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山又道:“這位晉侯爺明裡暗裡的做了那麼多的事,還怕他人知道嗎?”
陳帝冷笑一聲道:“像他這樣的人麼,總想要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一旦有一日他謀得了大位,難道要讓世人知道他這個皇位是如何得來的嗎?原本在首輔大臣這個位置上又是做了多少齷齪之事嗎?”
張元笑道:“只是他晉侯爺太迫不及待了!這八字還沒一瞥呢,就想着世人如何評說了!”
陳帝冷哼道:“他的野心何其之大!早已昭然如揭了!”
祁雲山看了眼祁步君道:“還好君兒你趕來得及時,若是不然,還真會出事!”
陳帝輕笑道:“朕是算準了他定會派人刺殺,所以朕只命你帶了二十餘人去,目的是爲了麻痹他晉麒!”
祁雲山道:“對啊!難怪他會也只派了五六十人去,原來他暗中早就盯上老臣了!”
陳帝哈哈笑道:“只是他晉麒怎麼可能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一時之間,御書房裡充滿了笑聲。
過了片刻,祁雲山道:“皇上,現在何晨、李全、李昌父子四個人犯,老臣均已將他們關押進了天牢之中!皇上您是現在就去審問還是什麼?”
陳帝與張元二人對視一眼後笑道:“朕要的東西,早已在到了朕的手中!不急,何況明日胡族派來聯盟的人也要到了!”
祁雲山愕然道:“皇上,只怕夜長夢多啊!如果皇上不即刻提審他們,只怕再多一兩日,晉侯爺必會想盡一切辦法要殺了他們!”
陳帝哈哈一笑道:“朕就是要他聯合衆人立即殺了他們!他們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是片刻也容不得他們多活在這世上!他們多活一日,朕的百姓,幽州的那些死去的冤魂便一日不得安寧!雖然朕沒有去過幽州,但也足於能想像得到當時死傷發生之時,百姓是如何的嚎哭痛恨!”
張元點頭道:“沒錯!皇上,而且祁步君已經從李全的府上拿來了我們所要的這些東西!”
祁雲山道:“只怕李全與何晨二人還在苦苦等着皇上您前去呢!老臣是否要提供他們紙筆,讓他們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寫下來?”
陳帝在御書房裡來回走動了幾步後道:“當然要!但不是這今天,也不是明天!你可以在明天下午的時候去一趟天牢,告訴李全與何晨。你就說,‘你們所犯了何事,又知道什麼事,不用對我這個武將講,我會命人帶來紙筆,有什麼要交代的,一一寫在紙上,我自會將你們所寫的東西面呈給皇上!’你只需和他們說這句話便夠了!”
張元笑道:“皇上,如此最好!而且要大聲說,讓天牢裡的人都知道,儘快傳到晉侯爺的耳中!”
陳帝點頭道:“張卿說得甚是!”
御書房外早已漆黑一片,祁雲山、張元及祁步君等人準備離去。
離去之際,陳帝對他們又道:“還有半個月就要冬至了,冬至祭祀之時不可殺生,過了冬至大祭便要過年了,過了年春節期間亦不可見血。朕絕不希望他們四人能活着過這個年!若是如此,朕如何面對幽州千千萬萬的百姓以及那些傷亡者的家屬!”
張元與祁雲山立即道:“皇上請放心,老臣等必會早早將此事辦好!想必晉侯爺也不願看到他們能在牢裡過這個年的!”
第二日,天氣益發的晴朗,今年這個冬季竟是難得的少有雨雪天氣,日日是都有那麼好的太陽。
此時正是早朝之際,整個殿內氣氛極是不同,許多人均已注意到了李全與何晨二人的缺席。
就算是陳帝未來到之時,殿內也沒有了以往幾個大臣聚集在一起聊天的情況,只有三兩個人偶爾有些竊竊私語。所有人都大概都已經意識到李全與何晨二人必是遇到了問題。
晉麒此時正微閉着眼,雙手放於前襟,站在殿外的太陽底下曬着太陽,誰也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甚至有幾個人想前去查探一番,見到這位首輔大人今日的樣子,紛紛住了嘴,也默默等侯着陳帝的到來。
今日的陳帝似乎上早朝似乎比以往時間要晚上一會兒。
隨着肖公公那句尖聲的“皇上駕到!”
