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白夜城都有些不**寧,突然出現的師孃,讓大家都一頭霧水,議論紛紛,有的弟子也有些不能接受,突然出現一個師孃,之前從未見過,任誰都會有所懷疑。
幸虧白夜城三弟子範偉知道有這位麼一師孃,便也讓陸思媛暫時留在白夜城。
短短几天,陸思媛便摸清了白夜城的一切,她一身白衣,靜坐於白夜城庭院之中,此時的白夜城對她來說早已經物是人非,沒有了當年的感覺,但是也忍不住觸景傷情,心中百感交集。
這時,莫萱一身綠衣,悠悠地走進庭院,她媚眼看了看陸思媛,眼裡盡是猜不出的情緒,“陸師叔……”
“莫姑娘……”陸思媛也順勢別過頭,微微地看向走進來的人,她的神情有些溫和,但也有些猜不透。
莫萱淡淡一笑,也坐到陸思媛身邊,“陸師叔一個人在庭院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是不是跟我一樣,也覺得自己是個外人,融不入大家,便一個人暗自傷神?”
聽到這,陸思媛只覺得好笑,眼前這位姑娘雖然年輕,但是卻非常機靈,如果她猜得沒錯,莫萱應該是範偉叫過來的,“外人”二字便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
“莫姑娘覺得融不入大家嗎?”陸思媛也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是他們的師孃,一直不在白夜城,後面來的弟子可能生疏了一些,但是範偉和陳恆這兩個孩子倒是與我有些親近,當年我還在白夜城的時候,範偉和陳恆還都只是個孩子,在下層弟子那裡修行,每天練劍練到兩隻小手都長泡了。”
“是嗎?”莫萱一臉笑容,倒是想要聽聽範偉的過往,這樣平時兩個人鬥嘴也好有些說辭,“範偉很小的時候就來白夜城了?”
“是啊,那個時候應該才五歲大,每天小手都疼得他大聲地哭,當時候,我每天晚上都給他們幾個擦藥。”陸思媛頓了頓,又繼續道,“白夜城很多弟子都是自小就過來的,有的是家人送過來習武,還有的是無家可歸,白夜城是個大門派,每年都會收很多弟子,但是這些年,能達到上層弟子要求的也沒有幾個人。”
聽到關於白夜城弟子,莫萱微微一笑,“陸師叔似乎很關心白夜城的弟子。”
“他們也都是我的孩子。”陸思媛淡笑,“雲洛是我師妹之子,這些年雖然不在白夜城,但是也還是有些留意,如今上層弟子也只有範偉、雲洛與陳恆,他們三人都有一定的能力,我此次回來,便是要當他們的師父,把白夜城最高層劍法傳授給他們。”
莫萱驚異,一臉茫然,看來範偉的擔心是多餘的,陸思媛看上去不像是要奪取白夜城之人。不過往往越是不像的人越是可怕,等你全心全意地接受他,他卻是那個背叛你之人,那纔是最可怕的事情。
這時,陸思媛又突然起身,面容也有些嚴肅,“莫姑娘,最近白夜城準備掌門人改選大會之事,我現在要去看看,不知道莫姑娘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呢?”
莫萱點點頭,也跟着起身,淡笑道:“嗯,白夜城現在是有些忙,黑晝城過來幫忙的人也不少,不過……”
“不過不是本派的人,誰都不可信,也不知道他們是爲了白夜城好,還是想趁機插入奸細,日後奪取白夜城?”陸思媛只是淡笑,她似乎能猜到那幾個孩子的心思,不過也無妨,她會讓他們心服口服。
莫萱聽了這番話,只是微微地低下頭,看來陸思媛不是等閒之輩,似乎都看出了她的心思,也明瞭她的來意。
陸思媛微微一笑,“莫姑娘,我去大殿看看。”
“陸師叔,我也一起去吧!”莫萱說着,也蹭蹭地跟在她身後。
白夜城大殿之上,範偉正指揮着下層各位師兄弟佈置會場,白夜城掌門人改選大會,是以比武的形式改選,最後勝出的弟子又得到各門各派掌門人認可的人,便能成爲白夜城的掌門人。不過,如此一來,白夜城的身份也會降低,因爲掌門人是靠衆人選舉出來的,今後指不定處處看他人的臉色。
陸思媛來到大殿時,只是深深地看着範偉忙東忙西,她發現他越來越有領導能力了,不過畢竟還有些稚嫩。如果她猜得沒錯,此時陳恆應該早已經出城,給各門各派發邀請函,通知三日後的白夜城改選大會。不過現在應該也該回來了吧,邀請函早就在十天以前開始送出了。
“雲洛應該是在習武場吧?”陸思媛淡淡一笑,以夏雲洛的性格,此時要麼躲在哪裡一個人練劍,要麼就是在廣場訓練中層弟子。
莫萱眉頭緊蹙,似乎這陸思媛特別瞭解白夜城,反倒自己纔是個外人,如果她是爲白夜城好,也是算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那白夜城豈不是又要面臨一次磨難?
