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剝着趙政的手,她覺得她要死在這裡了。
這個瘋子,自己受了委屈就回來拿她撒氣。
“正卿。”梅氏悶悶的道,“你聽我解釋,我不是和趙遠山一個人在這裡,還有靜安,靜安也在啊。”
趙政剛纔其實看到了靜安,但是他依舊生氣。
他鬆了手,冷冷的看着她。
梅氏咳嗽着,脖子火辣辣的疼,她好一會兒才喘勻了氣,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正卿,你怎麼回來了,事先我一點都不知道。”
“要是讓你知道了,我就永遠不知道你和趙遠山給我戴綠帽子。”趙正卿眯着眼睛,滿目的殺意,“不要以爲你有孃家護着,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梅念茹,在榮王府裡我若想要你死,辦法實在太多了。”
想讓我死,你捨得嗎。你捨得我孃家的支持嗎,你捨得我孃家每年給你牽線做的買賣嗎,沒有我榮王府早不知困苦成什麼樣子了。
就憑一個整日瘋癲只知道花錢的父親,一個小肚雞腸只知道作妖的母親,就憑你,能活成今天這樣?!
這些話,在梅氏心裡轉過,她回道:“我沒戴綠帽子。你可知道我今晚爲什麼要約遠山還有靜安在那邊,是因爲近日我得到了一個可靠的消息,遠山四年前在延州得了一個秘密的山谷,那個谷很大是個藏兵養兵的絕佳之處。沒有人帶路,就算有心人想去找,也找不到。”
趙政凝眉沒有說話。
“這幾日,青陽山正好來了幾個馬匪,好像是爲了恭賀靜安那個徒弟大婚。我就讓青燕都殺了。事情瞞不住就有人上折到聖上那邊去了。”梅氏低聲道:“這兩天朝堂裡都是彈劾的摺子,您明天就能去打聽。”
“這能說明什麼。”趙正卿道:“不要以爲你拉出這件事來遮掩,我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既然搞趙遠山,她就沒有必要大晚上約他來這裡。
梅氏急着道:“我真的只是因爲這件事。”
‘“真的?”趙正卿看着她,梅氏點着頭拉着他的手,道:“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對他有別的想法。”
趙政臉色好看了一點,摸了摸梅氏的臉將她抱在懷裡:“以後你不要再來找他,你知道的,他一直惦記着你,保不齊就能對你做出什麼事來,你讓我怎麼辦。”
梅氏點着頭應着。
兩人回了榮王府,榮王妃看見兒子高興的幾乎要暈過去了,她拉着趙政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一個人回來了?”
“有人救我的。”趙政回道:“走前半個月我假裝生病,求顏釋文給了我一輛馬車,他們就找了一個人假扮我躺在馬車裡,我偷偷逃走了,半個月後他們才發現我,那時候我已經過了延州了。”
“真是太驚險了。”榮王妃聽的心驚肉跳,“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看你瘦的,鬍子也長出來了。”
此時的趙政滿臉鬍子,眼角生出皺紋來,沒有半點風流倜儻的世子樣。
“沒吃沒喝,又不讓睡覺。”趙政冷笑着道:“他們折磨我的方法多的很,不留一點痕跡就能讓我生不如死。”
榮王妃心疼的哭了起來,抱着兒子,“回來了就好,明天我和你一起進宮,聖上和先帝不同,你和他有情分在,他不會不管你的死活的。”
“嗯。”趙政心裡很清楚,他既然回來了趙凌就不會再送他走,即便被趙政左右了,可後宮裡還有兩個女人會替他說話求情。
榮王妃頷首,側目看到了梅念茹,便道:“你楞着做什麼,還不快讓人準備熱水和吃食。”
梅氏什麼話都沒有說,應是出了門。
“這個女人,要不是看在她姓梅,我早不能留她了。”榮王妃亟不可待的將梅氏做的事告訴了趙政,“你父王再不是東西,可也是長輩,她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會管教他的。”趙政不以爲然,反倒對梅氏生了一份歡喜,爲了救他,她居然連榮王都敢殺,“您不要生她的氣,她向來單純,想問題也想的簡單。”
自己的兒子又是一手養大的,他就是皺個眉她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趙政很明顯對梅氏殺自己老子的事不以爲然。
榮王妃看着心頭就咯噔一聲,但又不相信,就道:“是要好好管家,也不知道她姑母當年是怎麼教導她的。”
趙政應是。
飯菜上來,趙政梳洗用過晚膳,和梅氏一起回了自己院子……
關了門趙政便迫不及待的將梅氏壓在身下,她凝着眉忍着難受笑着道:“……正卿,你輕點,弄疼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趙政亟不可待,可半天也不得成功,他滿頭大汗,梅氏也覺得奇怪,問道:“是不是累了?”
