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遇鬼

新年裡倒甚是熱鬧,林邑、高句麗二國皆有使至,另有二國的數個商隊也隨使同行。建康內的大街小巷之中便多了一些異族打扮的商人,人們攜眷同遊,買些異地貨色,圖個新鮮。

二國使臣所來,都是爲了朝見新君,但高句麗使臣卻另有任務。因年初時父親曾送佛經、佛像至高句麗,但他們研習起來卻有不少的疑問,便命人前來詢習一些佛法之事。

新年的熱鬧過去之後,一切還是要照舊的。阿弟改了年號爲‘寧康’,爲的是求一個安寧平康。

郗超那裡,仲道也去過了,卻也沒得到什麼好的回覆。郗超一直在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我也分不出他到底是願勸還是不願。但我覺得,他這樣的言說,便是有推辭之意了,他還是心向桓家的,我仍舊需仔細防備此人。

猜測過後,二月初裡,阿舅卻竟然回來了。

傳言他攜兵三十萬,自姑孰浩浩蕩蕩地一路大張旗鼓而來。我知阿弟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必然會驚慌,遂趕緊進宮求見。

阿弟正歇在議政廳後的偏室之內,見了我後,他立即擯退了全部的宮人,一臉的愁容即刻化作了淚顏。

“阿姊,這張龍椅,我怕是再也坐不下去了。父親在位時,就常有傳言說丞相他對這龍椅虎視眈眈。父親如今這也去了,他一定是不甘於讓我坐在龍椅之上的,現下,他定是揮軍來殺我來了!”昌明哭泣道。

我扶着他的雙肩,嚴厲地說:“不許哭了!你是皇帝,即便大臣們都亂了,但你可不許慌!你告訴阿姊,桓溫可有說自己是爲何而來的嗎?他已明說要奪位了?”

“沒有,他沒說要奪位。他上疏說自己是來除亂的,爲了盧悚一事。”昌明道。

我輕蔑一笑,說:“哪個糊塗之人爲桓溫出的主意?盧悚?他早已死了,桓溫他來除個哪門子的亂!”

昌明擦擦淚,驚訝地問我:“阿姊,你不怕丞相?”

我說:“咱們怕他做什麼?便是他想要奪位,可看他現下也還不敢明白說出來,便可見他心中其實並無全勝之算。建康這裡四周的十幾萬屯兵雖是多不過他的三十萬兵馬,但他若是要真正撕破了臉,咱們也可憑此和他鬥上一鬥!昌明,阿姊說的話,你可都信?”

昌明點頭,堅定地說:“我信,阿姊說的話我都信。父親說過,讓我遇事不決時可問計於阿姊,即便不信這世人任何一人,我也都會相信阿姊的!”

我道:“好,記得,有阿姊在,就絕不會讓人傷害了昌明,便是那權傾天下的桓溫也不可!昌明,現下大臣們都在議政廳裡乾着急,你可是皇帝,你是他們的主心骨,你不能避事躲在這裡。”

昌明道:“可是,阿姊,我怕。”

我道:“你怕什麼啊?桓溫他這才離了姑孰沒多久,他不會馬上就到的。”

昌明道:“不是丞相,是因爲那些朝臣們,他們正爭得不可開交,吵嚷不休,還亂扔書簡呢,我是在怕他們。”

我說:“你不必怕。阿姊現下就告訴你一個法子,你記下後,回到殿裡去告訴他們該如何如何,若是有人提出異議,你一概不必理會他們。”

昌明微喜,說:“是,阿姊請說。”

“你速派百官前去新亭迎桓溫回朝,以示朝廷對他的重視,咱們再圖良策。”

“好,那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我欣慰道:“好。昌明啊,你隨時都要記得,你是皇帝了,阿姊雖能幫得了你,但終有一日,阿姊若是不在了,你需得明白,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昌明又想哭,我故作生氣,他趕緊吸氣,止住淚水,鄭重地對我說:“阿姊,再過些年,等我長大了,我來保護你。”

聽着他稍顯稚嫩的語氣,我笑說:“好,阿姊等着。”

========

二月十一日,百官皆出中國,迎丞相桓溫於新亭一地。

我扮作一個軍士跟隨在謝安的身後,看到王坦之不停地擦拭自己額上的汗水。王彪之此次並未隨行,他與其他的朝臣都守在宮中,以防新亭有變好作圖謀。

不想,謝安其實是故作鎮定,他悄聲擔憂地問我:“公主可敢保丞相此次回朝不是爲了要奪位?”

