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12
“前面就是夏爾了。”
“爲什麼這麼急？”萊戈拉斯策馬緊跟上去，與英格威的馬匹並排奔馳。“不吃不喝趕了好幾天，爲了什麼？它又不會長腿跑了。”
“我就是怕它跑了。”英格威一語雙關稻口氣，抿緊嘴不說話，過了半晌纔出聲道，“本來我不想這麼早說的，關於這點阿拉貢也是這麼看的，但是既然你我同行去夏爾國，我覺得我還是有義務提前告訴你，雖然你早晚會知道。”
精靈王子很有耐心諜完這段毫無重點的話，他做了個你請的手勢。英格威抓緊繮繩說：“至尊魔戒就在夏爾，而且幾十年來一直都在那兒。”
萊戈拉斯倏地瞪大眼。能讓一個精靈如此吃驚是項了不起的成就，雖然英格威一點都不爲此感到高興。
“魔戒在夏爾？”萊戈拉斯猛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同時瞭解到眼前這位園丁爲什麼會着急趕路了。“它怎麼會跑到那兒去的？有多少人知道至尊魔戒的下落？”
“如果不包括以前的持有者和現在的持有者，有四個人知道魔戒的下落。甘道夫、阿拉貢、你，還有我。不……也許利文德爾、洛絲蘿林以及大綠林如今也都知道了。”英格威皺着眉頭喃喃道，“三枚精靈魔戒能多少感知到魔戒的狀況……糟了！”驀地大叫一聲，萊戈拉斯在英格威的一驚一乍中挑了下眉毛，修養極好的靜待她的下文。
“薩魯曼……我把他忘了……”拿手直拍腦門，英格威不住的唾棄自己。
“你是說白袍巫師薩魯曼？他是甘道夫的首領，是一個有着極高智慧的使徒。”萊戈拉斯不明白英格威爲什麼提到他會一臉怪異。忽然，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精靈王子超強的感應能力準確的捕捉到英格威的心理波動。“你不是要說薩魯曼他……”
英格威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嘆息道，“哦，萊戈拉斯王子，與您爲敵將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如果將來不得不有那麼一天，請您千萬手下留情。”
精靈王子臉衝前方，平靜的說：“你的假設不可能會實現。還是快點趕路。照你的說法，無論是魔戒的持有者還是甘道夫都將十分危險。”
“所以我一直希望能在生日宴之前趕回夏爾。”
“Norolim！”萊戈拉斯朝兩匹馬下了加速指令。馬匹奮力躍蹄，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3018年是比爾博-巴金斯111歲的生日，這是個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儘管霍比特人的平均壽命比人類長許多，但是111歲確實少見。要知道，夏爾國的長壽紀錄保持者是老圖克，他死的時候是130歲，這個紀錄一直沒人能打破。但是現在，所有人都不懷疑比爾博能夠刷新這個數字。
快馬加鞭一路奔進夏爾，沿路卻沒見到一個霍比特人，這很奇怪，田裡沒有那些起早忙農活的農夫的身影。況且現在是凌晨，不是六頓飯中任一一頓的用餐時間。
在霍比特村之前，英格威看見與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臨水區的老諾克，一拉繮繩衝到他跟前，這個霍比特人被突如其來的高大馬匹嚇了一大跳。剛準備破口大罵，英格威因焦急而禮貌全失的率先說道，“諾克先生，生日宴會已經過了嗎？”
老諾克好像這時才發現馬上坐的是誰，他怔了怔，奇怪於比爾博的園丁爲何會在這兒。愣了老半晌，終於在馬匹不耐煩的抖動蹄子時回神。“生日宴？你是說比爾博-巴金斯的生日？那是昨天的事了，瞧瞧這日頭，大家都沒從牀上爬起來就是證明。真糟糕，你沒趕上嗎？太遺憾了，宴會上的點心和啤酒棒極了，尤其是最後那一下煙火……不過比爾博最後的演講……”絮絮叨叨的話停了，因爲詢問人拋下了“謝謝”兩個字絕塵而去。
“怎麼了？”萊戈拉斯發現英格威僵着一張臉，面色非常不好。“我們來晚了？”
“是的，晚了。”希望弗羅多還在，希望魔戒還在，希望甘道夫還在。一路自我安慰的衝進霍比特村。不親眼看見她不死心。
馬匹跳上小丘的上坡道，在袋底洞前停下。英格威從馬上一躍而下，推開掛着寫有“非宴會工作人員請勿”的木牌的籬笆，用力敲打門板。“弗羅多——弗羅多——你在家嗎？弗羅多——”
“弗羅多老爺不在家，比爾博老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哈姆從屋子旁的花叢裡探出腦袋，見到英格威令他非常吃驚。“先生，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比爾博老爺說您出門爲甘道夫老爺辦事去了，是什麼事需要十幾年？”
“哈姆！”英格威一指大門。“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沒人的？”
“半夜。因爲山姆曾在那時候回家來收拾東西，他說他要陪弗羅多老爺出去一陣，所以我纔沒有阻止。”
“那他們應該還走不遠。”萊戈拉斯下馬走到英格威身邊，看着哈姆道，“你知道他們會去哪兒嗎？”
