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問天哪裡還有空休息,招呼三位長老一起向着忘情湖方向奔去。衆人爲了防止天魔教衆人去而復返,輪流值守。其餘人打坐逼毒恢復體力。只有劉浩不知該做些什麼,不知從哪找了塊破布擦拭着黑棍。
施卓航心道:“這少年剛纔出力最多,此刻竟然不用恢復功力。我苦練數十年,功夫也算是同輩中屈指可數。想不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年後的龍騰盛會恐怕高手更多,看來以前是我坐井觀天了。此次回山門一定苦修,來日爲師門爭光。”
葉凝雪依舊是冷若冰霜,或許是勞累過度,臉頰帶着一絲潮紅,明豔動人。唐婉站在窗口黛眉緊皺,望向忘情湖方向。雖然不知道金蟾島遭受天魔教襲擊,但是從爺爺唐問天不經意流露出的幾句話語中也猜得出金蟾島可能出事了。暗自祈禱不要出什麼事。蕭然本就是她未經允許私自帶上金蟾島救治的。三爺爺唐問影雖然同意他暫住,畢竟不是掌門。如果爺爺問起這件事情來又該作何解釋?雖然現在是夜間,形勢也脫不開身,但是一顆芳心早已經飛到金蟾島去了。
“婉兒,怎麼了。”唐無涯似乎看出女兒有心事,問道。
唐婉回過神,微微搖頭道:“沒事,有點兒不舒服。”
唐無涯道:“你身子不好,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吧。”
“恩,爹爹也保重身體。”
作爲主人,此次宴席不僅沒讓賓客盡興,反而不少人爲此丟了性命,面子上自然掛不住,好在偷襲的是天魔教,江湖上人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天魔教乃是昔日的魔道第一大派,又經精心設計,不是誰都能阻擋得住的,這場大戰中的損失已經降到最低。作爲唐門的新任掌門,唐無涯吩咐二弟唐無風安置外堂、中堂的武林人士,拱手向着奮戰後的衆羣雄道:“此次家父大壽,未曾想遇到魔教偷襲。牽連諸位,無涯心中有愧,特代家父向諸位賠罪。”
何其樑道:“唐門主嚴重了,自古正邪不兩立。我等身爲江湖正道人士,豈能坐視不理,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丐幫幫主君朔楊也道:“過去的事就無需再提,都是自家人,何必見外。”
餘下衆人也是附和連連。滿堂賓客此時除去戰死的、叛逃的,只剩下十餘人,頗有幾分淒涼。場中衆人寂靜不語,“咕~”一聲。衆人循聲望去,確是劉浩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將衆人都逗笑了。唐無涯忙吩咐弟子道:“讓廚子再準備幾桌酒菜來。”
衆人打得也累了,各自坐在一旁。望着這半路殺出來的劉浩,怎麼也想不出江湖上何時除了這麼厲害的新秀。丐幫弟子數萬,是天下消息最靈通的。裴玉鳳望向君朔楊,君朔楊亦是輕輕搖頭,顯然也不知道劉浩的身份。
劉浩見衆人都打量自己,心道:“難道我臉上長得有花嗎?”
最終還是樊洛乾淨利落,開門見山的問道:“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爲何半路闖入唐家堡,難道是得到什麼消息?”
劉浩生性老實,也不隱瞞。如實答道:“我就劉浩,和師兄走散了。本來是見這兒熱鬧進來打聽一下的,哪知道他們不由分說就和我動手,所以後面就是你們看到的了。”衆人這才知劉浩爲何不懂江湖規矩,果然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啊。
“小兄弟,你師兄叫什麼名字,若是在場有人見過也好提供些線索。”一人道。
劉浩道:“我師兄就薛翎,不着調你們見過他沒有,我找他好些天了。就是在益州城走散的。”衆人以爲劉浩的身手不差,師兄定然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諱的人物,哪知同樣是未聽聞過。
君朔楊道:“我會讓丐幫弟子留意一下的,有效馬上通知小兄弟。”
唐無涯道:“李兄若不嫌棄,先在唐家堡住幾日吧。或許內堂和外堂同道中人見過你師兄也未可知。過幾日家父定然會邀請正道各大派討論此次天魔教之事。衆位都是有大功之人,也留下休養幾日讓我唐門略盡地主之誼。”
劉浩正愁沒去處,一聽此話腦袋難得轉了幾個彎,道:“謝唐前輩,那就有勞了。”
唐無涯道:“無妨,君幫主、何兄,你們意下如何?”
衆人思索片刻一一應答。片刻之後,出自已經備好幾桌酒菜。內堂一番打鬥自然不適合用餐。都移到偏廳去了。劉小萊自門簾後走出,鼻子猛嗅了嗅,道:“好香的酒菜,還好沒有來晚。”
君朔楊見小師弟安然無恙,再不掩飾,道:“師弟,你跑到哪兒去了。我剛纔還擔心半天呢,”
見到諸人怪異的神色,劉小萊道:“師兄莫怪,我這可不是臨陣脫逃,是確有要事。”
“要事?”君朔楊一愣。
劉小萊笑道:“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師兄想先聽哪一個?”
君朔楊道:“壞消息是什麼?還有什麼比天魔教攻打唐家堡更壞的事嗎?”
劉小萊在衆人詫異的神色中緩緩點頭,道:“壞消息就是在天魔教與唐家堡交手之時,整個院子四周都佈置滿了炸藥!”
“什麼!”衆人再也坐不住,全都站了起來。
君朔楊眼眸一轉,笑道:“好消息是不是你已經將危險解除?”
劉小萊道:“知我者莫若師兄。”衆人提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唐無涯道:“是何人所爲,天魔教?”
劉小萊緩緩搖頭道:“不像,對方應該是江湖上另一股勢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形勢越發撲朔迷離,衆人都從中嗅處不同尋常的氣息,或許此戰之後平靜多年的江湖又要再起波瀾!
激戰過後的金蟾島又恢復平靜,好像什麼都未發生過,瀰漫的火光已經被唐門弟子打掃的乾乾淨淨。萬毒園內,從未有過如此多來客,衆人表情各異。薛翎徹夜未眠,一直守在陌纖芸的牀前,靜靜看着她安詳的面容。雖然兩人只是萍水相逢,數日接觸其心性倒也不壞。這女子爲了他如此捨身不顧罵他則能不心疼。只希望永遠守在身旁報答這份情誼。
薛翎先是同黑虎、黑鷹等人激鬥,*孟雲鶴大戰一場。一戰比一戰驚險。不得不使出全身功夫,甚至超出自身極限,到後來完全是依靠一股意志支撐着。不知不覺間已經輕輕壓着被角睡了過去,手卻緊緊握在一起。屋中燭光閃閃,蠟燭滴滴墜下,凝成一顆顆蠟珠。一隻飛蛾不顧一切的向着火光衝去,最終帶着火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墜落。
如果一生能夠如此簡簡單單,執子之手與子攜老該有多好。睡夢中薛翎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不知夢到什麼。愛是人生中最繁華的盛宴,有時走盡天涯路也不願醒來。
另一間竹屋中,燭光散發絲絲黃光。此刻唐問影面色凝重的替蕭然號脈,片刻之後才向着身後之人道:“並無大礙,只是身體強行透支的厲害混過去了。老夫觀他體內真氣並不充盈,未到瓶頸,不知爲何會有走火入魔的徵兆。真是胡鬧,這水準也敢跟任逍遙叫板,真是閒命不夠長了,你們怎麼不攔住他。等他醒來再將此湯藥煎熬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