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無解

“是哪裡不舒服?”顧若離回到家中,方朝陽正由李媽媽照顧着躺在牀上,牀邊放着痰盂,她人側躺在牀上,頭髮凌亂的堆在枕頭上,口中發出輕哼的聲音。

“說是肚子疼。”李媽媽紅了眼睛,“用了早膳後就隱隱有些疼。”

顧若離將方朝陽扶正,手搭在她的脈上,頓了一會兒她看向李媽媽問道:“有沒有腹瀉?”

“沒有,就喊着肚子疼,吐了一回,您瞧瞧,東西還沒有倒。”李媽媽指了指痰盂,顧若離看了一眼,都是早上吃的東西,也是平日他們常用的,並沒有刺激性的食物。

“娘!”顧若離讓方朝陽平躺着,逐個地方輕輕按着,問她哪裡疼,等按到胃部時就見她的臉揪了起來,嚷道,“就是這裡。”

“是胃部有些炎症。”顧若離不大能肯定,像是急性胃穿孔,可相比較方朝陽的症狀又輕了很多,而且她的胃以前並沒有問題,她號過脈的,怎麼可能突然胃穿孔。

因爲不確定所以她非常猶豫,可見方朝陽疼的冷汗直流,就皺着眉對歡顏吩咐道:“將那包最小的大柴胡湯拿去煎了,快點。”看看能不能緩解。

歡顏在門外應是,提着裙子跑去了廚房。

“我先給您施針。”顧若離扶正了方朝陽,拿了針紮了合谷幾處穴位,過了一會兒方朝陽的疼痛症狀輕了一些,她喘着氣道,“什麼是胃部炎症,可有藥治?”

“有!”顧若離點頭道,“不過還是要慢慢調養,往後您吃飯按時按量,不能隨着性子想吃就吃,不想吃就餓上兩頓了。”

方朝陽一聽顧若離有辦法,便鬆了口氣:“我知道了,知道了。”

過來一會兒藥煎來,顧若離親自服侍方朝陽吃了,柔聲道:“這藥先吃一帖看看效果,若是有效再接着吃。”

方朝陽應了一聲。

喝完藥顧若離扶着她躺下來,過了一會兒就睡着了,她鬆了口氣,李媽媽問道:“這是藥起效了?”

“我不知道。”顧若離搖了搖頭,道,“等她醒了再看看。”

李媽媽點頭應是,出去安排家中的事情,顧若離想了想又拿了方朝陽手腕號脈,這脈搏和症狀確實非常奇怪,像是胃穿孔……或者說,和胃穿孔很像……

她百思無解,索性去拿了書過來看,翻了好幾本也沒有找到答案。

酉時左右方朝陽醒了,顧若離問道:“怎麼樣,還疼不疼?”

“有些隱隱的疼,但不如早上疼的那麼厲害。”方朝陽睡了一天,覺得頭昏腦漲的,“給我點水喝。”

顧若離有些猶豫,可還是給她倒了清水,方朝陽喝過後,顧若離問道:“感覺怎麼樣?”

“就是有點餓。”方朝陽覺得自己一身的力氣被抽乾了,連靠着都覺得沒什麼力氣,顧若離道,“您先餓一餓,暫時不要吃東西。”顧若離更加確信,方朝陽並非是急性胃穿孔。

那是什麼病,爲什麼她診不出來!

“那就不吃吧。”方朝陽撫了撫額頭,望着她道,“你吃飯了沒有,不用一直陪着我,也去休息一會兒。”

顧若離給她理了理被子,低聲道:“您病着我也睡不着,等會兒我在這裡支個軟榻歇會兒就好了,您不用管我。”她的病沒有確診,她哪敢去睡覺。

“你慌神了。”方朝陽摸了摸顧若離的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她沒有自信的樣子,“是不是我的病有問題?”

