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積讒磨骨朱由檢
“呦哞——”
四月二十三己亥，當薄霧在山中浮現，呦呦鹿鳴之聲開始在大定宮背後的山中響起。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呵忒！”
大定宮齊王宮的長春殿門口，朱由檢蹲在臺階前，右手拿着一個銀製水杯，左手則是用上了牙粉的牙刷在猛刷牙齒。
楊媛愛蹲在旁邊，用手裡的銅盆接朱由檢吐出的刷牙水，楊如是則是拿着一盒牙粉站在朱由檢身後。
說實話，眼下他的形象還真的不是特別好，披頭散髮，身着中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換了乾淨囚衣的囚犯。
“呸……好了！”
漱口刷牙結束，朱由檢將牙刷和水杯遞給了楊媛愛，而楊媛愛則是將水盆遞給了旁邊的宮女，接過了朱由檢的水杯和牙刷。
“殿下，可以回殿裡沐浴更衣了。”
楊媛愛用帶着一絲江南口音的官話對朱由檢說着，而楊如是聞言則是把牙粉交給了旁邊的宮女。
“小西洋那邊應該是陣亡六千左右，傷殘三千左右，瀛洲那邊陣亡了兩千多，傷殘一千多。”
“弟弟現在能開多少力的弓了？”
“一萬五千人……”
“殿下還是得早休息才行，晚上處理完奏疏別看書了，奴婢等會去找王太醫學安神茶，以後每夜給您……”
楊媛愛也是怕楊如是被王妃嫉妒欺負，所以看着她年齡到了，這才帶她來幫朱由檢沐浴的。
“您……怎麼了？”
上戰場的士兵都是百姓的孩子，他們也有爹孃、也有妻女，與朱由檢本質沒有區別。
不知道的撞見這一幕，朱由檢頭頂這“喜好未亡人”的污名算是摘不掉了，更別談……
“殿下，如是也到了學習服侍沐浴的時候了。”
王承恩畢恭畢敬的對朱由檢轉達朱由校的話，而朱由檢聞言點累了點頭。
梳妝檯邊的微風吹來，如月華般，給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楊媛愛稍微躬身勾頭看了一眼吸鼻子的朱由檢，而朱由檢只覺得兩個道理瞬間壓在了心頭。
過了幾個呼吸，楊如是把朱由檢的頭髮紮好，隨後戴上金冠，插上了金簪。
斷手斷腿沒事，只要人活下來，朝廷會給他們安排就業崗位，這點不用擔心。
除此以外，他的臂鎧也都是純金的，至於頭頂戴着的頭盔雖然還是明軍的酒盅盔，但是加上了黃金鳳翅和華麗的盔纓。
當然，那是對於敵人來說，對於明軍來說，甲冑退出歷史舞臺是必然的，但不能一下子退出，而是要慢慢退出。
加上朱由檢的箭術，可以說五十步內面突，突誰誰死。
看着甲冑的一個個部位被鎖死綁好，朱由檢也感嘆着說道：
“只要殿下想穿，隨時都可以啊……”王承恩聽不懂朱由檢話裡的意思，而朱由檢笑了笑沒有解釋。
感嘆完後，朱由檢走出了長春宮，但嘴上卻一直在做出一些安排。
二十三歲的楊媛愛，放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大齡剩女了，而她長久在府中待着，又是伺候朱由檢最久的幾個宮女之一。
朱由檢邊吃邊處理奏疏，或許是由於昨夜休息的不錯，他只花費了一個時辰兩刻鐘的時間就處理完了所有奏疏，比預計快了兩刻鐘。
在他們面前，身着甲冑的朱由校正騎在一匹紅色汗血寶馬的馬背上，旁邊還有一匹黑色的汗血混種馬。
如今穿着一身白色的十幅襖裙，顏色輕描淡繪，色極清雅。
畢竟是被朱由檢養大的，和朱由檢關係親密，她自然敢反駁，換了其他宮女可不敢這樣。
騎弓九力，步弓十二力，分別對應後世一百一十六磅和一百五十五磅。
