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夜沈沈如水,風緊驛亭深閉。夢破鼠窺燈,霜送曉寒侵被。無寐,無寐,門外馬嘶人起 。
墨軒帶着嘴邊清沫臉頰的柔軟,微笑着回到自己住的客棧,一路上墨軒都是滿足的笑容和不捨的情緒。這樣的情緒自己難以控制,但是卻心甘情願的放任自由。墨軒進入客棧時就看到凌志東靠在桌邊假寐,休養生息,墨軒剛剛坐定給凌志東和自己倒了杯茶,凌志東問道:“清沫還好嗎? ”
墨軒頷首,品着茶,眸光柔和了下來,勾勾脣角說道:“好,我去時她正在睡覺,現在應該又睡下了 ”。
凌志東看着墨軒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押寶押對了,墨軒果然是喜歡清沫的,因爲想着一個人表情而柔和下來,而不自覺的微笑,是裝不出來的,凌志東簡單的說了一句“好好待她 ”。
便不多嘴了,因爲知道自己不說墨軒也是會做到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午膳時小二按時送來了午膳,兩人解決完午膳之後,沒有多久就有人敲門,墨軒開門時眼眸眯了起來,又立馬換回原有的瞳孔大小,因爲來人不是別人真是,墨軒婦人之仁高擡貴手放過的齊顯 。
齊顯看着墨軒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不自主的多看了幾眼,總覺得有好似有些眼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墨軒身上的危險氣息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自己好似獵物一樣在捕獵者眼前跳躍,齊顯不自覺的就和墨軒拉開覺得,然後自我安慰道,殺手是該有些殺手凌厲的氣勢,自己這樣也太大驚小怪了,齊顯站在門外,客氣的說道:“先生,我是太子派來接您和您師兄入宮的 ”。
墨軒高深莫測的從鼻子裡發出了一個音,裝腔作勢至極,一聲“嗯“結束了齊顯的對話,齊顯也不氣墨軒的不搭理,就當他是殺手的冷酷傲氣,墨軒則是壓抑自己儘量不與齊顯說道,不然生怕自己做出什麼有損計劃的事,凌志東跟着墨軒,墨軒的氣勢掩蓋住了周圍的一切,所以凌志東的一些戰戰兢兢沒有那麼容易被察覺。凌志東雖是坐了多年的丞相可是這樣裝扮成劍客掩人耳目的進宮還是第一次,人說一回生二回熟,這第一回,凌志東生的連,進宮的位置都記不清楚了,低着頭着墨軒的腳步,一步不敢差離,直到到了皇上居住的大殿門口還在慌神當中 。
進入大殿,墨軒這次是輕車熟路,直接到了龍牀面前。凌志東跟着墨軒來到了龍牀前面,這個大殿自己
進來過很多次,但是以這樣的妝容形象進來還是第一次,但是看到牀上憔悴的皇上,有些虛弱的眼神時,自己已經沒有空去想很多了,只想衝過去照顧自己的主子,可是此刻他不能流露出多餘的表情,不然就是害了自己更是害了皇上。凌志東在面紗裡面的雙眸閃爍着不明的光芒,等待着齊顯和吳蝶羽他們下去,可是今天的齊顯明明已經被墨軒的氣勢嚇住卻還沒有退下的意思,墨軒在把脈已經蹙眉表示不悅了還是沒有任何退下的意思,墨軒只有不耐的說道:“我說過我把脈的時候不希望旁邊有太多人,你們兩個出去 ”。
齊顯之前已經得了龍承奕的交代所以並沒有準備反駁的意思,看看吳蝶羽,吳蝶羽則是蹙着眉頭滿目的不解,但是看着皇上的面容又必須妥協一樣。吳蝶羽覺得皇上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了,自己辛辛苦苦保他至現在,可不希望他繞過自己翻身,那樣自己威脅他讓他幫忙找人的事一定會被她報復的,其實她也是萬般無奈纔出此下策的,她收到風聲,閣主已經把盛卓藥房的主事人員全部調回天機閣了,明顯是嫌棄自己沒有辦好差事,可是那時正好又遇到太子謀政,封鎖宮門,自己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只有先保住這個可以幫助自己的人,然後等辦好閣主的差事,再回天機閣了,現在眼前的兩人人,在自己的計劃之外,但是自己又不能去違抗牀上之人的命令,吳蝶羽在天人交戰,看着墨軒總覺得這個神醫有些奇怪之處,時間彷彿靜止了大家都沒有說話,這時候牀上的皇上帶着虛弱的咳嗽聲,用着沙啞,有些撕裂的聲音說道:“你們都出去,還想不想讓朕活了 ”。
