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秦漫開口,月成先驚呼出聲”通姦?這也太不靠譜了吧?她都成那樣了,還會跟誰通姦啊?這明擺着是栽贓陷害啊,難道老太太老爺他們連這個道理都不冉白嗎?“
連她一個下人都明白的道理,老太太和老爺怎麼會真信了這事兒,還把尤苦給打死了呢?月成覺得自己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幸好是沒在尤府繼續呆着了,否則指不定哪天冤死的就是她呢。
“扶我坐下。”秦漫雙腿發顫,對月成吩咐道。
月成趕緊將她給扶着往後走去,將她扶到子椅子邊兒坐下了。唉,自從有了小少爺之後,少夫人都一直希望身邊的人平平安安的,免得給小少爺招了災。現在尤苦卻突如其來的出了事,少夫人心裡頭肯定很難受。
秦漫坐下後,手握成拳撐在眉心處輕揉,低聲問道:“具體事情,說一遍吧。”
冷霜便繼續稟告道:“聽說是幾個廚房裡的婆子早晨發現柴房打不開,沒辦法生火,便叫來家丁將門給撞開了。
這門一開,一羣人便見到尤苦一絲不壯的跟一個家丁抱在一起,是守在軒院外頭的家丁。衆人感覺事態很大,於是報告給了劉婆子,劉婆子命人將兩人捆在一起,交給了尤管家處置。後來,上面兒有了命令,將兩人重責三十大板,捆在空院柱子上五日不給吃喝,若能不死就放其出尤府。“
秦漫重重的捶了自己額頭幾記,怒喝了一聲:“尤苦她有沒有替自己瓣解?”
“有。”冷霜一凜,說到了重點上:“尤苦她並沒有啞口,她一直叫冤,說自己還是清白之身,是遭人陷害。只可惜沒人相信她,因爲她畢竟做過少爺的正室夫人,又怎麼可能還是清白身呢?冷霜昨日到尤府後,她還流着淚說她是冤枉的。”
“很好,很好。“秦漫不怒反笑,只是笑聲愈冷。她豁然站起,走至冷霜跟前,再問道:“她託了什麼話帶給我?”
冷霜看着眼前的繡花鞋,答道:“冷霜用迷藥迷暈了尤苦身旁的那名家丁,她這才告訴冷霜,說她是懷疑當日縱火行兇的人就是夫人身邊的劉婆子。因爲劉婆子在無意間說了,快走,兩個字,尤苦辮認出當日她身處火場時迷迷糊糊也聽見有人說了這兩個字,聲調語氣一模一樣。所以她才以柳葉暗示少夫人,沒想到卻因此而引起了兇手的注意,設下陷阱去害她。“說着,她喘了口氣。
秦漫定定地看着前方,此時夕陽已落,猶如尤苦的生命已經終結一般。
冷霜繼續說道:“尤苦託冷霜轉告少夫人她的原話:,少夫人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不過我不後悔,我總算查到了一點線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少夫人了。我不急着求少夫人給我報仇了,等少夫人覺得時機到了,再將兇手抓出來吧。只是尤苦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少夫人能幫我洗刷清白,莫讓我死後也做個不貞不潔的女人,給父母蒙羞。”,
一時之間屋裡鴉雀無聲,不止是秦漫,還有月成與冷霜,心中都莫名的升起一股敬佩口從一開始美麗動人身份尊貴的尤綠英,到後來面目全毀地位卑下的尤苦,她挺了過來,沒有怨天尤人。就算如今香消玉殞,她至死也不後悔留在尤府找出有關兇手的線索。
三人同時在心中想到,若換成是自己,必然受不了這種打擊。而秦漫更是想到尤苦原本喜歡的是與她青梅竹馬的那個男人,如今卻死的這樣備受侮辱,她必定死不瞑目,不甘心留下一個淫婦的罵名。也許,這纔是她會撐到冷霜前去見她的根本原因……
秦漫來回踱着步,最後走到桌邊握緊拳頭,重重的捶在桌上,冷然道:“明日,我們就回尤府,給尤苦一個公道!”
