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鎮廣陵

道華清閒地斜躺在軟靠中,忽而掩口哈欠,她聲音慵懶問我:“阿姊,你可知道,近幾月裡,姐夫他生病一事兒已鬧成這朝裡的頭等大事兒了。宮裡的宮人們都說啊,皇兄他想找人說個話兒或是手談,都尋不到伴兒呢。”

我一邊逗弄神愛一邊笑說:“他的身子早已無礙了。只是他的病才痊癒了,我怕他立即回朝辦公便會累着,所以就勸着他給昌明遞了一道摺子,說自己病沒好只得在家養病。

你說的話也是有些過頭了,這朝裡那麼多的大事兒,他王子敬王令病了,就是頭等大事了嗎?呵呵,再者說了,若姐夫不在,不是還有妹夫嗎?昌明要是想找人說話兒,何不去找承祖呢?”

道華說:“嗨,別提了。皇兄他倒是沒有食言,確實是升了駙馬的官兒。可他這個‘吏部侍郎’也着實太忙了!從新年裡到現在,他已很少陪我了。有時忙到夜裡纔回府來,連飯都不吃便歇息了。唉,不怕阿姊羞我,我們已有一月未曾溫存過了。”

我的笑容一頓,似乎對桓修現在的舉動已明白了一些什麼,但不好點明只得勸她說:“你可別小看了這‘吏部侍郎’一職,雖只是個四品的官位,但是爲天子舉薦官員、逢期考覈朝內官吏,可都是他們在管着呢。承祖若是不用心一些,這朝裡還不就亂啦?你啊,可是皇帝的妹妹,凡事都要爲他着想,要忍小情、顧國事纔對啊。”

道華不以爲意道:“皇兄他的國事自然是重要,可我的‘小情’也同樣重要嘛!”

我無奈笑說:“你呀,總像個孩子!”

唉,桓修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即便她已經死了,可他的愧疚還在,便總是借公事忙碌躲避與道華相處。我真願,道華她最好能永遠都看不透桓修。

道華‘搶’過神愛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她教着正在呀呀學語的神愛說話,我便又拿起了針線接着爲神愛趕製一件夏日裡可以穿上避暑的小衣。

道華隨口與我閒話道:“前兒個,臨湘侯車胤到我們府裡來拜訪了。我過去打了一個招呼,聽到他和駙馬說起,謝玄都督的北府兵吃了敗仗。在沛郡的五澤橋,一個叫劉牢之的將軍和那鮮卑蠻子慕容垂大戰了一場。結果啊,劉牢之不敵慕容垂,他手下幾千人馬全部折損,他自己是跳了水澗逃跑,這才撿回了一條命的。

我還聽車胤說,爲此一敗,謝公如今惶恐不安,他已上疏了皇兄,自請離開中國出鎮廣陵,全力都督北伐一事,希冀能早日擊敗慕容垂、收復失地。可我聽車胤的口氣,他似乎認爲皇兄應是會留下謝公在朝內、不太可能會讓謝公出鎮廣陵的。”

我專心於自己手中的活計,只淡淡地應了一聲:“是嗎?北府兵敗了啊,那謝公的確是要着急了,他還真的是有操不完的心哪。道華,你來看看,繡粉荷好看還是白荷好看?”

道華湊近來細瞧了瞧,說:“既是鵝黃色的緞子,那還是白荷好看一些。”

暮顏已爲我找好了纏繞着蠶絲線的線筒,我繼續穿針引線。

須臾,姐妹二人在廳裡鬆閒地坐在一起食用午膳。可是,府門外‘軲轆’‘軲轆’的車輪轉動聲和牛馬的‘嗒嗒’蹄聲卻讓人不得安心。

暮顏衝一人努嘴,道:“你出去瞧瞧,看看這巷子裡怎麼不停地有人經過。”

“是。”

道華的好奇心素來就重,她放了杓,狐疑道:“就算是官員們下值的時辰裡,也沒得這般多的車馬在道路上經過啊。你們這烏衣巷,我也不是第一回來了,何曾聽到過這麼多的車馬聲?”

我給神愛餵了一口米湯,道:“等會子下人們問清楚回來後,咱們就能知道原因了。”

暮顏笑說:“合該不會是哪府裡不按時辰娶新婦,這客人們都是來道賀的吧?”