有了皇上的話,哪怕是個被軟禁的病皇上那也是皇上啊,吳蝶羽施着貴妃禮,還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的出來大殿,齊顯和吳蝶羽二人走後大殿只剩他們三人,皇上慢慢坐了起來,墨軒把他的後背放了一個枕頭,讓他靠的舒服一些,墨軒看着自己父親的樣子,嘆了口氣問道:“我給吳貴妃的藥,他沒有給你吃嗎? ”
皇上搖搖頭說道:“她怕藥有問題,就沒有拿給我 ”。
墨軒很想問是她怕還是你怕,還是隱忍了下來,拿出藥瓶遞給了皇上說道:“這瓶藥放在你自己身上,你要是不信就扔掉 ”。
墨軒發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這樣對他,至於他收不收這也不是在自己範圍內了,皇上虛弱的說了一句“謝謝 ”。
讓旁邊的凌志東立馬掀開紗帽拿掉面具激動的說道:“老臣有愧啊,沒有保護好皇上 ”。
皇上看着如此裝扮的丞相也知道墨軒的用心了,皇上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朕自己身了個狼子野心的東西報復自己 ”。
皇上說完立馬急速的咳嗽起來,墨軒立馬倒了杯茶過去,皇上拿起墨軒給的藥瓶倒出一顆藥吃了下去,墨軒明白只是一種信任的暗示,可是他卻不知道,信任就像一張紙,第一次揉皺了,就再也抹不平了。墨軒看着自己父親的示好,心中暗自冷笑。過了沒一會皇上喘過氣來,臉色也紅潤了一下,看着凌志東的眼神飄忽不定的,墨軒識大體的說道:“我去外面幫你們把着,你們長話短說 ”。
說完便不等皇上點頭的就走了,那樣的場景只會讓墨軒更加難受而已,自己的父親情願與外人商量自己的事情也不和兒子商量,雖然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被對待的,但是當他毫無疑問的吃下自己給的藥時,心裡還是顫動了,結果他還是爲了同樣博得自己的信任,他永遠都不考慮的墨軒的感受。墨軒本該麻木的心有了些觸動,如果一直在冰窖裡那麼在下場雪自己也不會有感受,可是如果在冰窖中有人給你一牀棉被,在你我暖之際在收回,你自己就會覺得比之前的冰窖還寒冷,沒有對比就不會感到詫異,不感到詫異就不會難過,墨軒默默的走到門口,看着站在門外的齊顯,就更沒有好氣,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可是齊顯是盡職的,你身爲神醫居然出來,潛臺詞是你身爲殺手居然擅離職守,墨軒感到齊顯疑惑的眼神,壓低聲音解釋道:“皇上只讓我師兄一個人醫治,老夫也沒辦法,只有等會端藥時進去在找機會了 ”。
齊顯相信了墨軒的話,與墨軒一起站在門外,而墨軒看着齊顯,突然想到了自己從齊振月那裡拿來的玉佩,邪魅一笑,有時候玩玩貓捉老鼠也是很有趣的,齊顯感受到墨軒不懷好意的目光,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更有種自己是獵物,被獵戶盯上的感覺,齊顯站了一會是在受不了墨軒的目光,便訕訕的退了下去,心裡還在想着,明日太子回來,一定要換個差事。墨軒一個人站在大殿門口,俯望着這個京都的皇宮,輝煌絢麗,金柱銀盞,到處是龍雕石階,還有宮殿閣宇,都是那麼的氣派威嚴,卻從來不知道哪裡有一絲人情味,也許就是沒有感情的宮殿才能存活的長長久久,才能永遠的流傳下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