月成一聽就覺得不妙,那尤苦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少夫人就算回尤府也沒辦法給尤苦洗刷冤屈啊。她趕緊阻攔道:“少夫人三思啊,尤苦出了這種事情,想必做決定的不是老太太就是尤老爺,少夫人這一回去豈非是要跟老太太還有尤老爺作對?何況,少夫人也沒有真憑實據,誰會相信尤苦是無辜的呢?“
秦漫沒理會月成,問冷霜道:“那名家丁現在何處?他可曾指認過尤苦勾引他?”如果她沒猜錯,那名家丁要麼是受害者全然不知情,要麼跟劉婆子是一夥靜狼狽爲奸。
冷霜搖了搖頭:“冷霜臨走時他還沒死,還被捆在柱子上,若他捱過了過去,就可以被放出府去。不過他倒一直沒有指認過尤苦,不知道兩人怎麼就這樣了。”
“是嗎?那我們得今天超回去,免得他過了今夜就被放走了。月成,去準備準備,我們連夜趕回尤府。”秦漫壓抑着怒火,冷冷地說道。
“不成,不成啊。“月成慌了,不顧一切地勸阻道:“少夫人不能這麼回去,這可是大不敬,老太太與尤老爺一定會生氣,會怪罪少夫人的。”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秦漫皺了皺眉,看了月成一眼。以她的判斷,那名家丁應該不是劉婆子的同夥,否則他一定會含血噴人的。
既然如此,尤苦就應該還是清白之身。就算尤苦現在已經死了,也照樣能請衙丹裡的忤作檢查屍體,還尤苦一個清白,一個公道!
月成勸阻不成,只得出門去準備了。她看了看天色,快急死了。少爺這會兒也應該回來了啊,怎麼還不見人影呢?要是少爺在家,怎麼着也能勸勸少夫人的。她真擔心,少夫人這一趟回去,會把老太太還有尤老爺惹怒啊……,
“你起來吧,這事也不能怨你,這是天意,天意如此。”秦漫疲憊地對冷霜說道,也許尤苦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兇手的線索,可以去見地下那個人了。只是尤苦沒想到,連死也要揹負這樣一個罵名,所以只有讓她去洗清,並對劉婆子加以重擊了。她想,劉婆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尤苦已經是嫁過人的人,卻還是完璧之身的。
冷霜見少夫人有些失魂落魄的,便不再堅持,站起身來。其實少夫人完全是多慮了,尤苦也不是少夫人害死的,哪裡會報應到小少爺頭上去呢?何況這世上若真有神明,那麼尤府裡一直害人的兇手爲何沒有遭到報應?
只可惜,秦漫十分相信鬼神之說。從她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她就信了。所以她不會任由人欺負,但也不會害人性命。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啊……,人,還是善良些的好。
秦漫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尤苦已經死了,她所能做的也就是替尤苦洗刷通姦的罪名而已。至於劉婆子,她倒要藉此機會看一看,一個婆子到底還有什麼人給她撐腰!
突然1月成奔了進來,高興的說道:“少夫人,少爺、少爺回來了!”她歡喜極了,少爺一回來,好歹能阻止少夫人的舉動了。萬一阻止不了,起碼也能陪着少夫人一塊兒回去,也好過少夫人勢單力薄的嘛。
秦漫轉身一看,果然見到尤子君與冷彤走進屋來。但此時她也是露不出什麼笑臉來,只是看着他,說道:“尤苦死了,是以通姦的罪名被打成重傷再綁在柱上死的。”
尤子君沒吭聲,冷霜昨日去尤府,是他同意的,他當然知道冷霜會帶回這樣一個消息。只不過他沒想到秦漫的反應會如此大,似乎有些不尋常。在他看來,尤苦死了也是一種解脫,畢竟她已經生無可戀。
誰也沒有想到,冷彤竟然在此時開了。:“尤苦啊,少爺前幾天就知道了,枷……,“衣袖突然被狠狠的一扯,她側頭一看,是滿眼怒火的冷霜。
她一怔,再回頭一看少爺的臉色,心下一沉,暗叫,糟了,!她總是會忘記少夫人不知道少爺的某些事情的,所以這回一一完了,完了……
冷霜看着眼睛逐漸瞪大的少夫人,在心中嘆了口氣:冷彤這丫頭,實在不適合知道少爺太多秘密。雖然她對外人守口如瓶,但對少夫燦……,卻往往大意了。
秦漫瞪大了眼,看着臉色陰沉的尤子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冷彤話裡那意思,是說他們前幾天就知道尤苦被定了通姦之罪了?可他既然知道尤苦有難,爲何一連這麼多日,也不曾告訴過她半分?而原本,尤苦是不需要死的,她完全可以回去救尤苦的……
“你……幾天前就…………知道了?”秦漫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最難問出口的問題。
尤子君心裡明白,這回是怎麼也跟她解釋不了了。只希望,她不會反應太大就是。他沉聲說道:“你們都出去。”
月成、冷霜、冷彤三人,此時卻連聲也不敢應了,都往外退了出去,守在了門口。冷霜則是毫不客氣的用了十成力道敲了冷彤一記,冷彤痛的縮回頭,卻不敢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