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還是人家丫頭敞亮,要求也不高,遠的不去也罷,只要你在鄭州給我找個能燒香拜佛的地方就行,反正我今天就這一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沒辦法,我在絞盡腦汁也沒轍的情況下,只得翻出鄭州地圖一點一點的找,希望能把這個棘手問題在市區內就給解決掉。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用放大鏡瀏覽到管城區商城路的時候,三個小字終於讓我眼前一亮——城隍廟!
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光想着如來佛祖和諸葛道爺,竟把城隍爺爺這個終身榮譽市長給忘了!
鄭州城隍廟全稱是“鄭州城隍靈佑侯廟”。
明代初年,明太祖洪武規定各府、州、縣的城隍封號,敕封鄭州城隍爲“靈佑侯”,並建廟祈祀,所以又稱“城隍靈佑侯廟”,弘治十四年(1501年)重修。是目前河南省規模較大、保存完好的明清古建築羣落之一。數百年來,雖屢遭兵燹、火災及人爲破壞,後經多次營建修葺,也基本上算是保留了歷史原貌,因此彌足珍貴。
這個地方好!
我記憶裡小時候去過一次,是跟着老爸老媽去看廟會。那時候依稀記得,城隍廟最裡面大殿供奉的城隍爺,的確是有人在那裡燒香的。只不過城隍廟在鄭州靠近東南的地方,而我家在北邊。所以雖然長這麼大,除了那一次,我倒真沒再去過那片兒。
這裡爲什麼好?公交車可以到,我倆半個上午就能打個來回。她燒她的香,我正好順便參觀旅遊一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給丫頭回了話,她自然沒什麼意見。這閨女本來也就不信什麼鬼神,之所以非要去拜,也只不過是爲了消除心中的恐懼,尋求一個安慰。
一個小時後,我倆就已經站在了城隍廟的馬路對面。多年沒來,雖然記憶中的樣子早已殘破不全,但再次看到這紅牆綠瓦的古代建築羣,我還是很激動的。沒辦法,別看鄭州位列國家八大古都之一,但比起其他城市,這些個古城的特有建築都不能說少得可憐,簡直就是幾乎沒有。
也不知道我們來得早還是怎麼回事?此時城隍廟的大門並沒有完全打開。只是留了一條很小的縫隙,僅夠一人側身進出。
“不讓進?”我一邊拉着倪倩過馬路,一邊小聲嘀咕道。
剛走到馬路中間,只見從城隍廟虛掩着的門縫中走出來一個人,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向外邁。
我只瞧了一眼,馬上就拉着倪倩轉過身要往回走:“媳婦兒!咱們現在去開封大相國寺吧?!這兒不靈!”
“這都到了,還往哪兒走啊!我到鄭州這麼久,還真沒來過這兒。你平時也不說帶我逛逛!”眼看這都到門口了,我突然毫無理由地要走,丫頭自然不願意。
但我實在不想過去,因爲從門裡面出來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東風!我早就看出來了,有這傢伙的地方,一準兒沒好事兒!
他不打電話叫我,我就已經燒高香了。現在倒好,閒着沒事兒往上湊?我有毛病啊!
要說鄭州跟北京上海比起來,雖然不算大城市,好歹也幾百萬人口,這地怎麼就這麼邪?走哪都能碰見他!
倒黴的是,現在九點多一些,上班高峰期已經過了,這還是條小路,大街上方圓百十米,除了幾個老頭老太太,就我倆年輕人,還站在馬路中間拉拉扯扯的,能不顯眼麼?
“唉?梓麒!你怎麼在這?”倪倩剛抗議過,身後就響起了宋東風的聲音。
“快走快走!你就聽我的吧!我今天先帶你去大相國寺燒香,然後咱們下午逛步行街,晚上吃夜市!住一晚,明天再回來,好不好?”我不敢扭臉,硬拽着倪倩又回到馬路對面。
“別急別急,有人叫你!有人叫你!”丫頭被我扯着一路小跑,但她卻聽到了後面的呼喊聲。
“哪有啊?你聽錯了!”我真狠不得把她丟在這兒先跑了再說,可想了想後果,實在不敢。
宋東風早已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來,畢竟我還扯着個人,怎會有他跑得快。
“喂!梓麒,我叫你沒聽到?”這傢伙剛攆上,就一把抓着肩膀,說話間把我扳了過來。
我無奈隨着他的手勁兒轉過身來,裝作一臉驚訝地說道:“唉?你怎麼在這兒?這麼巧?我說剛纔有人叫我,這丫頭非急着去吃早飯,要不一起去?”
