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反叛了!雖然近來是多事之秋,此消息一出,夏家擁兵自重,謀反奪取大唐江山的之事快速傳遍大江南北。大唐局勢徹底亂了,在天下人眼中,這種做法無異於飛蛾撲火,要知道大唐兵力過百萬,更有權力征召百姓入伍。夏家的一萬黑甲軍再厲害也是以卵擊石。衆人詫異,人稱“戰神”的夏霜天怎麼會做出這錯誤的決定。
三日後,洛州附近的四個州縣紛紛響應,加入了夏霜天起義的隊伍。總兵力達八萬之衆。誰能想到夏霜天竟然暗中留了一手,拉攏了這麼多將領。衆官員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八萬士兵,在哪都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就算朝廷想鎮壓都不是一件容易事,何況哪個將領不是夏霜天帶領出來的,對他們的作戰風格特點一清二楚。此時衆官員才發現,朝中竟然無可用之將。
有兵權纔有與朝廷抗衡的資本,杯酒釋兵權的事古書早有先例,夏霜天一直防着這一天,所有想看笑話的人都啞口無言。朝廷官員多次商討也得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其間大大小爭鬥不斷,五個州聯防,固若金湯。城內貿易照舊,糧食自給自足,完全是一副國中之國的摸樣。
繼夏霜天反叛的消息傳出,十二連環塢宣佈反叛大唐,以太湖爲大本營,不斷向周遭州縣擴張,拔城掠地,吸納幫衆,不到五日時間已經頗具規模。號稱五萬士兵,明着與朝廷抗衡。大唐整體上被分割爲三個部分,以天子李顯爲皇上的大唐政權,以夏霜天爲首的洛陽政權;以宇文蒙爲首,佔據長江下游的大隋王朝。江湖中人人自危,治安惡化,土匪水寇佔山爲王、光天化日下攔路搶劫不是什麼稀奇事,許多大奸大惡之人再度在江湖上興風作浪。
這一連串事件全在半個月內發生,突然間,整個大唐就發生了翻天覆的變化。甚至不給人一絲喘氣的時間,正道五大派組成的武林盟公開支持大唐政權。至於魔道各大派倒是少有的同時保持沉默,畢竟這牽扯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一個不慎基業就毀了。
雨後,空氣清新,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在往下滴落,滴在路邊的水窪中,盪漾起層層漣漪。一條彩虹掛在天際。一條泥濘的鄉間小路上。十餘輛馬車在鏢師的護送下艱難的推着車軲轆向前前行。沒有鏢旗,也沒有喊鏢的趟子手,很是怪異。遠遠的一間客棧出現在衆人面前。
“總鏢頭,這是附近三十里地界上唯一一家客棧,咱在這歇息歇息吧。”一壯漢抹了把汗道。
被叫做總鏢頭的老者微點了點頭,道:“恩,備些酒菜,用過飯繼續趕路,多長點兒心眼兒。”
“這破天氣,早知道就不該往餘杭跑,你說那劉小賴是不是騙咱們的?”一中年人壓低聲音說道。這張桌子上坐了三男一女,女子面罩白沙,僅從身段和麪部輪廓就推測的出是一名貌美女子,其餘三名男子手持兵器,年紀皆在三十開外,正是易容後的蕭然一行人。左手邊的一張桌子上坐着名頭戴斗笠的黑衣人,從穿着和說話的聲音看來應該是名男子,不知道爲蕭然總覺得此人似曾相識。不過如今身份不便透漏,也不好上前套近乎。
另一張桌子上坐着一對中年夫妻,舉止文雅,似是飽讀讀詩書之人。客棧本就不大,一望之下所有客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掌櫃的,騰幾張桌子出來,我們用過飯就走。”一鏢師進門吼道,其後二十餘名身着鏢局衣服的漢子魚貫而入,面色警惕的打量着場中衆人。
“諸位大爺,本店簡陋,還剩下五張桌子,擠一擠吧。”掌櫃的面帶難色道。
