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親自進去探視,果然發現十七蒙在被子裡還在睡覺。
便伸手掀開被子,卻發現裡面竟然是些衣服,而十七卻不見了。
容衝不由大驚失色,難道顧雲峰暗中派人將十七擄走了?
不可能啊,明明顧雲峰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並沒有聽他那些兵丁說起此事。
容衝不由怪自己大意,當時來喊十七去看好戲的時候就應該進來看看的。
容衝見十七始終,心中立刻升起絕望的痛苦,一點徵兆都沒有,他不知道十七爲什麼會消失,去了哪裡,他猛然將被子枕頭都扔在地上,結果發現了那封信。
看罷,容衝跌坐在牀上,信中十七讓容衝不要再去找她了,她回到趙國去了,那兒纔是她的家,有她的親人。
他們之間有着殺父的血海深仇這一生是註定不能在一起的,讓容衝不要掙扎了,認命吧。
其實她早就知道了容樂是殺死她爹爹的幕後主兇,就算顧雲峰那封僞造的密詔是假的,也遮掩不住這個事實,所以,她不能跟他在一起。
她愛他,她無法做到將一把匕首插進他的胸膛,爲爹爹報仇。
甚至在得知顧雲峰在翠竹林裡的密道後,都無法隱瞞他,怕他受到傷害,怕燕宮血流成河,可是她爹爹卻是老燕皇下令殺死的,燕國人跟她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她卻一次次的幫助容衝,她此次回燕國就是爲爹爹報仇的,可是她真的下不了手,她的心每天被痛苦折磨着,她愛他,享受跟他在一起的甜蜜,卻又痛苦不能手刃仇人。
如今她的心願得逞,做了容衝的新娘子,今生再無憾事,同時,她大婚之日出逃,在舉國歡慶的日子裡受到了極大地羞辱,也算是報仇了。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報仇方式,既能完成心願,又能對得起泉下的爹孃。
所以,懇求容衝不要在找她,讓她一個人安靜的生活下去,守着他們曾經美好的回憶,她已經很知足了,曾經遇到他,曾經深愛過,她不後悔。
容衝呆呆的坐在牀上,良久才反應過來,十七走了,十七知道他是她殺父仇人的後人,所以,離開了他。
不,不能讓她離開,容衝發瘋似的站起身來,衝出梅香宮,騎了一匹快馬,隻身一人去追尋十七,既然她恨他,當他是殺父仇人,那麼就讓她將他殺死好了,一了百了。
再說慕容越拉着十七的手向小山包走去,下了山便有一條小道,通往趙國,這是慕容越早就審查好的路線。
"十七,你真得決定離開容衝麼,我知道你心裡是很愛他的不是麼?"慕容越看着已經是淚流滿面的十七,很是心疼的問道。
"哥哥,不要再問我了,我的心爲什麼這般痛,我以爲我逃走,我會很快樂因爲我給了燕皇一個極大的羞辱,皇后在大婚之日逃走了,這個醜聞將會便隨着燕皇一生,我爲爹爹報仇了,可是爲什麼我卻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而是心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讓我感覺不到自己。"十七沒有對慕容越隱瞞自己的心情,而是很難過的跟慕容越訴說着自己的心事。
慕容越聞聽臉上露出深深的疼惜,他站定身形,拉着十七的手,一臉柔情的勸慰着,"十七,是你放不下容衝,你愛他,跳出仇恨的圈子吧,殺死義父的是老燕皇,而不是容衝,我相信若是養父在天之靈也會希望你們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的,不要爲他報仇,因爲你們是真心相愛的。只要你們幸福這比什麼都強。"
"哥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邁不過去心裡的坎,如果不能替爹爹報仇,如果跟爹爹的仇人生活在一起,我依然會痛苦的。"十七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她不明白爲什麼老天如此折磨她,讓他們相遇相愛,爲什麼又有血海深仇無法解開。
"十七,放空心中的仇恨,才能重新開始生活,不要再想那些仇恨了,好好隨心過日子吧。"慕容越拉着十七的手,很是真誠的開解她,看到十七不快樂,他心裡也不開心。
知道十七就這樣離開容衝,她以後的生活不會幸福的,會整天在思念的痛苦中備受煎熬,慕容越能感覺到十七在對容衝的愛恨中糾結,這讓他很是心疼。
他真心渴望十七能夠生活的快樂,不管跟誰生活在一起,只要幸福便好。
"哥哥,說的容易做到難,我們還是走吧,我主意已定,不會再回頭了。"十七擦乾了眼淚,對着慕容越假裝輕鬆地笑笑。
慕容越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十七心裡的那個坎還需要她自己走過去,別人幫不了她。
他能做的就是順着她的心意,守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北風吹在臉上,像小刀子一樣片着皮膚,生疼,不過這點疼比起十七心裡的疼,便不算什麼了。
"十七,冷不冷?很快就到山下了,我怕招眼,讓他們在山包後面等着,這樣回合之後咱們就可以儘快的趕回到燕國了。"慕容越拉着十七的手,很是疼惜的問她。
慕容越領着十七走的很慢,還不時回頭望望。
十七感覺到了慕容越的異樣,不解的問他,"哥哥,你老是回頭看什麼?"