畢竟欠人家那麼大一個人情,現在見面不打招呼也就算了,還要躲着走。讓他知道,我可就沒法做人了,只好裝腔作勢地打招呼。不是說宋東風人不好,而是他一安排就是要命的事兒,這才認識沒倆月,差點把我們一羣人的命搭在市醫院裡面。要是張山和劉雲龍也就罷了,他們喜歡幹這個,我可不行。所以,也不能怪我看見他就跑。
“我?你說我?”倪倩見我上來就把她給賣了,馬上就要反駁。但我立刻在宋東風看不見的角度掐了他手背一下,總算丫頭識趣,硬是把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宋東風是什麼人?就衝這幾個字,他就能猜個大概。要說保調局派他來這裡那可不是瞎安排,這傢伙只是笑了一笑,問道:“帶着女朋友來逛城隍廟啊?真不巧,裡面正翻新呢,這倆月都不允許遊客進入。不過呢,我可以帶你們進去,燒香拜城隍都行!怎麼樣?走吧!”說完,宋東風朝倪倩做了個“請”的手勢。
“真的啊?這麼好!咱們可真是來對了!”丫頭哪會想那麼多?還以爲我的這個“朋友”是在這兒工作的呢。
我是什麼人,什麼身份,倪倩不知道,宋東風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會不會來拜城隍,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人家壓根就沒從我身上做文章,而是直接跳到了倪倩那邊。
我還能說什麼?只得一臉無奈地被他倆夾在中間,又回到馬路這邊。不過,究竟是什麼事兒?竟能勞宋東風大駕,一早就守在這裡?至於他說的什麼翻新,我壓根兒就不信,他也沒指望我信。他是什麼人,幹什麼的,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套說辭,只不過是敷衍旁邊的丫頭罷了。
跨進城隍廟的大門,來到院落內,我雖然一肚子問號,但還是被那高高聳立的戲樓,金碧輝煌的殿宇,精細華美的磚雕、木雕、彩畫,還有那棵唯一在兒時印象中的古榕樹吸引住了。
身旁的倪倩自然更加興奮,看到什麼都想摸一摸,逛一逛。而我和宋東風則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雖然我對他出現在這裡非常好奇,但還在爲問不問他而掙扎,我怕一問他,就又被拽了進來。
別看這傢伙雖然是幹協調處理工作的,但知道的可真不少。也是從他嘴裡,我才知道城隍爺本身並不是神。神是人想象出來的,而城隍廟裡的城隍爺並非人們想象出來的,他們在歷史上是真實存在的,且皆是在該城市爲官或生活過的廉吏、忠臣、英雄、品行正直或做善事的人。在其死後,人們爲了紀念他,才尊奉爲城隍神,希望他能繼續守護着這座城市。
所以城隍神因城市而異,可不是所有城隍廟中供奉的都是一個人。如上海城隍廟裡的城隍是秦裕伯,而鄭州城隍廟,供奉的則是漢高祖劉邦麾下大將紀信。
其實鄭州城隍廟並不大,沒一會兒我們就走到了最深處的大殿,裡面坐着的城隍爺爺寶相莊嚴,身姿威武,果然有幾分大將的氣度,不同於那些財神之類的“文官”。
更讓我迷惑的是,宋東風說裡面在翻新,我自然不信,肯定是有什麼異常事情,他纔會來這裡。可一路走來,放眼看去,路上除了我們仨,竟然再沒碰到一個人。那他大清早的跑這裡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趁着倪倩去殿內上香的機會,我終於忍不住問他道:“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能勞您大駕,屈尊前來?”
“呵呵,終於忍不住了?”宋東風一直不說,敢情是要等我開口來問,也真難爲這個傢伙如此有耐性!
