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祁嘉禾微微眯了眯眸子,徑直說了句:“我和任珊珊,清白得很。”
時音還真沒想到他能這麼直白地回答出來,頓時反倒有些難爲情,於是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嘀咕道:“我又沒問你這個。”
但心裡說到底還是高興的,喜悅幾乎遏制不住地往臉上冒,勾起的脣角壓都壓不下去。
“口是心非。”祁嘉禾笑着說。
把話都講明白了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多了那麼幾分難以言述的味道,比起以往,很是不對勁,可具體又說不出什麼地方不對。
但可以知道的是,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時音撇了撇嘴,抱怨道:“這事這麼簡單,你早跟我說明白就好了啊,祁少禹那麼不是東西,你告訴我也算給我提個醒了。幹嘛老藏着掖着不願意講?被人誤解就這麼好玩嗎?”
印象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這些事本來沒必要讓你知道。”祁嘉禾看她一眼,語氣放低了幾分,“明白得越多,你就越危險。”
當年的事情過後,他對身邊的人進行了一次肅清。
哪怕是在公司裡跟了他數年、工作一向勤懇敬業的老高管,他都毫不猶豫地棄用了,公司管理層大半的人更是進行了一次大換血。
他對人才的挑選更加嚴苛,一旦有所懷疑,立刻便停用。
他明白,一時疏忽會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所以他再也不敢鬆懈半分。
於是像六年前那樣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祁少禹行事非常謹慎,關於當年那件事,祁嘉禾一直沒有找到他對自己下手的實質性證據,但一切的細節都指向了他。
也因此,他不能冒然和祁少禹撕破臉,兩人如今仍舊是表面和睦實則緊張的競爭關係,就連祁崢嶸都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麼一段紛爭。
祁少禹自小就心術不正,如果讓他發現時音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形勢對她只會越發糟糕。
“所以——”時音拉長了語調,視線在他臉上梭巡了一圈,“你的手機密碼,其實是當年對自己一時疏忽的一種警戒?未免下次再入了祁少禹的套,所以乾脆時刻警醒自己?”
“是,也不是。”男人聲線低沉,宛如大提琴一般優雅,震人心絃。
“什麼意思?”時音挑眉。
“意思是,那一天也確實是我和任珊珊分手的日子。”他微微笑起來,“所以,我也不算騙了你。”
提起任珊珊,時音愣了一下。
但她的佔有慾到底也沒有強到能爲這點小事吃醋的地步,只是輕輕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了句:“看來還是對人家念念不忘呢,開個鎖都能想起她。”
時音本來沒有多敏感,但自己這話一出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說的十分在理,於是不由得有些委屈起來。
憑什麼啊?
雖然兩人現在互相表明了心跡,但是那也不代表她這就可以明目張膽地吃醋了吧,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任珊珊,一想到祁嘉禾居然會用兩人分手的日子當開鎖密碼,就覺得委屈炸了。
她不希望祁嘉禾的生命裡還有任何關於前女友的影子,一點點都不行。
可她又不敢真的說出來。
真的好糾結。
她正兀自心寒的時候,卻驀地發現眼前多了一部手機,順着手機往上看,是他修長的拇指,以及骨節分明的手腕。
“做什麼?”時音瞥他一眼。
“看看。”祁嘉禾把手機往她的方向遞了遞。
時音垂眸一看,漆黑的手機屏幕反射着她的模樣,她看見自己滿臉都寫着不高興。
猶豫了一瞬,她還是接過了手機,按下開鎖鍵之前,她還在想,有什麼好看的。
可是當她按下按鍵的時候,突然亮起的應用界面卻讓她瞬間愣了一愣。
她怔怔地擡頭看着他,“沒有密碼?”
他把那個意義非同尋常的密碼給取消了?
“以後都沒有了。”祁嘉禾這麼說着,看向她的目光裡,帶着沉沉的笑意,“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時音攥着手機的手頓了頓,心裡掀起一層細小的浪花來。
她明白,祁嘉禾這話是一語雙關,說的既是他們之間的過去已經翻篇了,誰都不用再介懷,也是他和任珊珊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了,她也不用再心塞。
時音把手機還給他,表面上不露聲色,心裡到底還是雀躍的。
“你這意思,是要跟我一塊奔向康莊大道?”時音輕輕勾起脣角笑了笑,語氣裡含着幾分不自知的得意。
“不敢當,還得靠你多扶持。”祁嘉禾難得有興致開玩笑,一本正經地吹捧着她。
時音險些笑出聲來。
“還有,那個陸睿,也不要和他走太近。”末了,祁嘉禾還不忘提醒一句。
“他怎麼了?”時音愣了一下,轉而很快便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陸睿?”
“上次你遭遇的綁架案疑點太多,我一直在跟進,發現一切都是他策劃的。”祁嘉禾沉聲說,“他做的很隱蔽,但還是不如我的人細緻。”
上次綁架她的,是陸睿?
時音詫異地瞪大眼睛。
沒記錯的話,她被綁架的那一天,是認識陸睿的第一天,那天她對他的態度不太好,還拒收了他的名片。
如果綁架案出自他的手,那這次見面他還能對她笑面相迎,可見是心機十分深沉了。
可問題是,陸睿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爲什麼要綁架她?
如果只是因爲她白天對他的示好有些抗拒的話,那未免也誇張了點。
“你從前和他認識嗎?”見她陷入沉思,祁嘉禾這麼問道。
“不認識。”時音搖頭,“你去桐城出差的那天我才和他見了第一面,他一開始說自己是我爸爸資助的學生,但是被我拆穿後,他又說是想挖我爲他工作。”
祁嘉禾蹙眉。
“你覺得他爲什麼要綁架我?”時音看着他,問了句。
“不知道。”祁嘉禾乾脆回答,“我會查清的。”
猛然間像是有種抱緊了大腿的感覺,時音看着他,滿眼都寫着欣賞,“需要我幫忙嗎?比如請君入甕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