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不知道爲什麼有這樣的感覺,她只感覺到說這些話的時候皇后眸中有所謂愛情的東西,就是容衝看她時候的眼神,但是,十七沒有看見過皇后用這樣的眼神看過皇上。
十七不敢分神,只怕會引起皇后的反感,只好敷衍說道,"是啊,皇上伯伯還跟一個極偏遠的國家做商貿,就是爲了聘請他們國家的名醫幫助皇伯母治病。"
"公主到過很多地方麼?"忽然皇后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十七不由一愣,不知道皇后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便稍作思考後言道,"是啊,我是從小流落民間,到過很多地方的。"
"你可曾遇到過一個叫王玥的女子?"皇后雙眸含着熱切的期待問道。
"王玥?我沒有聽說這個名字。"十七不由暗暗詫異,皇后爲什麼要打聽王玥?
難道她也想用王玥牽制王猛麼?王猛不是已經被楚恆挾制住了,整日在家閉門不出?
皇后聞聽不由臉色一暗,"我就是問問,有位大臣的女兒走失了,一直沒有找到,想到你走過的地方多,可能會見到的。"
說罷,皇后從身後拿出一副卷軸,卷軸就是一副畫像,上面的人正是王玥。
十七仔細的凝望了一會,搖搖頭言說,不認識,好像沒有見過。
"你再仔細想想,不是說到過燕國麼?"皇后依然不死心的問道。
"我只是到了燕國邊境,還有一次是跟着慕容越哥哥到過燕都,但是時間很短。"十七故意稍微透露了一下她到過燕國。
"那你再好好想想,或許看見過她呢,她現在好不好?是瘦了還是胖了?說起來,我也沒有見過她幾次。"皇后喃喃的說道,似乎有些情緒激動。
旁邊琴姑姑咳嗽了一聲,皇后這才恢復了平靜,微微一笑,解釋道,"上次我看到那位大臣的誥命夫人,爲女兒都快哭瞎了眼,心裡很是不忍,一個女孩子流落在外,定是有難言之隱,亦或是被人拐賣出去的,所以問問。"
"皇后宅心仁厚,等我再好好想想,或許能見過的呢。"十七見皇后言行異常,並沒咬死沒有見過王玥。
"好!你若是見過,就跟本宮說,難爲那位母親殷切思女之情。"皇后笑的雍容華貴,讓十七無法懷疑她的心思。
見十七點頭答應,皇后再次看似無意的叮囑道,"太子國事繁忙,這等小事不必說與他分心。"
十七明瞭,笑道,"皇后放心。"
又聊了不找邊際的話,楚恆纔來接十七回府。
十七恨恨的瞪了楚恆一眼,埋怨他纔來。
楚恆假裝沒看見,極盡柔情的將十七扶上轎子,然後自己也坐進去,吩咐一聲起轎。
琴姑姑見二人恩愛甜蜜的樣子,心裡很是高興,直到看不見遠去的轎子纔回到重華宮。
"琴兒,你說那丫頭在外面可好?"皇后有些情不自禁的淚水朦朧。
剛纔在十七面前已是竭力隱忍了,現在終於繃不住那情緒,連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
"皇后,萬不可如此啊,太子尚未繼承大統,此事若是……我們總要小心謹慎纔是!"琴姑姑見皇后爲王玥之事憂心,在十七面前尚不能自制,此事若是被人看出倪端……後面不堪設想,便一臉驚恐的勸道。
"知道你害怕,我何嘗不是?爲了不招惹人注意,這二十年來我硬忍着不召她進宮,但到底是知道她好好兒的在那宰相府裡,如今她不在長安背井離鄉,你讓我怎麼放心!倒是你!哼……"皇后聞聽琴姑姑的話,也惱了,許是年紀大了,容易上情緒,本想着將王玥嫁給楚恆,便是皆大歡喜的事,誰曾想到,她竟然逃婚離開長安遠奔燕國。
讓皇后如何不牽腸掛肚,日思夜想,她生活的可好?在外面不比在丞相府,千恩萬寵的,只怕委屈不會少吃……
想着皇后就忍不住一陣心絞痛,雙眸中霧水氤氳,琴姑姑看着皇后的樣子,知她難過,暗暗嘆了口氣,小心翼翼開口言道,"皇后,琴兒倒有一個主意。"
"快說!"皇后雙眸中瞬間閃爍着希翼,熱切的催促道。
"宰相雖然稱病閉門不出,實力並未因此消減,不如趁着不在朝廷中忙碌的空擋,讓他尋回玥兒可好?奴婢想也只有他能有辦法,尋回玥兒,只要玥兒回來了,一切便好辦了。"琴姑姑俯在皇后的耳邊輕聲建議道。
皇后聞聽面露喜色,此事只能交給王猛,也只有王猛最合適,點頭應道;"好!就這麼辦,現在太子妃出逃之事差不多已經平息,又加上太子不日大婚新娶,王猛在府中蟄伏多日,早已不被人關注,由他安排尋找定不會引人注意,正是時候。"
琴姑姑點頭笑道,"皇后所言極是。"
