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白夜城,夏雲洛、範偉與莫萱隨陸思媛回來之後,夏雲洛與範偉二人便被陸思媛關入了藏劍閣的地下室之中。整個地下室密不透風,更沒有燭火,伸手不見五指,淡淡有些陰涼,只感覺黑暗吞沒了一切。
這個地下室本是白夜城用來關住犯錯的弟子的地方,卻也有好多年不用了,自從白長清當了掌門人,這裡便不再用來處罰弟子。白夜城上上下下知道的原因是,白長清小時候每次犯錯,都被關在這裡,所以對這裡有芥蒂,便不再用來處罰弟子。
“我就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把我們關在這裡算什麼!”範偉心有不服,黑暗中也看不到夏雲洛的樣子,只是隱隱感覺到這裡有個人陪着。
其實,此時的夏雲洛也心有不服,目光地緊緊盯着黑暗的地下室,這裡陰暗無比,還有一股惡臭暗暗襲來,像是泥潭爛泥的惡臭味,又像是動物屍體腐爛的惡臭味,讓人要作嘔。他緊緊地皺起眉頭,擡起右手,手背擋在鼻子前邊,幽幽地看着地下室的一切。
一開始進來,地下室太過黑暗,兩個人都分不清彼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黑暗中微微能認出對方的身影。夏雲洛只覺得地下室不對勁,別過頭,看了看一旁的範偉,道:“三師兄,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範偉驚異,突然屏住了呼吸,側耳聽了聽,不一會兒,竟然能聽到牆壁上時不時有“呼呼——的風聲,這裡的牆應該都是石壁,怎麼會有風聲?範偉亦在此時皺起了眉頭,小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夏雲洛急忙向前,走向石牆,將耳朵貼到牆上,還能聽到水擊石頭的聲音,他深吸一口氣,眉頭依舊不化開,對範偉道:“我要劈開這裡!”
“不可以!上面是藏劍閣,如果劈開這裡,會讓上面的藏劍閣垮下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麼,萬一都是水,那我們豈不要被大水淹沒?”範偉雖然也心有疑惑,但是也不會一遇到事情就會輕舉妄動。他疑惑地走到夏雲洛旁邊,也將耳朵貼到牆上,果然能聽到“唰唰——”的聲音不絕傳來。
夏雲洛頓了頓,不再猶豫,緩緩拔出明懸劍,沒有亮光,自然也看不到劍光,只聽到“鏘——”的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音。
範偉驚異,急忙道:“雲洛,不要亂來,這裡一直如此,幾百年來都不曾被破壞,你要是劈開,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三師兄,你後退一點!”夏雲洛不聽勸阻,雙手緊握明懸劍,直直地指着前方的,眼神也變得凝重,他可不認爲另一頭是那麼簡單的石壁,或是地下水。
範偉不依,這藏劍閣是白夜城最重要的地方,曾經放着明懸劍,如今明懸劍在夏雲洛手上,裡面依然還是有很多寶劍。他沒有退後,道:“師父在世的時候,都不讓我們到這個地下室來,你現在劈開,萬一出了什麼事情……”
“放心吧,這裡有石壁撐着,藏劍閣不會垮下來的,也不用擔心地下水衝進來,這個聲音完全不是流水的聲音,倒是強風的聲音。”夏雲洛緊緊盯着前方的石壁,語氣也十分認真,又繼續道,“我想前方一定有出口,藏劍閣在白夜城最東邊,這個通道一定是能出白夜城。我也不知道我們會被關在這裡多久,倒不如先離開……”
“你確定不會讓藏劍閣垮下來?”範偉也相信夏雲洛,夏雲洛的察覺能力一向比較好,而這個能力不是對於人的察覺力,而是對大自然的熟悉,他經常一個人在白夜城的各個前頭晃悠,能瞭解很多大自然規律。
“放心吧,不會影響的!”夏雲洛別過頭,勉強能看到範偉的身影,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想象得到他的神情。
“好吧……”範偉也不再多做阻攔,步子緩緩地向後退開。
夏雲洛轉回頭,神情也變得緩和,嘴角上揚,淡淡一笑,手中的明懸劍也緩緩地向上擡起,他迅速運功,手中的明懸劍自上而下,狠狠地向前劈去。
“轟隆——”的一陣陣聲音,只見石壁被明懸劍如此一劈,也劇烈地震動着,石壁粉碎,傾刻之間,石頭不斷下墜。
石塵飄散,夏雲洛與範偉二人都睜不開眼睛,只好擡起手,擋住石塵飛入眼睛。
“咳咳——”夏雲洛只覺得一口氣吸到了灰塵,有些嗆,忍不住咳出聲,他揮了揮手,向前看去。
只見石壁被擊碎,前方赫然出現一個隧道,幽幽深深的,卻不知道通往何方。
範偉也驚異,急忙走過來,不可思議地說道:“這裡怎麼會有一個隧道?”
