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哇的大叫一聲,臉紅到了脖子根,捂着臉立即奔了出去,奔到外面才發現藥還在自己手上,於是又不得不折回,將藥瓶遠遠的就給仍了回來。
卻就是那麼不偏不依,砰的一聲就砸在了章俊銘的腦門啊,那小小的瓶子雖說不能怎麼傷了他,可一把扔過來還是有點力道的。
章俊銘頓時“啊”的一聲慘叫,捂住了額頭。
九公主立即回來,也顧不得章俊銘一條裸露在外的腿,緊張地看着他道:“我……我是不是故意砸到你了,對……對不起啊。你……你放開手,讓我看看好不好?”
九公主用力去扮章俊銘的手,卻沒想到,才一扮開,卻發現章俊銘的額頭被她這一下給砸破了,已有幾絲血流了出來,頓時就模糊了雙眼。
見章俊銘的額頭竟被自己砸破,九公主立即哭喪着道:“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傷到你。”
章俊銘苦澀着臉道:“公主,您是不是看微臣傷得還不夠重,流的血不夠多,所以要再補一下啊?”
“沒,沒,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誰……誰讓你這麼不顧形象,連……連褲子也不穿穿好的啦!”
“我那是受傷了,沒法穿好,若不然很容易感染!”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那我給你包一下,就當給你陪罪了好不好,你就不要生氣啦!”
好在櫃子邊上有藥也有紗布,九公主雖是千金小姐,卻並不嬌慣,只是她那惡作劇的念頭到什麼時候都改變不了,因爲他將章俊銘額頭的紗布給綁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九公主左右瞧了瞧很滿意道:“嗯,不錯,挺好的!有本公主在,木頭章,你額頭上的傷不出兩日就好了,不必擔心,也不會留下疤痕的,放心!”
章俊銘無奈,只得不出話。
九公主又喃喃道:“呀哎,若是真的留下了疤痕可怎麼辦?這麼一張俊臉若是讓本公主給毀了,那還了得!”
進來的僕從看到章俊銘這個樣子,也不敢出聲,更不敢笑,在快要將自己憋成內傷之前終於逃了出去,到了外面哈哈狂笑,把個章俊銘搞得莫名其妙。
九公主故意道:“你們章府的人和你一樣奇怪!”
章俊銘點頭道:“嗯,是挺奇怪的!尤其是公主你來了之後。”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難道我臉上有花?”
“沒有,挺好看的。”
“挺好看的?真的挺好看的?”
“是……是挺好……看的。”
九公主雙手拖腮看着章俊銘道:“不過,你這幅樣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出去啊?上次皇帝哥哥可是答應我了的,下次若你再去秋樑窪,仍讓你帶我去,咱們仍扮成一對夫妻。”
“啊?”
“你放心好啦,這次我不會把你再打扮成小老太婆了。”
章俊銘這才鬆了一口氣道:“不過,公主你還是別想了。因爲此事皇上已另有打算,恐怕這一年半載應該不會出去了!”
“啊?我本來還想出去玩玩呢,這下好了,又沒得玩了。”
九公主看了眼章俊銘額頭上和腿上的傷低嘆一聲道:“不過你受傷了,當然要先把身體養好了,要不然像上次那樣被雲塔幫的人發現了,我們怎麼還逃得了啊!”
章俊銘道:“幸好皇上已有打算,否則耽誤了事,我也不好交代。”
“皇帝哥哥又不是暴君,他知道你受傷了。放心,他啊,對於你這個愛卿,比誰都緊張呢!”
一個月之後,章俊銘終於從閻王爺那裡撿了一條命回來,在下人的攙扶下已能起牀活動了。
在章俊銘養傷的這段時間,九公主更是隔三差五的五來,章府的人已是習慣了這位調皮公主時不時的給他們製造“驚喜”。
這件事本就不是秘密,未幾天便已經傳到了晉麒的耳中。
晉衝道:“父親,您聽說九公主和章俊銘走得極近這件事了嗎?”
晉麒點頭道:“嗯,我知道。”
晉衝咬了咬下嘴脣這才道:“父親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對付章俊銘?”
晉麒橫看了一眼晉衝道:“那當然!這幾年我們的損失還小嗎?章俊銘與祁步君二人,皇上一直看中,而且他們更是處處與爲父作對。若再不給皇上點顏色看看他會知道收斂嗎?”
晉衝忙道:“可是,父親,您知道的,九公主是三公主的親妹妹,章俊銘若是出事,只怕九公主會受不了,我是怕三公主她……”
晉麒冷哼一聲道:“那又怎麼樣!這幾年好在她懂得分寸,進我們晉府這麼多年來,對你與爲父的事情,不管不問,我希望她這件事情也最好不要多問,否則的話,別怪我無情!”
