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然都是你乾的……怎麼會這樣?”朱志林驚得站了起來。“不是說,前面三個人都是神經錯亂跳樓自殺的嗎?”
“表哥呀表哥,你怎麼也糊塗了。當時你不是說過,三個老闆都以同樣的手法跳樓,讓人無法相信是巧合嗎?你現在也不是看到了那個耳機了嗎?”
朱志林一屁股坐下,呆呆地望着表弟。“這個耳機,到底有什麼作用。”
王大平從貼身袋裡掏出一個“手機”。他對錶哥說,這並不是一個平常的手機,和耳機配套,就是一套獨特的電子干擾器,是他從外國帶回來的。全部的秘密就在這裡。
王大平的敘述,是從三年前的一個假期開始的。那次王大平參加了一次團體旅遊。當他們回來時正是深夜了,大巴車不知咋的失去控制,一下子衝進了路邊的河裡。當時的情景真的是不堪回首。王大平儘管會水,卻因爲一時摸不出去,溺了水。
當王大平昏昏沉沉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路上,身邊跪着一個人,正口對口對他做人工呼吸。他吐出一肚子水,連連咳嗽,聽得那人驚喜地說:“你活了,終於活了。”王大平藉着月光認出這是一個陌生的姑娘。他好不容易纔弄清,是這個姑娘救了他。
姑娘名叫靳迪迪,在一家*上班。她正好夜裡下班回出租屋去,遇上了這場車禍。是她跳下河從車裡摸出了王大平。當時王大平已經失去知覺。她給他做了人工呼吸,才讓他起死回生。
王大平後來和迪迪成了好朋友。他本來想追求迪迪,但由於迪迪比他大了四歲,並且迪迪得知他的家裡比較富裕,而她只是窮山溝裡出來的打工女,所以不同意做王大平的女朋友,勸他找個學歷、年齡都門當戶對的女孩做對象。後來王大平要出國留學去,他也只好將這段感情先存起來,準備等自己留學歸來再向迪迪求婚。
可是三年過去,王大平從外國留學歸來後,一時找不到迪迪了。好不容易電話聯繫上,迪迪告訴他,她已經回到鄉下,結了婚,並且有了孩子了。王大平感到惋惜,但也替她高興,祝福她婚姻幸福。
當時迪迪在電話裡告訴他,以後不要再相互聯繫了,爲的是避嫌。但迪迪又問他從外國回來後做什麼工作。王大平就介紹要開一家心理諮詢室。諮詢室開了以後王大平曾用短信告知了迪迪。
王大平也認同避嫌的說法,決定以後不要隨便跟迪迪聯繫了,畢竟她有了老公,自己再給她打電話,容易引出誤會來。可是王大平沒想到,不久就來了一個小月,向他諮詢一個問題:一個女孩給男人強暴了,她該怎麼辦?王大平開始並沒有想那麼多,按照自己的思路給了小月一番安慰。他先建議她報警,但小月否定了,說了不能報警的理由。王大平又出主意叫她跟對方私了,結果得知對方不僅不會賠償,反而手裡攥着果照和視頻,要挾她,控制她,讓她繼續忍受他的侮辱。
“有這樣的事?”朱志林聽到這裡,不由得瞪大眼睛,插了一句嘴。
王大平咬了咬牙。“沒錯,這是她親口對我說的。”
“那這個男人是誰?”
王大平喝了一口水,喘着粗氣說:“你應該知道嘛,就是劉珩。”
“這麼說是劉珩強J了小月?可這事……你怎麼摻進去了?”
朱志林的意思,小月只是你的一個顧客,就算她被人強J,你勸她報警是對的,頂多也就開導開導她,表示一下義憤而已,怎麼會直接摻和進去呢?
“你聽我說。”王大平焦躁地跺了跺腳,“開始我以爲這是發生在小月身上的事,其實不是,小月是靳迪迪的表妹,她所說的,都是迪迪的遭遇……”
“什麼?靳迪迪……也就是那個救過你的姑娘,被劉珩強J了?到底怎麼回事?”朱志林急問道。
王大平眼睛紅紅的,介紹說,原來在他出國留學後的第二年,靳迪迪在*被劉珩使用了藥強J了。
“至於是怎麼強J的,我也不想詳細描述了,反正劉珩騙她喝下了藥,在一個房間裡將她污辱。他還給她拍了視頻和果照。”
“那爲什麼靳迪迪不馬上報警?”
“報警?我的好哥哥,當時你還沒調在這裡當副隊長。劉珩明確對迪迪說,警察局他有人,就算報了也沒用。關鍵是視頻裡有錄音,顯示靳迪迪是‘主動’向劉珩獻身的……”
“明白了。”朱志林用拳頭捶了一下桌子。“這個狗東西,確實太J惡了。”
“可惡的還不止於此。本來迪迪也想認了,默默吞下這枚苦果。迪迪從小失去父親,與母親相依爲命,當時她媽媽也身體不好,她希望多掙點錢給媽媽治病。所以她沒有從*辭職,繼續在那裡上班。這就給了劉珩繼續作惡的機會。有一天最喪人性的事發生了,劉珩把迪迪帶到一個房間裡,又給迪迪吃了藥。正當迪迪脫了衣服時,劉珩開了門讓進三個人來。這三個人,相信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吧。”
朱志林張大嘴巴。“你說的,是不是張百仁他們?”