畢竟以他的體質，如果在純冷兵器時代，說不定也能帶兵衝入敵軍大殺四方，在史書之上留個數十人斬還是比較容易的。
“上次出征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
緋色的曳撒穿起來還不錯，尺寸也是按照朱由檢的裁衣尺手工一針一線縫製的，穿起來很貼身。
反觀朱由校，同樣是對襟的罩甲，但他的身甲上還有兩條金龍。
那本想拒絕的想法也瞬間落空，一時間只覺得楊媛愛說什麼都很有道理，下意識點了點頭。
很多朱由檢喜歡熟婦的謠言，就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
“還有舊港、南州、交趾等鎮壓遊擊叛軍的南軍都督府將士，大概是陣亡了四百來人，傷殘了五百來人吧……”
朱由檢倒是沒有在意，直接走向了水池，然後順着石階走了下去。
在面對巷戰的時候，儘管明軍火力強大，但穿胸甲和沒穿是兩個概念。
那一百五十七份奏疏，頂多也就耽擱他一個半時辰罷了。
“爲何？殿下之前從來不管奴婢穿什麼的……”
“殿下您受了風寒？那奴婢等會兒給您準備一杯薑茶吧……”
“日後是火器的時代了，弓箭已經退出戰爭了……”
楊媛愛說着，同時也轉身開始脫下襖裙。
不過不等他開口，又是“嘩啦啦”的下水聲便響了起來，這讓朱由檢皺着眉頭睜開了眼。
朱由檢來到馬匹旁邊，無須人攙扶便翻身上馬，同時對朱由校打趣。
朱由校倒是很滿意自己的風格，也沒有理會朱由檢的打趣，而是看着朱由檢那比自己大了一號的騎弓問道：
只是這些胸肌腹肌在戰場上不頂用，要是需要上戰場，朱由檢還是會提前幾個月把自己吃胖，用脂肪來保護自己。
朱由檢呢喃着，心裡嘆了一口氣，嘴上也不由說道：
一個胸甲對於大明來說、對於朱由檢來說，也就是內廷一頓飯的價格，但對於士兵來說，它是避免他們在這個時代短兵相接時候的第二條生命。
明軍需要面對的地形很複雜，面對複雜地形的軍隊，還是需要穿戴一定甲冑的。
“殿下、萬歲已經在等您了……”
聽到自己不用服侍人，楊如是高興的站了起來，而朱由檢只能用仰頭扶額來掩飾尷尬。
朱由檢冷靜下來，一眼就看出了楊如是和楊媛愛擔憂的事情，連忙做出保證。
頭髮擦的差不多了，楊媛愛將毛巾交給了旁邊的楊如是，轉身便小步離開了寢宮。
他倒是想一直保持着有肥膘的體型，奈何他只要不打仗就瘦，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常洛基因不行。
朱由檢心裡叫苦不迭，因爲真的算起來，楊如是也不過十三，他哪裡能忍受一個十三歲的女孩來幫自己貼身沐浴……
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朱由檢便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出去，而他則走向了屏風背後的書桌。
坐下後，他駕輕熟路的開始處理奏疏，而中間王承恩端上來了早膳的一碗米線和三個煎炸過的荷包蛋。
朱由檢對王承恩詢問了起來，而王承恩聽到後，稍微愣了一下，之後便想了想，但還是想不出具體，只能大概說道：
旁邊的宮女將頭盔遞給了朱由檢，朱由檢接過後夾在了腰間，右手搭着腰間的佩刀，英姿勃發。
到了晚明，女子常在裙外加一條短小的腰裙，以便活動，有些侍女丫環也喜歡這種裝束。
朱由檢還沒好好想想，便看到楊媛愛穿着褙子走了進殿。
