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的城市,註定會有很多不爲人知的事情在悄悄發生着。正是這些幕後黑手操縱者大半個江湖,卻始終生活在黑暗中。江寧城內一處湖泊中,一條不起眼的漁船停泊在湖中央。
林詩雅恭敬道:“尊主,已經依照您的吩咐讓蕭然毫髮無損的進入四強。”
從船艙身處傳出個蒼涼的聲音:“完成的不錯,詩雅,本尊知道你對蕭然懷恨在心。不過也也該知道本尊向來賞罰分明,打亂我計劃的後果你應該很清楚。沒想到此人打亂本尊的計劃,竟然有陰差陽錯的牽連上如此多勢力,說不定會比原計劃更巧妙。這重要的一個環節絕對不允許出錯。”
林詩雅似乎對尊主十分敬畏,恭敬道:“屬下不敢。”
尊主繼續道:“一羣跳樑小醜也敢壞我計劃,我會讓他們知道後果的。”小船緩緩划走,只在水面留下一道長長的水波,一切漸漸恢復如初,好像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
清晨的陽光透過雲層照進郡守府,驅散秋末的涼意。庭院深深,夏若煙站在花園前,望着大朵吐芳露蕊的秋菊細細觀賞。身旁一隻手剛挨着花莖便被陌纖芸攔住:“蕭哥哥,這些花開得正盛。若是摘下不久就會枯萎。煙兒就這麼看着就夠了。”
蕭然原是想摘一朵戴在她頭上的,聽夏若煙如此說也就收回手。道:“花開的再美無人懂得去欣賞也是一種遺憾。花如此,人亦然。”
夏若煙總能從蕭然的話語中聽出一份傷感,道:“花不是因爲有人觀賞才美,它只是想將自己的美麗盡情綻放,哪怕只有很短的時間也值得。”
蕭然似有所悟,地都忘了一眼這聰慧的女子,道:“是啊,如果是一株草永遠不會有人去注意它,花開總還有吸引人去觀賞的機會。”
夏若煙突然道:“蕭哥哥,這世上有什麼令花開不敗的方法嗎?”
“有。”蕭然沉思良久道。
夏若煙只是隨意一問,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沒料到蕭然會如此回答。撲閃着一雙明眸望着蕭然道:“真的?”
蕭然點了點頭,淺笑不語。蕭然不說的事情夏若煙從來不去過問,因爲她知道蕭然想說自然會告訴她。院中有一顆碩大的梧桐樹,現如今之聲光禿禿的樹枝,零星的點綴着幾片葉子。樹下是一張古樸的石臺,其上擺着一套茶具。兩人踱步至此坐下。
夏若煙將紫砂壺高提起,左手輕搭在右側手腕上。讓茶水直瀉而下,上下提拉注水,反覆三次。水流三高三低,茶葉在水中翻動。壺起壺落都極爲自然。正是茶道中的“鳳凰三點頭”。
蕭然端起茶杯淺泯一口,道:“煙兒的茶道實在是高明。”
夏若煙淡然一笑,道:“明日四強比試,蕭哥哥都做好準備了嗎?”
蕭然道:“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與其花費一天時間去練功倒不如養好精神。”
夏若煙點了點頭道:“三哥和纖纖她們呢?怎麼一早就不見人影了。”
“三弟昨日邊和我說過,他安心拿第四名就知足了,如果抽到與我一組便認輸。若是風蓮兒或是慕容雲風就儘量加重他們的傷勢。或許是想替我分擔些壓力吧。”
夏若煙也知道這三兄弟之間的感情極好,都是真正的在替對方着想。感嘆道:“一生中你呢個有幾個生死與共的兄弟確實讓人羨慕。”蕭然知道夏若煙的身份和性情是很難有知心人的,難怪會偷偷往外跑了。
此時,一婢女從遠處走了過來,道:“小姐,客廳有客人求見,自稱是小姐的好友,若不見客的話女婢這就將他們打發走。”
夏若煙特意囑咐過今日不見客,陪蕭然散心的。那婢女若不是看那兩人穿着得體、相貌不凡,也不敢來打擾。見夏若煙舉棋不定的樣子,蕭然道:“我陪你去看看吧。”
客廳中一身華服的淮南王李準坐在椅子上品着茶,身旁的的少女嘟着張小嘴,頭偏向一側。李準搖了搖頭道:“不就是玩了一天嗎,爹這不是帶你來了嗎?”