顧若離沉默了一下,回道:“我還沒有確診,這藥等吃兩副看看,若是有效果就無妨,若是沒有……我再請別的大夫來給您看。”

“還是頭一回疼。”方朝陽道,“去年前年和去年頭常有頭疼燥悶的毛病,今年便一年不曾有,今兒怎麼突然就疼起來了,倒也是奇怪。你都不行,別的大夫就更加不行了。”

顧若離若有所思,回道:“術業有專攻,我也不是什麼都能治。”

方朝陽望着她點了點頭,心頭感動,道:“我歇會兒,你別一直熬着,我這病來勢兇猛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好,你別將自己的身體熬壞了。”

顧若離點頭應是,心裡慌慌的,有種獨自走夜路摸不着深淺的感覺,讓她想起前世剛進山那會兒,也是這樣的感覺……多少年了她都記不清了。

方朝陽又昏昏沉沉睡着了,顧若離在牀邊支了軟榻望着她,天快亮的時候,她忽然驚醒過來,見方朝陽依舊安靜的躺着她才放了心。

她走到牀邊又扶了脈,脈象和昨天並無多大的區別。

顧若離坐了一會兒,便靠在牀頭打着盹兒,等方朝陽醒了李媽媽又拿了些點心來,方朝陽看着她,她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方朝陽就吃了兩塊芙蓉糕,方朝陽道:“今兒我在繡坊定了新衣要送來,一會兒你去試試,要是不合適趕緊讓他們改了,過年穿還來得及。”

顧若離應是。

方朝陽就打算起來走動走動,可她剛剛坐起身,忽然張口哇的一聲將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人捂着肚子立刻蜷縮起來,顧若離慌亂的摸了針:“娘,是不是又疼了。”

“比昨天還要厲害點。”方朝陽疼的臉色煞白,眨眼功夫額頭就滲出汗來,顧若離喊着李媽媽將方朝陽扶着,給她施針,李媽媽慌張的道,“縣主,這藥沒有用嗎,怎麼又疼了。”

藥不對症當然沒有用,到底是什麼病,她不知道!顧若離強穩住心神,一面捻着針給方朝陽止痛,一邊道:“你讓崔安去楊府一趟,就說我有事,請楊先生來家裡一趟。”又道,“還有太醫院韓先生的府中也去看看,若他有空一起請來。”

李媽媽應着是,忙出去讓崔安着人去請楊文治。

方朝陽打着滾,抓着顧若離的手,道:“嬌嬌,嬌嬌……娘不行了。”

她一向清高講究,便只是在院子裡走一圈,也會穿着自己喜歡的衣服,梳着漂亮的髮髻,舉手投足都要好看得體,可這會兒她披頭散髮的在牀上打着滾,哪還有平日裡驕傲的樣子,顧若離心疼不已抱着方朝陽:“您,您別怕,一定有辦法的,您相信我。”

到底是什麼病,爲什麼她辯證不出,不可能啊,只要是病,只要身體出了問題,就不可能一點跡象都沒有。

脈象明明那麼像胃穿孔,可是卻不是……方朝陽的胃一向沒有問題的,也不可能突然生這種病。

到底怎麼會事。

“縣主,您別慌。”歡顏幫着顧若離,勸着道,“你再仔細想想,再仔細想想啊。”她覺得顧若離都診斷不出的,楊文治和韓恭就算來了也無濟於事,他們的醫術都差不多。

顧若離擺着手:“你別吵我。”她確實有些慌了,方朝陽疼的樣子根本不像一個普通胃炎的人疼的程度,可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而且脈搏……脈搏,她什麼都斷定不了啊……方朝陽抓着顧若離的手,“嬌嬌,你給我一點止疼的藥!”