趙政不死心,折騰了伴宿也沒有成,他氣的紅了臉,甩手就抽在了梅氏的屁股上,怒道:“你這個婊子,你急什麼,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是不是這半年來趙遠山滿足你了,讓你高興了你就不稀罕這事了。”
梅氏疼的吸了口冷氣,委屈的紅了眼睛:“你要是累了就歇會兒,不要說這些沒有的事。”
“我說沒有的事。”趙政很挫敗,他一把捏住梅氏的胸脯,死死攥着,“不要以爲你說幾句話解釋了,我就信你了,你這個賤人,你就是婊子。”
梅念茹推着他,可哪裡能敵得過對方的力氣,被壓着她連求饒喊叫都不能,只能好言好語的哄着:“……正卿你先冷靜一下,今天不行我們明天再來好不好,你趕路這麼久,一定是累着了。”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請大夫來看看?”疼痛讓梅氏開始發抖。
趙政鬆開她一下子倒她身側躺了下來,他很輕鬆他可能是去年大雪的時候,在關外凍傷了……
難道,他永遠都不行了?
“再來。”他翻了個身,天快亮時依舊毫無起色,梅氏已毫無力氣的耗在牀上,她看了一眼窗外泛着白,強撐着起來,“別再鬧了,天亮了我們起吧。”
趙政雙眸通紅,像一隻困獸一樣坐在牀上,目光陰狠的盯着她。
“正卿……”梅氏往後縮了縮,“丫頭婆子都在外頭,別讓人聽到了。更何況,你今兒還要去宮裡呢,這事比什麼都重要。”
趙政終於清醒了過來,他大步下牀對外喊道:“打水進來。”
幾個丫頭擡水進來,梅氏穿了衣服靜靜坐在梳妝檯前,問給她梳頭的婢女:“青燕回來了嗎。”
“沒有。”婢女回道:“奴婢方纔還覺得奇怪,以爲您讓她去辦事了。”
青燕居然一夜都沒有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應該不會,她拳腳那麼好,一般人根本打不過她。
就在這時,忽然淨室裡傳來砰的一聲,梅氏一愣皺了皺眉和婢女道:“去看看怎麼回事。”又不知道發什麼瘋了。
婢女掀了簾子朝裡頭看了看,隨即捂着嘴臉色發白的連連後退,梅氏騰的一下起來過去,簾子裡頭,趙政就捂着服侍他沐浴的婢女的嘴,壓在倒了木桶上……
梅氏怔了怔,反手就給了身後婢女一耳光,“早膳呢,還不快去端來。”
婢女捂着臉不敢吱聲,逃也似的出了門。
梅氏扶着門框整個人都在發抖,太噁心了,噁心的她連隔夜都快要吐出來了。
好一會兒趙政走了出來,方纔被他壓着的婢女已經軟軟的躺在地上,他隨意套了一件衣服,很舒心的樣子,道:“找人將她埋了!”
