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這麼生氣,氣壞了身子如何使得?”賽罕見她生氣了,也不敢坐到她身邊去,只在邊上立着,柔聲道,“習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說着將她方纔用的弓放到她眼前,“這弓足有三十幾斤重,一般女子休說將它拉開,便是拿也拿不起來的,你卻已能用得自如了,該是滿意了。你已經獵了兩隻兔子,方纔那隻也算的,還不滿足麼?”
趙心玉氣道:“戰場上獵的可不是兔子狍子的,只是吃飽了算!你們終日裡與這些刀槍劍戟爲伍,自然不曉得不與它們接觸之人的心。我是想着學這些東西,可若不快些練好了,如何能上得戰場?”
“騎馬打仗是男人的事。”
趙心玉急了:“休要這樣說!騎馬打仗是男人的事,難道閨房刺繡就該是女人的事麼!就算上不得戰場,我也要學些東西,他有如此戰功,父汗自然喜歡他,我若再不學些什麼,倒叫別人笑我這個公主配不得……配不得……去你的!”急得面紅耳赤的她索性狠狠推了對方一把。
“你一直想着他麼?”倒在地上的賽罕並不惱,輕聲問着。
趙心玉頓了頓,只是嘆了口氣,復又將臉埋在雙膝當中,團成一團的樣子雖是可愛,卻也讓見了的人感到有些心痛。不過賽罕也只道她是念着圖那,不願再與自己說話,心中便如打翻了醋罐子一樣,隨意抓在手裡的東西也成了他發泄的物件兒,越想心中越發不快,手中漸漸用力,不多時,只聽得“咔”的一聲,硬硬的桃木箭竟被他單手摺成兩段!
聞聽聲音,趙心玉忽地擡起頭來,見對方手中握着一支斷箭,正有些尷尬地看着自己,心中雖有不快,卻也在怨着時運:上天如何安排了這兩個冤家與自己相遇?自己明明只對一個有意,卻讓另一個遭受痛苦,縱然遭受痛苦的那個早就知曉自己的心意,可也總是抱着一絲希望,讓人看了委實覺得可憐。
罷了罷了,總歸是在大元一處的,還是說服對方應了做個好兄長罷。
於是,趙心玉故作生氣,微微鼓起粉紅的腮來,氣道:“你這是在對我發脾氣麼?怨不得滿臉怨氣,原來是厭惡看到我。罷了罷了,我就這就去!”說着就要站起來。
賽罕哪裡肯放?慌忙扔了箭,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哪個厭惡看到你了?我恨不能時時看到你,只可惜你竟一直念着那個圖那,讓我如何美夢成真?”
“那,好端端的你折斷那箭做什麼?還不是對我發脾氣,又不敢與我打架,便折了支箭來示威?”
“它不結實,與我何干?”賽罕這會子腦子轉得快了起來,嘿嘿一笑,“莫要生氣了,不若回到城裡,大汗見你氣得病了,哪裡還有我的好日子過?”
“知道便好!”
趙心玉故作氣狀,可又委實忍不住,“哧”地笑了出來,賽罕自然也樂得順水推舟,跟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