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風波平的修爲戰力,雖然最後依然有可能落敗,但絕不至於如此迅速。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從一開始,他的輕敵就註定了現在的結局,以至於到最後,連真實實力的一成都沒有施展出來。
先是輕敵,從而錯失了使用道場的機會,緊接着也是最爲致命的,便是對展亦白無極之境的不瞭解,讓他無視掉了虛影的攻擊,於是……
後心的一劍,不僅讓其對付展亦白本體的計劃破產,短暫的遲滯,也讓他沒等躲過緊隨其後的九劍,照單全收,最終失去了戰鬥力。
“臨時之前,送你一句話。”展亦白如同朋友般從身後勾起風波平的脖子,“你其實並不適合做殺手。”
是的,風波平的性子確實不適合做殺手,以往,因爲都是跟哥哥一起行動,在風波諾的督促下,還能保持殺手的素質,做到一擊致命、毫不留手,可一旦獨自行動,其性格的弱點就暴露無遺了。
囂張、目空一切,如此性格,今天即便不遇到展亦白,日後說不定也會因此而死在他人的手中。
話音剛落,展亦白的手指已經撫上了風波平的額頭。
妖力疾吐,化作鋒利的劍氣,穿過碎裂的頭蓋骨,直向其內的妖心剿殺而去。
噗!!!
一股血箭猛然從最終噴射而出。
咦!!!
展亦白望着面前的空空如也,不禁驚咦一聲。
另外一邊,大哥風波諾在沒有受到清郡攻擊的情況下,卻是如遭重擊,一口血箭噴出,整個人飛退中,依然面無血色,而他的懷中,赫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弟弟風波平。
“這是怎麼回事?”展亦白跟清郡心中同時起疑。
數百丈的距離,對於他們而言,雖然不遠,可要瞬息而至,也絕無可能。
但風波平卻做到了這一點,明明就要死在展亦白的手中,但卻突兀的消失,然後出現在風波諾的懷中。
更讓展亦白驚詫的是,自己明明已經催動劍氣,斬滅了風波平的妖心,按理說,他此時應該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事實上,風波平此時雖然奄奄一息,但卻並無性命之憂。
聯想到之前風波諾突兀噴出的一口血箭,隱約間,展亦白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錯,這同樣是來自於風氏兄弟的特權。
特權,齊力斷金,還有一個全稱,那便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這個特權並非僅僅是將對手分離開來,短時間內相互排斥,不得得近,事實上,這只是特權中的力斷金,至於那個“齊”字,便是齊心。
所謂齊心,這有點像是生命共享,當兄弟兩人中的一個受到致命打擊時,會自動的將部分上傷害轉移到另外一人的身上,同時兩兄弟心意相通下,會瞬間匯合一處,不至於爲人所趁。當然,齊心發動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那便是斷金失效,換言之,此時清郡跟展亦白之間的排斥已經消失了。
若是放在平時,兄弟倆依靠此特權,在遇到難以抗衡的強敵時,無疑是個逃命的不錯手段,可惜的是,在今天,其所產生的作用,不過是延緩他們的死亡而已。
風波平重傷,連帶着大哥風波諾也是受傷不輕,在這場不死不休的戰鬥中,甚至不需要展亦白出手,清郡一個人就能解決他們了。
展亦白清晰的感覺到那股排斥力消失後,便迅速的飛到了清郡的身邊,並肩而力,冷視着不遠處重傷的風氏兄弟。
“亦白,你沒事吧?”清郡不無關切道。
“呵呵,毫髮無傷。”展亦白微笑着聳了聳肩。
“沒想到這風波平竟是個草包,害的人家剛纔擔心死了。”清郡給展亦白拋了個嫵媚的眼神,當真是美不方物。
“哼,少得意,若不是我二弟大意輕敵,怎會如此?”不遠處,深知敗局以定的風波諾,卻是沒有絲毫的軟弱,尤其是看不得對面那對狗男女你儂我儂的樣子。
“那又如何,成敗論英雄,誰管過程如何?”清郡不以爲意的冷哼一聲,話雖如此說,但也從中不難看出,清郡同樣的將展亦白的勝利歸咎於了運氣。
想想也是,以他們所在的層次,如何肯相信,九品太玄境能夠如此輕易的戰勝五品真太古之境呢,這其中相差的也實在太大了。否則的話,那辛辛苦苦的提升修爲還何意義?
當然,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影響清郡的心情,在她看來,只要展亦白能夠平安,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聽到清郡的話,風波諾一時語塞,竟找不到一句反駁之言。
想必於弟弟,風波諾無疑是個合格的殺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加之生性謹慎,從不會輕敵。也正因爲如此,在此戰之前,才同意弟弟的建議,兩人分開,由兄弟對付展亦白,以期挾制清郡,以保萬無一失。
只可惜的是,也正是他的這份謹慎,才造就瞭如今的局面。這倒怪不得他,要怪,就只能怪展亦白實在不是常人能夠揣度的怪胎。
作爲劍妖,展亦白遠比他自己想到的強大,即便不使用無極之境,更不用北辰九落極劍尊,風波平都未必能夠拿下他。
當然,這些事情,註定只能成爲風氏兄弟這一生中最大的懸疑,因爲,他們馬上就要死了。
監審臺上,不死不休,這無明文規定,可從它出現至今,已經慢慢的成爲了不成文的鐵律。畢竟,能上監審臺的,雙方的仇怨勢必已經不可調和,在這種情況下,勝利的一方又如何會給敵人留下性命呢。而與此同時,即便真的發了善心,對方也未必承情,甚至還會以爲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如此一來,不僅不會消除彼此的仇恨,甚至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亦白,原本你只需要殺死他們其中的一個,就能繼承那人的權職。不過,現在看來,你需要同時將兩人殺死才行啊。”清郡指了指幾乎已經喪失戰鬥力的風氏兄弟說道。
清郡也不是傻子,剛纔風波平的突然出現,風波諾的詭異受創,已經讓她想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這對兄弟爲一母孿生,特權又那般詭異,說不得,他們的性命也是連通的,單獨一個的話,很難殺死,只有同時殺掉兩人才可以。
展亦白要想從銀狐使一躍成爲六品妖狐使,必要的條件就是親手殺死一個人,可現在情況特殊,未免意外,只有讓他親自出手,將兩人全部殺死了。
“小心些,我爲你掠陣。”清郡不無提醒道。
風氏兄弟雖看似沒有了反抗之力,爲誰知道是不是裝的呢,所以清郡並沒有絲毫的放鬆。
展亦白神色複雜的望着那風氏兄弟,說起來,自己跟他們並沒有仇怨,即便此事的起因,也極有可能是中了有心人的圈套。
展亦白不是嗜殺之人,所以,他打心底並願意多造殺孽。只是從不遠處那兄弟兩人怨毒的眼神中,展亦白還是做出的理性的迴應。
與其日後再生事端,不如今日就斬草除根。
“很抱歉,雖然你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不過……”
“哼,少廢話了,要殺要剮隨便。只不過,你們也休要得意,我們兄弟二人就在地下等着,等着你們下來相陪,嘎嘎。”風波諾肆無忌憚的大笑着,看向展亦白的眼神,沒有垂死的掙扎,沒有求生的哀怨,有的竟然是期待,他到底還有何依仗,做出如此表情呢?
展亦白不懂,但也不想懂,既然話已至此,已經多說無益。
手中的妖劍緩緩舉起。
“走好!”
話音剛落,手起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