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士兵手忙腳亂的解釋,忽必烈反倒笑了,想着自己的義女倒也任性得可愛,想得雖然多,卻也不無道理,究竟是爲了旁的人好,這等的女子竟也是少見的。想罷便寬恕了士兵,只是告誡他要好生穿着這雙靴子,斷不可再送他人。士兵得了這靴子已是受寵若驚了,又哪裡敢轉贈?當下連連叩首,感激不盡。
見士兵走了,忽必烈方纔來到城牆的邊上,遠眺了去,因天又飄起雪花來,大地被籠罩在一片白霧之中,煞是好看。又想着士兵方纔的那番話,不知怎地,一個主意竟涌了上來:心愛的義女已經二十有一的年紀了,圖那也有二十四歲,早已過了婚嫁的年紀,卻因這幾年戰事不斷,雖明瞭心意,卻不曾辦過婚事,故此二人也沒有以“駙馬”、“夫人”相稱,想來這也是爭吵不斷的緣故罷。這男子成了親,自是要故得家裡的,哄得妻子開心也不再是什麼丟人的事,反倒叫旁的人說他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若是放在圖那身上則更是佳話:戰場上是一員猛將,這到了家裡,也是不輸任何人的。如此一來,二人之間也不會再爭吵,而圖那成了親,這心自然也就放了下來,勢必不會再害怕心上的人兒被搶走了,更可助得大元基業固若金湯!
想着,忽必烈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旋即回到屋裡,叫了圖那和趙心玉來,並有圖那的雙親也一併被請了來,分別落座兩旁。
見人已到了,想着主意的忽必烈卻只是看着衆人,一言不發。
脾氣火爆的趙心玉自是受不住了,先開了口:“我就不信父汗一輩子不再說話!”
忽必烈無奈地笑了笑:“你這般脾氣,日後嫁了出去,叫我如何放心?”
趙心玉也不再避諱這樣的事情,撇撇嘴:“他就不知道哄我開心麼?哄旁的女人不行,不哄我開心可是不行!”
一句話說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桑格和海日則更是愛憐地看着這個未來的兒媳,想着這般天真的姑娘嫁了過來倒也不錯,強過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千百倍!
圖那看着她,故意沉着聲音:“不哄你開心又當如何啊?”
趙心玉不說話,只是將手伸了出來,虛擰了他一下,衆人見此又笑了起來。
忽必烈笑了會子,又同衆人說了些別的話兒,忽地話鋒一轉,正色道:“該是給玉兒和兀良哈辦喜事的日子了!”
趙心玉被唬了一跳:“父汗,你說什麼!”
景王爺倒是鎮靜得很:“我早已看圖那這孩子不錯,只是不知……”說着看向桑格和海日二人。
海日連忙說道:“只要他二人情投意合便可,我相信我的兒子!其實……”說着自腰間的布包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袋子,細細地打開來,裡面是一隻成色頗好的寒玉鐲子,遞到趙心玉面前,笑道,“我們早聽兒子說起過你,又與你共處了多日。你是個好姑娘。這隻鐲子本該當作見面禮送給你的,現在纔拿了出來,還望你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