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大悲

“福兒,你若是腹中飢餓,我們可先去用膳。”獻之笑說。

郗道茂指着他,略是指責似地說:“我就說這不是個好時辰,不若待膳食後再來相請的好,你呀,非要現下,餓壞了妹妹,我看你怎麼辦!”

獻之故作求饒狀,拱手道:“好姐姐,我自是沒有你聰慧的。”

郗道茂故意得意地笑,又道:“好啦,莫要玩笑啦,都快十二的人啦。”

獻之不服氣地說:“你也只比我大不了多少!”

我緩緩地自己的將視線由他們的身上轉移到了馬車之外,把自己不悅的情緒全部都留給了空氣,任他們繼續說笑。

我有些無法理解,相遇的早晚真的就可以決定一切嗎?若是我早出生幾年,在郗道茂之前遇到了獻之,那麼是不是,現在與他一起說笑的人應是我?而於一旁傷心尷尬的那個女子該是她呢?

一時之間,我很是想念先生。若是他如今就在我的身旁,我可以向他訴說自己的煩惱。他一定會告訴我該怎樣做纔可以與獻之變得親密起來,或者他會幫助我忘掉煩惱然後重新快樂起來。

可惜呀,先生不在建康,他如今應是在吳的陸家大宅裡照看着他的那些鶴呢,又或者,他也正在一輛馬車上,由於終於有了空閒,所以他去會美麗的女子去了。

先生,您現在過的好嗎?福兒卻很不好呢,我需要您來爲我開解呢!這個郗道茂,哪裡來的如此玲瓏聰慧呢!?

下了馬車,我們正處於一處較爲安靜的地方,不遠處人很是不少,看上去也很是熱鬧。獻之道我們還需等待別人,他們也是都快到了。我心知應都是王、謝及其他高門的子弟,若是與他不熟的話,他也應是不會請他們來的。

“桓家的郎君必然先到。”郗道茂輕聲說。

我脫口而出一句語氣極是不信的話:“何以見得?”

我就是不甘,她憑何什麼都知道?我就不信她會如此的聰明。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條幹淨巷子,對我說:“桓家的人多居於那條巷內。”

我略感羞赧,擡眼看去,果真能看到最近的那座府門之上有一張大大的匾額,至於是不是有‘桓府’二字,我便不得而知了,想這宅子如此的大,看來居住之人官位也是不小的。

既然她說桓家的人多居住在那裡,難不成桓公和他的幾位兄弟都將自己建康內的府邸置辦在這裡嗎?嗅,倒很是不錯,這附近的風景倒是很好,綠水清清,垂柳依依。

哼,她也算不得聰明,她生於建康、長於建康,她早已知道桓家的府邸就在這裡,自然也就清楚桓郎會早到了。

少許,出街遊玩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這河邊的街道上也開始有人掛起了紙燈。我正專心地想着等會兒放走河燈之時該寫上怎樣的心願之時,一條柔滑的絲綢稍緊地蒙上了我的眼睛。我還未驚喊,那綢已被人繫好了結扣。

我聽到郗道茂驚異地說:“你怎麼。。。。”

然後一人道‘噓’,我根本無法去辨出那是誰的聲音。難不成是獻之?不,不會是他的,他雖也愛玩,但也不會這樣。

雙手被溫熱乾燥的手牽起,我感到那人正在領着我去往一個地方。我不知是誰,又無法解開眼上的綢,腳下不肯前行,只得慌張地喊叫起來,卻聽到好似有不少人在周圍發笑。

怎麼?只這短短的一瞬,那些我們正等待的人竟都來了嗎?若是他們,見到我如今的這幅樣子,肯定是覺得好笑的。對,應是他們。

我於是便安靜下來,不再喊叫,放心地跟着那個人走。有更多的笑聲與詢問聲響起,好像是路邊的行人,不外乎是‘這是作何?’,‘哪家的稚子?’。。。。。。。

天哪,那個矇住我眼睛的人一定是一個我認識的人。否則,在我身邊的郗道茂和獻之是不會任由這人帶着我走的。可是,到底會是誰呢?