“嗯。”梅氏往後退了一步,壓着害怕道,“爺先將衣服穿起來,免得一會兒婆子進來不好。”
折騰了一夜沒成的事,剛纔居然就成了,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舒坦,他掃了一眼梅氏,捏着她的下頜:“今兒晚上,我們再試試。”
梅氏腿一軟,扶着梳妝檯人才沒有倒下去。
這兩日朝中很熱鬧,敢彈劾趙勳的人並不多,但勝在摺子上了多,而彈劾徐翼的摺子卻是如雪花似的落在趙凌的桌案上。
一時間他頭疼不已,裹着被子賴在沈橙玉的牀上不願意起來:“……再讓朕睡會兒,這兩天朕的頭都要被吵炸了。一邊說遠山私豢兵力,一邊說徐翼貪贓舞弊,買賣官職,中飽私囊,朕看的眼睛都花了。”
“您啊……”沈橙玉笑着道:“您將徐閣老和趙將軍請來,兩邊一問不就解決了。”
趙凌擺着手,道:“問什麼,沒什麼可問的。只要想個法子,讓他們不要再鬧就行了,朕實在受不住了。”
“這好辦啊。”沈橙玉道:“您找件事轉移大家的視線,兩邊對敵,您就再拉出一撥人來說另外一件事,把水攪渾了,大家都摸不着魚,這事兒自然而然的也就歇了。”
趙凌眼睛一亮,笑了起來,道:“這個法子好,只是說什麼事呢。”
“河套啊。”沈橙玉道:“這河套到底是重設還是永久廢了,這事可是吵了好幾年了,到現在都沒個定論呢。”
趙凌一拍牀板,道:“還是我的玉兒聰明。”又道:“成,朕這就讓人去辦。”
沈橙玉掩面而笑,拉着他的手,道:“妾身這麼聰明,那您要怎麼獎勵妾身呢。”
“你想要什麼。”趙凌一邊笑着一邊穿衣服,沈橙玉就道,“妾身要年哥兒,您和太后娘娘說說,把年哥兒給妾身養吧。”
趙凌一怔看着她,爲難的道:“這事……得空我一定去祖母提,你稍安勿躁,千萬別急啊。”說着,抓着衣服,逃也似的走了。
沈橙玉就輕輕笑着,道:“您慢點,別摔着了。”
趙凌回頭衝着她笑,點了點頭:“晚上來找你。”
他到御書房,事兒還沒說,蘇召來了。
“聖上。”他抱着一疊摺子,擺在趙凌的桌案上,“這些都是彈劾趙將軍的摺子,這邊是彈劾徐閣老,奴婢給您分開來了。”
趙勳的明顯要比徐翼的多出一倍之多。
趙凌兩邊都翻了一遍,看到彈劾徐翼的摺子時,面色微微一變,道:“……他光是賣官,一年就能得百萬兩孝敬?”
蘇召和魏謙都沒敢說話。
“去將徐閣老請來,朕要好好問問他。”趙凌說着就摔了摺子,可等了許久徐翼也沒有來,魏謙匆匆來報,“都察院裡打起來了,兩方鬧的不可見開交,就動手了。”
“孫升邈呢,他是死人啊,自己屬下鬧起來他也不管管,朕看他這個監察御史是不要做了。”趙凌大怒,他已經夠頭疼的了,還整天給他惹事。
蘇召就凝眉垂着頭沒有說話。
孫升邈算起來,是趙勳的人,這些人爲了保徐翼所以故意讓人在都察院裡鬧事……將矛頭轉向孫升邈。
“孫大人不在衙門,已經讓人去找了。”魏謙餘光掃了一眼蘇召,心頭冷笑連連。
趙凌大怒,起身來回的走,顯得很暴躁,忽然又想到什麼,問道:“遠山呢。”
“趙將軍也不在。”魏謙回道:“今兒一早就沒有看見他。”
趙凌就沒了脾氣,無奈地道:“他也真是,這麼大的事兒他就跟沒事人一樣,甩給朕給他辦!”
“趙將軍這是坦蕩蕩,所以纔會沒當回事。”蘇召怕魏謙接着說話,所以搶在他前面道:“趙將軍處事,聖上您最清楚了。”
趙凌失笑,搖了搖頭。
周錚將青燕送去了順天府,昨晚在趙勳和梅氏說話時,周錚就已經和青燕對上了。
這女人拳腳功夫了得,便是周錚也費了不少力氣,最後還是孫刃幫忙,合力纔將她困住,斷了她一條腿纔將她徹底制服。
所以,梅氏出門時沒有找到青燕,彼時她正在苦戰。
此刻,青燕滿身是傷的被吊掛在順天府的牢房,鍾鞍親自審訊,讓人潑了冷水,問道:“京中客棧的命案,還有三牌樓衚衕女屍案,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一人犯事,還是有同謀?”
