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緊跟入場,站在這百米方圓的放心擂臺中,臺下無數雙眼睛注視着。蕭然在數日前就想過這場景,真正上場壓力有多大。人生真是奇妙,誰又會料到蕭然會一直打到決賽。半年前還是一文不名的少年,如今會與慕容雲風一決高下。夏若煙是看着蕭然然一步不成長的,只有她知道蕭然走到這一步吃過多少苦,並非衆人想的那樣容易。
“殘陽”出鞘,一抹刺眼的紅色,像是夕下的殘霞。蕭然口吐一口濁氣,自腰間取下紫簫:“請!”
沒有多餘的言語,慕容雲風踏着“玉龍百變身法”以鬼醫的落點漸漸向蕭然靠近。蕭然意識集中,感受着四周空氣流向。慕容雲風就像是一條闖進瓶頸湖面的魚兒,每一次掠動都會帶起水波。蕭然便一句水波的震動來感應對手的位置。紫簫猛然打向身前三尺處空地,下一刻已經與“殘陽”劍碰撞在了一起,封住了慕容雲風的進攻之勢。
一股劇烈的反衝之力順着長簫傳回,蕭然手臂一彎,向後退半步,將之盡數化解。左手快速自腰間皮囊中掏出三枚透骨釘以“修羅手”的打法射出。三枚透骨釘成“品”字狀,畫着弧線,分襲慕容雲風的“曲池”“乳泉”“笑腰”三處大穴。
“出現了,唐門的‘修羅手’暗器手法。果然和資料上記載的一樣。”慕容雲風心中如此想着,手中“殘陽”劍卻一刻也未停下來,手腕一抖挑出幾朵劍花,將暗器全部挑飛。蕭然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手中“透骨釘”從各個角度射出去,無一例外的被慕容雲風挑開。小半柱香的時間已經射出百枚暗器之多,腰間的皮囊也變得空癟起來。
慕容雲風挑開一枚透骨釘,見蕭然這一波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漸緩慢,笑道:“我看你還有多少暗器,這些東西對我是沒用的。”
蕭然長袖一抖,三枚黑蜂握在手中,道:“那可未必!”
三枚黑蜂脫手而出,速度奇快,激射而去。慕容雲風道:“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這次就讓你徹底死心,還是拿出真功夫與我鬥吧。”
殘陽劍再次出手,漸漸離黑蜂三尺時,蕭然大喝一聲:“蜂回閃。”
慕容雲風便那“暗器”兩側各自伸出一對翅膀,雙翅震動之下變換軌跡從劍的兩側繞了過去,直衝胸口而來。慕容雲峰這才知道中計了,暗道不好。腰肢一側躲避開一隻,左手成掌平推將其與兩支擊落。正待鬆一口氣,表情鉅變。看臺下的武林人士也是驚呼出聲,那隻被慕容雲風躲避過的毒蜂到誒而回,正插在慕容雲風的後背上。
唐無涯面有訝色,道:“恐怕這一擊就足以致命了,沒想到慕容雲峰如此大意。”
“蜂回閃”算得上是蕭然前期的保命功夫,採花大盜範千里以及天陰教的項氏三兄弟皆是命喪此招。蕭然也爲公然使出過,打了個出其不意。葉凝雪面色一變,忽的又想起了永安鎮仁濟堂的那個小院,九子啊衆人束手無策的時候蕭然暴走一招擊敵的手法,心情複雜。沒想到慕容雲峰也吃了這個虧。
慕容雨琪,面色驚愕道:“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衆人都以爲比賽就此結束惋惜之時,場內傳來爽朗的笑聲,在衆人不解的怒光中,慕容雲峰衣衫無風自鼓,那一枚紮在後背的毒蜂也跌落在地。望向蕭然道:“若不是我穿了內甲,此刻已經是重傷了。小妹的話果然不假。”
蕭然掃了一眼臺下的慕容雨琪,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道:“下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就算不能用“蜂回閃”直接攻擊要害,也可以攻擊手腕腳踝等處。
慕容雲風道:“同樣的錯誤怎麼會犯第二次,歸元劍法第一式:三花聚頂!”
