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誰遺落的夢,在黑暗中微微喘息?風,是誰欲言又止的呼喚,小心翼翼拂過多情人的臉頰,卻觸碰不到思念之人的心靈。
如此一個秋夜,是誰思念誰的一段紅塵?
那個青衫少年,手持寶劍,佇立於危巖之上,獨自融秋。融不開那一抹淺淺的笑容,尋不回那一絲絲的淡藍。
“以凝……”夏雲洛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樣的夜裡獨自一人站於這樣的高處。
很久以前,就喜歡獨自一人站在高處,慢慢品嚐自己的孤獨。是誰說過是的,登高之人必定是孤獨之人,孤獨之人必定最喜登高。
始終在爲你。
而此時,山谷之下,那座幽靜的大宅院,已經是安靜一片。
黑暗之中,總會有下噪雜的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之中暗暗滋長着。
“範偉……”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已經那麼熱烈,即便是要去做些隱秘之事,還是不忘在旅途之中多說幾句話。
“嗯?”前面,是一個白衣少年,手中還緊緊握着一把劍,一把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的劍。他沒有回過頭,卻只是應了一聲。
“如果……如果立楊大哥真的拿人血來煉藥……”莫萱在範偉的身後小聲嘀咕着,這個身後,她的心,比誰都要擔心,害怕去面對一個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人。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自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變成自己所不喜歡的那一類人。
範偉聽到莫萱的話,忍不住回過頭,原本要鄙視她一下,卻不想正對上她那雙幽白月光之下的雙眸,原來她真的在難受,在擔心,在害怕。似乎這一次前行,是要將自己的信念一點點撕碎一般。範偉不曾有過那種感覺,卻能夠透過她的眼睛清楚地感受到那種感覺。
莫萱,你是真的很喜歡立楊吧?喜歡到看不到任何人……
“我想相信他的爲人,不要想太多,你應該擔心的是,他現在是否安好。”範偉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這個時候怎麼就能夠這般溫柔地看着莫萱,而且還能夠說出這麼溫柔的話來。
“師父、莫萱姐姐,我想起來了,那些人的手中還拿着一個很好看的燈,像蓮花一樣的燈,我就是在那個蓮花燈的旁邊偷來冰火蓮的。”這個時候,範偉旁邊的嚴善平突然就想起自己當時候所看到的。
範偉驚異,微微別過頭,看着嚴善平,疑惑地說道:“像蓮花一樣的燈?”
“是的,那盞燈一直沒有熄滅過,”嚴善平急忙道,“那個時候,有一個人匆匆走進鑄劍洞內,那盞燈的火苗搖動了一下,即可被那裡的人一招給殺了。我當時候看得十分害怕,躲在石壁後面大氣不敢出。”
聽到這,範偉與莫萱忍不住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那盞燈是什麼東西,不過似乎對那些煉藥之人來說,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我們先去看看再說,我很奇怪,爲什麼煉藥還需要人血當藥引。”範偉微微蹙眉,又看了看嚴善平,道,“快點帶路!”
“是,師父!”小傢伙似乎是跟範偉習慣了,竟然也機靈了起來,聽到範偉的話,便急忙點頭,腳步也緩緩地向前挪動,雙眼也四處看了看,觀察有沒有人。其實,他知道,他今天會這麼勇敢,敢再去那裡,完全是因爲身邊有範偉在,雖然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師父在自己的面前用武,但是他相信白夜城的弟子應該不會差,一定能夠將困難迎刃而解。秉着這一份安心,嚴善平也不再害怕,也可以直直向前了。
三個身影,沿着圍牆,緩緩地走着。範偉還是不太熟悉蜻蜓谷的地形,也不知道他們這樣走着,接下來會遇到什麼。這麼空曠的大宅院,看起來確實有些可疑,竟然連一個晚上巡邏的人都沒有,要是有人要進谷中盜藥,豈不是無人知曉?想了想,範偉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嚴善平這樣的小孩能夠經常偷偷溜進蜻蜓谷偷食物。
就在範偉疑惑不解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前方的牆壁前亮起了燈火,他急忙伸開右手,擋在莫萱與嚴善平的面前,“等等,前方有人!”
莫萱也提高了警惕,即刻擡起頭,看了看前方。而嚴善平此時大氣都不敢出,躲在範偉的身後,小身子也在微微地顫抖着。什麼時候才能夠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夠坦然地面對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嚴善平頓了頓,急忙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不敢看你,生怕看過之後,只會讓自己像上次那樣,不斷地做惡夢。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莫萱在這個時候小聲嘀咕着,雙目張大,直直地看着前面的人。
“先不要打草驚蛇!”範偉小聲提醒莫萱,手也微微動了動。
前面是幾個黑衣人,押着一個男子緩緩地走着,看那個樣子,似乎有些肆無忌憚,像是不怕被任何人看到一般。那個被押制的男子被雙目東西堵住了嘴巴,說不得話,而他的雙手也被捆綁在身後。
難得那個人正是那些人抓來要血的人?
範偉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將那個人救出來。
範偉回過頭,看了看莫萱和嚴善平,道:“莫萱,我們人多,容易暴露,你帶着小鬼先回去等消息,我一個人跟着去就可以了。”
“可是你……”莫萱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發現自己這個時候竟然很擔心起範偉來。據嚴善平那麼一說,看來那些人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所以她可不想讓他一個人隻身險境。
“什麼可是不可是的!怎麼,你擔心我啊?”範偉竟然在這個時候耍起流氓來,看了看莫萱的臉,很顯然是在擔心他,他這心裡就全是安慰。
莫萱聽到範偉這麼一說,又見他臉上劃過那一個招牌式的痞子笑容,她這心裡就來氣,她承認自己是在擔心他,但是也不至於被他這麼不屑啊,“真是無恥!誰會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