正當我在心中細細濾過那一個個人名時,那人卻突然不再帶我前行了。我的手被鬆開了,有人爲我解開了綢。我馬上睜眼,卻見到一幅如畫景緻。

這裡的河面比先前看到的河面要寬了許多,天色已黯了不少,街道旁本不在多數的紙燈又多了許多,河水之中竟有了多至數不清的河燈,白白的、小小的、慢慢地漂在深藍色的的河面之上,每盞燈下的水面上也有一個浮動的亮點,那是燭光在水面上的倒影。

人們說笑着指點河中的‘小船’,還有私語不止的年少男女,身影雙雙相依,不知在說何快樂之事。在岸邊延伸至水面上的石階處,還有人正蹲在那裡,一手執筆,一手執燈,將自己隱秘的美好心願寫在上面,同伴欲知,皆笑鬧着不肯示人。

大家,都很快樂,我也感到快樂,便舒心而笑。

一陣笑聲突然迸發出來,我方想到應是有人故意要使我看到這突至美景纔會蒙起我的眼睛的,可是,會是誰呢?

我轉過身,看到熟知的人都站在我的身後,方知剛纔被矇眼之時,那些最先笑鬧的人確是他們。

“你們,是誰矇住了我的眼?”我笑着問道。

謝川和楷之齊聲道:“是我!”

衆人皆笑說:“一定不是你們!”

二人互輕捶幾句,抱怨不已。

後子猷哥哥又沉聲說:“福兒,是我。”

謝朗推推他,說:“王子猷,若是你,你一定是會抱着福兒來這裡的。”

子猷哥哥故意生氣道:“謝長度,若是你,你便會拖着福兒來到這裡!”

沬之裝作很是無奈,對我說:“好吧,福兒,是我。”

我還未感謝她,遵之卻道:“小姑姑呀,這等美妙的點子,一定是我想的呢。是我,是我!”

遵之的話音未落,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男孩很是不耐地對我說:“好啦,都別猜了,其實,矇住你眼睛的人,是我。”

越之瞥他一眼,道:“珣,你裝的太假了。”

謝玄拍拍我的肩,對我揮揮他手裡的一條綢,問:“是我,你喜歡嗎?”

我微訝,接着便感激地作揖,笑說:“多謝羯哥哥了。”

但是,奇怪地是,大家再度大笑起來。我愣住,不知是發生了何事。郗道茂的面上陰晴不定,她像是要笑,可卻不知爲何好似又不願笑出。

謝道韞看了看謝玄身邊正撓着頭的獻之,對謝玄說:“阿弟,這樣的謝,你收的安心麼?”

啊!難道那人竟不是謝玄?

我的目光又投向了桓濟,他的冷麪上閃過一絲笑意,卻並沒有說話。

“桓郎,是你?”我猜測地問道。

桓濟笑說:“福兒,若是我的話,應是會與子猷一樣抱着你過來這裡。”

大家又是輕笑,我卻是苦惱極了,見他們好像都沒有要說出真相的意思,便道:“無論是誰,福兒都很感激。這兒的景緻真的是很美,我從來沒有見過此等美景,多謝,多謝。”

我再度作揖,便準備不理會此事了。

郗道茂卻說:“福兒,你莫要猜了,是獻之帶你過來的。”

“哪會?”我驚訝地說,真的,我不信那個人會是獻之。雖然我喜歡他希望是他爲我做的這一切,但我也知道,他是不會這樣做。

謝玄將綢遞給了獻之,揶揄道:“快,你再去把福兒的眼蒙上,她便知道真的是你了。”

獻之接過了綢,很是不在意地揮着綢對我說:“你要不要,再試試?”