“你就孬吧!快說快說!”我既然已經輸了一步,也就不在乎什麼,反正話已經說出來,乾脆問個明明白白。
“我在這裡辦公啊!呵呵。”宋東風見吊足了我的胃口,樂呵呵慢悠悠地答道。
“你在……這裡……辦公?”我什麼原因都想到了,像什麼神秘兇殺案、無故消失、又或者從地底下挖出來什麼可怕的東西,唯獨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在這裡上班!
“你怎麼會在這裡上班?!”我愣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我可是一直以爲他在市局大院裡面待着呢。
“呵呵,咱們單位怎麼能公開?無論在哪,你也不能掛‘國家保密事件調查局’的牌子吧?”宋東風笑着解答道:“咱們單位,在國家安全系統中,是查不到的。具體的以後我可以慢慢告訴你。怎麼樣?要我去辦公室轉轉不?”眼看倪倩燒完香走了過來,宋東風適時地發出了邀請。
“啊?你是這裡的人?”丫頭一聽宋東風管這裡,馬上就來了興趣,問道:“那你說說城隍爺爺到底靈不靈?還有,我前兩天據他講‘跑魂兒’了,你能幫我看看不?……”
“呵呵,行啊~來我辦公室吧!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聊!”宋東風估計因爲工作的關係,很少和生人接觸,見倪倩話如此多,也來了談性。
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宋東風則不由分說一把拽着我,邊走邊說道:“反正你辭職了,張山又要到月底才肯回去。左右也沒什麼要緊事兒,正好一會兒還有個熟人過來,聊完了你們一起走。”
我心裡叫一個鬱悶,這傢伙的情報工作太好了,我昨兒個剛辭職,他今天一早就知道了。可倪倩在旁邊,我又不能說什麼。
城隍廟一進門的東側圍牆內有一個小門,可以直通進旁邊的管委會。我們走到這裡,正準備進去,卻聽到大門口一個傢伙在扯着嗓子喊道:“我說你這個大嬸,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是來找人的!不是進去玩的!”
聲音很熟,我往旁邊蹭了幾步,伸頭一瞧。果然,門外,劉雲龍正和一個看門的中年婦女較上了勁兒。他非要進來,那老太太以正在施工,禁止遊覽爲名,就是不讓他進。
“唉!你看,我找的就是他!老王,你怎麼也在這兒?老宋呢?快讓他出來!”劉雲龍擡頭一看是我,上來拉着就不鬆手。
“你來這裡幹什麼?”待宋東風交代了看門的大嬸後,轉身走進院內,我急切地問他道。因爲,我嗅到了一股不正常的味道。恐怕剛纔宋東風話裡的“熟人”,就是指他了。
“靠!興你來就不興我來啊?!”劉雲龍一如既往地那麼哏。
“呵呵,我就不用介紹了吧?劉雲龍以後就是我們的新同事了!”宋東風眉開眼笑地衝我介紹着。
我這次是真的怒了!他一開始叫我們去賣命,那沒什麼可說的,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何況也不是什麼壞事兒。畢竟我和張山也算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可到現在,這傢伙不但監視我們,還想把劉雲龍拉下水。他就是個正常人,以後要是再碰到市醫院裡的那種事情,小命能保得住纔怪!
一起吃了幾次飯,劉雲龍和倪倩也算是熟絡,倆人見面就聊了起來,我趁機把宋東風拉到一旁,耐着性子衝他說道:“什麼你的同事?你幹什麼的我不清楚?我可告訴你,劉是我發小兒,他也沒什麼特異功能。拉他進來,你到底是什麼居心?!”
宋東風也被我突然爆發的脾氣給說愣了,眨巴了兩三下眼睛,才又恢復到微笑的表情,說道:“別急,你誤會了~聽我給你解釋。”
“你別跟我解釋!反正讓劉加入你們那兒,我不同意!”我可知道這傢伙是個三寸不爛之舌,聽他解釋,連楊隊那種老刑警都能給繞進去。
“呵呵,行行,我不解釋,我就說一句,我沒向劉雲龍發出邀請,是他自己想要加入的。”宋東風雙掌豎着擺在我面前,一邊說一邊向下壓,示意我先冷靜下來。
“他……自己申請的?什……什麼時候?”我一聽這個,馬上就啞火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他不知道這是個火坑麼?我和張山拼了命地往上爬,想從坑裡出來,可他倒好,在上面連個告別儀式都沒辦,拍拍屁股就跳下來了!