“殿下您有白頭髮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今日清閒，格外敏感，總覺得鼻尖能聞到兩股淡淡的體香味。
兩女爲朱由檢擦拭着頭髮，而朱由檢卻只能忍耐。
這所偏殿是沐浴洗澡的，殿內盡數用金磚鋪設，殿中央有一個長寬三丈，深四尺的水池，池裡眼下正熱騰騰的冒着熱氣。
“今年以來陣亡多少將士了？傷殘多少？”
吸了吸鼻子，朱由檢在心底感嘆了一句。
“戶部那邊應該在頭疼撫卹銀和撫卹田的事情吧，畢竟算起來得發接近二百萬兩撫卹銀，十五萬畝撫卹田，田畝折色價格，最少也得再掏二百萬兩……”
“我當年便是穿着它橫掃山東河南的白蓮教叛軍，穿着它打的建虜，穿着它打的兩次掃北之戰。”
楊如是拔高了聲音，然後將一縷頭髮放到了朱由檢眼前。
“知道了，着甲吧，”
用農村孩子的性命來保證國家的強大，這本身就很不公平，如果他連一點最基本的仁愛之心都沒有，那便白白浪費了他前世的記憶和經驗。
雙手搭在坐檯石上，背靠着坐檯石，他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不僅如此，他背後還很騷包的繫上了紅色披風，整個人站在陽光下可以說是“金光閃閃”。
選妃結束，朱由檢就有一個王妃，兩個貴妃和兩個平妃了。
楊如是換了新衣，穿着一身襖裙，站在梳妝檯旁，拿着毛巾靜靜等待朱由檢。
王承恩有些唏噓，似乎對於今年明軍的死傷數量上，個人感覺有點多了。
朱由檢摸了摸自己的弓箭，心裡有些苦澀的味道。
“殿下愈發俊俏了。”
朱由校等了朱由檢許久，見到他後連忙揮了揮手，而朱由檢則是把目光放到了朱由校的甲冑上。
“殿下長高了不少，這甲冑奴婢讓人特意增了甲片，重量比之前要重，應該是殿下力氣又大了的緣故。”王承恩一邊爲朱由檢着甲，一邊笑着解釋。
楊如是蹲在水裡，冒出個頭開口，顯然對於齊王選妃一事很有看法。
屆時她們姑侄頭頂就突然就多出五個主事人了，而她們作爲王府裡資歷最老的女婢，自然是避不開服侍王妃沐浴的。
見朱由檢這麼說，王承恩便帶着四名宮女走進殿內，而朱由檢也起身平舉雙手，任由宮女們爲他着甲。
可如果人死了，那朱由檢節省再多也沒有用。
“嗯——”朱由檢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就帶着楊媛愛和楊如是，以及四個宮女走進了長春宮的一所偏殿。
“殿下，都弄好了，奴婢去給您傳膳。”
等擊發槍出現在戰場上，到時不管是楚霸王還是關二爺，當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備他們的時候，再無敵的人都得躺下。
“弟弟快些，馬上就要午時了，獵物都要去喝水去了。”
王承恩的話裡充滿了“應該、大概”這種模糊性的詞彙，顯然他也不是很關注這些。
“不……嗯……”
不過經過了楊如是這事情，朱由檢哪裡還有心思享受什麼溫柔鄉，只是一盞茶的時間，他便換好衣服走出了偏殿，回到了旁邊的寢宮裡。
或許在他們看來，死亡的士兵只是一串數字，而他們關心的原因是因爲朝廷需要爲這個數字支付撫卹銀和撫卹田。
“以後別這麼穿了……”
平日裡事情繁忙，聞到了也不會在意，但這幾日前來大定宮避暑，奏疏數量減少許多，自然就開始有些飽暖思淫慾了。
不過對於朱由檢來說，這種行爲總讓他覺得有些噁心。
大明眼下的稅收基本都是粗糙化，能壟斷的就壟斷，不能壟斷的就粗糙收稅。
那一縷頭髮被朱由檢看得清楚，滿是烏黑的頭髮中確實有一根白髮。
等他整個人浸泡在熱騰騰的水池裡時，他舒服的哼了一下。
“嘩啦啦……”
