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關被破,大大出乎夏霜天的意料。當得知對方竟讓用的同一招“暗度陳倉”,所有人都驚住了。據報突厥大軍在潼關外駐紮不過兩日,就算是登山時間也不可能夠用,更何況是不發出一點兒聲響。只能用天降神兵來形容。失去最後一道天塹,長安城赤裸裸的展現在突厥大軍面前。
對突厥可汗而言,從未想過一切會如此順利。突厥人身居草原,地域偏僻,只能依靠僅有的產糧維持生存。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險一次次掠奪大夏國。然而今天佔領明天后被趕跑,周而復始。除了搶去一些錢糧,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只有突厥可汗意識到佔領這片土地,纔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一個國家最重要的經濟來源是什麼?賦稅!大夏國四萬萬子民,生活奢靡、夜夜笙歌這不計其數。爲何草原壯士就該在溫飽邊緣掙扎?但上天是公平的,他賜予了草原男兒強壯的體魄的和悍不畏死的搏殺/精神。
強者爲王!這是歷史性的一天,歷經七個月,突厥大軍終於攻打到了長安城。王帳前,突厥可汗遠望這巍峨雄偉的城市,這如巨獸一般沉睡的都城。朗聲大笑,這將是他們最終的勝利果實。只要攻打下這座都城,大夏國羣龍無首,各地勢力紛紛臣服。大夏國疆域盡收囊中。薛翎與蕭然靜靜站在突厥可汗左右,如今的成果與他們二人密不可分。軍中威信除了突厥可汗,無人能及。
突厥大軍在離長安城五里外安營紮寨,各種工程攻勢也是有條不絮的建造中。
東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山巒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天矇矇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塞外戰士山崩地裂般的歡呼聲,在長安城四面十三門此起彼伏的迴盪。從河南道、河北道大軍在其餘將領的帶領下,終於在千古帝都長安城的城門之下,和由突厥率領二十萬大軍匯合在一處。
除去鎮守各地的三十萬大軍,兵馬合共六十餘萬將長安古都團團圍住,連營直達百里之外,數十萬大軍人頭攢動,旌旗飄舞。突厥戰士興奮得一排排地將頭頂的戰盔,氈帽紛紛擲到空中,彷彿長風吹蕩下的怒海狂潮,令人心搖旌曳,不能自已。
“神狼佑我,突厥必勝!”的狂呼聲,在方圓數百里內高聲迴盪,數十萬柄鋼刀在空中瘋狂揮動,秋末的陽光照射在這片刀海之上,猙獰而森寒的刀光如龍鱗般閃閃爍爍,彷彿一隻巨型的怪獸在這數十萬大軍之中涌動掙扎,只要一聲令下,就要破繭而出,毀滅一切。
長安城頭之上,在數萬皇宮御林軍中的夏霜天高踞在雄偉高聳的長安城頭之上,靜靜地觀看着城下蟻集的數十萬大軍,在他的左右圍繞着以大夏各路勇將。幾乎每一個人都被漫山遍野直到天邊的突厥大軍的氣勢震懾住了,城頭上鴉雀無聲,一股陰鬱而消沉的氣氛在空中蔓延。看着城下的突厥兵馬紛紛仰頭觀看的樣子,夏霜天眉梢一挑,轉過頭,看了看身處其上的長安城藍灰色的高聳城牆。
東西長二十里,南北長十七裡,周長八十里,方圓數百里,城高池深,城牆如鐵的長安城,即使在這數十萬大軍的包圍之下,仍然沒有失去它特有的沉靜優雅,並以這種獨特方式,朝它的侵略者們表示着輕蔑。看着彷彿高山峻嶺般的藍灰城牆和城頭造型典雅優美的樓臺,夏霜天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現在纔是對決的時候。”
夏霜天伸手一指城下數十萬仰頭觀看的突厥戰士,道:“你們看那些仰頭觀看我們的胡人,有什麼感覺?”幾人趨前幾步,扶住城牆垛,探頭看了一眼,都費解地搖了搖頭。
夏霜天挺了挺胸,望着遠處漫空飄動的戰旗,淡然道:“無論多少兵馬,無論多麼精良的裝備,無論多麼如虹的士氣,無論統帥是何人,來到我長安城下,他只會感到自己的渺小,他只會懷疑自己的能力,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看到長安城破。你們看那些螻蟻般的士兵,在我們的眼中,他們何嘗不是一羣去日無多的煙塵。無論如何銅筋鐵骨,註定要在長安城牆上撞得頭破血流。當初所處的情況不比現在好多少,現在豈能動搖朕信心。”
雖然他的語氣平淡,但是一股氣吞河嶽的王者之氣卻深深地感染周圍原本神沮氣喪的衆將。“戰神”夏霜天平生未打過一場敗仗,豈是浪得虛名的。有他在,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當初能在李顯幾十萬大軍圍困下,一路殺到長安城奪取皇位。現在就有信心將這些突厥人擊退。
身旁衆將也是激動地雙雙單膝跪地,洪聲道:“臣等定當同心協力,誓保長安。”
夏霜天微微一笑,一擡手讓二人站起身,道:“朕當與衆卿共同努力。”
在他身後的衆將一齊拔刀在手,高舉空中,同聲高喝道:“吾皇萬歲,天佑大夏。”在他們身後,數萬兵將響應着大夏君臣的號令,爆發出山嵐般震耳欲聾的吶喊,人人氣勢高漲,城下數十萬雄兵在他們眼中再也沒有任何可懼之處。
長安城下,突厥可汗與衆將,立在城牆之下,聽着城頭的吶喊和本陣戰士的歡呼,冷冷一笑。
“六十萬人想要攻下長安城,也不是件容易事。”一人道。
薛翎道:“長安天下堅城,就算是集中我們所有人馬,加上攻城工具,也很難。”
另一將領道:“環城挖掘戰壕已經挖好,防止敵人突襲營寨,設置高臺箭樓,穩住全營陣腳,還有就是派遣探馬打探其餘幾路人馬的情況。防止出現意外狀況…還有糧草也是至關重要的。”
蕭然道:“糧草倒是可以各個州縣徵調,一路通暢,派一隊精兵護衛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