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凝……”
夏雲洛失聲喊道。
可是眼前的女子的笑容卻在這一刻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望,她終究不是她。
“公子,我……”那女子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夏雲洛這纔看清楚眼前的人,她甜美的臉蛋染上了一絲失落,一身粉紅色衣裳給人一點點溫暖的感覺。夏雲洛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剛剛那一刻,他確實是看到了木以凝,她對他笑,她笑靨如初。爲何時間越是久,就越是會思念?回憶就越是清晰?
“恬兒姑娘,”夏雲洛低喃道,“我又被你給救了。”
聽到這,金恬兒才恢復了原來的笑容,輕笑道:“公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我以爲……”
夏雲洛似乎完全沒有心思去聽金恬兒說的那麼多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現在變得越來越急躁,什麼地方都不想停留太久,或許是心裡還有些事情要去做吧。他急忙坐起來,看了看周圍的一切,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簡單的房間內,這個房間怎麼看也不像是女子的閨房,所以夏雲洛肯定這裡不是金恬兒的住處,那他現在是在哪裡?
“這是什麼地方?”夏雲洛看着金恬兒問道,其實現在看到金恬兒,他心裡也是有些安心,起碼不是陌生人,不是什麼都要從頭開始。
“喲!夏小哥,你看起來還是挺精神的嘛!”
金恬兒正要回答夏雲洛,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只見燕回悠悠地走進來,看着夏雲洛說着。
夏雲洛這才明白了過來,他現在只感覺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便也緩緩地下了牀,看到燕回依舊是一身破破爛爛的粗布麻衣,手中依舊拿着他的那個不離身的酒葫蘆,而他的腰間還是掛着他的砍柴刀。夏雲洛微微吸了一口氣,現在纔回到現實嗎?
“公子,你餓了吧?”金恬兒看着夏雲洛已經完全能夠靠自己站起來了,心裡也放心了許多,“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夏雲洛不說話,點了點頭。金恬兒自然是希望夏雲洛能夠跟她多說幾句話,可是他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醒過來之後,連目光都變得陌生了。金恬兒抿抿嘴,又看了看剛剛走到自己旁邊的燕回,說道:“燕爺爺,我去弄些吃的。”
“去吧。”燕回微笑着點點頭,看着金恬兒,他心裡就高興,他總算是找到了木隨緣的女兒,而且她還這麼乖巧,這麼明事理,讓他很欣慰。
其實自從夕陽教發生那件事情之後,金恬兒就一直在找夏雲洛的消息,每天都不停歇。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經常與燕回聯繫,經常會回來和燕回說說話。有時候也會去醉心客棧,去見自己的姐姐殷無。殷無原本就是個比較灑脫的女子,看到自己的妹妹這麼癡情,總是不忍心她每天爲夏雲洛擔心,經常就勸勸她。可是金恬兒執拗得厲害,哪裡肯停下來。
現在終於再次見到夏雲洛了,金恬兒不知道有多高興,似乎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加讓她幸福的事情了。當時候燕回給她飛鴿傳書,告訴她,夏雲洛回來了,就在夕陽山。她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像幻夢一般,她不敢遲疑,一心只想着要見到夏雲洛,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就在赤陽峰下,她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那個人滿身傷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當時候就在想,如果他死了,那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追隨他而去。要是他還有一線生機,即便是要她的性命去救他,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慶幸的是,他沒有死,也不需要她付出性命。他醒過來了,現在就在她的身邊,這種感覺就像她一生的幸福就在自己的手心一樣。
金恬兒緩緩地走出去,雙眸終於再不是昨天那般一愁不展,終於可以舒心地笑出來了,整顆心也有了安定之所。外面,陽光明媚,金恬兒深深地呼吸着,多少個日子以來一直提心吊膽,心神不寧,現在終於解脫了。
“原來我只是想要你平平安安的,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金恬兒心裡的話傳不到空氣中,也傳不到夏雲洛的耳朵裡,但是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美好,她愛着他,不需要讓他知道。
一陣清風襲來,庭院裡的枯葉紛紛落下,金恬兒忍不住小跑起來,在庭院中推開雙臂,不停地旋轉着,她此時的心就跟此時的身體一樣,很輕很柔,像是站在浮雲之上,感受着溫暖和柔軟。原來幸福這麼近,這麼真實。
而此時,夏雲洛正在房間裡憂傷着,他慶幸自己又活過來了,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木以凝的下落。
燕回看着夏雲洛面帶哀傷,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嘆氣,他將手中的酒葫遞給夏雲洛,笑道:“夏小哥,你要不要來一口?”
夏雲洛淡淡地看着燕回伸過來的酒葫蘆,只覺得更是壓抑,他不是不想借酒消愁,可是那又能夠解決什麼?他得清醒着,這樣才能夠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怎麼?不喝?”燕回淡淡一笑,又抖了抖自己的酒葫蘆,提醒夏雲洛,裡面的酒是滿的。
夏雲洛搖搖頭,淡道:“我並不喜歡酒的味道,它也並不能消掉我心頭的憂愁。我不需要它。”
“哈哈哈……”燕回聽到這,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伸出去的酒葫蘆也給收了回來,看着夏雲洛,他忍不住輕撫自己下巴的銀白鬍須,道:“好!果然是年輕人!”
燕回說罷,便擰開自己的酒葫蘆,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夏雲洛看着他,恍惚覺得人生也可以有很多種選擇,每一個選擇似乎都是以從心出發纔會是幸福的。
燕回喝了幾口酒,便定下神,看着夏雲洛,笑道:“夏小哥,你昨天跟我說的事情,我還是想不出夕陽教有哪些人還有紅色的劍。只有教主木隨行的赤魔劍是暗紅色的,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哪把劍是紅色的。不要說夕陽教了,就連整個武林,也是從來未聞啊!。”
“可是那個人手中的劍確實像極了夕陽教使用的劍,而且我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劍法裡還摻雜着夕陽教劍法。”夏雲洛說道。
燕回聽了夏雲洛的話,想了好一會兒,頓時臉色大變,“教主是不可能會那麼做的,要是他真的那麼做,也一定不會蒙着面具。可是紅色的劍……不會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