青燕受訓過,無論用什麼刑一律都不鬆口,從昨天半夜到今天中午,一個字沒說。
鍾鞍也沒了耐心,可是又拿她沒有辦法。
“鍾大人,您這套法子不行。”周錚擼着袖子道:“用我的法子,就是天皇老子我也能讓他開口。”
這本是不合規矩的,只是這事兒是趙勳盯着的,鍾鞍忙點頭應道:“行,行,那就有勞周大人了。”
他退了出去。
不過小半個時辰,青燕就開口了。
鍾鞍再進去時,就看到青燕被倒掛在刑架上,下身只穿了一條裹褲,一條腿上的皮被剝了一層下來,周錚丟了刀,道:“好好讓你說,你不聽,非要老子動手。這法子老子用來審奸細,現在用在你身上,也算是看得起你了。”
青燕疼的已經力氣,被人正置了過來,她奄奄一息的道:“……奴婢是榮王府世子妃身邊的婢女,是世子妃讓奴婢殺的人。當日那個叫二丫的女子在城外跟着趙將軍的馬車,我就裝作趙將軍府裡的婢女請她去三牌樓衚衕,在衚衕裡重傷了她,又將她藏在巷尾,苦凍了半夜那女子便凍死了。”
“至於京中客棧的四個人,亦是我一人動手殺的!”青燕說着,人就暈了過去。
周錚潑了冷水,待她醒了就給她灌了一口燒酒,問道:“劉柏山呢。”
“我……我不知道。”青燕回道:“那個人逃走了,我也在找他。”
周錚回頭看看鐘鞍,和他點了點頭,鍾鞍抱拳道:“此女如何處置,她背後指使的人……還請大人明示。”
“按正常程序走,殺人償命,鍾大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周錚說完,又道:“將苦主同安堂的張大夫請來,讓他聽聽審訊的結果。”
鍾鞍應是,待周錚走後他就讓人去請張丙中過來。又斟酌榮王府那邊到底怎麼上報。
趙勳此刻坐在郡主的正廳裡喝茶,方朝陽在上座,餘光覷着他,道:“……吵架了?”
他沒說話,但是一杯茶捧着喝了一刻鐘也沒見少。
“現在吵架是好事。”方朝陽道:“要不然留到成親以後再去吵,到時候就是互相折磨了。你想想,要不要把婚事退了,我看你們不合適。”
趙勳皺眉,咯噔一下放了茶盅,道:“不退,我非嬌嬌不娶。”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你們的問題在哪裡。我記得以前你們就爲了這個問題吵過吧。”方朝陽挑眉道:“還沒想明白?”
趙勳板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道:“有問題解決問題。”
“成!”方朝陽起身笑道:“那你坐着等,看她什麼態度了。”
話落她就扶着李媽媽的手出了門,徑直去了顧若離的院子,她正坐在炕上做針線,聽見腳步聲擡頭看到方朝陽,就放了手起來行了禮,道:“娘!”
“有點樣子了。”方朝陽微微頷首,滿意的道:“這規矩學的有成效。”
顧若離垂着頭沒有說話,接着拿着針線繼續,方朝陽就拿了她手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上都是血點子,高高的腫了起來,她凝眉拽了衣服仍在牀上,道:“你要不喜歡就不要做,何苦強逼着自己。”
“我什麼都不會。”顧若離搶了回來,悶悶的道:“雪盞說她當時學做衣衫,只學了一天,我都好幾個月了也沒有掌握要領。”
方朝陽面上笑着,可心中卻是心疼不已,她的女兒多出色,小小年紀在醫術上就有非一般的造詣,如今退下來卻還得重頭再學……這世道對女子太苛刻了。
“就算你不是大夫,你還是縣主呢。”方朝陽道:“你不會沒人敢說你。”
顧若離搖了搖頭,道:“越不會的事情我就更要去努力,往後再遇到困難我再這樣,那就真的一輩子這樣了。”
“你可真是倔,都倔的沒邊了。和你顧清源一個德性。”方朝陽嘆了口氣,指了指顧若離手裡的線,“你一針壓着一針走,就不會走歪了。”
顧若離哦了一聲。
“趙遠山在外面,你不去見見?”方朝陽看着她,顧若離一怔頓了頓放了手裡的東西,起身道:“好。”
她說着人已經出了門,徑直去了趙勳那邊。
見着她過來,趙勳也板着臉,道:“還生我的氣?”
“沒有。”顧若離在他對面坐下來,秋香上了茶帶着丫頭們都退了出去,她回道:“嗯。”
趙勳就皺着眉道:“就爲了你的平等之論和我生氣?”
