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麗很感動,蘇良確實是一個好心人。但她有自己的原則。她給宋開平發了一條短信,措詞變得嚴厲:難道你連我這個女人也比不了嗎?
正是這條凌厲的短信,把宋開平給刺激了,幾天後他回到了這座小城。
仲麗得知後馬上約他見了面。宋開平一見到仲麗就涕淚俱下,哽咽着說:“嬸嬸,我已經完蛋了,欠了這麼多債,這輩子肯定還不清了。”
仲麗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你住口。好好一個男子漢,怎麼說出這種喪氣話來?你這輩子還有那麼多日子,就算一天只能還一塊,你也得給我還。”
宋開平不吭聲了。還是蘇良打圓場,動員宋開平到他們公司來上班。宋開平只好點了點頭。
但宋開平走後,仲麗問蘇良,要給他安排個什麼工作?蘇良脫口而出:“當然是好一點的,坐坐辦公室……”“不行,絕對不行。”仲麗堅決反對,“你不瞭解他,這個人好高騖遠,做事從不腳踏實地,我當初借錢給他,就料到他一定失敗,是看在他父親面上才借的。如果你安排他坐辦公室,不是幫他,而是在害他。”“那你說怎麼辦?”“從零開始,老老實實給我去車間裡幹。”
蘇良擔心,宋開平不願意幹。仲麗揮着手:“那就由他自己作主,但那五十多萬,我是決不會放棄的,一定要讓他歸還。”
果然宋開平進了公司,一看分到的工作是在車間,馬上產生牴觸情緒,幹活拖拖拉拉,甚至三天兩頭地曠工。還經常跟車間的幹部吵架。有一天車間主任向仲麗告狀,說實在受不了這個人的脾氣。仲麗跑去車間,迎面碰到宋開平正要走。她攔住他問道:“你要去哪裡?”宋開平怒吼道:“我不幹了,我要走。”“你可以走,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輕輕鬆鬆賺錢的地方,你不苦幹,怎麼還那些債。”宋開平一跺腳:“我還不出,你來拿我的命好了。”
宋開平一氣離去後,蘇良就埋怨仲麗對他太兇了。蘇良再次提議,就給宋開平一個機會吧,讓他當個科長什麼的,每年給他十萬塊,過幾年他就能還清債了。可這遭到仲麗的否定。仲麗認爲,一個人無論做什麼事,都在於一種態度,宋開平做事不認真,主觀上只想賴賬,給他什麼機會都是白搭。“我不是僅僅爲了錢,而是爲了讓他懂一個信字。我自己堅守信譽,也希望他不要做背叛信譽的人。”
仲麗其實很牽掛宋開平,但沒料到有一場災禍在等着她。第二天晚上她開着車回家,在一條路上正好看見了宋開平,只見他拼命在前面跑,後面有兩個大漢在瘋狂地追。
仲麗馬上悟到,是有債主在追打他。她趕緊停了車下去。此時宋開平正好跑到面前,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仲麗上前攔着那兩人,問他們爲什麼追他。兩個大漢指着宋開平罵道:“他欠了我們老闆二十萬,前些日子竟然溜了。今天終於被我們碰上了。我們老闆說了,拿不出二十萬,拿一條胳膊抵賬。”
那兩個人拔出刀,向宋開平衝去。仲麗一邊死死地拖着那兩人,一邊朝宋開平大喊:“快開我的車走。”宋開平連忙鑽進仲麗的車,一溜煙地開着跑了。
那兩個大漢一看宋開平跑掉,暴跳如雷,對着仲麗拳打腳踢。仲麗感到眼前金光閃動,頭一暈就倒在地上……
等仲麗醒來,已經躺在醫院裡。旁邊站着蘇良和宋開平。宋開平見仲麗醒了,撲通一聲跪下,哭着說:“嬸嬸,都是爲了我,你差點被害了命。我對不起你呀。”此時仲麗才知道,她不僅捱了一頓拳腳,大腿上還被刺了一刀,送到醫院,醫生都開了病危通知單。她艱難地伸出手,拉着宋開平說:“開平,這次人家逼債,是他們太兇惡。但是,你欠了人家的債,卻突然跑掉,也是惹火了人家,你也有錯啊。你要記着,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就是天理,也是做人的信譽。你還年輕,只要吃苦耐勞,一定可以還清債務,過上好日子的。”宋開平抹着淚使勁點頭:“我一定像嬸嬸那樣吃苦,踏踏實實把債還清。”
由於仲麗遭了刀刺,公安機關介入調查,宋開平的債主被判賠給仲麗八萬元。仲麗把這筆錢交給宋開平,叫他先還給那個債主。當八萬元轉了一圈又回到那個債主手上時,對方也震驚了。他主動跑到仲麗面前承認錯誤。並表示寬限宋開平,那筆債可以慢慢地還清。
仲麗疲憊的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
“好了,關於仲麗欠債還錢的故事,就講完了。”我問榕榕,“是不是很感人?”