“應該會去找甘道夫。”精靈王子和霍比特人同時轉頭，因爲說話的人是英格威。英格威蹙蹙眉心看着萊戈拉斯，“我擔心的事發生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甘道夫會去找薩魯曼商量對策，可他並不知道白袍巫師已經背叛了他。”
萊戈拉斯沉着臉說：“我們應該先找到霍比特人，沒有保護者，帶着魔戒出發太危險了。想想那些戒靈……”
“戒靈還沒找到他們。”
萊戈拉斯聽到她篤定的回答不免出聲詢問緣由，“你怎麼知道？”
“感覺。”英格威回頭衝哈姆點點頭，翻身上馬一扯繮繩。
哈姆忽然奔到馬旁，仰頭道，“利夫先生，您還會回來的是嗎？就跟弗羅多老爺、比爾博老爺還有山姆一樣，只是暫時出去旅行，時間到了就會回來，是嗎？”沒來由的慌亂襲上心頭，哈姆急於得到肯定的回答。
英格威不忍心讓這個年老的霍比特人失望，和善的微笑道，“放心吧，比爾博先生、弗羅多和山姆當然會回來。至於我……會回來的。”如果塵埃落定後她還活着的話。
哈姆站在袋底洞花園裡目送兩匹馬消失在視野，然後自言自語道，“等山姆回來我一定要跟他說，我親眼看見精靈了，而且還和我說話了。”
將近中午時分，兩匹馬抵達了布里。瓢潑大雨不斷從空中往下落，阻礙了視線。萊戈拉斯拉起斗篷上的兜帽，四處打量了一番。小心策馬靠近英格威，“這裡的氣氛不對，我感到黑暗的力量正逐漸聚攏，空氣中還有一股血腥的氣息。”植物、動物、還有人不約而同的散發着壓抑和焦躁，連帶他們的馬也開始不安。
戒靈靠攏過來了。英格威沒有明說，慎重的點頭後道，“烈馬酒吧就在前頭，如果沒有找到他們我們就立刻回頭。甘道夫曾經說過，與霍比特人聯絡一般都會約在那裡。”
“你們是什麼人？”
大聲喝叫從二人身後發出，英格威回頭看見一個巡城人提着一隻未點燃的油燈皺眉盯住他們。“兩張陌生面孔嘛，下來下來！”巡城人不耐煩的擺擺手。
用眼神示意萊戈拉斯別動，英格威下馬走到那人跟前，“您好，我們是來布里找人的。”
“找人？”巡城人掏出一個破爛本子，翻了第一頁，又掏出一隻禿筆。用舌頭舔舔筆頭道，“姓名住址。”
上次來怎麼就沒這手續？略微延遲的結果導致巡城人更大的不滿。“什麼？快說！我忙着吶，沒工夫等人。如果交代不出所以然，就得跟我到治安官那裡走一趟。”眼帶威脅的盯住英格威，凶神惡煞的恐嚇。
英格威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摸進腰包，掏出三個金幣塞到對方手裡。靠近並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您之前有沒有見過霍比特人在這裡出入？大人，我正急着找他們。”
巡城人挑高兩條眉毛，隨即掂了掂手裡的東西，慢吞吞的塞好本子和筆。“我沒親眼見過，但聽上一撥的人說有四個霍比特人進了前面的烈馬酒吧，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你正在找的。”
“謝謝您，您幫了大忙了。”英格威迅速翻身上馬，在離開前衝巡城人點頭微笑，然後，對方回以相同的笑容。
“你剛纔給了他什麼？”走出巡城人的視線，精靈王子好奇英格威所使用的手段。要知道，剛纔那人給他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英格威歪歪腦袋說：“三個金幣。”
萊戈拉斯恍然點頭，畢竟精靈不是經常碰到這種情況。“那爲什麼不一開始就給？”
“我沒有讀心術，後來因爲看見他的記錄本才明白的。”破的連封皮都快掉了，居然只紀錄了一頁，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腳踏實地的巡城官不該有那樣的本子。
萊戈拉斯聽後沉默了很久，最終在烈馬酒吧前問道，“你經常遇到這種事？”
“不，不常遇到。”如果阿拉貢早這麼做的話，烈馬酒吧的掌櫃一定時常讚美他，而不是偶爾抹黑他。
“您好，我們又見面了，有什麼可以爲您效勞的嗎？”酒吧掌櫃有着超人的好記性，即使只見過一次，他也不會忘記。
“我聽巡城人說您這裡接待了四個霍比特人，我是來找他們的。”
巴里曼露出爲難的神情，“您知道，作爲一個名譽極佳的酒吧和旅店，我們從不輕易透露客人的情況，即使巡城官來也一樣。”
隨即，英格威聽見萊戈拉斯傳來的悄悄話。“他是不是在要錢？”
哦，王子殿下，您的學習能力真是太強了。可不待英格威回答，一個披着黑斗篷的人擠到櫃檯前說：“有四個霍比特人住在這裡，是嗎？”
“怎麼又來了。”巴里曼的小聲嘟囔引起來人的注意，他立刻拉下兜帽道，“之前還有誰來找過他們？”
英格威微笑出聲，那人立刻回頭。萊戈拉斯上前一步捶了下那人的肩膀，“很久不見了，白樹之國的繼承人。”
阿拉貢吃驚了好一陣，然後立刻回了一捶。“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萊戈拉斯……你好，利夫。”招呼完，杜內丹首領奇怪道，“你們爲什麼……”
“和你的目的一樣。”英格威轉身拿出六個金幣扔在櫃檯上。看樣子，發生類似情況時，這兩個男人沒一個靠的住。好整以暇的看着巴里曼，“一人兩個金幣。所以爲了烈馬極佳的名譽，請趕快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