我驚道:“啊,竟是。。。哈哈,我真的。。。很。。。多謝你,獻之。”

我真的很快樂,這美景,竟是獻之帶給我的。

“嘖嘖,堂兄,看不出來嘛。”那個‘珣’道。

謝玄道:“珣,你可以對沬之妹妹試試。”

沬之面上一紅,嗔道:“羯哥哥就愛玩笑。”

那個‘珣’卻說:“好,待成婚後,沬之,我來帶你看美景。”

謝朗大咧咧地對子猷哥哥說:“我早就說了嘛,王洽大人想爲珣娶沬之進你們王家嘛!”

子猷哥哥挑眉道:“這不是很好嗎?我們王家的男子很會逗娘子歡笑。”

獻之道:“好啦。福兒,其實,我一直覺得河邊的景緻很美,而且,尤其是在今日、在這個時辰。所以,我纔會在今日請你過來。我只是想着,這樣的美景,需得於眼前突現,方能發覺最美之時,所以,我就矇住了你的眼,好讓你能突然看到。哈哈,沒有嚇到你吧?”

我道:“沒有。”

遵之道:“咦?那麼先前是誰在不安喊叫呢?”

我羞愧不已,獻之說:“既已無事了,咱們便去買河燈吧?”

自然是無人反對他這個提議的,每個人都興沖沖地去買河燈。

走過我身旁時,郗道茂輕聲拋下一句話:“這樣的獻之,我真的從未見過。”

我不知她究竟是何意,但我想獻之今日只是想讓我來看看這非凡景緻而已,畢竟我並不居於建康,不像他們一樣早已對這景緻不再新鮮了。

桓濟走到微愣的我身旁,笑問:“你沒有心願嗎?”

我連忙說:“哦,有的。”

買了河燈後,我又走到了河邊一張巨大的案几旁邊。這案上擺滿了許多的筆,都是朝廷的官衙特意備下的,爲的就是方便百姓使用。

沬之也拿了一隻筆,我們二人挽着彼此的臂,小心地邁步走下了石階,朝河水邁近。

謝玄站在我左側,他輕聲問道:“你要寫什麼?”

我想到他先前曾拿綢來故意騙我,對他吐吐了舌頭,撇嘴道:“你想知道嗎?我偏不要告訴你!”

謝玄呆立片刻,又嗤笑說:“稚子!”

我問他:“那你要寫什麼?”

他對我做個鬼臉,道:“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哈哈。”

我儘量與幾人保持了距離,不想讓他們看到我寫下的心願是什麼,提筆仔細地寫下了‘願早日及笄嫁爲王家婦’。

一人歡喜地傻笑着,我又瞄了那兩行小字一眼,看了看不遠處的獻之,心裡默想:蒼天啊,我司馬道福從未如此虔誠的敬奉過您,但我保證,從此後我便是您的忠實信徒,願您能保佑我心願達成。

我擠進兩層人羣中,走到了石階的最後一層,蹲下了身子,方欲將河燈放於水中之時,肩膀被人用力一撞,我尖叫着正面向下跌入了水中,岸邊的人們也驚呼不止。

右手上河燈之中的蠟灼燒了肌膚一瞬,我慌地扔掉,後它被河水打溼不再有光。我的頭即刻便沒入了黑沉沉的水中,衣物沾上水後便更加的沉重了。

像是一塊巨石,我直直地向水中沉落。

我閉眼在水裡雙手亂揮掙扎着,暗說這下日後可是再也見不到獻之了。但其實,我的掙扎和念想並沒持續有多久,一個人抱着我游到了水面之上,他又抱着我上了岸。

我一邊痛苦地咳着水,一邊對這陌生的恩人道:“此恩,難報,多謝您了,若非。。。。”

我所想的‘禮數週全’被他打斷了,他小聲說:“若救不了你,王家不就少一美婦了嗎?”

我大駭,心想他怎會知曉我的心思。那人微笑,看着我,神情很是玩味。

“福兒!”

“是福兒?!”

“快,沬之,快來。”

。。。

我聽到熟人們的聲音,接着,我被一人從恩人的懷裡搶了走,子猷哥哥滿面擔心,大聲問我:“你無事?!你無事?!”