“太感人了,仲麗阿姨真是好樣的。”榕榕由衷地讚歎道。
“所以說,這個時代不見得都是像呂森林這樣只知道算計別人,沒有信譽甚至沒有良知的人,還是有不少品質誠信,視信譽如生命的人哪。”
我講到這裡,接觸到榕榕異樣的目光,心裡猛地一顫。
只見榕榕堅閉小嘴,兩隻眼睛呆呆地盯着我,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馬上意識到她是什麼感觸,因爲她想到了我!
我的誠信!
難怪她的表情變得這麼複雜了。
她一定要試問,邢小蒙有誠信嗎?
邢小蒙不是答應得好好的,要解救遠甜和小練嗎?爲什麼事到如今,他卻成了張忌陽的門徒,還被封爲無極山莊的副總,成了凌駕於她們頭上的領導者了。
榕榕當然是很有疑問的,但她不會直接向我表露的,只因爲心裡一時添堵纔不自然地變成這付表情。
而我假裝沒看見,但也意識到這個話題不適合再深入了,得趕緊換一個話題了。正好我想起來剛纔她說了個開頭的劇本,就笑呵呵地問:“你那個劇本,是不是再往下說說?”
她也從那種疑傻中回過神來,肯定意識到對我的質疑是無用的,還是乖乖跟我交談吧,因爲張忌陽就在那邊的亭子裡,正跟那兩個穿漢服的小美女說說笑笑,也許他的耳目卻在關注這邊呢。
榕榕又強顏歡笑起來,卻微微搖頭說:“這個劇本,還是給我幾天時間,我慢慢構思吧。”
我說也好,反正第一集已經出來了,就按照這個風格和路子往下走就是了。
榕榕反問道:“那如果由你來寫分集梗概,你會怎麼寫?”
“怎麼,你不會把這個皮球踢給我,叫我來給你補充分集吧?”我驚訝地看着她。
她嘻嘻一笑點點頭:“如果你願意,就幫我補充下去吧。”
“不行不行,這是你的作品,我怎麼能插手呢,那不是竊取你的勞動成果嘛?”我連連搖着手,“你要明白作品是有著作權的,我可不能搶奪你的著作權哦。”
“暈,這算什麼著作權啊,你以爲我真的能寫成劇本,成爲完整的作品?”
我差點就說怎麼沒有這種可能性?等我把你救回去,你就完全可以重整旗鼓,把這個作品好好寫出來,說不定到時還能被哪家影視公司相中,投資拍攝呢。
不過這話我不能直接說,只能迂迴安慰。我說道:“不管以後是什麼樣,反正既然你已經醞釀得那麼好了,不僅有了梗概,還拿出了第一集的概要,應當趁熱打鐵,快馬加鞭將十集分集概要全部拿下,不然的話一旦冷了場,再要拿起來接續,就會有懈怠心理了,到時就成了一堆廢品,再也不想去動它了。”
“你有這方面的經驗嗎?”她這樣問我。
又是話裡有話呀。
明顯是指我解救她們的事,我是不是也半途而廢,開頭是熱火朝天,然後卻放下了,等拜了張忌陽爲師,那就再也不可能重新拾起這件工作了吧。
我只好又把話題岔開,一揚手說道:“好吧,那我來給你接第二集吧,反正你有大綱,還有了第一集,我就按照我的理解接一集,如果接得不順你的心思,就推倒重來。反正我們在這裡閒坐着,有的是時間。”
她忙說好啊,就等着你接第二集。
我要她把大綱再講述一次。然後我就有了第二集的考慮了。
“第二集,我是這樣給你設計的,”我說道——
呂清立即帶領一羣人迅速趕往出事現場。現場是一幢商住樓。呂清指揮手下在地面鋪好汽墊。然後他和吳蘭和王舟上樓頂去勸說。袁妻說不讓她去南洋,她就要死。呂清和吳蘭極力開導,但袁妻始終不肯說明爲什麼要去南洋。
關鍵時刻姚芝芝出現。姚芝芝對袁妻說,賽力邦公司答應繼續提供你需要的藥了,你不用去南洋了。只要你下樓回家,安德里先生會馬上派人給你送藥來。袁妻聽後馬上轉憂爲喜,不再跳樓就回去了。呂清很驚訝。姚芝芝輕聲說找個時間,會跟他好好聊聊的。
呂清馬上和吳蘭他們尾隨袁妻回家。一會兒果然有人送來藥。呂清懷疑是興奮劑類,要求留下一粒。袁妻此時說出實情,賽力邦的藥是不供應國內的,只出口到南洋一帶,他們也是秘密試吃,連家人都不告訴,效果很好,但賽力邦公司不敢一直供應。所以他們爲了治病,就想到南洋一邊打工一邊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