我也玩笑說:“怎麼會?現也不是黃昏時辰,哪裡會有人家在白天裡婚娶?再說了,這巷子裡住着的人家非王既謝,都是姻親,哪府裡婚娶不得送一張喜柬過來?我們豈會有不知之理?”

僕人回來,在廊下匆匆說道:“回事!公主,都已打聽清楚了。是衛將軍要出鎮廣陵,所以,朝裡的朝臣們幾乎都趕過來給他送行啦。”

道華一驚,轉頭對我說:“才與阿姊說了臨湘侯以爲皇兄不會允謝公出鎮廣陵,這怎麼就要走了呢?!”

我道:“謝公他深得先皇信任,又是當朝輔臣,功於社稷。他既是要離京了,我是該前去一送的。你們,派兩個人去謝府前瞧着,等何時那些朝臣們都散了,你們就去大宅裡請了二夫人,就說我想與她一起去送送謝公。”

“諾,這便去。”

。。。。。。。。

只一瞧,我便知謝安身染病疾,否則眉宇間必無青色。但是我根本就不通醫理,便不知他的病是輕還是重了。

謝安樂呵呵招呼道:“令姜,道福,你們都來啦?快坐,快坐!”

謝安的夫人是前朝名士劉惔的妹妹,劉惔乃我司馬氏的駙馬、明帝東牀,所尚之人正是南康公主的妹妹廬陵公主,但他們夫婦二人都已過世了。

謝夫人出身名門,有大才且機智果練,聽說成婚以來謝安很是敬重她。只不過,謝夫人心性好妒,從來不許謝安納妾。偏偏他又是一個多年廣蓄樂妓舞姬之人,真不知他已錯過了多少的心儀紅顏。

謝道韞故意打趣謝夫人說:“看三嬸您這面上隱有淚痕,便知您定是不捨叔父出鎮廣陵的了。”

謝夫人似怒道:“他這老頭兒,堅持上疏要出鎮廣陵,還不就是想離了我好去偷偷與別的女人快活風流?!”

謝安神態稍有羞赧,抱拳討饒道:“我的好夫人啊,你就行行好吧,不要讓我這張老臉在後生們的面前失了面子。”

謝夫人哂笑:“那就饒你一回!好,你們幾人先聊着,我去和下人們給你收拾行囊去。”

謝安囑咐道:“請夫人務必要將我所愛之書盡裝嚢中。”

謝夫人順從道:“我一定不會忘。”

謝夫人走後,謝安衝我玩笑說:“道福今日來我這裡,莫不是也想跟着我去廣陵一遊?”

往年裡,我曾和謝玄入蜀去見周楚、也曾假扮成侍從與朝臣們去新亭迎接帶大軍回朝逼宮的桓溫、我還曾隨着謝玄的北府兵去前線。這些事情,謝安一清二楚。所以,他纔會拿那一句話來問我。

我道:“今日所來,只爲送行。唯有一句囑託,謝公您是忠臣,一直憂心於江北國土的得失,可您更該要記得,您的健康是大晉士民所牽,您更需注意啊。”

謝安捋須淺笑答謝我的關心,謝道韞問他:“我也能看得出來,叔父您的病症是越發地明顯了。莫不是,那王國寶又說了什麼混賬話惹您生氣了?”

謝安搖動羽扇,輕蔑一笑,道:“王恂這個豎子,一個不通教化的兒輩,我豈會與他一般見識?爲他生氣?不會啊,不會。我的病啊,只不過是,唉,這人的年紀一旦大了,身子乏累而已,尋常,尋常事啊。”

知謝安不肯告之我們自己的病情輕重,我們也不好再問。

謝道韞無奈嘆道:“沬之妹妹與王珣和離了、愛玉妹妹與王珉和離了,咱們謝家可是徹徹底底地與他們那一支琅邪王氏斷。。。。。。”

謝安出聲笑言打斷了她:“令姜啊,你就放心地與王叔平過日子吧。我讓沬之和愛玉她們與那王家的兩兄弟和離一事,並不關乎二人人品如何,其中的深意,事關兩族之間的利益持衡而已,我就不便與你細說了。說起來,王恂的品性低劣,我是不該讓愛姬繼續留在太原王家的,但是,這個孩子堅持不肯回家,我又能如何勸她?”