"琴兒,你快去與王猛交接,跟他說明利害關係,料他也……"皇后沒有說下去。
琴姑姑討好的笑道,"宰相自然是明白利害關係的,琴兒這就去宰相府。"
"好,行動隱秘些,若是被人發現就說本宮派你探視王猛病情。"皇后叮囑道。
"皇后您就放心吧,琴兒明白。"琴姑姑領命而去。
十七跟楚恆出了皇宮,回到太子府,用過午膳,楚恆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十七心中煩躁,盼着他快點離開,誰知他卻拿起一本書,坐在軟榻上看起書來。
"太子爺,今個午後不上朝了?"十七忍不住問道。
"在家陪你!"楚恆溫和一笑,柔聲說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陪的?真想陪我?那別再家裡悶着,到街上走走吧。"十七很是不情願的說道,如其坐在家裡大眼瞪小眼,不如街上散心去。
"好,我就陪你街上走一走,若是看中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楚恆見十七邀請他逛街,很是高興,拉着十七的手深情款款。
十七不由想暈倒,自己不喜跟他在一起,說的反話,他都沒有聽出來?裝傻吧。
倆人在街上一前一後的閒逛,反正楚恆總是不能跟十七同步,他快她便慢,他慢她便快,最後楚恆走的累了,便放棄了,自願跟在她身後,像個小跟班似的。
心裡很是憋屈,但是想到很快就會大婚,何必招惹她不高興,便忍了。
"皇兄,今個好心情領着皇嫂出來逛街?"忽然楚楓出現在面前,一臉謙恭的跟楚恆打招呼。
楚恆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你今個也閒着?公務都忙完了?"
"皇兄,我正要去衙門呢,巧了遇上您們二位。"楚楓神色內斂,完全不同於以前那囂張跋扈之氣,十七不由甚是詫異,這人改變的會這麼快?
"皇嫂,初來長安可否習慣?"楚楓微笑着望向十七。
十七正在慌神呢,隨口應了句,"有什麼不習慣了,這長安,這太子府早住膩了的。"
楚恆見她如是說,忙咳嗽了兩聲,十七這才驚覺原來自己說錯話了。
心中不由懊惱,若是被楚楓尋了倪端,只怕會掀起大風浪來。
她連忙掩飾着淡淡一笑,"都來了這些日子了,能不住膩麼,還是趙國好,想念趙都的那些吃食了,這長安是吃不到的。"
楚楓聞聽不由哈哈一笑,"皇嫂啊,以後嫁給皇兄就是秦國人,這就是你的家啦,趙國只是你的孃家,再回去就是客了。對了,此次大婚,慕容越兄可會來?他可是下的一手好棋,正想跟他切磋一下呢。"
十七聞聽,面色微變,公主大婚自然是兩國盛事,可是如今她是從趙國偷偷潛逃出來的,如何會有趙國皇室宗親參加婚禮?慕容越自然也是不能來的。
但是十七不能言說他們不能來,只得強笑着,"自然會來,楚楓皇子棋藝也好?"
"好!到時候一定跟慕容兄切磋一番。"楚楓高興地說道。
"你還不去忙?"楚恆皺起眉頭,沉聲言道。
"皇兄,皇嫂,小弟告辭了。"言罷楚楓揚長而去。
看着楚楓的背影,十七不由輕笑道,"如今還真是改了秉性。"
"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楚恆溫和一笑,拉起十七的手柔聲說道,"走,再往前轉轉。"
十七點頭答應,卻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
楚楓離開楚恆十七,便直奔一個小茶館。
小茶館熙熙攘攘,雖然不是很大,但是人很多,楚楓每次去衙門之前都會來這家小茶館坐坐喝一杯茶。
裡面人魚龍混雜,自然也沒有人認出楚楓的身份。
楚楓在小茶館坐下,店小二過來斟茶,楚楓要的是價格適宜的青山毛峰。
一個人坐在桌前品着香茗很是悠閒自在樣子。
不一會一個瘦小的人進來,見楚楓身邊還有空座就過去坐下,揚手跟小二要了一壺茶。
楚楓一邊喝着茶,眼睛並未看向瘦子,低聲言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的話,趙國確實新封了一位公主,只是這位公主來歷不明,關於她的事情極少有人知道,唯一的辦法便是從慕容越口中探聽,好像她一直住在侯爺府,但是慕容越向來嘴很緊的,只怕……"瘦子喝完一盞茶,又自斟了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