陳帝終於邁步走了出來,此間文武百官之中,已有多人擡眼去看向這位已經坐在龍椅上的年輕皇帝,亦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出來。
只是,令他們失望了,他們非但沒有從陳帝的臉上看到異樣,甚至連話也未提半句。
三呼萬歲之後,肖公公尖聲又道:“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此時邁着他慣有的步伐出列,所有的人都緊緊地盯着這位首輔大人,以爲他必會對於李全和何晨來人的情況說個一二。
但他們再一次的失望了,因爲張元已經搶先於晉麒一步跨了出來。
只聽張元道:“老臣有本啓奏!”
陳帝微微點頭道:“張卿有何要事?”
張元回道:“回皇上,胡族派來談判聯盟的使者將於下午申時左右到達京城!老臣已命驛館做好了接風的準備!”
陳帝點頭道:“此事由張卿全權去做便好!”
張元回道:“是,皇上!今晚的接風宴老臣也已讓御膳房準備妥當了!不知皇上您是否親自參加?”
陳帝點頭道:“這個自然!”
晉麒突然道:“皇上,老臣以爲,與胡族之間的聯盟不談也罷!”
陳帝輕輕一笑道:“哦?此事早於半年前便已經定了下來,如今他們的使者已快到京城,不知晉卿爲何現在才提出不與他們聯盟之事呢?”
晉麒冷冷一笑道:“想我央央大陳國,卻與一個區區方圓不過百餘里的小小胡族聯盟,未免太看得起他們了!”
張元輕笑道:“晉侯爺此言差矣!我大陳國雖爲央央大國,但這幾年以來,連年征戰,又兼各類災害不斷,自然應該早日休生養息。而西邊苗軍、東邊突厥時時虎視眈眈,與西域的和親也因寧雅公主的無端身死而未能達成。雖然表面上西域王仍與我大陳國修好,但想必這裡的所有人都已察覺到了,與西域之間已經有了嫌隙!此時,胡族主動前來聯盟,我們若是不表現出一點誠意,而是出而反爾,不但有損於我大陳國的威信,更是給周邊四個小國以趁機聯盟合力對付我大陳國的機會!”
此時吏部的褚赫亦出列道:“按張大人的意思,我們只要與胡族聯盟,便可以一舉打下苗國與突厥了?”
張元道:“褚大人以爲聯盟的目的就是爲了打杖嗎?那麼褚大人,你的見識也太過狹隘了!”
褚赫輕哼道:“不打杖,那幹嘛要和一個小小野蠻胡族聯盟?”
陳帝擺手道:“好了,此事不必再爭論了!與胡族的聯盟,朕心意已決定!何況胡族的武器製造遠比我們大陳國的要精良,此番朕與之聯盟,最爲重要的一點便是引進他們的武器。”
張元立即道:“皇上聖明!”
如此下面便再無人反對。
此刻樑啓出列道:“啓稟皇上,昨日夜裡何晨與李全二人企圖通過用假死的手段瞞天過海,欲救出李昌父子二人!現此四人犯已被祁老將軍悉數押回!”
樑啓此言一出,立即在整個大殿如同炸響一顆雷一般,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他們二人也太大膽了,不知道李昌父子二人已經犯了死罪了嗎?”
“那個李全看看挺忠實的一個人,而且也說和李昌早已決裂了,卻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不是說那個李明鑫早已把何晨的女兒給休了嗎?兩家竟然已經不是親家了,何晨幹嘛還要去趟這趟混水啊!”
“可不是嘛,這下好了,連自己府上那些人命也要搭上了!實在不明智,不明智啊!”
陳帝並不說話,背靠在椅子上,觀察着殿內每一個人的表情,但既是如此,晉麒卻自始自終一句話沒有說。
此番,卻見到褚赫微微湊近了晉麒道:“首輔大人,下官聽說昨天下午皇上去了天牢見到了李昌,不知爲何李昌父子二突然當着皇上的面吃了毒藥,只不過片刻功夫,便已是毒發身亡!怎麼就變成假死了呢?不知首輔大人可知道他們手中的假死藥從哪裡來?皇上又是怎麼知道他們不是真死,而是假死的呢?奇怪的是,皇上竟然會派祁老將軍去,而不是他樑啓,下官實是想不通啊!不知首輔大人可聽到了什麼?”
晉麒冷冷地瞥過來一眼道:“褚大人,你現在考慮問題可是越來越全面了啊!吏部到了年底要忙的事應該很多吧!各級州府官員的考評進展得怎麼樣了呢?”
褚赫聽聞忙縮了縮道:“首輔大人說得是!下官也只是一時好奇罷了,並無其他意思!”
晉麒冷哼道:“本官還是勸褚大人先將自己的事做好了方好!別人的事麼,少操點心,以免自己的腦袋什麼時候搬了家都不知道!再過半個月可就是冬至了!”
褚赫立即便退了回去,嘴裡連說了幾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