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雪身子微微一震:“沒…沒什麼,比試要開始了。”
場中,蕭然站在西面,靜仲與範辰站在東面。靜仲一身黃色僧衣,手持長棍。範辰一身蒙面黑衣,左右手各持一把分水刺,眼中掩飾不住的嗜血之色。蕭然緩緩從腰間抽出暗紅色長簫,道:“來吧。”
“阿彌陀佛,蕭施主,得罪了。”
棍影連連,勢如破竹。正宗的少林棍法。少林寺最注重基本功修煉,根基詐屍。招式少有紕漏。即便是一套普通的武功在少林僧人手中也是威力不小。範辰嘿嘿怪笑兩聲,俯身貼地而行。
“嗚”紫簫貼脣,手指彎曲在音孔間跳動,如同春風吹過田野,蛙聲應和,似驚濤拍岸;綿綿不絕,彷彿黑夜裡亮出一輪明月,又如孩童們在草地上追逐風箏。緩緩彷彿人的心田,除了寧靜祥和,聽不出一絲暴掠的氣息。
“嗡……”
“什麼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衆人尋聲望去,鋪天蓋地,成百上千只各色毒蜂揮舞着翅膀四面八方向着場中飛來。好似遭遇蝗災,場面甚爲壯觀。衆人不驚大吸一口涼氣。如此多的毒蜂,即使每隻扎一下也被紮成篩子了。況且他們在蕭然的控制下是悍不畏死的。首先從心理上就會給人強大的壓力。數百隻毒蜂蕭然身前排成三列,整齊的揮動着翅膀。
這數百隻毒蜂是蕭然正常狀態下所能控制的極限,再多便會產生副作用。江湖中傳聞雖多,終究是額米有現場見到令人震撼。場外衆人早已經是瞠目結舌。靜仲與範辰皆是眉頭緊皺。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無論這些毒蜂有多厲害,只要沒人控制它們便會四散開去。
打定這主意,兩人不再猶豫。抱着被蜇幾下也要將蕭然打下擂臺的心思向着蕭然發動一連串攻勢。一棍打出,帶動周圍空氣呼呼出聲,棍影連連,難辨虛實。分水刺揮動圓弧,以常人難以想象的調轉角度刺過。數百隻毒蜂四散開去,向兩人周身要穴蜇去。
“也太小看我蕭然了。”蕭然清笑一聲,腳尖一點,騰空而起。
範辰道:“躲得過這一次,下一次你還有這麼好的運氣嗎!”
“躲?我從來就沒有打算過要躲。九轉蓮環!”
只見蕭然一聲喝道,在糾纏靜仲與範辰的毒蜂中飛出半數體型巨大的毒蜂,在離地面死五丈遠處的高空中未成一朵九瓣蓮花形狀。蕭然就在這毒蜂圍成的蓮花圖案之間施展輕功來回移動,卻並不會掉落下去。笑聲依舊,臺下衆人鴉雀無聲。
滯空!誰都沒有想到熊安然會使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招式,不落地的話,其餘兩人根本連他的衣襟都在不到。風蓮兒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她也能控制毒蜂,但是絕對沒有蕭然銜接配合的如此巧妙,似乎每一步都是經過精心的算計一般。這些毒蜂能夠承受的重量剛好足以支撐住蕭然。原來毒蜂還可以這樣用。
場中一時間產生了一副怪異的畫面,就如同有兩層擂臺。蕭然在上層可以隨意控制毒蜂攻擊二人,而下層的靜仲與範辰除了要防範着毒蜂還要不時閃避蕭然隨手發出的暗器,忙的焦頭爛額。有好幾處被毒蜂蜇了,痛癢無比。
君朔楊道:“這種打法除了唐門暗器之外,恐怕無人有辦法。不過在如此下去的話,最終輸的依舊是蕭然。”
座位旁邊的沈孤嵐點頭道:“使用輕功本就是件耗費體力的事,況且他只是後天中期的水準,最多隻能還能堅持半柱香時間,想法雖好,還是難免必輸的結局。”言語中頗有幾分惋惜之意。
擂臺上的衆多毒蜂也被打落了一地,範辰哈哈笑道:“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
蕭然心中冷笑一聲:“快了。”簫聲鬥轉,如一聲雷鳴乍響,衆人腦中的意境頓時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雷聲打斷蛙鳴,驚濤擊裂岩石。烏雲遮蔽明月,勁風吹斷風箏,還痛驚嚇的四處亂跑。
“來了!”