疼的她受不了,宛若肚子裡有把刀在一遍一遍的攪動着,她連吸氣都覺得難。

“我,我沒有止疼藥!”顧若離一向覺得疼是病症表現,也是辯證的最好途徑之一,她鮮少用止疼藥,可是現在卻後悔起來,“歡顏,你去石工巷找白姐姐,她哪裡有,你快點。”

歡顏胡亂的點着頭,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方朝陽將臉埋在枕頭裡,恨不得將自己悶死纔好,顧若離將止疼的手法都用了一遍,依舊無濟於事。

這樣的疼,更像是人爲的,而非身體的變病。

等了好一會兒,楊文治提着藥箱由藥童扶着進了門,顧若離迎合他坐下,道:“先生,我孃的病我沒有辯證,您幫我看看。”她怕她因爲是事關親人,她亂了分寸。

“你別急,老夫看看。”楊文治也是第一次看到顧若離這樣慌和沒有自信,他扶了脈頓時一愣看向顧若離,隨即又起身看了方朝陽的眼睛和舌苔,有些猶豫的道,“這……這是腹痛,病源於胃……”

居然和顧若離說的一樣,他頓了頓又道:“但看上去又有些不同。”

“我懷疑是不是急性胃穿孔,可振安又不同。”顧若離猶豫的說完,楊文治就頷首道,“看病症確實有些像,可要開服大柴胡湯試一試?”

顧若離回道:“我已經開過一副,不但沒有緩解,今日疼的更甚昨日。”

楊文治也想不明白。

兩人討論者藥方,韓恭也來了,他奇怪的道:“是何病症,何以你二人都沒有結論。”他有些好奇上前號了脈,但得出的結論卻是和顧若離以及楊文治一樣。

“這確實有些奇怪。”韓恭道,“我看先開一副大柴胡湯試試?”

楊文治就道:“顧大夫已經試過了,沒有療效!”

“那就奇怪了。”韓恭上前問方朝陽,“郡主,疼時是什麼樣子的感覺,是抽着疼還是扎着疼?”

方朝陽回道:“絞痛,不停歇。”

韓恭就揹着手來回的走着,又停下來看着顧若離和楊文治,隨後又來回的走着,不確診許多藥不敢用,再說,也不能亂用。

“先生!”顧若離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您看,會不會是毒?”

她早上就在想這件事,可是因爲方朝陽平日都在家裡不會誤服什麼,且,也沒有人機會給她下毒……

所以,她雖想到了,卻覺得不可能而否定了。

如今辯證被堵在這裡,她就又想起這個假設來。

楊文治和韓恭皆是一怔,韓恭更是匆忙上期那來扶了方朝陽的手腕,狐疑的道:“……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可是,這世上能有這樣的毒藥,讓人中了毒卻又不易察,且她除了腹痛外毫無徵兆。”

楊文治也點頭:“你若覺得疑惑,那用瓜蒂散試一試?”

“我不確定。”顧若離道,“若真是毒,這味毒也是我們不曾見過的。”要是少見的毒藥更加麻煩,他們連是什麼都不知道,哪能有辦法解毒。

三個人說着話,歡顏拉着白世英在院子裡喊着:“縣主,白姑娘來了。”

說着話,白世英從外面進來了:“郡主如何了?”話落,就看到在牀上疼的臉色煞白,大汗淋漓的方朝陽,她驚訝的道,“你們都沒有辦法嗎。”

若是京中這三位大夫都素手無策的病,那換別人就更加沒有可能了。

“藥在這裡。”白世英遞了個瓶子給顧若離,“你先給郡主吃了,讓她舒服一些,至於辯證如何稍後可以慢慢再商量。”

顧若離應是,拿了水服侍方朝陽去吃,白世英忽然想到了什麼,喊道:“嬌嬌,你等一下。”

“怎麼了?”顧若離回頭看她,白世英就忙走了過來,道,“郡主是從昨天開始疼的,就只有肚子疼外加嘔吐?”

顧若離點頭。

“我看看。”白世英號脈,她停了好一會兒蹙眉道,“三位診斷的是不是都覺得和胃部急症很像?”

