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在內城大帳之中的忽必烈,因方纔在議事的時候就隱約聽見遠處有嘈雜之聲,便派了人去打探,這會子人還沒有回來,便同景王爺下起棋來,邊聊邊等。
景王爺道:“大汗近日可是沒有愁眉了。我不懂得行軍打仗的戰術,只盼攻下臨安之時……”
忽必烈伸出手來打斷他的話,笑道:“自然依你之前所說,只是,我也要提個條件。”
“大汗請講。”
忽必烈眨了眨眼睛,竟像小孩子般地:“玉兒是你親生,又爲我的義女,我們自然都想着她的終身大事,不知你可中意……”
“那孩子的脾氣是爆了些,”景王爺一句話說中忽必烈的心思。
忽必烈愣了愣,適才明白,隨即笑了起來,景王爺也是笑而不答,看來兩個人早已知曉其中的答案。
這裡正在笑着,忽只聽得門外由遠至近傳來一疊聲的長喊:“父汗——爹——爹呀!父汗……”
“玉兒回來了?”忽必烈有些吃驚:怎地回來也不派人來說一聲?同時又很是高興,便要派人去將她迎了來。
不料被派去的人還未及出門,就見先前被派去打探城外消息的人回來了,還沒開口說話,趙心玉已經一步跨了進來,卻一個立不穩,“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怎地這般不小心?”景王爺皺皺眉,欲上前扶起她。
忽必烈伸手攔下了,笑道:“既是大元的公主,血都流得,跌一跤又如何?讓她自己起來罷。”
說着話時,趙心玉早已“噌”地一下站起,連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拍去,一步跨到忽必烈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死勁兒搖着:“若不派兵,便來不及了!”話說到此,喉嚨突然覺得乾渴起來,一路飛奔的她早已受不住這般顛簸,劇烈咳起來。
景王爺心疼地給她遞過水去,問道:“何事?”
趙心玉一氣喝了一盞水,方覺得好了些,這才覺得順了氣,方忙忙地將楊思如何偷襲、賽罕如何被俘的事情說了一番,末了,雙眸之中已是含淚:“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如何來不及!”忽必烈立時虎目圓睜,吩咐那可兒,“快去喊了卜遠和韓忱鸛來!”
“是!”
那可兒纔要出門,景王爺卻沉聲一攔:“慢!”
趙心玉急了:“爹!如何慢得!就算您不喜歡他,也不要見死不救罷!”
“你這丫頭說話又是這般沒邊沒沿!”景王爺緊皺着眉頭,隨即轉向忽必烈,“大汗,還是派圖那去的好。”
忽必烈道:“這又不是救別人,派他去,恐有些不放心的。”
景王爺笑道:“大汗請放心罷,這孩子的脾氣雖爆,爲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大汗終日忙於戰事,自然不太會注意到這些。他既爲大元的遠征將軍,便要爲大局着想,不會爲兒女情長誤了事的。若然如此,玉兒也不會中意與他。”
趙心玉又急又羞:“爹!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說這些話!”
忽必烈聽得卻是頻頻點頭,隨後吩咐那可兒:“還是叫圖那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