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手持紫簫向着“宇文慕”所守着的東北角直衝過去,間隙拿捏恰到好處,剛剛是雙方有這一絲停頓之處。一招“星火燎原”搭上了他的“幽冥鬼爪”,宇文慕只覺一股強勁的內力爆涌而出,加上陣法變動下盤還未站穩,重心登時不穩,身向前煩險險跌倒!
宇文慕一露出空隙,蕭然立即就想趁着機會逃脫。然而這終究是八個人。怎能讓他輕易得手,傳出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宇文慕的武功又只是稍遜一籌,一吃了虧確實並不慌張,拼着自己重傷手腕一翻轉兩道白光一閃。
‘幽冥折月手”包裹真氣立即化作兩道白濛濛獸爪向着蕭然爪去。與此同時,衆人殺招亦已殺到,成百上千道寒光從四面八方向他刺來!縱使是蕭然有銅牆鐵壁之身也得被紮成鐵刺蝟。
就在這命懸一線之際,突然使出“鬼影迷蹤步”的步法,一飄一閃,竟然從交叉穿插的劍光之中,避了開去。但這樣一來,反而是落入另一利害殺招之中。退路已給被封住,一嗔道長的劍法也已似閃電一般的展開,左一招“千里冰封”,右一招“鵬程萬里”。重重劍氣,儼如冷電寒霜,將蕭然圍得風雨不透!
蕭然身似蛟龍,腳尖一點,竄天而起。身體帶起凌厲狂風。紫簫護住周身“狂風無極”施展而出。與一嗔道長的劍光碰個正着,“錚錚”之聲不絕,長劍湯起一圈青濛濛的*,火花四濺。
“想走,哪那麼容易!”任逍遙玄鐵鏈霍霍展開,在玄冥真氣之下左鏈化作冰冷長鞭,右鏈化作烈火長槍.一卷一刺威力之大,無與倫比,蕭然如此短時間內接連躲過數人殺招,正處於舊力已盡,新力爲生之際,已經是強弩之末。
蕭然長出一口氣:“起!”突然一股駭人的氣息爆涌而出。這不同於真氣,也不是他們所知的任何一共功夫。有若春風拂面,輕不可察。直接透過肉體作用心靈,讓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威脅。
“危險!小心。”一嗔道長突然道。
然而他這一聲終究還是晚了些。土坡突然炸裂開來,無數青藤破土而出。像是得到滋潤的嫰芽兒貪婪的伸長着。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方圓四丈之內全部被青藤籠罩。這些青藤手指般粗細,四周滿是荊棘。衆人憑藉靈活的身法纔沒有被透體而過。即便如此,身體四處交錯着藤蔓。像是身處漁網之中。要不是有先天罡氣護體,恐怕已經是鮮血淋淋。
蕭然最後的依仗終於是展現在衆人面前,這一下蕭然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他知道這些青藤並不能圍困住這些先天高手。施展完這一異能頭也不回的向着軍營方向掠去。真是要多狼狽有多浪費。
“休想!”任逍遙全身真氣。圍困他的青藤就像冰遇到烈火一般,一點點開始消融,“砰”的一聲炸的四分五裂。率先向着蕭然逃遁方向追去。其餘人公里雖然要略低,依舊是一個個脫困而出向着蕭然追去。
這山坡離軍營少說也有十里地,蕭然恍惚中又回到以前被人追殺的日子,沒想到成了先天高手如今還是一樣。這一段路好像有無限長,永遠也看不到盡頭。身後是衆多高手。他一刻也不能停下來。唐婉還在等着他,她肚子裡的孩子還在等着自己,怎麼能就這麼死去。憑着這一股意念支撐着,硬是忍着內傷掠出兩三裡地。
“哇”一口污血突出。畢竟衆人圍攻之下傷勢不輕,任逍遙的“天殘魔影身法”又在自己“鬼影迷蹤步”之上。已經能夠聽見身後之人追趕的霍霍風聲。可恨上天不公,大志未成,心願未了。難道今日真要揹負着千古罵名葬送於此?明知道逃脫不了,蕭然長嘯一聲,手持紫簫嚴陣以待。
武林中有四句話關於判官筆點穴的是:“一寸短,一寸險,一寸長,一寸強。”任逍遙雙鏈作判官筆。判官筆越短則招數越兇險,判官筆越長,則威力越大,路數不同,各有優劣。
“蕭然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任逍遙厲聲喝道。
雙筆同時出手,鐵筆湯風,嘶嘶聲響,儼如兩條毒蛇,突然竄出,盤空匝地,擇人而喃,閃電般的橫施過蕭然全身的奇經八脈,三十六道大穴,全都在他們的筆尖籠罩之下!筆影縱橫,眼花撩/亂,就算是有人偷窺也絕對不可能看得清清楚楚,蕭然交手數招身形乍然掠出三丈開外,黑色勁裝撕開了幾片,鮮血不止。
能在如此狀況下抵擋主,任逍遙也是佩服不已。要知道兩人可是生生差了一個境界。任逍遙飛身躍起,雙筆凌空點下,疾點任、督、衝、帶四脈的奇經大穴,蕭然卻伏地一劃了兩道圓弧,襲擊陰維、陽維、陰矯、陽矯四脈。任逍遙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身子平飛出去,就似一枝弩箭一般!
