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靈莓!”蕭然腦中瞬間閃過此靈藥名稱,這還是在唐問影收藏的醫書中提及過。這也就不難解釋爲何會吸引來如此多蟲獸了。醫術記載此物平時並無特別之處,喜藏在陰森低矮的灌木叢中。但是在其成熟時會散發出一種只有蟲獸可聞見的異香,異香繚繞方圓數裡。這蟄居洞穴的毒物聞香而至,相互爭奪。只有在成熟的一個時辰之內有劇毒,毒蟲猛獸服下可以使體內的毒性更重,有些類似武林高手增加內力的道理。一個時辰後毒氣散盡自動凋零,果實轉變爲乳白色,乃大補之物。
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笛聲漸漸停止。赤紅雙頭小蛇也不再晃動,順着綠袍男子的身體爬回手臂。綠袍男子撕下掃視一下,十分得意的樣子,道:“多虧這株“紫靈莓”的異香,才能配合笛聲召來如此多劇毒的寄載之物。你自己選取些進食吧。”
雙頭小蛇幕然直射而出,向一條巨蟒而去。巨蟒依舊是直挺挺的立着。腦袋上穿出個拇指大小的徐窟窿,待腦漿精血被蠶食一空後重重倒地,砸向一旁的毒物,腥臭之氣更甚。雙頭怪蛇如此接連使用了幾隻毒物後才緩緩搖擺身軀爬回到綠袍男子身上。
綠袍男子笑了笑,自袖口中掏出個巴掌大的銅鈴。道:“只有最強的毒物才配用來做爐鼎,你們盡情廝殺吧,哈哈……”
“叮叮…叮……”鈴鐺聲時鬆時緊,停止讓人血脈亢奮,心緒不寧。四周的毒物漸漸恢復神志,眼中滿是噬血之色。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動手,衆毒物打成一片。只要自身能夠得着的蟲獸盡數遭殃。僅僅半柱香的時間就死傷大半。蕭然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是南疆蠱術!
蠱術即使在當地人也是深惡痛覺的一種邪術,最初是用來專門治療毒瘡的藥,後開演變成殺人的手段。是真正的殺人於千里之外的功夫,相傳每個施蠱者體內都有一條本命蠱物,以精血威嚴。養蠱之人必須用蠱連續殺人,每年一個,如果每個三年不以蠱殺人,蠱主本人也會死去,比魔道衆人更爲人所唾棄,一旦踏入此道,永無回頭的可能,只能不斷逃避江湖高手的廝殺。
“這種避都來不及的禍害還是交給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湖大俠殺吧。”‘紫靈莓’雖然少見,蕭然也斷不會爲了它去和這嗜血的瘋子爭搶。原以爲能左手漁翁之利,看來是妄想。蕭然正欲暗中離去,只覺肩膀一輕。獨眼金蟾已經蹦出去。
“呱…呱呱……”時至入冬,哪還會有蛤蟆的身影。獨眼金蟾的瞬間登場成爲一道獨特的精緻,蛇蠍這些原本就剋制蛙類的毒物毫不遲疑的壓了過來。蕭然已經不知道該罵它一根筋還是英勇無畏了,甚至邪惡的猜想金蟾的另外一隻眼睛是不是和其它靈獸爭奪時打瞎的。獨眼金蟾這一跳不要緊,卻直接將蕭然所處的位置暴露出來。幾乎是在同時,幾道勁風迎面打來,蕭然拔腿便跑。
綠袍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此人竟然再次此潛伏了這麼久,留他不得。”向那雙頭小蛇怪叫了兩聲便向蕭然逃竄的方向追去。雙頭怪蛇也不參與打鬥,只在那“紫靈莓”一丈內遊走,眼露兇光。
巨蟒即將一口吞下之時,獨眼經常極爲領命的蹦起來,從蛇首的側面飛過。長舌一彈,從正中央直接貫穿蛇目。雙腿一蹬,無視周圍蟲獸,直接向着怪圈子蹦去,凡是阻攔者皆是長舌彈射,一擊即死。完全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金蟾的目標很明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不知道蕭然看到會作何感想。“呱…呱呱……”金蟾向怪圈中跳進,與雙頭怪蛇正面對持。