“就昨天下午,我去市局和楊隊交換事件調查結果,就被他攔住了,非要加入。”宋東風見我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也跟着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也答應?”我聽了更加詫異,這保調局要進去也忒容易了吧?跟二馬路的招工頭一樣,看着差不多,拉着就走啊?
“呵呵,你聽我說啊!”宋東風見我總算入了套,開始解釋道:“咱們保調局隸屬於總參九處,河南分部是近一年來才成立的,到現在,就算加上你和張山,也才咱們四五個人。還有一個是我助理,純文職。由於以前河南河北的特殊事件,都是由北京直接派下來人進行調查和破案。所以河南站以後還是以收集特殊事件的情報爲主,具體的事故處理和辦案依然由上面派人下來。知道了吧?在咱們這兒,一般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至於前兩天的事情,你仔細想想,那是事兒攤你身上了,可不是故意派你們去的。”
見我神色稍緩,宋東風頓了頓,又接着說道:“你別以爲什麼人都能進來,即使是一個文職,局裡也要求有勇有謀,遇事沉着穩定,政治審查過關才能考慮吸納。劉雲龍要不是在前兩天的市醫院電梯案中表現出色,別說是你發小兒,就是我親哥哥,也不會批他進來。況且,這種經歷不是誰都有的。”
“那……楊隊也願意?”我終於發現,一聽這傢伙開腔,所有的氣兒都沒了。怪不得楊隊也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呵呵,你當電梯案那種事和偷東西搶劫一樣,天天有啊?平時劉還是當他的刑警,只有在特殊任務需要時,纔會臨時借調一下,負責周邊外圍事件的調查和處理,畢竟我一個人也跑不過來。況且他手中有局裡頒發的證件,無論和哪個層面交涉,都能起到一定的威懾力,楊隊又何樂而不爲呢?”宋東風把話說得是滴水不漏,我已經徹底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那你監視我又是怎麼一回事兒?”趁着倪倩不在旁邊,我打算和這個傢伙算算總賬。
“這一點你不問,我也打算向你解釋的。對於你和張山這種特殊人員,我們是採取一些簡單的保護政策。當然,這不是監視,只不過是在你們有特殊動作時,我會接到一個告知而已。就好像你昨天辭職,這是特殊動作,但今天早上來這裡,我就不知道了。所以不用擔心,保證你有百分百的自由,絕對不是那種所謂的全天候監視!”宋東風果然又是早有說辭。
“不管怎麼說,我就是覺得彆扭。以後不管大事小事,我不說,你不準調查!”雖然解釋的很清楚,但我還是不想讓他知道那麼多。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一樣。
“行~行~答應你!張山的保護我也一起撤掉,總可以了吧?領導還有什麼吩咐沒有?”宋東風見我執意要求,果斷地答應下來。
“還有!你得對剛纔說的話負責任!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派劉去執行什麼危險任務,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我可是翻臉不認人!”雖然他解釋的很清楚,但我還少不了要威脅一下。這種工作,那可比干刑警還危險,我是一百個不放心。
“唉,老王八!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危險?我來這裡就是要接受挑戰的!用得着你替我操心?!”此時劉雲龍已經和倪倩聊完了,見我倆還縮在一角激烈的說着什麼,剛湊過來,就聽到我剛說的最後幾句,馬上就不同意了。
“什麼危險任務?”倪倩雖然和劉雲龍侃了半天,但我早已交代過不能告訴她太多,所以並不擔心劉雲龍會泄露什麼。
“呵呵,沒什麼,這裡舉辦廟會的時候,總有小偷混進來行竊。我們管理處和市局協商了,以後逢廟會由他們派反扒專家來協助維持秩序。梓麒開玩笑說這對劉來說可算是危險任務了。”宋東風看了一眼我的神色,就知道這話該怎麼說了。
我和劉雲龍趕緊連聲附合。
“行了,去我辦公室喝杯茶再走!剛買的上等碧螺春。等我同事把事情跟劉交代清楚,你們愛去哪去哪,我可不管午飯啊!”見所有人都站在門口,宋東風藉機又要把我們往他辦公室拉。
