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打人……”
那一邊聽到打人,立即打了‘雞’血,一個個擠過來看。
沈傲笑呵呵地道:“進去通報,就說沈傲來了。”
“沈……沈傲算個……”那皁吏正要呵斥一聲好挽回幾分顏面,話說到一半,臉‘色’突然變得怪異起來:“沈……沈少傅?”
“大人且慢,小的這就進去通報……,啊,不,大人往裡頭請。”那捱打的皁吏前倨後恭,二話不說,立即請沈傲進去。
沈傲道:“不是要排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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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人說笑,大人是不必排隊的。”
“噢,遞個名敕要不要?總得按着規矩來辦吧?”
“不,不必,大人請。”
沈傲負着手,噢了一聲,才跨步進去。
這小小的變故,讓裡頭坐堂的堂官嚇了一跳,連忙迎沈傲到耳房去喝茶,聲言一定要開革那兩個瞎眼的皁吏。
平時大家躲着都來不及,哪裡去敢惹這沈楞子,如今撞到這種事,那兩個皁吏肯定是要倒黴的,不如自己說出來。
沈傲喝了口茶,擺了擺手道:“大家無非是爲吃口飯罷了,還不至於把鍋砸了,開革就算了,我也打了他一巴掌,算是給了他教訓。老兄,我來呢,也是爲了飯碗的事,你們吏部要吃飯,武備學堂和鴻臚寺也要吃,我聽人說,功考司這邊送了錢才肯給人家評個好字?”
堂官嚇了一跳,本來這規矩確實是這樣,只是想不到沈傲會親自來爲鴻臚寺和武備學堂那邊說情,立即詛咒道:“大人,這全是些謠言,功考司都是按規矩辦的。”
“你們按不按規矩辦,我不知道,醜話說在前頭,錢,我有的是,可就是不給你們!誰要是敢背後鼓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鴻臚寺和武備學堂也不是好惹的。”
那一句‘錢,我有的是,可就是不給你們!’讓堂官大是汗顏,來這吏部的大小官員,還真沒幾個這麼囂張的,可是偏偏這個沈傲不同,人家有這個本錢。
堂官連忙道:“大人太見外了,哈哈,功考司那邊肯定會秉公處置。”
“這就好。”放下喝到一半的茶,沈傲豁然而起,撣撣身上的灰塵,才道:“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起身要走,那堂官小心翼翼地將沈傲送了出去,最後纔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裡忍不住想:“好好的怎麼惹上了這祖宗,不成,得趕快去打個招呼,否則人家是敢和你拼命的。”
汴京城就是這樣,什麼事都是一陣風來一陣風過去,如今到了年關,街頭巷尾的話題又引到了宮裡頭的消息,說是陛下要在正德‘門’城口與民同樂,這是前所未有之事,許多人也漸漸有了期待,想必年夜那一日,一定熱鬧非凡。
只是這天氣越來越冷,挨近年夜,天空下起鵝‘毛’大雪,那雪‘花’飄了一天一夜,整個汴京變得銀裝素裹起來,屋檐下的冰凌懸掛着,偶有被風吹下,引來不少孩童爭搶,汴河河面凝結了一層冰霜,雖是少了幾分‘春’意,少了畫舫、遊船的點綴,可是那一層薄冰連綿過去,卻是另一番景緻。
這時候所有人都清閒下來,不再爲生計奔‘波’,各自回家,採辦年貨,購置煙‘花’爆竹,走親訪友,自是不可少。
到了末月的二十五,各衙‘門’也紛紛放假,除了幾個值堂的,其餘的都準備着過年了;只是鴻臚寺和武備學堂卻是例外,鴻臚寺還得張羅着賀表的事,武備學堂更是到了‘操’練的緊要關頭,雖是這三伏天,天氣冷得讓人手腳都要凍僵,上下卻一致地在咬牙堅持。
沈傲籌建的工房初具規模,工房是隸屬武備學堂名下,否則‘私’自生產刀劍那也是違反國法的。裡頭三十個倭人刀匠,和五十個學徒,日夜趕工了足足四個月,終於算是製出八百柄儒刀來,這已是他們最快的速度,再多,就必須犧牲質量了,好在一切原料都充足,要什麼,沈傲就給什麼,纔不致耽誤了工期。
刀自然是分發下去,武備學堂人手一柄,按着沈傲的意思,這刀就是校尉的象徵,是他們不可或缺的夥伴。
儒刀自然不同於尋常的刀劍,官府裡的制式軍備,終歸是大規模生產,又爲了節省開支,其工藝水準和質量難免參差不齊,比起儒刀來相差太遠。
如此好刀,自然讓武備學堂上下愛不釋手,長刀從鞘中拔出,有一種迫人的寒芒隨着刀鋒散發出來,幽幽散發着光澤。
自此之後,校尉都是跨刀‘操’練,儒刀也隨即成爲校尉的身份象徵。
宮裡頭終於又傳出了旨意,說是在年夜那一日,讓沈傲攜家眷晌午入宮。
這個消息傳出,又是一陣‘波’瀾,簡在帝心這句話還真是讓人感慨,別人一輩子都別想入宮,沈傲竟是把皇宮當成了別院,三天兩頭進去不說,到了年夜也要宣進去,可見他的恩寵到了什麼地步,便是當年的蔡京,也沒到這個份上。
