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今在這敗軍被俘之時見了圖那,徐子成竟找到了復仇的快感,遂一直以輕蔑的目光看着他,嘴角彎出一絲譏諷的笑。
“你們……”
“閉嘴!”
韓忱鸛不等對方說完就一拳揮了過去,直打得徐子成眼冒金星,頓時連東南西北也辯不出了。
“你也想試試麼?”韓忱鸛吹了吹拳頭,看着朱明嵩。
“……我說了什麼話麼,”朱明嵩看了她一眼,似是平靜的很。
圖那忍住傷痛,慘白着臉笑道:“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你心裡想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你定要記住了:我們今日上了這車,明日可不會了。倒是你們,兵敗如山倒,早已是大元的俘虜,沒有絲毫志氣,你們一直如此,談何笑話我們?”
朱明嵩嘆道:“不論做什麼,還不是爲了吃穿?錢財再多,不過像裝飾一樣,惹人羨慕罷了……”
卜遠冷笑道:“與你稱兄道弟也曾有些日子,如何不見你說這些話?”
朱明嵩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們已經成了敗軍之將,在你們手裡也是恥辱。你們放我便放,不放便不放,不用說這許多話!”說罷,將雙眼一合,倒下睡了。
韓忱鸛苦笑道:“看來,若不盡快打回,就連這傢伙也要笑我們了,”說罷,又是一聲重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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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有些時候看起來是敗軍之將,但柳暗花明的事情也是常有的,誰也不能看到明日,又何況今日的事情只是身不由己呢。
“聽說過‘四面楚歌’的故事沒有?”
“……”
圖那隻問了一句,卻沒人說話,靜靜的夜空下只有篝火在跳動,時不時滋滋啪啪地蹦出一些火星子,火上烤着幾隻野兔和其他一些野味,只有一隻兔子和一隻狍子是幾個人吃的,其他的,圖那打算一會子將它們送給那些受傷的士兵。
圖那嘆道:“現在就我們幾個人了,如何不說話?自己滅自己士氣,想必這仗也不用打了……”
韓忱鸛猛地喝了幾口烈酒,嘆道:“不是咱們自己滅自己士氣,只是不知下一步如何去做。若是訓練水兵,也未必比他張貴的差!只是現在咽不下這口惡氣!心中煩悶,如何想得出辦法來!”
圖那微微一笑:“難道就這麼算了?那些兄弟們就白白送死了麼?”
“誰說就這麼算……”
“三弟,若是你沉得住氣,怕是這會子已經想出對策來了,”卜遠倒是冷靜的很,望着不停跳動的火焰,若有所思,“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張貴就是抓住了蒙古人不擅水戰的弱點,才特意引咱們上鉤的,而爲了守城,又不能不戰,猶豫之間,就釀成大禍了。水軍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生生攻城的話,怕會損失更多,——倒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把老百姓都豁出去了,就算打了勝仗又能怎地,到那時候,是把百姓當成‘暴民’,還是把自己當成‘暴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