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徵十七年,我隨母親去到蘇城時,舅母正在爲剛及笄的你議親。”
段意珍沒來由的提起當年,那些都是如今這個慕容紫所不知的事。
她不知,唯有默然,由得突然爆發的女人說下去。
“那時我們徹夜秉燭,促膝長談,表姐說想嫁一個溫柔體貼,有似水柔情的男子,而我說,我好似已有了心上人,等到表姐自北狄回來就告訴你。”
“是……楚蕭離?”猶豫了下,慕容紫直接說出了這個名字。
就在聽到這三個字時,段意珍難掩秘密終於被人道破的興奮,整個人飄飄然詭異的輕顫起來。
說起楚蕭離,她前一刻還灰暗的眼眸裡都閃爍着憧憬的光芒。
“我們在來蘇城的路上遭遇山匪,機緣巧合下,是皇上出手相助才保住性命,那時我便鍾情他了。”
那時?
五年前的段意珍才十二歲,她當真曉得鍾情是個什麼東西?
慕容紫是不可能理解這種感情的,況且這和她有何相干?
再看段意珍,說罷之後,向自己望來的眼色裡充斥着切切實實的恨意。
那恨或是再嘆命運不公,又或是怨帝王薄性,但終究她將所有痛的緣由都歸咎到慕容紫的身上。
“莫要把你想的那些強加於我。”冷然的話語出口,她只想要置身事外,“你說你鍾情皇上,無論緣何入宮,你不也能正大光明的呆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了麼?他此時不喜歡你,不表示今後不會。”
“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段意珍壓根不領她的情,努力維持了多日的端莊在這一刻盡數崩塌,顯現出狼狽不堪的原型。
“原先我是感激你的,若非太后聽了太多與你有關的風言風語,我也不會入宮,可同時我也害怕你,比宮裡任何身份尊貴,妃位甚高的女人都要怕。”
早她就做了打算,在慕容紫入宮後,管她是宮女還是女官,她定要置她於萬劫不復之地!
可還沒等她得來這機會,皇上就先找着她,近乎是用一種興致勃勃到了殘忍地步的態度告訴她,慕容紫是她在這宮裡唯一的理由。
倘若這個人不得了,她便也失去所有的價值。
皇上不要她的愛,她甚至弄不清楚皇上的心裡是否被慕容紫或者其他人佔據着。
可段意珍好恨,恨她自以爲失去了從未得到的一切。
看着根本不知前因後果的慕容紫,她笑得慘淡,“你很快就會知道爲何我對你那麼的恨之入骨,只要你活着的每一天,這宮裡所有對皇上心生愛慕的女人,還有所有的嬪妃,包括中宮皇后,她們都會恨你,時時刻刻都想要殺了你!而這一切的恨並非是來自皇上給你的**愛,只因爲你是慕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