顧若離點了點頭。

“這大概不是病。”白世英收了手,她看着顧若離,道,“郡主像是中毒了,一種罕見的毒!”

顧若離怔住,周身冰涼,果然是中毒嗎,她沉默了一刻,問道:“是什麼毒?”

“我不知道。”白世英搖了搖頭,“我幼時隨我母親見過一列,那人先是腹部開始疼,疼了七日開始便血,死時剛好是毒發後的半個月,人痛不欲生。我娘讓仵作剖開肚子查看,才知道那人腹中的五臟六腑悉數腐爛發臭。”

不但顧若離沒有聽過,就連楊文治和韓恭也是第一次聽到:“竟有這樣的毒藥,是從何處傳來的?”

“我也不知道。”白世英解釋道,“此藥我只見過兩次,其後再也沒有聽人說起過。”

怎麼會這樣,顧若離又扶了方朝陽的脈,回頭對歡顏道:“你速去同安堂,讓張丙中給我配一副排膿散來。”

“白姑娘。”韓恭問道,“你見過兩回,那還有一次呢。”

白世英回道:“還有一回,中毒之人承受不了痛苦,自縊了。”她說着頓了頓,顧若離頓時泄了氣,“那可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毒。”只有先知道是什麼毒,她才能找到解毒的辦法。

白世英垂了眼簾,沉默了一下回道:“有一個人應該知道,你讓人去找他。”

顧若離立刻就想到了白徵,她問道:“是白素璋?”

白世英點頭。

“崔安。”顧若離隔着簾子喊道,“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法華寺,找一位……”她沒說完,白世英按住她的手,道,“我親自去吧,怕你家的管事去說不清楚。”

“好!”顧若離注意到白世英面上的矛盾,可是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方朝陽的命要緊,她將止疼藥給方朝陽喂下去,給方朝陽順着後背,一邊道,“讓孫刃陪你一起吧,路上安全些。”

白世英頷首出了門去。

“竟有這樣的毒。”韓恭覺得驚奇,世間的毒許多種,可左右不過急性慢性,得的症狀也大致相仿,大多也都能通過脈象辯證出來。

可這個毒卻是奇怪,卻是從未見過。

而且還非常的殘忍,令人疼夠了半個月,折磨半個月,才慢慢死去。

“嶺南和苗疆一代是有這樣千奇百怪的毒。”楊文治道,“已非醫術能解。”

止疼藥漸漸起效,方朝陽整個人都虛脫了躺了下來,顧若離低聲問道:“娘,您近日可曾出去過,或是吃了來路不明的東西?”

“不曾。”方朝陽搖頭道,“便是那日在宮中我也不過吃了幾口罷了。”

是啊,方朝陽鮮少出門……難道是家裡的人出了問題?

除了這個可能,那麼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就是……這毒並非是急性,而是慢性的,若是這樣那麼當初在建安伯府,就有可能被人下毒了。

她握着方朝陽的手,微微用力,眸光也漸漸冷寒了幾分。

不管是誰,此仇她必報!

“你細細查一查。”楊文治蹙眉道,“平日能接觸到郡主吃食的都排查一遍,這樣的毒尋常人弄不到,必然能查到蛛絲馬跡。”

顧若離點頭應是。

白世英一個人坐在車裡,車簾掀開她望着外面雪花飄零,微微嘆了口氣,她以爲她永遠不會去找他,卻不曾想,這一日她還是遇到了。

馬車走的很快,疾馳着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她伸手抹開動作微滯。

半個時辰不到,車已經到了山腳,孫刃遞給她一把傘,白世英接在手中淡淡的道:“勞煩您在這裡稍等我一刻,我一個人上去就好了。”

孫刃點了點頭,坐在車轅上目送白世英沿着曲曲彎彎的小道往上走。

山路上沒有香客,她走的極快不過一會兒工夫就進廟裡,幾個小沙彌正在院中清掃着積雪,她走過去問道:“打擾師父,請問借住在貴寺的白公子可在?”