“父親,九公主畢竟是她的親妹妹,我是怕九公主會因爲章俊銘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三公主又豈會……”
“豈會怎麼樣!她敢麼!若不是看在她這幾年安於本份,你以爲他們文家的人,老夫會怕他們不成嗎?”
晉衝泄氣,只得低頭道:“是,父親我知道了。”
晉麒點頭道:“嗯,你明白就好,三公主那邊你自己要注意一些。”
晉衝低頭道:“好!”
晉麒看了眼天邊泛白的天空,嘴角一抽冷冷道:“章俊銘攀附尚書令未成,這會兒竟想起來攀附皇家了,呵呵,他的如意算盤,我又豈會能他得逞!”
二月初八,天已有些微微輕暖,連綿下了幾天的雪也早已化得一乾二淨,欽天監來報,今年的雪要到下半年冬天纔會再下了。
陳帝心情大好,“看來今年是個豐收的年成啊!”
這時張元與周太醫二人亦在御書房內,周太醫道:“皇上,章大人果然意志非常人所能及,現在他的傷已大好,再休息半個月到一個月就可以全好了。”
陳帝笑道:“周太醫此次勞苦功高,朕要好好獎勵獎勵你!”
周太醫知道:“能治好病人的病,便已是對老臣最好的獎勵。”
陳帝點頭道:“常人都說醫者父母心,這話用在你的身上,一點不虛!”
又見張元,陳帝又問道:“朕記得去年太后讓你好好給張卿的女兒張茹芸看看身子,卻不知周太醫可有去看過?唉,你啊,確實也是日日忙碌,若是未得空,那這段時間便好好去看看吧。人稱你是醫癡,定然有好辦法。”
周太醫忙道:“皇上和太后吩咐的事,老臣怎會忘記,老臣已去過幾次祁府,張小姐的身子也在慢慢好轉當中。今日下午,老臣還要再去一次祁府。”
張元立即道:“多謝皇上如此關心小女,皇上如此忙碌,竟還惦記着小女的身體,老臣代小女謝皇上!”
陳帝搖手道:“你們忠誠於朕,朕自然要做個明君,何況朕也沒做什麼,一切還需要你們去做纔是。”
周太醫又道:“惠王爺給老臣帶來的那個徒弟賀照勇極富醫學天賦,老臣已沒那麼忙碌,而且太醫院的幾位太醫,他們個個都盡力。”
陳帝點頭道:“嗯,那就好。若朕沒有記錯,周太醫今年應該有六十五了吧!”
周太醫笑道:“皇上記性真好,老臣確實六十五歲了。”
見陳帝無其他事情吩咐,周太醫與張元二人道:“臣等告退!”
陳帝點了點頭,看着他們二人離去。
章俊銘的傷勢已然大好,這一個多月的安排果然未付之東流。
周太醫與張元二人方走到外面,張元便問道:“周太醫,人都稱你爲醫癡,可否與我說句實話,小女的身體究竟如何?”
周太醫輕輕嘆道:“幾年前,令愛的那次入水,冰寒之水侵入體力,時間過長,導致她體虛之症極爲嚴重。原本好好調理,也是可以根除的。而且又因她自己時時看些醫書,懂得調理自己,所以身子已在慢慢復元中,這才讓她懷上了身孕。只是……唉,卻不想發生那個的事,導致她流產,她因傷心欲絕,導致氣血兩虛,落下了病根。”
張元急問道:“周太醫,你的意思是,小女真的永遠無法生育了嗎?”
周太醫忙道:“哦,這倒不會。而且像令愛這樣的病症本也不少見,這一年以來,我下了幾次藥方給她,讓她按我的要求去做,再配合一些養身的運動,發覺確有效果。已有兩個月未去了,若是令愛一直按着我的方子在調理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了。張大人,不如,我們一起去?”
張元這下放下心來,笑道:“好,說起來,我已許久未見過女兒了。她老祖母昨天還在嘮叨呢,走,周太醫,一起!”
二人微微而笑,結伴同行。
宮裡的日子如行雲流水,侯爺晉麒在適時的給皇帝一點警告之後,只靜待婉貴妃的兒子如今寄養在皇后宮中的三皇子文澤乾的長大。
不過與宮中安靜如流水的日子不同的卻是祁將軍府。
日子總是這般輕緩緯縵,秋去冬來,冬過春又至,不免又在祁府過了一年了。
雲芷自與祁步君成婚之後,雖說居在邊院,且也離得並不十分遠,每每二人晌午時分,總會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