“走鏢的?怎麼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角落中兩名漢子肆無忌憚的聊着。
“這誰知道?說不定是什麼好寶貝呢。”
白髮老者打量了兩人一眼,徑自找了張桌子坐下來。江湖上奇人異士衆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蕭然發現旁邊桌子上戴斗笠的男子身體輕顫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麼。唐婉替蕭然碗中夾菜,輕敲了敲碗道:“相公,吃完飯早點趕路吧,再要下雨就耽誤了。”
蕭然哪能不明白唐婉的意思,是怕他打抱不平,點頭“恩”了一聲。現在情況確實不能暴露身份。聲音輕柔、清脆動聽,使得那些鏢師向着這邊多看了幾眼,再一看女子身邊的中年人,不禁有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
“這好像是大唐三大鏢局之一與長風鏢局齊名的四海鏢局,你看他們的袖口是不是都繡了一把雙鉤,那是鏢局的總鏢頭先天高手“金銀斷魂勾”吳明錦的兵器,是公認的江南第一鏢局,怎麼會到這兒來了,難道也向我們一樣避開官道,繞近路?”楊凡到底是見多識廣,一眼認出來,向三人傳音入密道。
三人仔細一看,果然不假。薛翎道:“看這方向似乎是向着宣州方向去的,宣州現在在十二連環塢掌控下,四海鏢局連這種鏢也敢接?”
“滴答滴答……”屋外又下起了雨,看這陣勢,似乎一時半刻停不了。
“駕”,屋外風雨中傳來一陣馬鈴聲。衆人凝神傾聽,馬蹄聲雜亂、密集,似乎不下四十匹,不知爲何奔的這麼急。
鏢局中人臉色明顯變了,楊凡幾人也是暗中警惕着。半晌一人面露喜色道:“不是向客棧來的。”
“不對,是圍剿。”幾名鏢師提劍而起,向着門外衝去。這羣人難道是衝這批鏢來的,究竟什麼寶貝?衆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門簾布“刷”一聲撕裂開,幾道人影被扔了進來,正是先前衝出去的幾名四海鏢局鏢師。
“四海鏢局,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十二連環塢保鏢,這一車鏢銀少說有十萬兩白銀。想要勾結亂黨,造反不成!”一個威嚴的聲音吼道,地道的官腔。
一個赤袒着上身的鐵塔大漢,肌肉結實隆起,起走進客棧。身後跟着一名手持摺扇的斯文書生,一臉笑吟吟的表情:“鄒老爺子,別來無恙。”
此兩人一露面,蕭然面色大變。皇上派來追殺自己的神龍衛:孫沉芝、賀連。不單單是蕭然,鄒老鏢頭和頭戴斗笠的男子,均是不同程度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看來今天要有麻煩了,唐婉握緊蕭然桌子下的手掌,誓與之共進退。
兩名先天高手,如果是衝着自己來的,很難逃脫。就算是將大鵬神鳥招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走,如果是他一個人,有七成的機率逃脫,但是楊凡,薛翎和婉兒都是這個世界上的親人,絕對不可能丟下他們。要怎麼辦?蕭然那腦中快速思索着這個問題,一個又一個方案接連被否定。唐婉似乎知道蕭然在想什麼,用香巾擦去蕭然鬢角的汗珠,望着他淺淺一笑,此生無憾,就算死也要陪在他身旁。
“兩位這說的是哪裡話,鏢局只管押運貨物,不管鏢主的身份。等老夫將鏢送到地點,如何處置鏢銀四海鏢局都不過問。半路截鏢不僅是破壞江湖規矩,也是存心和吳總鏢頭過不去。”老者語氣客氣道。
“不必用吳明錦來壓我們,跟他只是平輩相交而已。這是朝廷下的命令,鄒老爺子還是想清楚吧。”孫沉香笑道,眼神環顧客棧打量着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