我笑道:“我可不敢保證,所以我纔會跟隨謝侍中前來的,但若有變的話,起碼我可用手中的寶劍爲侍中你來抵擋片刻。”

謝安微驚,道:“公主何必來此將自己置於險地呢?建康那裡還是安全的。”

我嘆氣,道:“我在這裡的話,陛下他能安心一些。我若在建康,他會時時擔憂。”

我心裡很清楚,昌明他如今事事都要依靠我。我在這裡迎接阿舅,昌明相信我能應付一切的變化。

謝安嘆道:“唉,但願會無事。”

我問:“侍中,你可知阿舅此番帶軍回朝的真正緣由嗎?”

謝安道:“我不知。難道不是爲了奪位嗎?”

“奪位之前,仍有阻攔啊。”說罷,我狡猾一笑。

謝安幾下思索,表情變作了我預想中的驚訝,道:“爲吾等?”

“然也。我想了好幾日,方纔想出他此番回朝的真正緣由。便是他要奪位的話,也需先肅清了這道路,將汝等忠心爲主之人先除去。依我看來,王侍中他的心裡怕是很清楚這些的,所以,他今日纔會如此的驚慌。”

我指着王坦之對謝安說,看起來,謝安事先並未爲自己而擔憂過。

謝安瞥他一眼,倒沒了先前的慌亂,他誠懇地對我說:“若是今日血灑新亭,也該是我謝安之命了。但盼公主念在我謝氏一族忠心爲主的份上,能照拂我謝氏族人,使我謝氏得免與庾氏一般的滅族之禍。”

我道:“侍中多想了,結果如何誰也不知啊。再說,我人微言輕,你將一族之事皆託付於我,我怎敢承擔呢?侍中還是請放寬心,先見了我阿舅再說吧。”

謝安點頭,伸手拍了拍王坦之,道:“文度,你的笏板拿倒了。”

。。。。。。。。。。。。

聽聞朝廷派百官親自相迎,阿舅遂將軍駐在新亭之內,他言說欲與百官於新亭內的衙署相見。

士卒通報完,謝安問:“就這些?”

“稟侍中,其實,其實還有一個傳言。”士卒不安地說。

謝安忙說:“快講!”

“傳言丞相在衙署之內暗藏有精兵五百,皆覆甲執刀,怕是要對您等不利啊。”士卒道。

我倒吸一口氣,手下握緊了寶劍。

堂上的朝臣聽後便嚷嚷開了,說什麼的都有,但不外乎是一個意思:絕不能去見丞相,還不如趕緊打道回府,免得一死。

我轉而去看謝安,他正低頭無語,王坦之的手卻抖地厲害,他無助地問謝安:“安石,如此該如何是好。”

這個王坦之,和當初在父親病榻之前勸父親改詔書的那個他實在是太不一樣了,那時的他,很是大義凜然,絲毫都不畏懼阿舅。如今聽說自己將要有性命之憂,竟也會擔心起來了。

謝安並不慌亂,他笑說:“呵呵,丞相的待客之道如此不同啊,我們理應前去見識見識啊。”

衆人大驚,王坦之顫聲再問:“安石之意,是。。。。去見?”

謝安道:“見,自然是要去見的。”

謝安起身整理自己的官服,道:“我就先行了,諸公還請跟上。晉祚存亡,在此一行!”

我緊隨謝安,王坦之猶豫片刻,遂也趕緊跟了上來,其他朝臣便也皆跟隨王坦之瑟縮而行。

去往衙署的路途之上,全部都是穿戴整齊的軍士,他們分列兩排站於路旁。偶然之間,我竟看到了李苒,他就站在距離衙署府門外不遠的一個地方。

認出了扮作男子的我後,他閉眼搖頭,暗示我不要進去。我心中僅存的希望遂黯淡了下去,料到此行或將有失,不知自己有沒有機會能對阿舅說出我心中盤算好了的那條計策,或可能救得所有人一命。

轉而便踏入了正堂,阿舅正高坐在正中的席上,一臉的陰鬱之色,脣邊帶有譏笑看着不安的王坦之,待看到謝安之時,他的臉色中流露出了一些讚許。

他先開口說了一句與現下之事無半點關聯的事:“安石,你的長兄無奕是唯一一個揪過我鬍鬚的人。”

謝安笑笑,說:“是麼?阿兄他未曾與我說起過,他已逝去十幾載了,我又去哪裡知道呢?”

