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菜就當是三弟向郡主賠罪的,”圖那笑道,“三弟說,當初若是沒有郡主,現在他和孃親還不曉得在什麼地方!如今又將郡主搶了來,真真兒地罪過!郡主若是不收下這些東西,便是不原諒他,他就會每日做這些飯菜,豈不更是荒廢了?況且這些飯菜當中也並無太過油膩的東西。”
“……好,飯菜我收下,”趙心玉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休要忘了你說的話!”
圖那笑笑,沒再說話,出了院子後徑直來到自己住的屋子,吩咐士兵火速將正在巡邏的卜遠等人找回,商量大計。雖說卜遠等人知曉他的脾氣,可也從未見過他如此急躁,耐不住性子的韓忱鸛正要問些什麼,卻被一臉笑容的史天澤攔下了,便忍了下來,想要事後問個清楚。孰料,也不等史天澤回答,剛剛商量完對策,將攻佔樊城的日期敲定了,圖那就忙忙地趕到後廚,詢問今天晚上吃些什麼,一定要準備些瓜果點心蔬菜什麼的。見此情景,雖還不能定死圖那的意思,可也有了七八分,衆人便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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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那有何兒女私情暫且不提,只說時隔不久,元軍依照定好的日子對樊城發了兵,並留有精兵強將繼續對襄陽進行圍攻,只待將襄陽的宋軍徹底清除後便可放心地入駐襄陽。
圖那帶領人馬輕而易舉地攻入樊城,但與襄陽不同的是,樊城內街巷頗多,若用馬匹及人海戰術就有些不便,但善於陸戰的蒙古人可是不怕這些,於是圖那臨時將人海戰改爲巷戰,逐個追捕躲藏在街巷中的宋軍,但仍不忘了要秋毫無犯:寧可漏抓十個宋軍,也不可傷及一個百姓!
話說,就在元軍剛剛攻入樊城的時候,早已猜出後果的都統範天順見蒙古人這次又是大舉來襲,便已心灰意冷,懊惱之中,拔刀自刎。樊城當中只有統制牛富率軍進行巷戰,還妄想與在襄陽苦苦支撐的宋將呂文煥書信來往,但已是天方夜譚:元軍可以說已經佔據了襄陽,攻下來也就在這一兩日。而此時正值深冬,這對長年生活在北方的元軍來說更是大好的機會,於是,一來二去,牛富的殘軍便只有躲來躲去的事情可做了,而他們在倉惶之中,自是沒有想到“秋毫無犯”。
宋軍等人被圍困,自然沒有過多的糧草及安全的藏身之處了,終日過着螻蟻般的生活。這一日,也是合當牛富的運氣不好,正當他領着十來個傷兵在寒風中抖抖地尋找着藏身之處及餬口的糧食時,只聽見不遠處傳來用蒙語喊話的聲音,知是元軍就在附近,情急之下,一頭鑽進了旁邊的一戶農家。
這戶人家前幾日剛剛拿到元軍發放的穀子,這會子正歡歡喜喜地在院子裡曬着,見猛地闖進許多人,心裡自是害怕。
還未等這家人說出什麼來,牛富已是一拳打了過去,吼道:“將菜窖打開!”