數聲連響,雙方碰個正着。這片刻功夫,後方其餘人馬也已經趕製。蕭然一個轉身,食指一彈,將後面的那兩枝判官筆彈開,後掠數步避開再一次的合圍。像是剛纔那種施展青藤解圍的方法是頗爲消耗念力,最多再支持他使出一次。對方已經中招必然有所防範,就算再使出來也是威力大減。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阿彌陀佛。”一少林高手雙手合十道,蕭然認得此人是達摩院首座,也是靜覺的師傅。
蕭然不做解釋,喘息兩口突圍而去,衆人再度聯手出擊。就在此時,黑暗中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一個人,一把如水長劍,披星戴月而來。只是身影一動,就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場中。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一套精妙無雙的劍法施展開來。這套劍式,攻守兼備,從未有任何人見過,劍法中似乎包含大千世界。即便是衆人同時出手依舊是被他抵擋住。原本不出三十招便可以將蕭然擒拿斬殺。但現在多了黑衣高手,竟然不能奈何蕭然。
“蕭然,做你該做的事去吧。這兒交給老夫抵擋。”
蕭然也想不出天下還有誰武藝如此出衆,一聽此人話語突然醒悟過來: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蘇驚濤!看來他的武功又有精進。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處於險境,又爲何會出手助自己。這些蕭然已經顧不得去想,天不亡我!蕭然拱手謝過:“前輩保重!”
“蕭然,休走!”
蘇驚濤冷哼一聲,長劍挽了一個劍花,似左反右,唰的一聲直刺任逍遙脅下逼迫他不得追擊。緊接越迫越緊,一經施展便是綿綿不絕,任何人想要脫身都不可能。一人之力恐怖如斯。衆人心中暗暗叫苦,心道:“如此多高手圍剿蕭然竟然都讓他逃脫,真是奇恥大辱!難道此人的武功已經到達傳說中天人合一的境界。”
夜色茫茫,在蘇驚濤援手下蕭然強壓着內傷一路掠回軍營。一入軍營,所有內傷再也壓制不住,病來如山倒,整個人削弱無力。薛翎一入帳中頓時聞到濃烈的血腥氣息。再一看倒在一旁的蕭然面色大變。
“二哥…二哥…”接連叫了數聲都沒有反應。連忙叫人去找郎中,自己打坐幫他運功療傷。體內真氣混亂,不少穴脈被淤血阻塞,像是炸開一鍋粥。薛翎不斷引導者蕭然體內真氣按照正確的運功路線運行,將淤血逼迫出去。過了大半個時辰,兩人都出了一身臭汗蕭然纔算是緩緩睜開眼來。
“咳…咳…”
薛翎問道:“二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纔來帳中找你,聽守夜的士兵說你出去了,怎麼才這麼一會兒時間就傷撐這樣,以你如今的武功誰能如此厲害?”蕭然露出一絲苦笑,將事情始末複述一遍。至於蘇驚濤的身份則是沒有道出,只是說一神秘人相助。畢竟千羽樓一事已經過去,自己要圓這個謊言。
“竟然是任逍遙他們不顧身份圍攻你,實在是可惡。二哥怎麼如此莽撞,不仔細想想,如果嫂子出事唐門和柳芳菲他們怎麼會不傳消息出來。你如今的身份敏感,或許他們還會針對你進行突襲,這幾日我會吩咐增派人手巡夜,二哥好好休息吧。”
蕭然點了點頭,從箱子底下找出一個藍皮小冊子道:“這是二哥這些日子以來研究的成果,以及觀測的其後風向。已經列出詳細的進攻計劃。你將它交給可汗。相信攻破潼關,這又是一大筆軍功。”
薛翎知道二哥只是爲自己好,花費大力氣才弄出來的成果。按說這種事別人搶都來不及,哪有往外面推的,也只有兩人兄弟情深纔會毫不吝嗇。薛翎緩緩點了點頭道:“那就不打擾二哥休息了,早些養好傷再說。”
半月之後,突厥大軍正式向着長安進發。除了留守駐紮人員,共有五十萬大軍分別從通往長安四道關口發動攻擊。突厥可汗也是薛翎、蕭然所在的二十萬大軍正面向着潼關進發。衆人未料到突厥可汗竟然選了這最硬的骨頭來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