阿舅笑得別有深意,道:“謝家的人,膽子都不小。”

大家嚇得噤聲,王坦之惶然開口道:“吾等奉陛下之意,前來此處迎丞相回朝。”

阿舅冷哼,道:“諸公請都先入座吧。”

謝安坐定,一掃面上原先的溫和,眼神凌厲,他大聲道:“古之諸侯、將帥皆將兵置國之邊疆以防外敵。此既非鴻門宴耳,明公何須壁後置人邪!”

阿舅被他突然說出的呵斥所驚,愣住片刻,他不自然地笑說:“只是。。。。。。我也有憂患,不得不防耳!安石你說的對,這不是鴻門宴,我定當撤去防備。”

大家隨後平常說笑,但不時語中含針相對。暗自思量,阿舅這樣把精兵撤走了,看來此時朝臣們是不會有危險的了,我或許該放心了。

注意到我之後,阿舅的面色一變,道:“諸公,我方至此,頗感勞累,待我休憩一番,咱們共回中國。”

“如此,我們便不叨擾丞相了。”

衆人告辭離開,阿舅卻獨攔住了我。

拱手施禮,我道:“拜見丞相。”

他憤怒地說:“告訴我,你父親死前都說了什麼!”

我平靜地說:“我父親說了什麼?阿舅您應該能猜到的,無非就是他與您的約定不再算數了,您所等的禪位,再也不會有了。”

他單手握住了我的頸卻未有用力,壓住了語氣中更深的怒意,他說:“我能殺了你!我早就該殺了你!因爲你,讓我的兩個兒子兄弟反目!就爲了這個,我就該殺了你!”

我故作不怕,笑說:“阿舅若是想要除了我,今日這裡無人能夠幫我。但您可有想過,我爲何敢一人隨行百官來到這新亭見您?呵呵,我不怕告訴您,此刻,早已有陛下派出的秘密軍士奔赴中國或其他各地的桓氏之人所居府邸外,一旦我回不去建康或是您領大軍繼續回去建康,他們便都會死!”

“你就不怕一旦我桓氏不穩天下便會大亂嗎?”他怒聲問道。

我道:“呵呵,我與阿弟更怕自己會死。天下大亂又算什麼?我們只想能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殺你們,我們一定會死。而殺了你們,天下雖亂,至多是失去幾郡幾城,日後穩定了,我們還能奪回,那樣,我們絕不會死!”

“我不信!你在騙我!你敢殺仲道?你敢殺靈寶?”他緊緊盯着我的雙目,惡聲問道。

我的雙眼一眨不眨,堅定地說:“敢,爲了司馬家的江山,我敢。一個是負了我的男人,一個是桓禕的孽子,我自然敢。您若是不信,只管動手既是了!”

他審視着我,良久,他放開我,感慨地說道:“仲道娶了你,真是爲桓家招來了禍事啊!”

我躬身,道:“丞相,我告辭了。”

。。。。。。。。。。。

二月十五日,丞相桓溫留大軍於建康之外回朝參拜新君,態度桀驁,言語中也多有冒犯,皇帝隱怒而不敢發。

因他回朝的緣故說是自己要徹查‘盧悚之亂’一案,於是,回朝還沒兩日,他便上疏請阿弟下旨由他來徹查此事背後一干知情之人。

二月十九日,兵部尚書陸始‘玩忽職守,檢查不嚴,放入賊人’,以‘替慢罪’被抓入獄。一時朝野大動,衆人屏息,唯恐會殃及了自己。

陸始是先生的叔祖,算是現今陸家人中官職最高者了。陸氏與顧氏皆爲江東大族,族內多有姻親關聯。此刻陸始被抓了,愷之便緊跟着求到了我這裡。

他道:“福兒,我這。。。。。你也知道,我不喜什麼政事,但我父親是放心不下的。陸尚書被抓了,按罪,或許要被免職了,這如何使得?所以,盼求你能覲見陛下,替其。。。。”