蕭然施展迷蹤步,在山谷中逃避。那綠袍男子緊跟其後。兩者間的距離漸漸拉近。“鬼影迷蹤步”是唐問影的成名絕學,蕭然雖然只是學到第四層的“繞”字訣,速度也與普通的後天大成高手相當。依據此不難判斷。對方應該是後天巔峰境界的高手,若是先天高手的話,蕭然根本沒把握拖這麼久的。
蕭然一面藉助地勢逃遁,一面在腦中想着應對之法。雖說不上無取勝的機會,但這種無意義的冒險不值得。能避就避。實在躲不過去再手底下見真章。反手一甩“嗖嗖”輸煤銀針在月光下泛着寒芒想綠袍男子打去。綠袍男子冷哼一聲。卷繡一揮,畫了個半圓,像是戲子走位般,盡數打回去。
蕭然第一波發出後已經緊接着發出三枚特質的透骨釘。兩者相撞“砰”一聲爆炸開,直接打對方個措手不及。待眼前視線明朗時,哪裡還有蕭然的影子。夜晚最是難尋人,茫茫大山藏身之地更是數不勝數。綠袍男子突然面色一變,道聲“不好”,毫不猶豫的沿着原路返回。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待其走後半晌蕭然才從一旁的草叢中鑽出來,傳出一口氣。如果綠袍男子再檢查片刻便能發現他的。打消了再回去找只金蟾的想法,蕭然向山谷外掠去。山谷盡頭,怪圈外的蟲獸互相撕殺,已經接近尾聲。殘屍遍地,血流成溪。散發着刺鼻難聞的腥臭。
一條兩尺來長的青色蜈蚣與一隻色彩豔麗的斷尾壁虎在撕打着,青色蜈蚣半節身子立起,上前對腳蠕動,腳呈鉤狀銳利無比,鉤子一端有毒腺口,能在刺入對方同時分泌毒液。那幾條巨蟒便是死於其下。壁虎背上排着片片指甲蓋大小的粒狀鱗片,有的已被滑落,露出些帶血的裸肉。蹼趾緊貼在巖壁上,長舌捲曲着,眼珠滴溜溜直轉。
再看怪圈中,獨眼金蟾與雙眼怪蛇已經交手數個回合。原以爲赤紅怪蛇會將獨眼金蟾剋制的死死的,沒想到這金蟾兇猛異常,一番爭鬥下來反而是略占上峰。雙頭怪蛇身軀的赤紅鱗片脫落了些,滲出些黑血。獨眼金蟾右腿有針尖大小的撕咬痕跡,行動遲緩了些,此時趴在赤紅小蛇對面,凹凸不平的蟾蜍背上排出一層墨綠色的油狀液體,真是金蟾的看家本領:排毒!
“呱…呱呱…”金蟾雙腿再次一蹬,向着“紫靈莓”撲過去。如果在一個時辰內服用下會大大增加身體的毒性和抵抗力,改善體質。那雙頭怪蛇怎麼能讓他如願。張諸位兩口毒牙便向它咬去。金蟾身在半空,長舌吞吐直擊一塊巴掌大小的嚴實,藉助石塊四散之際落地,快速向着“紫靈莓”撲去,同時身體驟然收縮,在雙頭怪蛇及身之際猛然脹大,上百道細若髮絲的黃色毒汁四射,竟然將儲存在包囊中的毒液都釋放出來了。赤紅怪蛇靈便一沾染上毒液便“茲茲慈”直冒白煙,怪叫連連在地上打滾。金蟾長舌吞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紫色漿果吞入腹中。
“孽障,你敢!”
綠袍男子趕回之際恰好看見這一幕,卻晚了一步。不由得怒氣大盛。辛苦到頭竟然給這畜生做嫁衣,早知小就應該提前將它摘下來。手一揮,一把“化骨散”便向獨眼金蟾撒去。經常“呱呱”叫了兩聲跳進山谷中的巖縫中遁走。
綠袍男子面色陰沉,心痛至極的將雙頭怪蛇收回袖子中。掃了一眼已經奄奄一息的庇護,自會中掏出個小瓷瓶,身形一閃雙指探出將青色蜈蚣制服。從小瓶中倒出一顆黃豆大小的蟲卵放入蜈蚣腹部。又拿出黑色布袋將蜈蚣裝進去,只等幾月後種下的蟲卵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