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立的地面突然輕微的搖晃起來,“踏踏”聲不絕於耳。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山下陣陣黃沙揚起,遮天蔽日而來,聲勢有如千軍萬馬。其中虎嘯狼吼、馬鳴猿啼之聲交雜一起,僅人耳能分辨出來的猛獸就不下十種。竟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萬獸齊奔”之兆。
這囚龍山脈附近接着數座密林,豺狼虎豹衆多。被蕭然這簫聲全部召集到一起來。看這幅樣子,竟然是準備拼個魚死網破。
“快散開,別被這些畜生傷了。”沈孤嵐提醒道。一曲奏罷,蕭然像是被抽乾了力氣,直挺挺落在一隻斑斕猛虎後背上。本來圍困蕭然的人數就不少,地方太小,大多數來不及退開,竟然直接被猛獸撞道懸崖底下去了。其餘的和各種蟲獸混站在一起,凡是參與圍剿蕭然的門派,無一倖免。
此次無論生死,與正魔兩道的人都結下了大仇。一聲聲慘呼響起,殘屍遍佈。半柱香前還是仙樂不斷,此時卻是人間地獄。手指粗細的蜈蚣滿地爬,毒蛇、守宮、蠍子這些不起眼的小蟲獸難以防範,除了五毒教衆人稍稍好些,其餘門派都是陣腳大亂。唐無涯手中軟鞭一甩,將唐婉腰身圍住,拉扯到身旁保護着。
蕭然騎在猛虎背上,身體虛弱,處於重重保護之下,冷視場中局面。施卓航看出蕭然真氣耗盡無力再使出內功,持劍左刺右挑,向着處於邊的蕭然殺去。剛纔蕭然與葉凝雪那一幕他都一直忍着,爲的就是現在出手報仇。這些豺狼虎豹雖然兇猛,哪裡是他的對手。瞬時間殺出一條血路,劍尖直指蕭然面門。蕭然一動不動,直到快要刺中他的身體,猛虎才一躍而出。
而蕭然原先站立之處十餘條手指粗細的毒蛇從各個方向彈射而來。施卓航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吃了幾次,傷口處烏黑髮腫,毒素蔓延全身。要不是一名武當長老出手替他攔下來幾隻猛獸的襲擊,恐怕小命難保。
“施卓航,你三番五次向置我於死地,你認爲蕭然某對你沒有防範?自作孽,不可活。”蕭然大笑道。
“櫱櫱…那你是否還記得我呢。”怨毒的聲音突然從蕭然身後響起,這聲音十分熟悉,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還來不及指揮猛虎逃離,已經被那人一把提住衣領拽了下來。蕭然這纔有機會看清,此人身材矮小,不及常人的一半。不但如此,而且面貌醜陋。
“範辰,竟然是你……”蕭然經揚帆等人道明原委,已經知道自己意識封閉之時用各種方法折磨自己,飽受*之苦的元兇,此刻情緒幾欲失控。
“現在發現已經晚了,你還要多謝我呢,否則怎麼會娶得唐婉這般的嬌妻。哈哈哈……”這麼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走到哪兒都不會引起人注意的,正是藉着這個優勢才能偷偷潛入獸潮中。
見蕭然突然被人制服住,衆人面色各異。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不引人注目的人物。
“相公……”
“蕭哥哥……”
兩聲不同的呼喊聲從人羣中傳來。一個是唐婉,另一個是身穿紫裙頭罩黑紗的女子。聽的這熟悉的聲音,蕭然募得一怔,像是誰的記憶飛花鋪天蓋地涌來,那女子緩緩摘去蒙面紗巾,一張精妙絕倫的臉龐出現在衆人面前:夏若煙。
“你還來做什麼,難道傷相公還不夠深嗎。”唐婉怒道。
夏若煙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來回擊,唐婉是蕭然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呢?