我道:“愷之,我都明白。其實,這也不能算是陸尚書的過錯,他雖爲兵部尚書主管兵部,但賊人前來叩門之時,他也不在那宮城處。雖是判了個‘替慢罪’或將被免職,但我想,過不多久,這官位還是會回來的。陸家世居江東,影響頗大,阿舅他是萬不敢輕易得罪的,你回去便請你父親放心吧。”

愷之道:“也只能是等了。”

再聊幾句話,寤生聽說愷之來了,便說自己想請愷之去講解詩文,二人便去了書房。

。。。。。。。。。

二月二十一日,陸始還在獄中,桓秘叔父卻被罷官了。這原因也容易猜出,他身爲中領軍,主管禁宮內的軍士。陸始這兵部尚書都被抓了,他萬沒道理還能保得住官職。阿舅怒其不爭,給桓氏抹黑了,便下令罷免了他的官。

同日,毛安之升任右衛將軍。對於這一點,我倒是很滿意的。

滎陽毛氏乃荊楚一帶的流民將領出身,毛安之他曾是阿舅手下的猛將,卻在父親即位後進駐了宮中。去年父親病重之時,告訴我可以放心相信此人。阿弟初登基後,他也是盡心守城,未敢懈怠。

阿舅可能還不太清楚,自己昔日手下的得意將領已經成爲了忠心伺奉司馬家之人了。否則,他不會糊塗到升了毛安之的官,必然會想盡辦法降毛安

之的職。

清明之時,阿舅提出說自己既已回朝便理應去謁見父親之山陵,昌明應允,阿舅遂便領了一行人前去。

不想,行禮之時,阿舅突發癲狂,不斷口稱‘臣不敢,臣不敢’。衆人驚懼,便趕緊扶他上車。阿舅竟不肯,又問左右可知殷涓長得何等模樣,有人答與其父殷浩無差,皆是矮矮胖胖。阿舅道‘是也,是也,索命人也’,回府後便昏沉不醒。

這些事情都是我和仲道至上府之後才聽到的,都是那些隨行之人親眼所睹。人們都猜想,阿舅一定是見到了我父親和殷涓的亡魂,因此才被嚇病了的。

見我若有所思,仲道連忙呵斥了僕人,不讓他們再繼續說下去。

待到了榻前,南康公主正親自捧了一碗水勉力喂阿舅喝下。

仲道問:“母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父親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我也不知啊。下人們說是擺了祭品之後,你父親便神色恍惚,後來又似見到了什麼,說什麼‘臣不敢’,還。。。還跪地參拜,我看,”她說着便瞥我一眼,然後繼續說“可能是見到了先皇的魂魄。”

仲道說:“母親怎麼也信這個呢?父親他與先皇並無仇恨,先皇何以要現身恐嚇父親呢?您多慮了。”

唉,他是在盡一切可能來保持住我們二人之間逐步和好的關係,他不想讓二人間的裂痕再加深了。可是,我已知父親與阿舅之間的爭鬥了,且若真的如他所說父親與阿舅二人並無仇恨,何以阿舅會看到父親的魂魄後便會責備於自己呢?

這時,阿舅緩緩地睜開了眼,他瞪着屋頂惶恐地說:“道萬!道萬!我看到道萬了!他讓我不可爲難昌明!還有殷涓!他與殷浩長得竟是那麼的像!不!可能那就是殷浩!他死了二十年卻仍舊不甘心,他是來找我報仇了!”

南康公主哄勸道:“夫君,你現在咱們府中。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阿舅喝下一口水,好似才清醒了一些,轉眼看到了我,既驚又怒,他對仲道說:“你讓這個女人走,父親不想看到她!”