此時我已經平靜了許多,想要他安心,便溫聲道:“子猷哥哥,福兒無事。”

“叔父!您由江州回來了!”桓濟驚異地看着恩人道。

子猷哥哥放下了我,道:“竟是將軍!歉意,歉意,我竟沒有看出是您!”

被桓濟喚做‘叔父’的‘將軍’摘下自己發上的冠,解散了自己溼漉漉的發,笑說:“子猷心繫這稚子,沒有看到我,應是情理之中。”

謝朗對他行禮,道:“朗見過桓將軍。”

王珣對他調皮笑着說:“法護見過堂姐父。”

那麼,這個年輕且英俊的不像話的男子應是桓公的幼弟江州刺史----桓衝了,依稀記得,王珣的伯父王恬大人家有一個女兒嫁給了桓衝,怪不得王珣會稱桓衝爲‘堂姐夫’。

唉,怎麼大族之人都和王家聯姻,獨獨司馬家少之又少呢?倒是有過一個王敦,可他還叛變身死了。

“怎麼,稚子,哦,不,福兒?你這樣直直地看着我,是還想說什麼感激之言嗎?”桓衝調笑道。

我羞澀一笑,不自然地說:“將軍此番入水相救,福兒是如何也無法報答您的,感激之言簡直渺渺。”

桓衝脣角微揚輕笑,問桓濟道:“仲道,此稚子爲何人也?”

“回叔父,她是會稽王的愛女,道福。”桓濟禮貌回道。

謝道韞突然插嘴說:“若是說謝,是怎樣都謝不完的。可是,道韞以爲,桓將軍與福兒都應先換各自的了衣物纔是啊。八月裡的夜風,也算不上是熱的。”

她話剛落,一陣冷風吹過,我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身上也是一冷。忽地,一件衣物落入身上,轉眼看,謝玄只着了裡衣,正對我無所謂的笑着。

桓衝看看自己身上的溼衣,道:“確是啊。罷了,我先回府了。哦,仲道,我看呀,你們就與福兒一道去我府裡吧,我的府邸距這裡最近。”

獻之道:“某以爲,不必了吧。將軍府中應沒有福兒可以替換的衣物。既然玄兄已然爲福兒披上了衣物,她應不至現下便會染恙,不若我們就送她回府吧。”

桓濟點頭,對桓衝道:“叔父好走。”

“唔。”

桓衝對我們一揮手,便快步離開了。

一行人走着,子猷哥哥要抱我,我道不好,說已經沾溼了謝玄的衣物,不好再沾溼子猷哥哥的衣物了。

謝朗對謝玄道:“羯,我需用王珣小子的一句話來贊你了---‘看不出來嘛’。”

謝玄誇張地狂笑,道:“謝家男子名士風流之韻,絕不輸於王家!”

大家笑鬧着走到了停放馬車的地方,那裡一字排開了七輛烏木馬車。

遵之、楷之各上了一輛,便都告辭了,他們朝着北面皇宮方向的那些皇族府邸裡去了。其實我可以與他們一道走,但我還是想獻之能送夠我回去,我可以多與他待一會。

王珣被越之扶着上了馬車,他說:“今夜其實並不盡興,改日一定要好好聚聚。”

隨後他們二人離開,回去了烏衣巷。

沬之與謝道韞同坐一車離去,也是回烏衣巷。不過走前,謝道韞神情略有些擔憂地看了郗道茂一眼。

謝川上了馬車便招呼謝玄也上車,說是同去尋秦淮女子再回烏衣巷,謝玄剛要離去,我忙道:“羯哥哥,你這衣物怎麼辦?”

“無妨,你扔掉吧!”他說着頭也不回地就上了馬車。

子猷哥哥望着離去的馬車對謝朗道:“哈哈,羯竟已去過了?!唔,比我當年還要小一些。長度,你爲何不同去?”

