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宋安然很想自己的心腸變得硬一些,如果足夠硬的話,也就沒有什麼煩惱了,該生氣的時候生氣,該了斷的時候了斷。像現在一直猶豫不斷的是個什麼樣子?
“周定琛,你真的是吃定了我嗎?”
宋安然說的很悲哀,那是她自己的感覺。有一種要認命了的錯覺,從宴會場上直到現在,她一直都感覺到周定琛其實是有恃無恐的,並沒有因爲她的生氣而有太多的憂慮。
說起來也都是怪她自己不好,在還沒有認清整個局面的時候爲什麼要那麼主動。現在知道錯了,太主動的話不光是人,就是感情也會變得有些廉價了起來。
這就是咎由自取,這就是自作自受。宋安然很想哀嚎一聲,將心中數不盡的哀思惆悵以及懊惱都發泄出來。同時,她還想對自己說:“你怎麼那麼蠢!”
車子停在了別墅面前,宋安然是被周定琛抱着下車的。在經過大廳的時候,可可一臉眼睛有問題的驚訝狀都後來的瞭然於胸“我懂了”的表情讓宋安然着實氣得不輕。
難道誰都沒有看出來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她和周定琛之間的氣場已經不合了嗎?
也許真沒看出。
宋安然頹然地垂着腦袋在周定琛的懷裡做冥思苦想狀,她以前真的是太主動了。有必要要好好改掉這個壞習慣了,同時她也要好好處理關於這個氣場問題。
房門被他一腳踢開又一腳合上,宋安然更是很悲慘,直接被周定琛扔在牀上。在思想和身體還沒有歸爲的時候他已經傾身俯下,並將她制服。
“安然,你應該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
宋安然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看,心想的是,辯解就辯解,沒事你老是壓着我幹嘛。
然而她並沒有那個膽量說,畢竟力量懸殊。在死的很慘和死得更慘之間,宋安然還是選擇了默不作聲,這應該是所謂的明哲保身了吧。
“一開始我是將你當成是我的一個棋子,如果你和樑越結婚的話,股份就會自然地落在了樑越的身上,這是我不願看到的。後來,我們結婚。開始的也許並不美好,後來在經過了磨合之後,我們的關係也在發生改變。我和你一樣,都是情不自禁。”
周定琛特有的嗓音在耳邊呢喃,以前每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她整個人都會先酥軟了一半。這一次也毫不例外,他的解釋,她聽進去了一些,可大多數意識都已經被他的聲音所蠱惑。
以前宋安然覺得沒有什麼,因爲他的人所以沉迷在他的聲音裡,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什麼都是對的。
可現在,宋安然只覺得周定琛就是一杯毒藥,專門爲她而研製的毒藥,而且還是無藥可解的那種。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願意去相信他那個不知道真的假的的鬼話。
也許是對的,他所說的和她所想的都是一樣的。一開始他們都很抗拒不是嗎?甚至是她的抗拒要來的更兇猛,可最後也是她最先淪陷的,也是淪陷得轟轟烈烈。
說到底,她還是最在意他對她的好不是因爲她這個人,或者說,那一份好裡面其實有股份的存在。而這一點存在對於一個崇尚愛情完美,不容易一粒沙子的潔癖愛情潔癖黨來說那是很致命的。
很有可能,一個想不開,就會將所有的好都變換了理解。比如她現在,就是在任由着自己的腦洞隨意地將他的感情和她的感情重新定義,甚至面目全非。
周定琛也不着急,深邃的眼眸散發出柔和的光。在眼睛裡面倒映着宋安然茫然的身影,他在等她的回答。他更是要看看她到底會如何,會不會歇斯底里後是變態的平靜。這一個決定權他放在她的手裡,一切都由她做主。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有恃無恐。
周定琛承認自己是動用了一些小手段,不過對於她,他一向沒有什麼分寸。強行加上的分寸也都是爲了欺騙自己而已,並不作數。
宋安然閃着亮晶晶的眼睛,眼珠子有一下每一下地胡亂地翻滾着。每一下,都是在控訴着周定琛的無恥。
他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無恥的人,這樣費盡心機地強迫她,真的是愛她嗎?
宋安然嘆了一口氣,委屈十足地看着周定琛。嘴脣有一下蠕動,大概是在醞釀感情,所以遲遲沒有說話。
到最後,她竟然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嘴裡還一直喊着:“周定琛,你這個大騙子,你總是欺負我。”
這一個結果是周定琛始料未及的,他本想阻止她哭的。可轉念一想,這未必是一件壞事。所以他便任由着她胡亂地哭,這樣不管的任她來的結果是宋安然的哭聲越來越想,整個別墅上空都縈繞着她悲慘的哭聲。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受到了多大的虐待。
可可在和李嫂談論着,關於着哭聲,大有持續到天亮的趨勢。
李嫂:“你說夫人這是怎麼了,以前老是樂呵呵的,還不知道她的哭聲原來也能這麼淒厲。”
可可:“那還用說,肯定是夫人自己又做了什麼壞事,被先生責罰了。”
李嫂不解:“怎麼不說是先生做錯了事,害得夫人大哭不止呢?”
可可翻一翻白眼,“按照夫人那個活潑的性子,也只有她惹得先生不悅,十有八九是又幹了什麼壞事被先生訓了。”
說起夫人胡鬧的性子,可可是深有體會。按照先生寵溺夫人的那樣子,肯定是夫人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來,要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根據李嫂和可可的總結,一致認爲,宋安然這哭聲,都是她自己自找的!
如果宋安然知道了她們的對話,知道原來在她們心中自己的地位竟然還是比不上週定琛,而且還是那麼“惡名遠揚”,她的哭聲大約是要持續到三天三夜了。
畢竟,生活總是那麼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