仲道神情爲難,對阿舅說:“福兒聽說您此番染恙,特來。。。。。。”

“既是阿舅不願見我,我這便先行了吧。”我平靜說道,對阿舅和南康公主輕輕叩拜,遂告辭離開。

若我不出言辭行的話,稍後仲道或許會與阿舅爭執起來,那樣便不好了。爲不致他會爲難,我先提出辭行應是大好之舉。

我方出門未走兩步,仲道便追了出來。

我笑問:“你出來作何?阿舅正病着,你何不。。。”

“父親的話,你萬不要放在心上。他心中怕是有事,故纔對你說先前之語的。”他解釋道。

我略低下頭,道:“你又說這些作甚麼呢?我哪裡會上心呢?我這裡無事,你還是回去陪着阿舅吧。倘或是他真的在父親山陵處見到了什麼,你可要幫着阿姑爲阿舅解開心結啊。”

仲道見我要走,忙地拉住我,又問一遍:“果真不介懷?”

深深看他一眼,我語氣蒼然,道:“介懷與否,你又豈能不知?何必再問呢?回去吧,你在這裡同我說話,阿舅他會不悅的。”

作者有話要說:桓溫爲人就是多疑,福兒想出計讓司馬曜命百官前去新亭迎接桓溫,自己扮作武士隨行謝安,趁機見到了桓溫,福兒用桓氏所有族人的命來威脅他不準再繼續帶兵回去建康。

遺憾桃源江州遇刺神愛滿月(一)拆穿身份欺人太甚盧悚之亂謝家孫兒大喜大悲愷之拜訪故都洛陽愷之拜訪有子如冰伺機篡位王室女子小城神醫亡命八公主政建康離家出遊告別會稽狠毒幼子西入益州伐燕大敗趨於平靜驚喜重逢因傷忌酒心生妒忌狠毒幼子夜遇刺客事有蹊蹺祭拜皇陵灼灼其華衝突初現宮中新事謝家兄妹無雙聘禮深夜來客求死不得流年凡事伺機篡位南仙出嫁母子難見勸育皇嗣江州遇刺有情莫問三日之約心生嬰孩握手言和江州遇刺盧悚之亂桓家三子復仇無辜謝家孫兒同心同力只等來世會稽重逢幸與不幸包藏禍心故宅傷情江州遇刺關乎親情(一)小城神醫祭拜皇陵可怕驚夢關乎親情(一)疑竇叢生排除異己新年雪夜幸與不幸桃之夭夭上巳私遊江州遇刺意外受辱何苦相逼身份真假謝家孫兒約定習武莫名議嫁出鎮廣陵假象示人南仙出嫁雪日偶遇心生妒忌君臣之分離職卸任故宅傷情心結難解山夜道觀無雙聘禮摯友仇敵出鎮廣陵悉心寬慰意外受辱有關承諾靈堂風波寬容闊達偏愛無罪忘記回憶深夜來客離職卸任
遺憾桃源江州遇刺神愛滿月(一)拆穿身份欺人太甚盧悚之亂謝家孫兒大喜大悲愷之拜訪故都洛陽愷之拜訪有子如冰伺機篡位王室女子小城神醫亡命八公主政建康離家出遊告別會稽狠毒幼子西入益州伐燕大敗趨於平靜驚喜重逢因傷忌酒心生妒忌狠毒幼子夜遇刺客事有蹊蹺祭拜皇陵灼灼其華衝突初現宮中新事謝家兄妹無雙聘禮深夜來客求死不得流年凡事伺機篡位南仙出嫁母子難見勸育皇嗣江州遇刺有情莫問三日之約心生嬰孩握手言和江州遇刺盧悚之亂桓家三子復仇無辜謝家孫兒同心同力只等來世會稽重逢幸與不幸包藏禍心故宅傷情江州遇刺關乎親情(一)小城神醫祭拜皇陵可怕驚夢關乎親情(一)疑竇叢生排除異己新年雪夜幸與不幸桃之夭夭上巳私遊江州遇刺意外受辱何苦相逼身份真假謝家孫兒約定習武莫名議嫁出鎮廣陵假象示人南仙出嫁雪日偶遇心生妒忌君臣之分離職卸任故宅傷情心結難解山夜道觀無雙聘禮摯友仇敵出鎮廣陵悉心寬慰意外受辱有關承諾靈堂風波寬容闊達偏愛無罪忘記回憶深夜來客離職卸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