“不了,有些疲乏了。我回府了。”他揮揮手,便上了馬車。

“咦,不對呀,五哥,這裡只有我與表姐來時乘坐的馬車了,您的車呢?”獻之問道。

我也才發現此時竟只一輛馬車留下了,那麼,我們四人該怎樣呢?

“哦,我的呀,我和謝長度一道來的啊。唔,他剛纔走時忘記了,我也忘記了,呵呵。”子猷哥哥頗爲不在意的說。

桓濟開口道:“不若這樣吧,子猷先送福兒回府,獻之與郗家娘子可稍等,濟這便回府裡要下人們將馬車御來,可好?”

獻之想了想說:“好吧,福兒該馬上回府換了衣物纔是。”

隨後,我便由子猷哥哥攙扶着上了馬車,雖是萬分不捨,可我還是隻得和獻之告別了。

馬車啓程,我探頭出窗外看到了桓濟離去的背影,獻之與郗道茂二人正在說笑私語,他們的樣子,很像是先前我在河邊看過的那些親密的男女。

身上一熱,一件溫熱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

子猷哥哥說:“兩件衣物都是溼的,一定極不舒服,也很冷吧?”

我點了點頭,憑藉馬車內的黑暗,把眼淚和鼻涕都抹在了他那件散發着淡淡薰香的外袍上。

忽地,他輕輕抱住我,關心地問道:“你不開心?你在哭?”

我又把眼淚和鼻涕抹都在了他的裡衣上,輕聲抽泣道:“不,子猷哥哥,我沒有不開心。我是有些後怕,我怕我會淹死在河裡。”

“你這不是無事嗎?我也很害怕,萬幸你是無事的。”

他的懷抱很暖、很寬厚、很舒適、很適合大哭一場。

我想要它發揮作用,於是,我便大哭了一場。

我問我自己:司馬道福,你只是一個稚子,你懂得何爲喜歡嗎?無論怎樣看,郗道茂也要好過你,你爲何又偏偏執着於獻之呢?他是喜歡她的,你要怎麼等?你該怎麼爭?

“子猷哥哥,我弄髒了你的裡衣。”

在他把我送回府時,我歉意地對他說。

我將他披在我身上的外袍還給了他,他接過後披到了那件被我的眼淚與鼻涕弄髒了的裡衣外面,笑說:“無妨,只要你哭得開心,哈哈。”

我道:“真是多謝了。”

他道:“唔,好吧。我要回府了,福兒,告辭吧。”

“子猷哥哥走好。”

“一定。”

險中取勝祭拜皇陵伐燕大敗桃之夭夭小小較量告別會稽提問&回答悉心寬慰如何算愛二十軍棍桓濟相救遺憾桃源愛慕惹禍故都洛陽桃之夭夭離家出遊趨於平靜神秘之人王家恩之幸與不幸重陽妃鬥排除異己靈堂風波重陽妃鬥同情之淚謝奕離世桓濟相救同心同力愷之拜訪生死迷夢出嫁不喜庾家衰敗無奈欺騙求死不得灼灼其華疑竇叢生天真野心故宅傷情順利離開狡猾沈勁建康何貌燕國滅亡桓禕歸來主政建康愛慕惹禍爲何進宮真龍殯天桓歆藏心盧悚之亂復仇之旅情愫初萌謝府探病白蛇許仙驚喜重逢灼灼其華少年已遠謝安病亡險中取勝上巳私遊爭強好勝表明心跡王家賞蘭意外受辱軍營妓者拆穿身份寬容闊達端午異事出嫁不喜軍營妓者平和天子勸育皇嗣撕開痂疤小瞧謝琰離職卸任晉使阮空排除異己大魚上鉤直言被打摯友仇敵庾家衰敗靈魂穿越大獲全勝初遇小犬大魚上鉤如何算愛塵埃落定心結難解一次開端淺思過往賜婚桓家約定習武神愛滿月(一)桓歆藏心混亂生子謝安出山抱憾離世少年天子衝突初現張女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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