陸思媛看到莫萱沒有回話,便又笑道:“範偉有些忙,我就不去打擾他了,去廣場看看,我也想找雲洛好好聊聊。”
“陸師叔去吧,我留下來幫範偉看看。”莫萱淺笑,心想這陸思媛真不愧是白秋露的孃親,雖然沒有那種給人高高在上的壓力,但是也非常不好接近,她纔不要跟這樣的人走在一起,覺得渾身不自在。
陸思媛依舊一臉微笑,道:“也好,莫姑娘,多謝你爲白夜城着想!”
“呵呵,我跟範偉是朋友嘛……”莫萱此時笑得比哭還難看,範偉讓她來套陸思媛的話,反而讓她被看穿,覺得特別尷尬。
陸思媛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便離開了大殿,向廣場走去,白夜城一切都沒有變,輕車熟路,她閉着眼睛也能走對每一個地方。
白夜城的練習場在白夜城的後邊,這裡地勢平坦,適合做練習場,而且面積也大,白夜城幾百號中層弟子每日在這裡練劍。
陸思媛走過來,果然看到夏雲洛佇立於廣場臺上,一臉嚴肅地看着廣場之下的中層弟子。
夏雲洛也看到了陸思媛,他一臉沉重,眉頭緊蹙,悠悠地從臺上走下來,看着陸思媛,也是一副存有戒備的樣子。
陸思媛看着緩緩走過來的夏雲洛,恍惚有些走神,眼前的這個少年,有幾分她故人的影子,特別是眉宇間的那一抹淡淡的愁緒,與夏天奇是如出一轍,不過夏天奇要更成熟滄桑一些。
“師孃……”夏雲洛的呼喚將陸思媛拉回現實。
陸思媛淡淡一笑,“雲洛,我過來看看,不知道這幾天怎麼樣?”
夏雲洛看向廣場之上的師兄弟,然後回過頭,輕笑道:“我的功力不夠,也不知道怎麼看資質,不過有幾個師弟倒是聰明,悟性很高,現在已經練到了中層劍法第八層。”
“嗯。”陸思媛眯起雙眼,看向不遠處正在練劍的衆弟子,又回過頭,看着夏雲洛,問道:“你練到中層劍法第八層的時候是幾歲?”
被如此一問,夏雲洛突然有些語塞,剛剛來白夜城的時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不料才過了一年便從下層升上中層,順利地能在這裡天天練劍,那個時候他只覺得是師父對他特別,才讓他順利過關。後來在中層修行,才發現自己練起劍來沒有那麼吃力,幾乎是一年升兩層功力,才十四歲就升上了上層。他只覺得自己繼承了爹孃的天資,也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曾經身處中層,目標是上層,後來升上上層,還是覺得自己弱得不堪一擊。
陸思媛看到夏雲洛又陷入沉默,便笑道:“我估計你十歲的時候就練到中層第八層了吧?不然你現在的明懸劍劍法不會這麼快練到第七層。”
“師孃知道?”夏雲洛驚異,沒想到一向不問世事的師孃竟然會知道他的功力。
陸思媛不以爲意,只是淡笑,“我聽說那日,你與岑龍升交手,打落了他手中的劍,如此一來,你的明懸劍劍法應該是到了第七層。”
“師孃真是厲害!”夏雲洛亦是淡笑,看來師孃也是個高人,對這些事情彷彿瞭如指掌,如果白夜城能得到她的幫助,或許,很快便能振興起來。
“對了,師孃,不知道師姐她……”夏雲洛似乎又想到了很重要的事情,那日他與白秋露匆匆分別,也不知道白秋露到了靜靈庵之後怎麼樣了。
一提到女兒,陸思媛就悲痛,但是臉上卻絲毫不顯露出來,她只是淺淺地吸氣,淡笑道:“她在靜靈庵修行,或許她需要清淨,過段時間就會回來了。不用擔心。”
夏雲洛淡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是。”
“雲洛,你好好訓練師兄弟們,師孃先回去了。”陸思媛淡淡一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靜坐思考,她或許真的不是一個好母親,沒有好好照顧女兒,纔會讓她承受痛苦。
“是,師孃!”夏雲洛點點頭,雙手擡起行了個禮,便目送陸思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