慕容越溫和的搖頭笑笑,"沒什麼,我怕後面的追兵敢來,估計很快就會發現你不在燕宮的。"
十七聽罷不由面色緊張,"哥哥,那麼我們快點走吧,我不想讓他追上來,我只想快點回到趙國,那兒纔是我的家。"
沒等慕容越說話,忽然一個聲音插進來言道,"十七,秦國纔是你的家,你給我做了半年的太子妃,難道那裡不是你的家麼?"
十七聞聽不由嚇了一跳,他怎麼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
她循聲擡起頭望向來人,果然是楚恆,正向他們走來,十七當時臉色就變得煞白。
慕容越卻一點臉的淡然,他望着楚恆,雙手作揖,一臉真誠的笑意,"太子爺,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好,一切都好,慕容越是否也一切安好?"楚恆點頭笑道。
他身後除了王奎並沒有其他人,慕容越知道他今天不會是來劫道的,心中便踏實了不少。
"太子爺,我與小妹還要趕着回去,就不多打擾了。"慕容越再次雙手一抱拳,對楚恆歉意的一笑,然後拉起十七的手,就要離開。
"且慢。"楚恆見他們要走,立刻出言制止。
"怎麼?太子爺還有事吩咐?"慕容越停止腳步,他輕輕握了握,十七的手,讓她放心不會有事的。
十七點點頭,按捺下擔憂,默默地站在慕容越的身側。
"我想跟十七聊聊,十七亦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就要成親了,卻被容衝挾持到燕國,我一路追來,就是想跟她聊聊。"楚恆並沒有隱瞞他的目的,開門見山的要和十七聊聊。
"楚恆,想說的我都早告訴你了,我不想跟你成親。"十七聽罷楚恆之言,立刻斬釘截鐵的拒絕。
"十七,我知道你是被逼得,楚楓跟容衝合夥劫走了你。那天本事母后接你入宮商討我們大婚之事的,卻讓他們劫走了。十七跟我回秦國吧,今生今世我只會愛你一個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楚恆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祈求。
這次他來到燕國,就是想親自問問十七,願不願意跟他回去成親。
恰好遇上容衝要娶十七,楚恆心中自然很是着急,便想方設法的阻攔,那次跟顧雲峰見面的那個神秘人,正是王奎。
楚恆拍王奎給顧雲峰一個提示,讓揭開當年的那段血海深仇,這樣十七就不會被容衝矇蔽,想要給她做皇后了。
誰曾經沒有成功,十七跟容衝的大婚之日已然定下。
楚恆都快失望了,卻在無意中發現十七領着一羣人上街遊玩。
按照他在秦國的經驗,知道十七這次上街一定是原因的,若非她上街做什麼。
難道是秘密接頭麼,亦或者是想要做什麼小動作?楚恆卻悄悄監視着十七。
發現他進來劉記當鋪,便猜想她跟劉記當鋪肯定有什麼淵源。
大婚之日迫在眉睫,楚恆不相信十七會無事閒的出來逛街上當鋪。
便暗中派人留意六級當鋪的動靜,果然在大婚當日一大早,六級當鋪的夥計就趕着一輛新馬車,來到燕宮門外,並隱藏在一小小巷子裡。
楚恆聞聽這個消息,不由喜出望外,他甚至能猜測到一定是十七爲逃婚做的準備,看來十七也是不想嫁給衝奴的,如此他便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了。
楚恆便跟王奎親自盯住那輛車馬,在巷子的更深處也隱藏了一輛馬車,這樣只要劉記當鋪的馬車一上路,他們就能立刻追趕上去,跟着看看到底怎麼個情況。
就這樣楚恆一路跟蹤慕容越到這兒。
十七見楚恆糾纏不放心中很是不悅,便沉了臉色言道,"楚恆,從前的我嫁給你是身不由己,難道你不知道麼,後來在長安若不是你拿了爹爹的骨灰我又怎麼會假意答應嫁給你?不要在糾纏了,讓我們走吧,我只想回到趙國安安靜靜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