就甲冑而言，朱由檢的甲冑比較注重實戰，沒有太多華麗的東西，放到戰場上也不算特別顯眼，除非仔細觀察。
“還行，你們都去吧，我處理一下奏疏。”
“不給殿下沐浴，那我以後得給王妃娘娘沐浴，我可受不了給別人沐浴。”
“我不小了！”楊如是聽到朱由檢的話，黛眉微皺，似乎十分不滿。
不過這樣的安靜隨着楊媛愛端着一杯薑茶進殿而被打破，她將薑茶放在了另一側的臥房書桌上，並熟練的拉開了屏風，然後朱由檢就見到王承恩端着百來本奏疏進入殿內，將奏疏放在了桌上。
朱由檢解開了中衣，露出了裡面的上身。
“力道還可以嗎？殿下……”
眼下大明官員數量合計五十三萬不到，用這麼點人還想細緻化稅收是不可能的。
今日楊媛愛選了一套曳撒，而遊獵的甲冑也早早準備在寢宮的木架上了，等午時出門前再穿上。
“太小了，讓她先再讀幾年書再說……”
“還是不夠忙啊……”
除此之外，各地集鎮也要樹立起“功德碑”，將當地有功將士的名字刻上去，由集鎮皇店負責每年祭拜。
這樣的磅數得配重箭，正常情況下，單一的鎖子甲、或者是單一的棉甲都擋不住朱由檢一箭。
水霧裡，楊如是正朝着朱由檢走過來，嚇得朱由檢連忙擺手讓她離開。
“多半是近來心神不定，多休息就好了，不用管它。”
“萬歲說，午時過後讓殿下準備去山中狩獵。”
那原本佔據朱由檢腦海的道理瞬間消失，而楊如是則是轉身把毛巾掛好，然後爲朱由檢梳起了頭髮。
不僅是楊如是不解，便是正在爲朱由檢按捏的楊媛愛也不解，甚至圍在水池邊的其他宮女也不解。
水聲作響，朱由檢沒來得及睜開眼睛，一雙纖纖玉手就搭在了他的身上，爲他揉捏了起來。
弄完一切，楊媛愛退後一步，而朱由檢起身轉了轉圈，楊媛愛和楊如是一直盯着朱由檢，而朱由檢的關注點都在衣服上。
“算下來，今歲正月以來，不過四個月的時間，國朝就陣亡了一萬人左右，傷殘了接近五千人。”
“哥哥這甲冑，今日怕是獵不到獵物了。”
清晨起牀沐浴泡澡，這是朱由檢在當初第一次掃北之戰染病後養成的習慣。
沒有棉甲和鎖子甲，僅僅身上這件罩甲，朱由檢沒有感覺到多少安全感，或許是因爲擊發槍研製成功的緣故。
比如將陣亡將士的遺孤送到北直隸，官學免除一切費用，包括書本費和日常吃飯、紙筆等等都由朝廷出銀子。
說完了一切，朱由檢他們也來到了大定宮門口，而門口的數百驍騎衛正在等待朱由檢的到來。
拍了拍自己腹部的腹肌，朱由檢有些惋惜自己那一身肥膘。
楊如是剛剛下了水，頭髮還有些溼噠噠的，雖說年紀小，但容貌並不差，不然當不得歷史上的“秦淮八豔”之一。
楊如是像個小管家婆，嘴裡絮絮叨叨，說着一些關心的話，而朱由檢嘴角帶着一抹笑意，安靜聽着。
“嘩啦啦”的水聲漸行漸遠，最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同樣是陣亡，普通百姓家裡免賦稅，朝廷只會損失不超過百畝土地的賦稅，而士紳豪強的免賦稅，那對於朝廷來說無異於全年無收。
朱由檢從戚繼光的兵書裡學到的，首要就是保護士卒的生命安全。
襖裙其實就是上襖、下裙的服裝形式，與唐宋時期的裙衫完全不一樣，沒有那麼露骨。
當然，如果她們長期幫朱由檢沐浴，那就不用服侍王妃了。
“戰死海外，最後只能火化回家，這點是孤和大明對不起他們……”
“也不知道他們又是誰的孩子，誰的父親，誰的夫君……”
這種死傷數量放在天啓三年以前十分正常，但大明已經多年沒有出現，在一年之內死傷萬人的數目了。
朱由檢頂着半溼噠噠的頭髮坐下，特意交代了一句。
還有就是頒發牌匾，用朱由校所寫的“功臣之家”四個字開拓匾，用這個牌匾來證明將士遺屬的家庭。
摸着身上的那魚鱗甲片，朱由檢有些不捨：