“你問白先生啊,他在後院呢。”小沙彌說着指了旁邊的小徑,道,“從這邊繞過去,第二間房就是白先生借住的香房。”

白世英道了謝,繞過正殿去了後院,就看到了一排供香客歇腳借住的香房,她停在第二間的門外,好一會兒才擡手敲了門,裡面並沒有人應,她沉默了一會兒喊道:“白素璋。”

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人迴應她。

忽然,不遠處有熟悉的琴聲傳來,白世英側耳聽了一刻,毫不猶豫的循着聲音而去,在竹林中,她看到了一襲白衣彷彿與天地融在一處的白素璋,他面對着她,單膝跪在雪中,長髮披肩,眉目如畫,手指靈動的勾着琴絃……

樂聲如泉水,如溪流,如山海瀑布。

白世英撇開目光走了過去,琴聲戛然而止,白徵擡起頭來看着她,淡淡一笑。

“我……有事求你幫忙。”白世英開門見山,“你可得空。”

白徵收了琴抱在手裡起身便往白世英這邊走,與她擦身而過也沒有特意的再去看她,白世英皺眉握着傘柄的手攥的發白,過了一會兒白徵忽然停下來回頭看她:“不是有事找我幫忙嗎,怎麼不走。”

白世英目光動了動點了點頭,跟着他一起回去,白徵回房換了衣服走在了前頭,問道:“是有人中毒了?”

“你知道?”白世英看着他,白徵就笑着道,“我常在想,要是有一日你來找我,那一定是有人中了奇門之毒。”

白世英垂着眼眸沒有說話。

兩人安靜的下了山,白世英坐在車裡,白徵和孫刃在車轅上,三個人沉默的趕回了城中。

顧若離在門口迎的他們,白徵看到她露出驚訝的樣子:“靜安縣主?”

“是!”顧若離做了請的手勢,“我娘在房裡,還白先生去看一看。”

白徵打量了一眼顧若離,又回頭看了看她和白世英牽在一起的手,眼中露出瞭然的樣子,大步進了臥室,方朝陽昏睡了過去,蓋着被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白徵號了脈,回頭望着衆人,道:“此藥出自嶺南,是用海底的一種幼蟲,此蟲會寄生在人體內,初入身體時並無毒性,只會引起人頭疼,煩躁的症狀,約莫兩個月後症狀便會消停,但幼蟲漸漸長大死去,等它死的時候屍體就會腐爛變成一種毒素,使人腸穿肚爛而死。”

衆人幾乎聽不懂,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蟲子,楊文治問道:“那這種蟲子在人身體內多久會死?”

“短則一年,長則兩年。”白徵道,“也有擅毒之人能在挑選幼蟲時估算出時間。”

顧若離聽的亦是目瞪口呆,她學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東西:“那您的意思是,我孃的身體內的幼蟲至少是有人在一年或者兩年前放進去的?”

白徵頷首,很肯定的道:“是!至少一年以上。”

顧若離臉色很難看,一年以上那就是還在建安伯府,嶺南……一年多前崔延孝是從嶺南迴來的,可是她覺得以二夫人的性子想不到這樣的手段,且還這麼有耐心。

崔延孝嗎?他沒有機會下毒,想到這裡顧若離問道:“那這種幼蟲有多大?”

“很小,如針眼一般,放在茶中,或菜裡很難被發現。”白徵說着微頓,又道,“不過,此蟲有個弊端,就是在初入宿主十日內,需聞一種叫龍涎香的香氣,若不然便不能生存。”

龍涎香?顧若離凝眉,她不記得方朝陽用過這種的香料。

“白先生。”顧若離問道,“此毒怎麼解?”