場中氣勢陡然一變,蕭然袖袍一抖,六枚鐵鏈子佛袖而出,直接射擊向範辰。範辰亦是不懼,直接用兩把分水刺擋住。正得意之時,一股炙熱的強烈氣息迎面而來,速度之快避無可避。範辰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直接擊中膝蓋。“撲”一聲悶響,一道血柱噴涌而出。場中傳來範辰撕心裂肺的叫聲。抱着右腳犯規,再也站立不起來。整個場中都是範辰哀號之聲,隱隱伴着一股烤肉的氣味。
已經有人感覺出來,這是隻有在燃燒屍體時纔會產生的難聞氣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再次讓人傻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鐵鏈子不是被擋住了嗎?”
然而這一切還未結束,之間蕭然袖袍再次一抖,同樣是六枚鐵鏈子脫手而出,向靜仲射去。這次不僅是臺下圍觀之人,六大派代表以及其餘先天高手也是仔細看着。靜覺和尚似乎突然間想起什麼,臉色大變,大喊道:“師兄不要接招,快躲開。”
然而這一聲提醒還是晚了,靜仲僧袍無風自鼓。雙手合十,面相莊嚴,猛然睜開雙眼,結成一奇怪的手印平推向前:“大悲明王印!”,
射出去的六枚鐵鏈子彷彿被無形的手隔開了一半,在離靜仲只有一尺遠的距離被擋了下來。同範辰當時一樣,衆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生怕錯過了什麼。就在此時,先天境界的高手都隱約看到一道三寸長的無形光柱向靜仲射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腦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這是什麼邪門功夫,太快了。”
在衆人的注視下,靜仲身前一尺厚的氣牆被光柱視若無物般破開,直接擊在右肩膀,一道血柱噴出。同樣是一聲哀嚎。蕭然這才緩緩自數丈高空落下,面色平靜望着兩人,道:“還要繼續嗎?”
範辰抱着右腿根本站不起身來,靜仲同樣是以手捂着右肩膀,面色大汗淋漓,滿是痛苦之色。微風徐徐吹過臉龐,一絲髮鬢飄動。蕭然面色默然,技驚四座。
任秋白喉嚨乾澀,不敢置信:“他……他贏了。”
總是衆人如何不信,事實卻是擺在眼前。諸葛毅起身道:“此局蕭然獲勝,依照先前約定。蕭然。薛翎同時進入八強。”
“好!”當地一個人反應過來時,其餘圍觀之人也開始替蕭然喝彩起來。從心底講多數圍觀之人還是希望蕭然獲勝,這份豪情、擔當實在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沒想到蕭然真的贏了。整個場外都是替蕭然的喝彩聲。已經很有沒有見過這樣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了。蕭然不僅勝了,而且是完勝!自身沒有收到絲毫傷勢。
縱使薛翎與夏若煙知道蕭然的殺手鐗,依舊是驚訝得合不攏嘴。蕭然當然不會去解釋什麼。衆人都將目光望向剛纔大喊出聲的靜覺和尚身上。元豐大師道:“靜覺,你剛纔大喊出聲,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靜覺恭敬答道:“回師叔,蕭施主剛纔使用的似乎是‘天火’。”
元豐大師一愣,撕毀聽起來有些耳熟。道:“將事情說詳細些。”
“是,師叔。諸位可還記得兩月前黃河決堤、誰在泛濫之時,天陰教一以邪術迷惑百姓。”
元豐大師道:“此時正是你帶回來的消息,合少林、武當、峨眉三大派之力一同破解的,解救上萬誤入迷途的百姓,是大功一件。與這比武有有何關係?”
話到此處,任秋白與葉凝雪也反應過來了,但眼中仍舊有疑惑之色。靜覺突然跪下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弟子卻隱瞞了實情,琴詩書責罰!”這突然舉動看的衆人莫名其妙,難道其中還有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