別人都是羨慕,沈傲卻是苦笑,若是皇帝的心意也就罷了,可是偏偏,這主意是太后想出來的,其用意沈傲會不知道?到了那一日,只怕難熬了,頭痛,當真是頭痛無比,捲進這漩渦裡,想‘抽’身都難。
許多事都是外表上看上去光鮮,光鮮的背後卻有許多無奈。倒是三位夫人聽說入宮,有幾分好奇和期待,雖說不能一家人團圓,卻終歸還有幾分憧憬,想看看那宮城裡頭到底有什麼樣子,貴妃娘娘們又都是什麼模樣,沈傲當然不會把自己的苦水倒出來,有些事男人可以對‘女’人說,可是有些事卻只能藏在心底,怕就怕太皇太后那一日翻了臉,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國子監那邊也放了假,少不得要把老丈人兼恩師的唐嚴請來,唐嚴看上去老邁了一些,鬢角生出幾許白髮,卻還是那副脾氣,終歸是板着臉訓斥了沈傲幾句,讓他少胡鬧,多做些正經的。沈傲恭聽了訓誡,連連稱是。倒是唐夫人大是不滿,唐嚴訓斥沈傲,她便埋怨唐嚴,這兩個人卯上去,唐嚴失了面子,當然不肯罷休,捋着鬍鬚,高聲大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如此一來,便得罪了蓁蓁、周若,兩個人在旁站着,臉‘色’不好,不吭氣;茉兒很是尷尬,卻又不好說什麼。
沈傲及時地板起臉,這一下不再聽恩師教誨了,莊重無比地道:“泰山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子難養的有,卻也未必是都難養的,就比如學生的幾位嬌妻,那都是賢淑無比,端方可人的。你這般一說,孔聖人還說過‘才難,不其然乎?唐虞之際,於斯爲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武王能以‘女’子爲賢人,泰山大人怎麼能如此輕蔑‘女’子?”
唐嚴是個老學究,一聽沈傲要辯論,立即雙眼放光,張口道:“不然,‘女’正位乎內,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義也,‘女’子當政,你難道忘了宮闈之禍嗎?‘女’子無德,所以輕賤……”
完全沒有看到一旁唐夫人殺機騰騰的目光,還有沈傲的嬌妻們黑下去的臉‘色’,唐嚴搖頭晃腦,長篇大論之餘,通過舉例,摘抄四書經典來引證自己的觀點,正說得得意處,沈傲已經離座,尷尬地打斷道:“泰山大人,小婿內急,抱歉,抱歉。”二話不說,狼狽地逃了出去。
唐嚴意猶未盡,翹着‘腿’,目光落在唐夫人身上:“夫人,方纔爲夫說的都是聖人的教誨,你是‘婦’道人家,更要謹記……夫人……夫人鬆手,你這成什麼體統,哪有當着兒‘女’的面擰丈夫耳朵的……嗚呼……聖人誠不欺我,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啊呀,斷了,斷了,要斷了……”
沈傲逃出來,聽到裡頭的喝罵嗚呼聲,心裡鬆了口氣,也不去上茅房,獨自溜到後園小亭裡去避難,心裡想:“讀書和做人果然不可或缺,一定要謹記老泰山的教訓,這是一條不歸路啊!”
當着兒‘女’的面,唐嚴大失顏面,也覺得有些沒鼻子沒臉了,雖是在沈傲這住着,平時卻不肯‘露’面,後來乾脆去尋了陳濟,兩個人一起讀書下棋,倒也樂在其中,他在陳濟面前大發‘女’子和小人的議論,陳濟從前也娶過妻子,後來因爲罷官,孃家那邊便把人接走,讓他大受打擊,於是決心終身不娶,二人苦命相連,很是抨擊了一番‘女’子的德行。
幸好那芸奴是個聾啞人,他們說得滿臉通紅,相見恨晚,也聽不到,反而唐大人的學問讓陳濟折服,見了他都是莞爾笑的。
從陳濟那兒尋回了自尊,唐嚴心情也好了,前幾日還叫嚷着先回家裡去住,怎麼能天天住在兒‘女’家裡?現在卻也不肯走了,捋着須說沈傲既是我的弟子,又是我的賢婿,連陳先生都可以住,唐某人自然卻之不恭,權當是自己兒子看待,受他孝敬是應當的。
沈傲只是呵呵地笑,也不說什麼,只是到了唐夫人面前大肆抨擊泰山大人讀了一輩子書,入了邪魔外道,沒有理解到聖人的真意,往後一定要和他在學術上劃清界限云云。
唐夫人就笑,說這個‘女’婿最是乖巧,讀書也讀得好;‘女’人固然記仇,可是這幾日採買年貨,唐夫人如今得把持着,所以這來回的忙碌,也就漸漸的將這事兒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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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好無語,本來想加快點劇情節奏的,結果還是把這一段寫出來,大家不要怪老虎拖戲啊,小說嘛,有高‘潮’有鋪墊,偶爾也要有點作料撒,好了,不多說,那個,求下訂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