蕭然雖然見過慕容雲風數次使出此招,人就是不敢大意。集中意識感受着四周五丈以內的氣流變化。慕容雲風快速欺身前進,身形模糊,快若游龍,矯健如飛。最終一化爲三。姿勢不一,分攻上中下三路。蕭然笑道:“還想用次招來迷惑我,妄想!”
兩枚透骨釘分射兩側,長簫直取正中。“叮叮”兩聲,兩枚透骨釘碰撞落地,而那兩道身影依舊未消散向着蕭然攻來。蕭然大驚,怎麼會這樣,絕不可能三道人影都是真的。長簫與中間那一道人影相撞時,依舊是實體。蕭然不敢硬碰,腳踏“鬼影迷蹤步”倒退而出,兩側肩膀各自被劃出一道淺痕。
場中幾句的辯護讓人難以接受,剛纔還是一面道的氣勢,現在是蕭然打的狼狽逃竄。夏若煙面有憂色,不明白慕容雲峰的招式怎麼突然變了。薛翎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三個都是實體,‘三花聚頂’不應該是這樣子。”
蛇郎君感嘆道:“招式真假難辨,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能將劍法理解的如此透徹。”其餘幾人也是附和着點了點頭。
臺上,慕容雲峰面帶笑意,道:“這纔是真正的歸元劍法,我前幾輪只是使出七成力道罷了。”
“這麼說來,你保留實力不惜受傷就是比希望我看破歸元劍法的招式?”
慕容雲分冷哼一聲並未回答,身影一閃再次發動攻勢:“三花聚頂!”磅礴的劍勢從四面八方向蕭然攻了過來,蕭然略一思索,不顧兩側的兩道身影,徑直向着中間那道身影打去,大呵道:“破!”
劍簫相撞,閃過一連串火花。現出慕容雲風的身影。兩側的兩道人影在蕭然身前兩丈遠處自動消散。慕容雲風的驚訝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你是如何看破的。”
蕭然掃了一眼身前的腳印道:“我從不相信人能以一化三,所以三道人影中只有一道是真的。第一次接這一招不過是被你的障眼法矇住了。最初射出的兩枚透骨釘與紫簫的都是你一人擋下來的,你以真氣外放的形式子啊空中凝成兩道相仿的身影。不過是兩道軀殼,你依仗極爲巧妙的身法在三者之間快速穿梭,無論我向那一側攻擊你都會那一側守候再次快速移動到下一道身影中,我說的可對?”
慕容雲風面色難看,道:“你如何分得清楚我一定身處中間那一道人影中。”
蕭然笑了笑道:“你大概忘了,看一個人虛實不一定要看人影。面前呈現“人”字形的三道腳印中,只有對頂端的腳印最深。兩側的腳印是最淺的。我第一次出手向兩次使出的是暗器,只有紫簫打的正中。試問同一個人接招怎麼會產生區別不同的變化。只能說明兩側是倉促出手,力道不足。只有正中的人影纔是真的。
蕭然頓了頓,繼續道:“況且您不知道我事先會向那邊出手,“人”字形身法要兼顧三面,只有正中是最爲穩妥的。”
蕭然沒說一句,慕容雲風的面色就難看一番。場外之人聽得這頭頭是道的分析也是恍然大悟,肺腑慕容雲風劍法高超的同時也高聲替蕭然喝彩起來。任何成功都絕非偶然,蕭然能站在決賽的擂臺上就必有他過人之處。
不平道人道:“好靈活的頭腦,僅憑三個腳印就分析的如此透徹,難怪能夠脫穎而出。”
薛翎大聲呼喚道:“二哥,加油啊。”這才僅僅是熱身就看的衆人熱血沸騰。不愧是龍騰盛會的決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