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法子落了這孩子,慕容紫捨不得!
可是留下來?那簡直天方夜譚,她根本要不起!
把一輩子耗在四面宮牆裡成爲權利爭鬥的犧牲品,是她最不甘願亦最害怕的事。
肚子裡的是她的孩子,更也是楚蕭離的啊……
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就驚恐得寢食難安,心底那一絲絲慰藉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突兀的響起對話聲——
“北狄的大公主進宮了?是那位大公主嗎?就是太傅夫人!你親眼瞧見的?”
“自然了!先前尚膳大人就帶着我過仁壽殿伺候着,段昭容也在呢,這些我豈會亂說?”
北狄的大公主?
坐在屋裡頭的慕容紫一愣,說的不正是自己的母親麼!
按說母親身份特殊,不會貿貿然入京,可再想三哥哥也被楚蕭離下旨傳召,如今連她都在京中,說不定母親放心不下,一道來的呢?
刻意在窗外嚼舌根的兩個人她都認得,一個是同在尚寢局當差的白昕兒,另一個是尚膳局的掌膳半夏。
白昕兒也是司設,平日最喜與自己較勁,凡事都想在尚寢大人面前爭個一二。
就拿自己代了女史一職這件事來說,白昕兒面上沒得表示,心裡都快妒忌死了。
只這會兒慕容紫實在沒心思計較這些,她正愁着肚皮的事兒不知道該怎麼辦,若是母親在宮裡就太好了!
起身來到窗邊,外面的兩個還在拉扯着嗓子大聲說話。
“快跟我說說,太傅夫人可如傳言中一樣?”
“你是問容貌吧?當真沒得說的!段昭容的品貌算咱們宮裡數一數二的了,放到北狄大公主的跟前,那就是雲泥之別!”
“這倒不稀奇,只要見過咱們尚寢局的慕容司設……”
白昕兒掩脣一笑,總算講到重點,“也難怪連着幾日,天還沒亮清漣宮那邊就把人搗鼓起來折騰,姐妹兩一齊在宮裡,姐姐做了奴才,妹妹做主子,這奴才比主子長得好,真是——”
話到此就打住了,兩人湊在一塊兒竊笑個不停。
驀地,身旁的窗子被推開,慕容紫筆挺的站在裡面,神色凝肅,“你們說的可是真的?”
白昕兒和半夏相視了眼,半夏佯作嚇一跳,撫着胸口道,“原來慕容司設在屋裡呢,您怎麼沒去清漣宮?”
先還在太后的仁壽殿,怎的這會兒又到清漣宮去了?
慕容紫蹙眉。
見她不解,半夏又道,“您不知道麼?太傅夫人在仁壽殿用了午膳之後,就被段昭容請到清漣宮小敘去啦!”
看了慕容紫一眼,她再陰陽怪氣的故意說,“我還以爲昭容娘娘會差人來請司設您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