白徵微頓看了眼白世英,就見白世英垂着眉眼神色冷冷的,他收回視線,回道:“此毒有兩難,首難的是鮮少有人知道它是毒,而將它當做普通的腹痛醫治,百方無效也延誤了最佳解毒時機!第二則是,此毒無人知道怎麼解。”

“嬌嬌。”白世英握了握顧若離的手,“我有些不舒服,先在隔壁坐會兒”她話落,不等顧若離說話,轉身便出了門。

白徵望着白世英的背影,目光微涼,直到看不見她才慢慢收回來。

顧若離瞬時紅了眼睛,搖着頭道:“不可能無解,不可能的……”是毒就有解毒的方法,只是世人不知道而已。

“抱歉。”白徵抱了抱拳,道,“在下能幫的也只有這些,若縣主有用的上白某之處,隨時吩咐。”他說着,和楊文治以及韓恭抱了抱拳,出了門。

顧若離呆坐在牀邊,腦子裡亂哄哄的,快要炸開一般。

楊文治見她這樣就親自起身去送白徵。

“縣主。”李媽媽哭着道,“您說……您說要是找到了誰給郡主下毒的,是不是就有解藥了?”下毒的人總有解藥的吧。

顧若離宛若醍醐灌頂,她點着頭:“是,找到下毒的人。”她說着一頓,道,“您去將家裡的丫頭都排查一遍,若有人可疑就扣起來,若沒有……就讓他們回憶早前在建安伯府的事情。”實在不行,她就再回建安伯府,不管用什麼方法!

李媽媽應這是,顧若離忽然想到了什麼:“媽媽。”她側着頭腦子裡飛快的轉着,“龍涎香,我們家有這種東西嗎?”

“郡主沒有。”李媽媽說的很肯定。

對方是怎麼能讓方朝陽在十日內都聞到那種香味呢,她回頭望着楊文治:“先生,龍涎香宮中可有?”她對這東西很陌生,很久以前見過比較劣質的,聞上去也沒有多濃的香味。

“有。”楊文治頷首道,“老夫幫你去借一些出來,你等等!”

顧若離握着方朝陽冰涼的手,心也越發的涼。

“縣主。”歡顏抱着藥回來,“排膿散拿回來了。還有別的幾幅祛毒排膿的方子,劉大夫都給您配了。”

顧若離望着藥沒有說話。

“要不要去煎來?”歡顏見大家臉色不好,就知道事情不順利,也跟着紅了眼睛。

楊文治和韓恭都看着顧若離,顧若離就道:“好,你先煎來!”

不管行不行,她不試試怎麼知道。

------題外話------

最近很消極,消極到快要抑鬱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和天氣有關,反正人已經不在軌道內,我這算出軌了麼。唉~!

今天更的少,你們就當我休息一天吧。

啊啊啊啊啊~好想有件事讓我振奮一下!

115 不同225 製藥035 分歧008 奇效039 藥效047 意外214 赴宴147 瓦解099 可以048 診金034 你我212 新友116 解決163 維谷102 軍營004 良善162 謀劃111 嘗試139 急症147 瓦解051 問診168 修行118 分別300 青春070 矛盾196 行醫077 開業034 你我065 照顧090 消息104 爭吵059 絕望191 內情086 震驚252 運籌187 猝然272 戰事289 善後193 佳期063 功賞071 鬥勢141 喜憂035 分歧260 青梅268 前夕252 運籌120 質疑091 病態078 挑事288 絕路289 善後041 聚會129 京城115 不同131 抑鬱043 反將012 驚魂130 起落161 魂散233 秘製117 慶陽296 母親110 擾亂010 等候296 母親019 隱情005 醫德265 我來141 喜憂223 權位052 謙和184 到死035 分歧135 攻克120 質疑011 路遇025 相詢227 遇險240 大戰236 傷亡051 問診289 善後029 桃源070 矛盾070 矛盾147 瓦解246 熱鬧076 情義145 情分141 喜憂221 保靖217 鈴聲138 意外089 難料255 各異149 猶死021 讚歎249 新生187 猝然018 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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