”,往往引起連鎖反應,一個騎士的落馬導致了後面緊湊跟在一起的好幾名騎士陸續的也落馬下來,在這種時候能夠活命下來那簡直就是奇蹟了。
嘩啦好似潮水與海岸匯合一般,兩軍終於撞擊在了一起,中間好似無形中的一朵巨大的浪花被激盪起來,沖天之勢,然後是沒有間隙和喘息,彷彿固定了程序一般立刻各自掏出了武器。
接着開始就是真正實刀實槍、面對面體對體毫無顧忌的直接碰撞,人撞人、馬撞馬,而碰撞之後的雙方已經來不及再發動新一輪的射擊,然後混亂的馬戰開始了。
而在凌巴看來卻是另外一番感受了,好像就在雙方鐵騎洪流衝撞在一起的那一剎那,整個世界驀地失去了所有的聲音,眼前好像也只剩下了黑白分明的畫面,人類對這個世界最初始的印象,沒有一點點多餘的着色,沒有一點點多餘的色彩。
看着前方的戰場,好像就是在播放着一場無聲的黑白電影,凌巴張了張嘴,自己似乎也發不出聲音來了,只是無意識地一張一合,像是要表達着什麼,卻連自己都不知道。
但只是極短的瞬間,就從詭異的自我黑白無聲世界中,凌巴重新回到了這個彩色的、喧鬧的現實世界裡,然後他聽到了對面董卓軍彷彿來自於地獄的惡魔一般五月中文肆虐的微笑,他看到了戰場之上完全急轉直下地事態,或許是因爲事前安排出了什麼紕漏,戰場之上聯軍騎兵的配合比想象中還要顯得糟糕。
看看此時,戰場之上各自爲營也就罷了,偏偏之前根本沒時間讓他們彼此去熟悉,而且因爲諸侯實在太多,各自情況也各有不同,因此連彼此的特點都沒來得及認清,更不知道敵人是什麼樣的,結果到了戰場之上混亂戰局一形成,事情的發展就完全不受控了,自己這方互相攻擊的情況屢見不鮮,相比之下,董卓軍彼此的熟悉和配合要好上太多了。
而這麼一來,就越發凸顯的聯軍的慘淡,還有董卓麾下這支縱橫西北的西涼鐵騎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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