謝道韞頭偏向了謝安一側,她猜測道:“想是那個王恂對愛姬妹妹還是極好的,故她纔不肯與他和離?”

謝安微微一笑,說:“兒女情事,我這老頭子也管不得了。愛姬想要伴着他,我難不成還要以死來逼迫她?不過,令姜啊,有一事需你上心。幼度之妻有了身孕,他人還在江北督軍無法回來,你這個阿姊得空了就多去照顧照顧桓氏,她這可是第一胎啊。”

謝道韞說:“去年九月裡,福兒和獻之的小神愛做滿月之時,桓氏還與我們說起過自己仍無身孕一事。不想,阿弟新年裡回朝面聖述職、在家小住半月,她就有了身孕,可真是心想事成了。”

謝安慈愛道:“她這一胎若是男兒的話,我便又多了一個侄孫,好事,好事啊。而且,那個孩子的身上還有桓氏血脈,咱們謝家和桓家的關係就又可以緩和一分了。福兒,你說,這可是好事?”

我誠實道:“放眼看這朝堂裡,謝氏、桓氏爲最大的兩族,您二族之間若是再無嫌隙的話,則朝堂安、大晉更安,如何不是好事一件呢?”

謝安讚許點頭,接着面上卻顯露疲累之色,我與謝道韞都明白他年紀大了、不可與我們說笑太久,便及時地禮貌告辭了。

小瞧謝琰有女如寶軍營妓者將起戰事狡猾沈勁靈魂穿越王家賞蘭心結難解意外受辱欲觀鳳皇復仇無辜桃之夭夭神秘之人司馬尚之提問&回答趨於平靜欺人太甚平和天子衝突初現暴斃真相桃花源記小城神醫有子如冰無雙聘禮少年天子君臣之分少年已遠爭強好勝忘記回憶夜訪烏衣驚喜重逢悉心寬慰撕開痂疤何苦相逼雨夜私會震中遇險驛館男人狡猾沈勁無法接受告別會稽君臣之分二十軍棍最後寬容立後暗爭謝府探病皇陵遇鬼望月懷古何去何從最後寬容二十軍棍桓歆藏心深夜來客再遇許仙送友出仕駕崩秘密高低貴賤救世之主驚遇符玉情愫初萌求死不得再遇許仙伐燕大敗一場長達十二年的夢境謝奕離世告別會稽王室女子白蛇許仙駕崩秘密表兄登門拆穿身份衝突初現伺機篡位遭遇綁架會稽重逢逃離西城計劃出逃最高榮耀王家恩之宮中新事情愫初萌先退後戰欲觀鳳皇少年已遠愛慕惹禍表明心跡立後暗爭拆穿身份意外受辱驛館男人桓歆藏心原來是他密不發喪送友出仕夜訪烏衣先退後戰關乎親情(二)有子如冰嶄露頭角得子桓亮
小瞧謝琰有女如寶軍營妓者將起戰事狡猾沈勁靈魂穿越王家賞蘭心結難解意外受辱欲觀鳳皇復仇無辜桃之夭夭神秘之人司馬尚之提問&回答趨於平靜欺人太甚平和天子衝突初現暴斃真相桃花源記小城神醫有子如冰無雙聘禮少年天子君臣之分少年已遠爭強好勝忘記回憶夜訪烏衣驚喜重逢悉心寬慰撕開痂疤何苦相逼雨夜私會震中遇險驛館男人狡猾沈勁無法接受告別會稽君臣之分二十軍棍最後寬容立後暗爭謝府探病皇陵遇鬼望月懷古何去何從最後寬容二十軍棍桓歆藏心深夜來客再遇許仙送友出仕駕崩秘密高低貴賤救世之主驚遇符玉情愫初萌求死不得再遇許仙伐燕大敗一場長達十二年的夢境謝奕離世告別會稽王室女子白蛇許仙駕崩秘密表兄登門拆穿身份衝突初現伺機篡位遭遇綁架會稽重逢逃離西城計劃出逃最高榮耀王家恩之宮中新事情愫初萌先退後戰欲觀鳳皇少年已遠愛慕惹禍表明心跡立後暗爭拆穿身份意外受辱驛館男人桓歆藏心原來是他密不發喪送友出仕夜訪烏衣先退後戰關乎親情(二)有子如冰嶄露頭角得子桓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