“範辰,只要不傷害蕭哥哥,你要什麼條件都可以滿足你。”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沒想到這一次換你來救他了。夏若煙,你真的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範辰冷笑着撕去臉上的*道:“或許,這樣能夠讓你看得更清楚些。”
“你…你是……”夏若煙身軀一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我就是當年從蕭然手中逃脫的“採花蜂”範千里。”範千里面孔扭曲,狂笑道。這一刻蕭然終於知道爲什麼龍騰盛會上此人對自己抱着極大的殺意。
“你們讓我吃盡苦頭,豈能就這麼放過。沒想到老天開眼,終於讓我等到機會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眼睜睜的看着我折磨他,讓你也嘗一嘗失去至親之人的滋味。”
“範千里?”不少人腦海中回憶着這個人物。半晌才聯繫到當初蕭然擒殺採花蜂,識破範千里範千尺這一對雙胞胎,名聲大噪之事。也正是此事使得蕭然與夏若煙這兩個素昧平生之人結緣。
“夏若煙,走過來,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蕭哥哥了。”範辰心中用匕首抵在蕭然的喉嚨處,腦海中已經在想着各種折磨兩人的方法。夏若煙身邊的德叔一把拉住她,卻被她掙脫開。一步步向着蕭然走去。顯然夏若煙還放不下蕭然,任由對方擺佈,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格扭曲之人會用什麼方法這麼兩人。
蕭然想要反抗,全身使不出半分力道來,只得怒斥道:“夏若煙,你還來幹什麼。我已娶妻,從此與你再無瓜葛。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今日的地步,從今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滾啊!”
夏若煙身軀顫抖,依舊是向前走着:“蕭哥哥,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對嗎。”
“夏若煙,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憑什麼今生非你不去。難道害我還不夠慘嗎。”
無論蕭然如何說,夏若煙依舊是一步步往前走着。兩個相愛的人,互相折磨着對方,就連一些圍觀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夏若煙終於在離蕭然五丈遠處停了下來,兩行清淚滑落:“蕭哥哥,你真的這麼恨煙兒。”
“我叫你滾納。”蕭然怒吼道。
“還敢囂張,就讓我先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吧。”範千里手中匕首快速在蕭然四肢劃過。幾聲痛呼響起,此生已經是個廢人。似乎還嫌不夠,又在蕭然的大腿上劃了兩刀。
“別急,還有好東西呢。”範千里將一隻只蛆蟲放在傷口處,讓它們在傷口處撕咬這。轉眼間已經是血肉模糊。刀鋒就在蕭然喉嚨抵着,誰動不敢輕舉妄動。
“就讓我還你當初的人情吧。”鳳蓮兒自語道。
雙手合十,嘴中唸叨着什麼,腹中金蠶蠱王一動,範千里手中的蛆蟲突然向着他臉上彈去。範千里一驚,持着匕首的手鬆開抵擋。蕭然大吼一聲,在範千里周圍半丈方圓之內,地面突然涌現出數十條青色藤蔓,直接貫穿他的身軀。整個人被藤蔓纏在一起,就像一隻蠶繭越收越攏,鮮血流淌,慘叫聲響起。骨骼劈啪碎裂,直致整個人被纏成一個肉球。
蕭然無力的躺在地上,意識漸漸模糊。這是什麼妖術?眼前的一幕已經超出了衆人的理解範疇,只能用詭異離開形容。甚至任逍遙等先天高手都是心底發涼。無論這是怎麼回事,毫無疑問與蕭然有關。慶幸沒有吃這個大虧。
蕭然口中不住吐出污血,依舊是無人敢上前。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那些青色藤蔓竟然頂着蕭然的身軀“站”起來了。一個被挑斷手筋腳筋的人還能站立,是絕不可能的,但是眼前這一幕確實發生在他們眼前。衆人只覺得一生中見過的怪事也沒這幾個時辰多。
“今日蕭然如若不死,再此所受的苦痛必將十倍償還!”冷漠的眼神令人心生寒意,誰都知道蕭然心中的恨意。
“接着,這個還你。”蕭然突然出聲道,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青色藤蔓一彈,自袖口中飛出一塊烏黑如墨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