朱由檢起身平舉雙手，而楊如是和楊媛愛兩人則是拿出準備好的衣服，一件件的爲朱由檢穿上。
見朱由檢點頭，王承恩回禮之後便退出了殿內。
“這甲冑差不多四年沒穿了，許久不穿，倒是感覺輕了許多。”
“那奴婢去給您準備……”
“去去去！你來摻和什麼？！”
“今日只有這些嗎？”
“走吧……”
朱由檢看着王承恩詢問，而楊媛愛則是走了過來爲他扎頭髮。
朱由檢也不太好說是京城裡傳謠言說他喜歡熟婦和未亡人，而楊如是雖然年紀小，但穿的卻和寡婦一樣。
若是說限定田畝，這又無異於是在增加基層官員工作量。
霧氣下，楊媛愛穿着貼身衣物服侍朱由檢，而朱由檢也早就享受了對方九年這樣的服務，對力道自然滿意。
楊如是楞在原地，不知道自家殿下這麼大驚小怪幹嘛。
“你們兩人不用幫任何人沐浴，老老實實看你的書，好好學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就行。”
“好的，奴婢領命……嘿嘿……”
別人是久病成醫，朱由檢是久被看病而成醫，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精神壓力太大而導致的頭髮變白。
如果這種時候楊如是再眼眶泛紅，頭戴白綾，那倒還真挺像一個未亡人。
這時朱由檢才把手拿開，而楊媛愛也繼續爲朱由檢沐浴揉捏了起來。
朱由檢根據王承恩的表情而聯想，事實也證明他想的沒錯……
就他這模樣，朱由檢都覺得如果自己在戰場上遇到這樣的一個敵方主將，或許會不假思索的拔弓就射，絕對一射一個準。
第四版蒸汽機已經出現，明軍也可以大規模裝備輕型的胸甲了。
只是眼下是火器時代，而擊發槍又將投入量產。
“奴婢去準備早膳了……”
“騎弓九力，步弓十二力！”王承恩笑着開口，而此話一出，不僅是朱由校露出驚訝的表情，便是常年跟在朱由檢身邊的驍騎衛士卒也十分吃驚。
畢竟常年練武，加上飲食控制得當，胸肌腹肌什麼的都顯露了出來。
當時王肯堂等人只要求泡到病癒，但泡了幾個月，這習慣就保持了下來。
朱由檢只提出了這幾條，並沒有再提出免賦稅的政策。
不過晚明風氣開放，加上楊媛愛也就大了朱由檢三歲，這個年齡差並不算什麼。
“今日只有這些，一共一百五十七份，萬歲那邊有一百二十二份。”
因爲他從錦衣衛的調查裡看到過，一些土地衆多的士紳豪強在知道戰死有免賦稅的政策後，便會送家族之中一些無能子弟上戰場送死。
她的臉面呈鵝蛋，俊眼修眉，顧盼神飛，卻又帶着一抹倒不出的淒涼。
這樣的粗糙化管理反而讓大明這個老邁的制度可以進行，一旦創造出更多繁瑣規則，只會給士紳豪強空子鑽。
王承恩在朱由檢放下最後一本奏疏的時候站在寢宮門口作揖，而朱由檢也對其迴應。
朱由檢的話讓王承恩手頭舉動頓了頓，不過好在甲冑也穿完了。
後裝擊發槍一旦裝備，登陸歷史舞臺，那不管是什麼甲冑都擋不住它，矛盾是相互依存的，如果任何甲冑能防禦火槍，那甲冑也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楊如是黛眉微皺，臉上露出委屈樣，但還是上前用毛巾替朱由檢擦拭頭髮。
“反正別這麼穿了……”
“也不知道日後還能穿它幾次……”
“走吧，駕！”
朱由校見朱由檢這麼說，當即一抖馬繮，策馬向着大定宮不遠處的遊獵場衝去。
朱由檢見狀，閒庭散步的輕駕馬腹，一抖馬繮，帶着驍騎衛數百人緊緊的拱衛着朱由校。
泥土四濺，百馬出欄，數百人只是在幾個呼吸間便漸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