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雲本來正在張望兩人離開的方向,想看自己哥哥會不會主動對許佳怡做點什麼,聽了江淼這話,她頓時略帶慍怒地看了他一眼。
上次分手的事情她確實耿耿於懷,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還在生江淼的氣,最近一段時間才和他和好。
但她到底也是個開明大義的人,不至於爲了點小打小鬧和他就這麼鬧僵,但如今聽他主動提起這個,她心裡頓時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說什麼呢?你當人人都像你一樣小氣記仇?多大點事值得我這麼惦記?”她這麼說着,一邊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語氣裡帶着幾分不屑,“我就是純粹不想讓你禍禍人家好姑娘,沒別的意思。”
“你幹嘛老對我有偏見呢?”江淼挑眉,擡腿跟上她,“我不就是多談了幾段戀愛嗎?在你眼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渣男了?”
“這還不夠嗎?”秦宵雲嗤笑一聲,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你自己說說你談的那些個戀愛,有一段超過三個月的嗎?你這都不算渣,那世界上就沒有渣男了。”
“你不能這麼想啊!”江淼不服氣,振振有詞道,“雖然我每段戀愛的時間是短了點,但是每段感情我可都是認真了的,分手不過是因爲不適合而已。你要就憑這個就斷定我是渣男,那我可冤死了。”
原以爲秦宵雲根本不會在乎他這段解釋,卻沒想到她聽完,卻頓住了腳步,側眸朝着他看過去,視線裡帶着幾分高深莫測,語氣也有些揶揄:“不合適?”
“嗯吶。”江淼老實點頭。
秦宵雲的視線在他身上梭巡了一圈,像是在考慮他話裡的真實性。
片刻後,她開口道:“哪裡不合適?尺寸不合適嗎?”
江淼正在愣神的片刻,秦宵雲已經笑着走開了,“我明白了,如果是那方面的問題的話,談一個分一個,也情有可原嘛。”
江淼直接站在原地宕機,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登時便是一股氣血不受控制地往頭上涌,江淼追上她,咬牙切齒道:“你懂個屁!爺的尺寸整個江城挑不出第二個來!”
“是嗎,既然這麼強,爲什麼還是會被分手呢?”秦宵雲微微笑,顯然是不信的。
江淼居然啞口無言。
秦宵雲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孩子,那方面不行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行還要自欺欺人覺得自己可以。你要是實在過不去心裡那個坎,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精神科主任,改天幫你約個號?”
這話一說完,秦宵雲立時笑嘻嘻地走開了,留下江淼在原地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他早動手了。
可惡啊!
————
回去的路上,兩人並排坐在後座,沒說什麼話,但可能是秦宵墨身上的氣質太過溫和無害,車裡的氛圍居然也不算尷尬。
代駕把車開到小區門口,秦宵墨下了車,一直把她送到了單元樓下。
分開的時候許佳怡猶豫了片刻,出於禮貌還是問道:“要不上樓坐坐吧?我給你倒杯熱水。”
雪下得越發大了,僅僅只是在樓下站了片刻,秦宵墨的頭髮上就積攢了一小片薄雪。
他垂眸看着她,脣角噙着溫和的笑意,“不了,你獨居的話,我上去不方便。早點回去休息吧,下次有機會再聚。”
許佳怡看着他的眼睛,心裡莫名地暖了一下。
“好,路上注意安全。”
她這麼說着,出口卻又覺得哪裡怪怪的,有些啞然失笑。
車是代駕開的,秦宵墨在後座坐着,談何注意安全?
但秦宵墨顯然並沒有介意她話裡奇怪的地方,只是淡笑着說:“一定。”
再次道了別,許佳怡這才進了單元樓。
深夜電梯沒人用,就停在一樓,她根本不用等就直接走了進去。到了樓層走出電梯的時候,她心裡一動,想到:他應該已經走了吧?
只是雖然這麼想着,她腳下卻不由自主地朝着走廊的窗戶走過去。
樓下果然已經沒了秦宵墨的身影,只餘下幾個清晰的腳印,昭示着他離開的軌跡。
許佳怡收回視線,想起秦宵墨溫柔儒雅的面龐,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開什麼玩笑,人家怎麼看得上她?
————
時音是一路被祁嘉禾抱進車裡的。
司機把車開得平穩,她靠着車窗睡得香甜,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人投來的深沉目光。
半途車身猛地一個顛簸,時音身子一斜,便向祁嘉禾的方向歪過去,直接撞進他懷裡,他適時伸手扶住。
祁嘉禾垂眸看着她的臉,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許多。
她睡得很熟,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處何處,甚至因爲覺得他懷裡比較暖和,還朝他懷裡鑽了鑽。
和醒着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祁嘉禾從沒見過這樣的時音,她緊閉着雙目,臉龐近在他咫尺之間,面容上有一抹代表醉意的緋紅。
她纖長濃密的睫毛間或微微顫抖一下,在眼瞼下投出一片陰翳,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別樣的美。
祁嘉禾收回神色,握着她雙肩的力道略微大了幾分。
不知是被他捏疼了還是怎麼,時音低低地嚶嚀了一聲,皺了皺鼻子,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他察覺到自己似乎用力過頭了,手上微微鬆了些許,她的面色這才舒緩了幾分。
汽車已經上了盤山公路,眼看着馬上就要到碧海灣,祁嘉禾側眸去看窗外,耳畔卻傳來她滿含醉意的、低低的絮語:“祁嘉禾……”
第一反應就是她醒了,祁嘉禾垂眸去看她,卻見她依舊合着眼睛,似乎只是在囈語。
原以爲她會說些什麼,卻沒想到她只是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便再也沒有開口,砸吧着嘴巴像是睡得正香。
祁嘉禾盯着她看了許久,直到確定她確實沒有再開口的跡象,他這才移開了視線。
只是細細思考者她剛剛說的那個名字,他的心尖騰昇出細小的焦灼感和滿足感來。
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麼,嘴裡叫的,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