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五日,蕭有德帶着米哈洛夫喬裝返回關北城。
“這真是一個俄國將軍?”
看到米哈洛夫的第一眼,李謹言就產生了懷疑。據他所知,米哈洛夫是個胖子,眼前這個完全和電報裡描述的不一樣。
他並不知道,比起被許二姐等人綁-架時,米哈洛夫已經瘦了至少二十斤!
“他的確是米哈洛夫,前東西伯利亞邊境軍總指揮,家裡還是頗有勢力的沙俄貴族,他本人也有爵位。”蕭有德重新將黑布套在米哈洛夫的頭上,而對方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還主動彎腰低頭,方便蕭有德動手,看得李謹言目瞪口呆。
隨後,米哈洛夫被帶回情報局,那裡早就爲他準備了舒適的房間,每天的伏特加和黑麪包加燻肉都不會少。蕭有德從他嘴裡掏出不少有用的東西,也摸清了這人就是個軟骨頭,留着他,說不定將來還能派上大用場。
不過在那之前,得想辦法給他洗洗腦,這項工作,情報局有不少老手擅長。
啞叔沒和蕭有德一道回來,他讓蕭有德給李謹言帶句話,他要在後貝加爾多呆幾天。一來要確保喀山能成功打入基洛夫領導的反抗組織內部,二來,後貝加爾這羣人在他老人家眼裡都是“好苗子”,他又起了收徒弟的念頭。
“喀山那裡還順利嗎?”
“其他還好。只是有個叫托洛茨基的人一直從中作梗。他懷疑喀山的身份,還要求反抗組織斷絕同後貝加爾的來往,但被基洛夫拒絕了。”
基洛夫拒絕托洛茨基的的理由也很充分,這些人救了他的命!而且他們都是貧窮的獵人和伐木工人,和他們是一樣的貧苦大衆!
“托洛茨基?”
這不是那個蘇聯紅-軍的締造者,第四國際的領導人,公然和斯大林叫板,結果被契卡終結掉的強人嗎?
“言少爺?”
“基洛夫和這個托洛茨基的關係怎麼樣?”
“恨難說。”蕭有德想了想,說道:“不過他的意見卻能影響到基洛夫和反抗組織。基洛夫之前拒絕他,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他現在在西伯利亞?”
“不。他在彼得堡,反抗組織現在的據點被沙俄的軍隊發現了,交火幾次,死了不少人。基洛夫決定帶領餘下的組織成員向西遷移,進入伊爾庫茨克。”
伊爾庫茨克?
看來托洛茨基的意見還是影響到了基洛夫。否則他不會向中西伯利亞的方向走,而應該在東西伯利亞找個更隱蔽的地方暫時蟄伏,發展壯大勢力,同東西伯利亞邊境軍總指揮安德烈及其打手們鬥爭到底。
不過,只要這些人能繼續在西伯利亞“艱苦奮鬥”,吸引俄羅斯邊境駐軍的火力,就已經給華夏軍隊幫了大忙。
在東西伯利亞邊境軍總指揮安德烈爲了自己的前途,動用一切力量不遺餘力的追殺基洛夫率領的反抗組織時,駐守在滿洲里的戍邊軍趁機在額爾古納河西岸頻繁活動,並將活動區域不斷擴大。偶爾也會碰到巡邏的俄國兵,雙方卻很少發生衝突。大部分俄國兵還會用手裡的財物同他們換菸酒和罐頭。
戍邊軍的捲菸,玻璃瓶裝的烈酒,大盒的肉罐頭,已經成爲了這些俄國兵的心頭好。
他們拿出交換的東西五花八門,有女人的首飾,砸碎的燭臺,破碎的寶石,甚至有牙齒形狀的金子。
這些東西的來源很耐人尋味,但誰在乎?
就這樣,戍邊軍一邊用香菸烈酒罐頭同俄國兵們建立“友誼”,一邊繪製着額爾古納河西岸的地圖。
不久前,一個營的大兵碰巧走進了額爾古納河西岸的“無人區”,當他們得知這裡就是俄國兵嘴裡的惡魔之地,沒有人願意到此巡邏後,立刻將這件事上報給了廖習武。
廖習武也不明白是怎麼回是,許二姐等人開發“無人區”的行動是秘密進行的,殺人放火都是悄悄地,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公告天下。不過廖習武有個好習慣,老毛子的便宜能佔就要佔!不管怎麼樣,先把地盤佔下來再說。
於是,在俄國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戍邊軍在額爾古納河西岸的無人區叮叮咣咣幹起了活。
近一米深的戰壕,木頭搭建的掩體,營房,甚至還有一個馬廄。
總之,在十天之後,一座像模像樣的邊境哨所加防守工事完成了。
地盤佔下了,廖習武也不含糊,直接上報樓少帥,請求派專人去勘測土地,立界碑。
“洋人不經常幹這事?甭管是不是你的地方,先佔了再說。”廖習武靠在電報室的牆上,一邊念道:“還說什麼處-女-地。我看,咱們佔這塊就叫處-男-地,純爺們!對了,這話別發給少帥!”
發報中的兵哥:“……”
樓少帥收到電報後,二話沒說,直接派出兩名勘測人員和一個新編步兵團出發前往滿洲里。同時下令晉升廖習武爲戍邊軍旅長,少將軍銜。
從收到電報到相關人員登上火車,用了還不到一天半的時間。
火車開出關北城後,樓少帥纔給樓大總統發了一封電報,告知整件事的詳情。
當初同俄國簽訂滿洲里條約時,邊境勘測問題就被暫時擱置,一直懸而未決。既然是懸而未決的土地,誰又能說得清楚到底是華夏的還是俄羅斯的?
這是個依靠拳頭和大炮說話的年代,國與國之間的關係,靠嘴皮子是沒用的。
說白了,臉皮不夠厚,拳頭不夠硬,是沒辦法佔到便宜的。
可喜的是,樓少帥跟在外公身邊學到的是官場厚黑,德國軍校教給他的則是“真理永遠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於是乎,對於戍邊軍跑到額爾古納河西岸去圈地的行爲,樓少帥除了嘉獎,沒有二話。
樓大總統接到樓少帥的電報之後,獨坐半晌,不知道該誇還是該罵。考慮良久,把電報紙撕成兩半用火燒了。
不得不承認,樓大總統纔是真正的“老奸巨猾”。當俄國人終於發現戍邊軍跑到自己的地盤上安營紮寨,趕也趕不走之後,立刻找上門來討說法。
樓大總統兩眼一翻,兩手一攤,佔你們的地盤?有這事嗎?沒有啊,至少他不知道啊。
證據是華夏的界碑?那也只能證明那裡本來就是華夏的地盤,否則華夏的界碑怎麼會在那裡?
至於那塊界碑爲什麼一直向西移動的問題,他又沒親眼看到,怎麼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等到召開議會,把這個會引起國家爭端的嚴重問題提交議會討論?華夏是個民主自由的國家,作爲總統,他是不能獨斷專行的。
俄國人被噎得直翻白眼。
幾百個議員,要討論到猴年馬月去?!
等到俄羅斯人終於耐性耗盡,要向華夏宣戰時,已經是十個月後,而那時,華夏軍隊早已今非昔比,斐迪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