“不是。我說過不是因爲這個,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平等不平等的。”她早就不講究這些,不去要求任何人包括趙遠山,“我生氣,是因爲兩點,一是因爲你對阿丙和霍繁簍的態度,我想你心裡一定覺得,青陽山馬匪死有餘辜,若非牽扯到你,你根本就不會在意他們的生死,所以你對阿丙也表現出了冷漠。”
趙勳確實是這樣想的,四年前他就沒打算留他們,能活到今天已是他手下留情,給了面子。
“另一點。”顧若離沉聲道:“就是昨晚我和你說的。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
趙勳揚眉,回道:“我的態度早就告訴過你,我希望你能做趙夫人,安享這個身份帶給你的便利和尊榮。婦人安於內宅是百年來所有女人在做的事,你也下定了決心如此做,要不然你也不會重頭去學針黹,這難道不是你的態度嗎。”
“我高興,也不必掩飾。”他道:“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職責,男子拼搏前程,女子相扶同進同退。你又爲何不同。”
顧若離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她擡頭看着他,道:“你沒有做錯,這就是你,你已經爲了我改變了許多。似乎我再要求就是我矯情得寸進尺了。”笑了笑,她道:“可是,我還是很生氣,大概不是因爲你,而是生自己的氣吧。”
她氣自己還在掙扎,氣自己不死心,氣自己不想像所有這時的女子那樣。
氣自己太過冷靜,在婚姻面前會去計較得失。
但她怕有一天她徹底迷失在婚姻裡時,她枕邊人給她的不是向上的指引,而是不停的告訴她,你做的很好,你沒有失去自我,你只是做了所有女子都該做的事。
她不再是顧大夫,她所有得到的尊敬不是因爲她自己,而是來自於她所嫁的那個男人帶來的,她很驕傲可卻無法自控的失落。
她呢,她自己呢,去哪裡了。
“梅氏說我不守婦道,成天和霍繁簍不清不楚,你認同的對不對?”她看着他,說的很慢,趙勳凝眉回道:“略認同。”
顧若離不會有,但是霍繁簍就不一樣了。
“那我拋頭露面呢,你也是略認同?”她問道:“身爲大夫,我看到的不只是女病者,還有男子……身體各個部位,你覺得是不守婦道嗎。”
趙勳沒有否認,頷首道:“有這個原因。”又道:“你現在決定不行醫,這些問題也就不存在了。”
還有霍小子,他會解決。
“沒有霍繁簍,還有別人的。”顧若離道:“我可以不交這個朋友,那以後呢……我是不是就不能再和異性做朋友?是,我現在是不想行醫了,可要是我以後反悔了,我又想了呢?”
趙勳皺眉,回道:“還沒有發生的事,你這樣假設毫無意義。”
“可這些都是問題啊。”顧若離道:“我們要成親了,我們要過一輩子的,你在告訴我,我以後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趙勳也有些惱了,他道:“有問題就解決問題!”
她苦澀的笑笑:“你給我一點時間吧,我在努力,去適應當下和未來。”她起身,道:“你回去吧,也忙的很,不必爲了我矯情自我耗費時間。”
“顧嬌嬌!”趙勳慍怒道:“年前就成親,吉時這幾日我就請人定!”
等她來來回回的折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成親……哪裡來的這些怪想法!
她愣了愣回頭看着他。
“三兒。”霍繁簍從院外進來,笑着道:“青陽山的事解決了,順天府貼了告示,要是劉柏山沒死他肯定會回來的。”
霍繁簍說完,笑嘻嘻的看着趙勳:“趙將軍,你也在呢。”
趙勳眼睛一眯,大步走出來,擡腳就去踹霍繁簍,喝道:“滾!”
霍繁簍一條腿站着,又沒有武功在身,被趙勳這一腳幾乎是踹的飛了起來,砰的一聲砸了牆上!
“趙遠山!”顧若離大怒,“你……你瘋了是不是!”她說着跑了出去,去給霍繁簍檢查傷勢,摁了摁胸口問道:“疼不疼?”
霍繁簍點頭:“疼,估計肋骨斷了。”
趙勳的一腳可不是玩兒的。
趙勳負手立着,面色冷的如寒冰一般,這個小子以後他見一次打一次。
成日裡跟只蒼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