“有風進來,外面一定有出口,我們出去看看!”夏雲洛面帶喜色,別過頭,看着範偉,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範偉點點頭,便向隧道走去。
夏雲洛慢慢收起明懸劍,也跟了過去。這條隧道不窄,兩個人並肩而行也不擁擠,風能直直地吹進來,這條隧道不曲折,倒也有些長。
不知爲何,夏雲洛在此時竟然突然想起以前與木以凝的相遇,那個時候也是在如此黑暗的地洞,兩個人不斷地摸索着出路,飢寒交迫,可是兩個人也都沒有放棄。那個時候,木以凝突然就給他跳起了死亡之舞,她說他們家族的女子在死前都會跳那支舞,是不是她當時候絕望了?不知爲何,這個時候竟然隱隱有些心疼。
“雲洛,我記得白夜城東邊是白枯山,那裡崇山峻嶺,人煙罕至,這條隧道這麼長,應該是穿過了白枯山底下,也不知道白枯山後頭是什麼。”範偉看着前面,語氣有些沉重,但也有幾分高興。
夏雲洛一樣看着前方,聽到範偉如此一說,想來也是,他從來沒有翻過白枯山,山的後方依舊是山,有種道不出的深遠絕望,似乎永遠看不到希望般,沒有盡頭。他總是一個人,最喜歡登高,卻也最害怕無邊無際的孤獨。
“三師兄,我想知道爲何藏劍閣的地下室會有這麼一個隧道,不知道到了外面,這個謎底是否能揭開。”夏雲洛從一開始就難掩激動的心情,他很想知道隧道的外面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範偉淡笑,道:“不管是什麼,我們都暫時躲開了師孃的關禁。”
夏雲洛暗歎一口氣,如果師孃發現了他們偷偷跑出來,會不會又大發雷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等會兒到了用餐時間,有人送飯過來,發現我們不在,會不會……”
“可是石壁又無法復原,發現就發現吧,反正師孃也奈何不了我們,頂多找個另外的黑屋子再關我們個十天八天。”
聽到這,夏雲洛忍不住輕笑,也不知道爲何,師孃也不打不罵他們,只把他們關在地下室,也不知道這樣關着對她有什麼好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道亮光,夏雲洛與範偉面面相覷,都忍不住激動。
可是,越來越接近亮光,也漸漸聽到“唰唰——”的水流聲,一陣陣不絕於耳。
“是瀑布!”夏雲洛驚呼,總算聽出了前方有瀑布。
範偉壞笑,應道:“不知道瀑布外面有沒有那麼幾個美女在洗澡。”
“咳咳……”夏雲洛也忍不住輕笑,“三師兄,你已經很久沒有到後山看美女了,希望今天能如願以償。”
“是你小子想看吧?”範偉依舊壞笑,腳步也快了一些。
隧道的盡頭,果然是一道瀑布懸掛在前頭。瀑布的聲音太大,兩個人完全聽不到彼此的聲音,他們相視一笑,急忙一個瞬步,向瀑布外面衝去。
還好兩人的功力深厚,一個旋轉便順利地衝出了瀑布外面,這一刻,終於看到了藍天白雲,綠草紅花,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正當兩個人高興之餘,只感覺前邊不對勁,擡頭一看,更是大吃一驚。
前方竟然站着一個人,悠悠地轉身,深深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