那粉裙少女精雕玉砌的臉龐如瓷娃娃一般,哼了一聲道:“爹說話不算數,我以後都不信了。”
珠簾打開,夏若煙與蕭然一起走了出來。夏若煙見到兩人頓時一愣,向那中年人施了一禮道:“乾爹、清清,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打聲招呼讓煙兒早作準備。”
李準笑道:“私下走走,不想驚動其他人。”
李清忙跑過來拉着夏若煙的手道:“煙兒姐姐,原本昨天就要過來的,都怪爹給耽誤了。”
少女打量着夏若煙身旁的蕭然道:“這就是煙兒姐姐的心上人吧,果然不是那些王公子弟可比的。”
夏若煙臉一紅,道:“死丫頭,一來就取笑我。”
向兩邊介紹道:“乾爹,這是蕭然。蕭哥哥,這是我乾爹,你叫李伯父就可以了。這是我兒時的玩伴清清。”
夏若煙沒說明對方身份,蕭然也能猜得出肯定是個大人物,拱手道:“李小姐、李伯父,在下蕭然。”
李準上下打量了蕭然一番,道:“我昨日便見過你了,也聽聞過你的名字。煙兒的眼光不差,相信霜天會喜歡你的。”
“李伯父過獎了。”
夏若煙與李清相談甚歡,好像兩人又說不完的話一般。女兒家心事便道閨房中切切私語。李清道:“你與蕭大哥是如何認識的?”
夏若煙支支吾吾半天才將捉採花賊反被採花蜂擒住得糗事講出來。直笑的李清眼淚都出來了,捂着肚子在牀上翻滾。
“哎呀,不行……笑死了……曉得我肚子都痛了。”
“不準笑,死丫頭。再笑就要你好看。”
李清捂着肚子又笑了一陣才道:“好好好,我不笑…哈哈……哈哈…你沒事去捉什麼採花賊,好老套的英雄救美。你就這麼看上他了?我記得小時候好多王宮子弟你都不正眼瞧一眼的。”
夏若煙的神色似乎又回到那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道:“你不會懂的,擔任身處絕望有看到希望是怎樣的心情。而且他當初不會什麼武功,身體還有很重的內傷,身處魔道三大派追殺中。完全可以不顧我獨自離開的,他卻亦然選擇出手……”
夏若煙將之與蕭然相處至今的點點滴滴娓娓道來,聽的李清也是感嘆不已,心道若是自己恐怕也會身不由己吧。李清突然道:“你們那個沒有?”
“哪個?”
李清憋了半天道:“笨啊,親嘴。夏姐姐這麼漂亮,他會不動心?”
夏若煙臉頰分過兩抹紅雲,道:“死丫頭,一天都在想些什麼。”
“我就是好奇嘛。”
夏若煙茫然的搖的了搖頭:“沒有。”
“………”
蕭然與李準也是頗爲投緣,無論是天文地理還是江湖異事都是信手拈來。雙方都是驚訝無比。李準三歲起就由宮中學士教導,博覽羣書。琴棋書畫想想精通。蕭然雖然六歲時才接受訓練,起步較晚,但幾乎是過目不忘,吃得苦也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兩者相談甚久。
翌日清晨,因爲李準不便暴露身份,又有要事處理。只有李清跟着夏若煙一起去觀戰。對李清的身份也是與薛翎簡單說是夏若煙的親戚。做完夏若煙撕下說明李準父女身份時蕭然也是嚇了一跳。親王的身份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兩個巴掌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