既是爲了保密,宋東風才把辦事處設在這兒,他的辦公室自然也不會透漏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獨特之處。這杯茶喝的我是索然無味,但無奈旁邊的倆人一個比一個興奮,劉雲龍是急迫的想要加入這個神秘部門,眼看工作證馬上就要到手了,屁股上跟長了釘子似的,怎麼也坐不住。倪倩則是爲了聽宋東風講城隍廟的故事,倆人聊得也是一個半勁兒。
終於,熬到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宋東風又藉機跟丫頭說什麼燒完香後,一定要取根紅繩,綁到殿口的那棵大榕樹上,才能心想事成。倪倩自然急着去綁繩,趁着她走開的空,宋東風把已經辦好的證件交給了劉雲龍。
我瞧了瞧,和當初我第一次見他時候,亮出的那個小本子一模一樣,漆黑的皮質外表面除了一個大大的國徽,其他什麼也沒有。
劉雲龍接過這個本子,跟得了什麼寶貝似的,左看右看可以說是愛不釋手。不過隨着他的翻看,我瞅到裡面印的單位竟是:鄭州城隍廟管理委員會。
“怎麼會印這麼個名稱?”我趁劉雲龍不注意,伸手抄了過來,一邊看一邊不解地問道。
“你懂什麼?!你又不是系統裡的人!”劉雲龍沒等我看全,又搶了回去,說道:“這就跟紀委監察局一樣,人家對外改名叫‘清風茶社’。特殊目的,懂不懂?”
宋東風接茬道:“呵呵,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咱們是以保密爲主,對外就叫鄭州城隍廟管理委員會。當然,這裡面也有真正管理古建築的人。只不過他們不知道我們的身份。而且這個證件上有防僞印章,那可是屬於國家安全系統的。”
“哦……”我實在不想和他倆探討這個層面的東西。既然劉雲龍是一廂情願,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人跟人的追求不同。
照劉雲龍的話說,那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對了,你和張山的證件早就辦好了,要不今天一塊兒帶回去?”宋東風說着,轉身就要回桌旁取。
“不用了,先放你這兒!等我們從山上回來再說!”我趕忙阻止道。我還好說,要是讓張山知道我替他又“謀了個差事”,非當場暴走不可!
走出來到城隍廟院內,倪倩還沒回來,劉雲龍又想起來進門的事兒,問宋東風道:“這兒爲什麼不讓人進?我看也沒有要翻修的樣子啊?”
“想知道?”宋東風神秘一笑,接着壓低聲音道:“前幾天在做各個建築內的地面加固和硬化,爲的是防止個別地方出現鬆軟,導致古建築傾斜。誰知道在對戲樓進行維護的時候,居然在樓內一角發現了個大坑。刨開一看,你們猜發現了什麼?”
“什麼?”連我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一截樓梯,石頭砌的,歪歪扭扭地通向地下。”宋東風說完這句,又停了下來。
“寶藏?還是古墓?”劉雲龍迫不及待地問道,他一向對這類東西最感興趣。
“呵呵,是什麼還不知道。我已經通知了市博物館的相關專家過來,目前正在做通道的硬化和通風。再者在沒有搞清楚是什麼之前,儘量保持低調,所以城隍廟暫不對外開放。想去看看不?”宋東風見劉雲龍感興趣,勾着他說道。
“人家會讓咱們進啊?”劉雲龍顯然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但怕被擋在門口。
“呵呵,別忘了,你有證件!誰敢攔你?”宋東風故意點着劉雲龍放證件的口袋,卻扭臉對着我。
“那走唄~看看去!咱們說不定也見證一回歷史!”劉雲龍聽他這麼說,哪還猶豫?
“我不去!我倆吃早飯去,吃完逛商場。鬼才陪你去鑽洞!”我看倪倩走了過來,跟他倆匆匆告別,打算撤退。
出了廟來,倪倩一路無話,原定的燒完香去逛商場也不去了,非要回家。我還當她又想起來前兩天的事兒,沒敢說什麼,只是在旁邊默默地跟着。
回到家門口,站在市醫院門前,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倪倩轉過身來,說道:“梓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啊?沒有啊!”我心裡想的事情突然被她說出來,嚇了一跳,趕忙說道:“你怎麼會這麼問?我還能腳踏兩條船啊?”