“沒錯,就是張百仁、江仲豪和謝錚。”王大平說到這裡,咬牙切齒,眼淚直流。“我……我都不想再說了……”
“我明白了,劉珩不僅一個人玩弄靳迪迪,還招引了他的狐朋狗友一起糟蹋。這就是所謂的多人遊戲吧。實在是太惡劣了。”朱志林也火冒三丈,點起一支菸平息憤怒。
王大平抽泣了一陣,艱難地繼續說下去。“當時迪迪是想反抗的,但由於服了藥,渾身無力……天亮後這些人都走了,迪迪也喪魂落魄地離開了*。她帶着這些人留給她的幾千塊錢回了家。但媽媽的病沒治好,去世了。孤身一人的迪迪上了村外的一處山崖,從那裡跳了下去……”
“她……她死了嗎?”
“沒有死。但她殘廢了,全身癱瘓,腦子受損,基本失去語言能力。”
“那她現在怎麼樣?”
“她被姑媽收留,也就是小月家。迪迪跳崖前留下一封遺書,是給表妹小月的。其實我從國外回來給迪迪打電話,接電話的不是迪迪,她已經躺在牀上了,是小月冒充迪迪在跟我對話。小月得知我開了一個心理諮詢室,就跑來向我訴苦。她本來不想告訴我這一切發生在迪迪身上,但最後忍不住了,先講了迪迪被劉珩強J的事情。我聽了這件事,腦子就要爆炸了。”
“那你爲什麼不立即轉告給我呀?至少我可以重新對前事進行調查。”朱志林埋怨道。
王大平搖搖頭。“哥呀,我也想過先報告給你,請你作主。但一來我想到你當上副隊長不容易,像劉珩這種人在本市有更大的後臺,只怕到時連你也搞不定,白白丟了這個職位,所以我不想連累你。而更主要的原因,我認爲就算這事被查出來,這個傢伙頂多被判上一年兩年的,說不定罰點款就沒事了。而我恨他恨得要死,我要自己動手,除掉這個流氓。”
朱志林嘆口氣。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再說這些有啥用。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表弟將全部作案過程都坦白出來。
“你說吧。我好好聽。”
王大平接着說:
“起初小月對我說的,只是劉珩強J了迪迪。爲什麼她沒有把全部的內情說出來呢,那是因爲她一開始並不想攛掇我殺人,只是想讓我知道,我所愛戀的迪迪並不是真的嫁了人,而是受了壞人污辱,含恨回家了。但我聽了,當時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發瘋似地喊着我要殺了這個*養的劉珩。小月先是很害怕,勸我不要找劉珩拼命,只怕鬥不過他。但我突然想到,我從國外帶回來一個工具,何不好好利用它,來給這個壞蛋製造一次‘自殺’事件呢。”
王大平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桌上的那套干擾器。
“我首先要做的,是瞭解劉珩的活動規律。爲此我每晚化了妝去金世紀*跳舞。結果弄清劉珩總在星期六晚上到金世紀鬼混。這天我準備行動了。我去以後,發現劉珩已經在了。跳了一會舞后,有個服務員跑進來向劉珩說了幾句話,劉珩就走向外面的內走廊。我也跟着出去,進了衛生間。我估計一會劉珩也要進衛生間方便。果然劉珩也進來了。我馬上拿出那個小耳機,對他說,有人給他留言了,請他聽一聽。他很警惕,問這問那,當聽到我說出靳迪迪的名字時,才吃了一驚,把耳機塞進了耳朵。我一隻手放在口袋裡,馬上按下發送器的按鈕,其實他並沒有馬上聽到什麼迪迪的聲音,而是被一陣電磁波給刺了一下。他轉身出去了。但我知道,接下去他完全要聽我指揮了。
我並沒有再回到舞廳裡。而是到了吸菸室,按下了口袋裡發送器的語音按鈕。然後我就乘電梯下樓去。後來才知道劉珩當時已經跟那個舞女再次開跳了,忽然急匆匆跑向窗邊。窗戶當時是關上的,他手忙腳亂地打開,然後朝外喊了一聲‘迪迪我來了’,就向外跳出去了……”
“等一下,”朱志平突然伸手打斷了他,“你是說,劉珩在跳出去時,嘴裡叫了一聲‘迪迪我來了’?你怎麼知道他是這麼喊的?”“我當然沒親耳聽到。但既然事後有人說他喊的是‘弟弟我來了’,或者‘爹爹我來了’,我相信這都是錯的,應該是‘迪迪我來了’才合乎邏輯。”朱志平有點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