“我不是說這個。”倪倩走過來,看着我的眼睛說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有時候我覺得你很真實,很普通;可又有時候覺得你的世界離我很遠。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我沉默了,因爲我知道她的困惑在哪裡,但我不能說,更不想編別的理由來騙她。
見我不說話,倪倩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道:“以前並不怎麼覺得,可自打這個張山來了,我就感覺你變了。不但治好了我的跑魂兒,還能和那些刑警們混在一起。包括今天的這個宋東風,我想,他的真正工作應該不是城隍廟的管理人員吧?”
我的心也越來越沉,別看這丫頭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女孩子哪個心不細?許多在男性看來無所謂的事情,她們往往卻能分析出有效的信息。看來這次不說也得說了,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一但說出來,倪倩對我將是怎樣的一種看法?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正考慮打算從哪裡說起,丫頭卻又說道:“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秘密。沒關係,我會等你願意告訴我的那一天,而不是逼着你說出來。”
所有話都讓她講了,我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正在尷尬的沉默中,我卻注意到遠處有兩個男人始終朝我們這裡瞧。
當我的眼神瞥到他們那裡後,兩個人雖然立即把眼光移向別處,但其中的一個卻緊跟着走開,朝我身後繞來。
倪倩並沒有發現這個情況,我也沒有做出任何表情,想看看他們究竟要幹什麼?
不出所料,在身後的人到位後,前面留下的那個,不再顧忌我的目光,整理了一下外套,朝我走來。倪倩也終於發現了我身後的異常,警惕地盯着來人。
“請問你是王梓麒麼?”前面的人在一米外站定後,問道。
我略微點了一下頭,表示肯定。雖然沒有回頭,但不知爲什麼,我卻能撲捉到身後那個人的些微信息,包括他據大概我多遠,此時是什麼動作。我甚至能根據他肌肉的緊繃程度,判斷出他下一步打算幹什麼?我的感覺果然比以前更加靈敏了,這難道都是吸噬瞳璽後造成的?
“你是不是在英濤科技上班?”見我承認,前面的人繼續問道。
“你們是幹什麼的?”還沒等我回答,倪倩先反問道。她也從我的眼神中看出來,我和這一前一後兩個男人,不但不熟,而且頗有敵意。
“對不起,女士。我們是金華路派出所的,您旁邊這位先生,恐怕和昨晚發生的一起命案有關係,我們要帶他回去調查。”前面的男人再跨前一步,隱隱卡在我和倪倩之間。爲的是怕我突然拒捕,挾持丫頭爲人質。
“命案?死者是誰?”我終於吃了一驚。
“你的老闆。你昨晚深夜才從他家出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身前的男人說完,嘴角撇了一下,彷彿在聽一個笑話。
這……這怎麼可能?!我腦子瞬間就爆炸了。雖然我知道他們倆最近都被老太太的魘吊着,但絕對不會突然致死的!畢竟陰陽有隔,老太太不可能有那個能力。
“你……你們搞錯了吧?他怎麼會殺人?!”倪倩聽是命案,一下就慌了神。
“女士,我沒說他殺人,目前案件還在調查取證階段。”前面的男人看來經常處理這類事情,把話說得很圓滑,儘量安撫旁邊人的情緒。
“跟我們走一趟吧?車就在前面,只要配合,可以暫時不給你戴手銬。”身後的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臉湊過來小聲說道。
我其實壓根沒聽他們在說什麼,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們老闆的死因。他死的絕對蹊蹺!我當然沒有殺他,他媳婦兒恐怕也不會,至於老太太,我倒覺得比他媳婦兒的嫌疑還要小。
那他究竟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看來不跟他們去一趟,這些事情肯定搞不清楚。況且現在就算我不想去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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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跟你們走。”思緒轉回來,我擡頭衝前面的人說道。
我倒真不怕,俗話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什麼也沒幹,怎麼就不能去?再說了,我也急於想搞清楚這個吳國曉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